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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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鏡當天下午三點，葉林坐等右等沒看見韓澤，發了微信過去問他。韓澤回了個白眼的表情，表示他才不稀罕裝嫩。然而事實的真相是……韓澤歪在沙發上翻劇本時，齊文揚正巧坐在他旁邊看見了。等他草草翻完劇本，齊文揚拿著手機一臉陰鷙地看著他，問他這次是不是要去和顧明遠演同性情侶。
劇本裏的感情其實描寫得比較隱晦，韓澤不知道齊文揚是怎麽看出來的，嗆聲齊文揚說他自己彎看誰都彎。齊文揚把手機遞給了韓澤，網頁上的新聞標題赫然寫著“顧影帝首當導演，劇本由一部不知名的同性小說改編”。韓澤只好閉了嘴。
韓澤自己思量著這個角色以自己的年紀來看可能很難演到位，再加上自己也不是很習慣和男性演員有太親熱的戲份，就打算放棄了。結果韓澤話還沒開口，齊文揚直接把他撲倒在了沙發上，半威脅地扯下了韓澤的褲子，說著什麽他要是想去和別的野男人演情侶就把他鎖在床上。
韓澤心裏臥槽臥槽的，面上鎮定下來，再三表示自己不會去參演才保住了自己的清白。
無緣無故被人說老黃瓜刷綠漆——裝嫩的葉林同學表示不服，劈裏啪啦地打著字，義正言辭地表述著他才21歲而韓澤已經邁向老鮮肉階段的這個事實。
葉林和韓澤幼稚地在微信上開展表情包大戰時，試鏡已經開始了。沖著顧影帝的名氣，今天來試鏡的演員有五十來個的樣子，一窩人呆在兩個房間等著顧影帝的助理叫號碼牌。葉林拿到25號的時候，心裏是拒絕的。等到前面24個人演完，兩個小時要過去了吧？這時間多浪費啊，還不如睡個午覺或者去茶餐廳吃個點心呢……葉林沒忍住把自己的想法跟容姐說了的時候，沈容直接給了葉林一個爆炒栗子，恨鐵不成鋼地盯著葉林：“葉林你出息點行不行？你懂什麽呀？25號多好啊，我看過了，前面一堆花瓶，演技稍微能看得過去的沒幾個。等到顧影帝最糟心的時候你再出場，這個點效果最好，分分鐘艷壓群芳。說不定顧影帝看完你的試鏡就直接要了你呢。”
“……哦。”反正他永遠也說不過容姐。
“哦什麽哦，再給我看看劇本，詞都背熟了嗎？要給你買點補腦子的保健品嗎？”
“……不用了，我背熟了。”現在才想起幫他補腦子，是不是太晚了？
沈容還是不放心，沒收了葉林的手機，讓他好好呆著靜靜心，再看看劇本。葉林百無聊賴地翻著劇本，餘光打量著周圍跟他年紀差不多的小明星們。有幾個他還挺眼熟，但是大多數他都不認識。
不過幾乎所有人的眼神都是一樣的，裏面寫滿了“野心”兩個字。
就像當年的自己，渴望演到好角色，渴望一夜成名，渴望站在最高峰。
終於輪到葉林了。
葉林理了理衣服，走到試鏡的房間，乖巧地敲了敲門，得到肯定的答覆後，猶豫了一兩秒擰開了把手，先是探出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剛對上顧明遠探究的視線立馬就避開了。葉林走到正中間，略帶拘謹地微微鞠了個躬。
“顧前輩，下午好。”
房間裏只有顧明遠一個人，簡單地擺著一張桌子和兩張椅子。
顧明遠看到一身簡簡單單白色T恤配牛仔的葉林，眼前一亮。他擱下了手中轉著的圓珠筆，笑了下，“剛剛有個瞬間，我還以為是弟弟走進來了。”
葉林羞澀地笑了下，心裏暗暗給容姐點了個讚。沈容一早就幫他精心設計了這段看不出表演痕跡的開場，在不經意的地方帶上一點角色的影子，給顧影帝一個深刻的印象。
“你有哪場想試試嗎？”顧明遠雙手抱胸，靠在椅背上。
“……”葉林迷糊了下，說道：“沒有，顧前輩你隨意來吧。”
“那……”顧明遠從座位上起身，走到了葉林面前，“演第十八場怎麽樣？”
“……”葉林簡直想哭暈在廁所，第十八場……十八場是什麽來著？他不應該拒絕容姐的保健品的……他以為自己已經形成免疫力了，結果男神一靠近，他腦袋就又糊了！糊了！
顧明遠看到葉林一臉窘迫的表情，輕拍了下他的肩膀，面帶擔憂地問道：“怎麽了，小哲，不要睡午覺嗎？”
“……”這麽快開演真的大丈夫嗎？他還沒想起來詞啊……
葉林努力控制臉上的表情，把自己整成了個面癱，一臉茫然。他記得前半部分男主角不愛說話很陰郁，當個沈默的面癱先混著吧。
葉林一邊當著面癱一邊呼喚著智商上線，顧明遠冷不丁動作輕柔地捧起了葉林的臉，語氣像是在哄小孩子，“小哲，有哪裏不舒服嗎？不舒服要告訴哥哥。”
葉林的瞳孔急劇放大，看著顧明遠眼睛裏自己的倒影，下意識地伸手抵在了顧明遠的胸口，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拉大。
葉林身體條件反射地推開顧明遠後，嘴巴微張著楞了幾秒，接下來的臺詞順口說了出來。
“打雷了。”
顧明遠被推開後神色不變，耐心地半彎著腰到了跟葉林齊平的位置。
“不要怕，只是打雷而已。”
葉林沈默地被顧明遠牽起了手，走到了並不存在的“床”的位置。突然葉林眼神裏閃過一絲驚慌，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直接蹲在了地上，把自己縮得小小的。
“啊，又打雷了。”顧明遠走遠幾步做了個伸手拉窗簾的動作，然後回到了葉林身邊蹲下身。
“小哲，不要怕，我在這裏。”
葉林把自己悶了一分鐘，等到“雷聲”過去，才小心翼翼地擡起了頭，正好對上顧明遠專註的眼睛。
“就在這裏睡吧，我會保護你。”顧明遠朝葉林伸出了手。葉林猶猶豫豫地正要把汗濕了的手放到顧明遠手心，突然“雷聲”又起，葉林想要縮回去捂住耳朵，手卻被顧明遠牢牢握住了。
顧明遠一手抓著葉林的手，一只手開始“鋪床”，回頭給了葉林一個安心的笑容，“我不太會唱搖籃曲，要聽聽看嗎？”
葉林被顧明遠的笑容感染，緊張害怕的情緒放松了下來，嘴角不明顯地彎起。
葉林走到洗手間的時候腦子裏還回想著他男神那個溫暖的笑容。
啊……男神怎麽可以這麽帥？！他差點就要出戲抱著男神的西裝褲表白了……
手機特定的鈴聲響起，是宋先生。
“餵……”
“試鏡結束了嗎？”
“剛結束。”
“怎麽樣？”
“……不怎麽樣。”葉林有些憂郁地望著天花板，剛剛他全程被顧影帝帶著走，從頭到尾臺詞只說了一句，也不知道語氣情感有沒有到位……葉林只能寬解自己：其實主角臺詞本來就不多，臺詞稍微差點也沒關系。
“沒關系，以後還會有更好的電影。”
“……嗯。”葉林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插在褲兜裏，心裏想著：不知道七年之約到了的時候，他能不能拿到影帝的獎杯把它送給宋先生。
“葉林，快點回來，我在家等你。”宋先生的聲音低沈又柔和，末了又補充了句，“我等得很辛苦。”
“……”為什麽會等得很辛苦……
電話那頭的宋先生像是有心靈感應，“我已經有九個小時二十三分鐘五十一秒沒看見你了。唔……現在應該是五十七秒。”
隔著電話，葉林能聽到宋先生的呼吸聲。
“葉林，我有點想你。”
葉林被這句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話撩的耳朵有點發燙，支支吾吾地回了句“早上才見過啊……呃……我很快就回去了”，然後掛斷了電話。
葉林悶頭往外走時正巧撞上了顧明遠，字面意思的撞。走路只顧著看腳下的葉林直楞楞地撞上了進洗手間的顧明遠。
“不、不好意思，顧前輩。”葉林擡頭看到是顧明遠，嚇得魂都快沒有了。
“沒關系。你的臉怎麽有點紅？”
“呃……其實我今天有點發燒。”葉林睜著眼睛說瞎話。
“是嗎……換季註意保暖啊，葉林小朋友。”
“……好的，謝謝顧前輩。”葉林諂笑了兩下道了別，留下一臉興味盯著他慌慌張張的背影的顧明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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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本裏的感情其實描寫得比較隱晦，韓澤不知道齊文揚是怎麽看出來的，嗆聲齊文揚說他自己彎看誰都彎。齊文揚把手機遞給了韓澤，網頁上的新聞標題赫然寫著“顧影帝首當導演，劇本由一部不知名的同性小說改編”。韓澤只好閉了嘴。
韓澤自己思量著這個角色以自己的年紀來看可能很難演到位，再加上自己也不是很習慣和男性演員有太親熱的戲份，就打算放棄了。結果韓澤話還沒開口，齊文揚直接把他撲倒在了沙發上，半威脅地扯下了韓澤的褲子，說著什麽他要是想去和別的野男人演情侶就把他鎖在床上。
韓澤心裏臥槽臥槽的，面上鎮定下來，再三表示自己不會去參演才保住了自己的清白。
無緣無故被人說老黃瓜刷綠漆——裝嫩的葉林同學表示不服，劈裏啪啦地打著字，義正言辭地表述著他才21歲而韓澤已經邁向老鮮肉階段的這個事實。
葉林和韓澤幼稚地在微信上開展表情包大戰時，試鏡已經開始了。沖著顧影帝的名氣，今天來試鏡的演員有五十來個的樣子，一窩人呆在兩個房間等著顧影帝的助理叫號碼牌。葉林拿到25號的時候，心裏是拒絕的。等到前面24個人演完，兩個小時要過去了吧？這時間多浪費啊，還不如睡個午覺或者去茶餐廳吃個點心呢……葉林沒忍住把自己的想法跟容姐說了的時候，沈容直接給了葉林一個爆炒栗子，恨鐵不成鋼地盯著葉林：“葉林你出息點行不行？你懂什麽呀？25號多好啊，我看過了，前面一堆花瓶，演技稍微能看得過去的沒幾個。等到顧影帝最糟心的時候你再出場，這個點效果最好，分分鐘艷壓群芳。說不定顧影帝看完你的試鏡就直接要了你呢。”
“……哦。”反正他永遠也說不過容姐。
“哦什麽哦，再給我看看劇本，詞都背熟了嗎？要給你買點補腦子的保健品嗎？”
“……不用了，我背熟了。”現在才想起幫他補腦子，是不是太晚了？
沈容還是不放心，沒收了葉林的手機，讓他好好呆著靜靜心，再看看劇本。葉林百無聊賴地翻著劇本，餘光打量著周圍跟他年紀差不多的小明星們。有幾個他還挺眼熟，但是大多數他都不認識。
不過幾乎所有人的眼神都是一樣的，裏面寫滿了“野心”兩個字。
就像當年的自己，渴望演到好角色，渴望一夜成名，渴望站在最高峰。
終於輪到葉林了。
葉林理了理衣服，走到試鏡的房間，乖巧地敲了敲門，得到肯定的答覆後，猶豫了一兩秒擰開了把手，先是探出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剛對上顧明遠探究的視線立馬就避開了。葉林走到正中間，略帶拘謹地微微鞠了個躬。
“顧前輩，下午好。”
房間裏只有顧明遠一個人，簡單地擺著一張桌子和兩張椅子。
顧明遠看到一身簡簡單單白色T恤配牛仔的葉林，眼前一亮。他擱下了手中轉著的圓珠筆，笑了下，“剛剛有個瞬間，我還以為是弟弟走進來了。”
葉林羞澀地笑了下，心裏暗暗給容姐點了個讚。沈容一早就幫他精心設計了這段看不出表演痕跡的開場，在不經意的地方帶上一點角色的影子，給顧影帝一個深刻的印象。
“你有哪場想試試嗎？”顧明遠雙手抱胸，靠在椅背上。
“……”葉林迷糊了下，說道：“沒有，顧前輩你隨意來吧。”
“那……”顧明遠從座位上起身，走到了葉林面前，“演第十八場怎麽樣？”
“……”葉林簡直想哭暈在廁所，第十八場……十八場是什麽來著？他不應該拒絕容姐的保健品的……他以為自己已經形成免疫力了，結果男神一靠近，他腦袋就又糊了！糊了！
顧明遠看到葉林一臉窘迫的表情，輕拍了下他的肩膀，面帶擔憂地問道：“怎麽了，小哲，不要睡午覺嗎？”
“……”這麽快開演真的大丈夫嗎？他還沒想起來詞啊……
葉林努力控制臉上的表情，把自己整成了個面癱，一臉茫然。他記得前半部分男主角不愛說話很陰郁，當個沈默的面癱先混著吧。
葉林一邊當著面癱一邊呼喚著智商上線，顧明遠冷不丁動作輕柔地捧起了葉林的臉，語氣像是在哄小孩子，“小哲，有哪裏不舒服嗎？不舒服要告訴哥哥。”
葉林的瞳孔急劇放大，看著顧明遠眼睛裏自己的倒影，下意識地伸手抵在了顧明遠的胸口，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拉大。
葉林身體條件反射地推開顧明遠後，嘴巴微張著楞了幾秒，接下來的臺詞順口說了出來。
“打雷了。”
顧明遠被推開後神色不變，耐心地半彎著腰到了跟葉林齊平的位置。
“不要怕，只是打雷而已。”
葉林沈默地被顧明遠牽起了手，走到了並不存在的“床”的位置。突然葉林眼神裏閃過一絲驚慌，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直接蹲在了地上，把自己縮得小小的。
“啊，又打雷了。”顧明遠走遠幾步做了個伸手拉窗簾的動作，然後回到了葉林身邊蹲下身。
“小哲，不要怕，我在這裏。”
葉林把自己悶了一分鐘，等到“雷聲”過去，才小心翼翼地擡起了頭，正好對上顧明遠專註的眼睛。
“就在這裏睡吧，我會保護你。”顧明遠朝葉林伸出了手。葉林猶猶豫豫地正要把汗濕了的手放到顧明遠手心，突然“雷聲”又起，葉林想要縮回去捂住耳朵，手卻被顧明遠牢牢握住了。
顧明遠一手抓著葉林的手，一只手開始“鋪床”，回頭給了葉林一個安心的笑容，“我不太會唱搖籃曲，要聽聽看嗎？”
葉林被顧明遠的笑容感染，緊張害怕的情緒放松了下來，嘴角不明顯地彎起。
葉林走到洗手間的時候腦子裏還回想著他男神那個溫暖的笑容。
啊……男神怎麽可以這麽帥？！他差點就要出戲抱著男神的西裝褲表白了……
手機特定的鈴聲響起，是宋先生。
“餵……”
“試鏡結束了嗎？”
“剛結束。”
“怎麽樣？”
“……不怎麽樣。”葉林有些憂郁地望著天花板，剛剛他全程被顧影帝帶著走，從頭到尾臺詞只說了一句，也不知道語氣情感有沒有到位……葉林只能寬解自己：其實主角臺詞本來就不多，臺詞稍微差點也沒關系。
“沒關系，以後還會有更好的電影。”
“……嗯。”葉林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插在褲兜裏，心裏想著：不知道七年之約到了的時候，他能不能拿到影帝的獎杯把它送給宋先生。
“葉林，快點回來，我在家等你。”宋先生的聲音低沈又柔和，末了又補充了句，“我等得很辛苦。”
“……”為什麽會等得很辛苦……
電話那頭的宋先生像是有心靈感應，“我已經有九個小時二十三分鐘五十一秒沒看見你了。唔……現在應該是五十七秒。”
隔著電話，葉林能聽到宋先生的呼吸聲。
“葉林，我有點想你。”
葉林被這句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話撩的耳朵有點發燙，支支吾吾地回了句“早上才見過啊……呃……我很快就回去了”，然後掛斷了電話。
葉林悶頭往外走時正巧撞上了顧明遠，字面意思的撞。走路只顧著看腳下的葉林直楞楞地撞上了進洗手間的顧明遠。
“不、不好意思，顧前輩。”葉林擡頭看到是顧明遠，嚇得魂都快沒有了。
“沒關系。你的臉怎麽有點紅？”
“呃……其實我今天有點發燒。”葉林睜著眼睛說瞎話。
“是嗎……換季註意保暖啊，葉林小朋友。”
“……好的，謝謝顧前輩。”葉林諂笑了兩下道了別，留下一臉興味盯著他慌慌張張的背影的顧明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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