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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求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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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島一向安靜的夜晚今日也有不一樣的安靜。

在火鳳執手寧一霜、兩只鳥一起緩緩地從綠色的竹葉上踏過,走向凰族那座較高的神殿的時候,所有的鳳凰、鳥群都安靜地跪拜在了他們兩個人的身旁,道路兩側黑壓壓一片,全是恭恭敬敬守候的鳥群。甚至連旁邊的大風,都乖順地跪拜了下去,滿臉的嚴肅和虔誠。

月光灑落在寧一霜和火鳳的身上,寧一霜身後很長的祭祀長袍拖曳著地上的竹葉,一點一點往前走過去。王欣和趙應天不是凰族中人,更不是鳥類,王欣沒有跪,趙應天也沒有。

火鳳雖然挺直了身子走路,目光卻從來沒有離開寧一霜。

全部的深情膠著在了他們交握的手上,火鳳的臉上甚至浮現出來少見的笑意。寧一霜沒有什麽表情,對於火鳳一直這麽看著自己也無所謂,只是火鳳手中的溫度有些燙,不似趙應天手心那種溫度恰到好處,不灼人,卻溫暖人心。

寧一霜皺眉,下意識地看了趙應天所在的方向一眼。

趙應天的目光從沒有離開過寧一霜,看見寧一霜回頭看了自己一眼,趙應天心裏樂開了花,可是面上還是裝得十分高貴冷艷,輕咳一聲就別過頭去,避開了寧一霜的視線。

看見趙應天如此反應,寧一霜不由自主地笑了笑,然後回頭繼續往前走。只是寧一霜的笑容立刻被火鳳凈收眼底,火鳳臉上的笑容不見了,換成了滔天怒意,但是很快就變成了一種很苦澀的表情,火鳳苦笑著搖了搖頭,卻不言語,只將寧一霜的手握得更緊些,拉著他快步走上神殿。

凰族的神殿建立在凰族聖地的中心地帶,神廟建築的石頭都很大,而且階梯之間的垂直高差很大。在趙應天看來,這種垂直高度不是人能夠直接爬上去的,但是鳳凰能飛、寧一霜帶他進去兩次都是用飛的,趙應天也就覺得沒有什麽。可是當火鳳和寧一霜兩個人走到了神殿前面,並沒有直接展翅飛上去而是踩著石階一步一步往上的時候,趙應天心裏就咯噔了一下。

寧一霜面上不動聲色,可是心裏在打鼓。

神殿前的石階有一種象征意,故意建造得很難攀登,旨在向俗世眾生揭露神的難以接近,神廟的神聖不容侵犯,神靈的遙不可及。

平日裏,凰族的祭祀要如何進出神廟誰也管不著。可是今日是凰族的月圓祭祀,無論是代表世俗權力的族長火鳳,還是他這個凰族的祭祀,都要親自攀登上這座神廟,虔誠地向上神證明他們凰族的忠貞不屈。

寧一霜沒有能夠在石階前猶豫很久,就在他咬牙準備忍一忍擡腳爬上去的時候,火鳳拉著他的手突然用力,在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寧一霜臉上微微的泛起了怒意,他壓低聲音小聲地沖火鳳發火,“火鳳,你放我下來。”

火鳳紋絲不動,臉上甚至有得逞的笑容,他倨傲一哼,“放你下來?我若放開了你、你憑自己的力量爬上這些臺階,你腰上的傷怎麽經得起,腰傷發作,你確定你還能對著上神起舞?”

“……”寧一霜沈默。

火鳳所言是事實,寧一霜也確實怕這些臺階,但是再怎麽怕、寧一霜也不能容許火鳳在大庭廣眾之下就這樣將他橫抱在懷中。於是寧一霜不安分地掙紮:

“火鳳,你瘋了嗎!它們都還在,它們都在看!”

“它們?”火鳳笑得邪魅狂狷,“我怎麽看不到?雪凰,我的眼裏只有你。”

寧一霜聽見這話瞬間冷下臉來,別過頭去,“火鳳,你瞎了我沒有瞎,今日是凰族大典,臺上臺下跪著那麽多族人,還有百鳥在側,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事大呢!你放我下來!”

“呵,”火鳳不依不饒,反而將寧一霜狠狠地抱緊在懷中,“它們想看就叫它們看了去!我火鳳不懼——若是只有和神明相爭才能得到你,那麽火鳳不惜叛神也要你!”

寧一霜聞言臉色大變,火鳳這話說出來的時候寧一霜只看見火鳳的頭頂隱約有烏雲在匯聚,而火鳳眉心那道本來只是畫在上面的火紅色劍鋒,卻隱約有了暗紅色的光亮。寧一霜不管是否當中眾人的面,他毫不猶豫揚手就給了火鳳一個耳光。

“啪——”

聲響不大,可是在安安靜靜的祭典上,卻像是一石驚起千層浪。所有不明所以的鳥群都擡頭看著寧一霜和火鳳的方向,卻發現他們俊美的祭祀大人正被族長大人抱在懷中,臉上稍有慍色、而族長大人的臉紅腫了一塊,卻還是笑得十分溫柔的樣子。

很多鳥和鳳凰心裏不淡定了:它們搜尋了幾千年或者只有短短幾年的記憶,結合在東島梧桐林之中瘋傳的各種各樣的八卦——百鳥和鳳凰只腦補出一個可能性,那就是它們的族長和祭祀大人是一對,剛才族長大人說了什麽了不得的話、做了什麽糟糕的事情惹了祭祀大人不高興,所以才賞了族長一個耳光。

非禮勿視、非禮勿言。

群鳥面面相覷、交頭接耳,最後全部都十分默契地低下頭去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什麽八卦都沒有看到。百鳥和鳳凰這種慫樣落在趙應天眼裏真是十分不爽,他當即跳起來要過去和火鳳拼命——

火鳳剛才耍流氓的行徑全部都被趙應天盡收眼底,本來趙應天小媳婦兒一般糾結著“不能給寧一霜丟臉”、“不能沖動”、“說不定寧一霜默許這種調戲”的時候,卻真真切切、結結實實看見了寧一霜給火鳳的那一個耳光。

眉開眼笑,趙應天樂了。

擼了擼袖子,趙應天準備跨過面前黑壓壓跪拜著的鳥群、上去和調戲良家“夫鳥”的火鳳鬥個你死我活。可是還沒有等他邁出第一步,就被王欣給拉住了,趙應天回頭一臉詫異地看著王欣,心想如果王欣要是說出來什麽讓他冷靜的話,他一定第一個拳頭打在王欣的臉上。

然而,王欣只是朝著火鳳和寧一霜的方向努了努下巴。

趙應天回頭去看,卻發現寧一霜已經從火鳳的懷裏下來,寧一霜指著火鳳在小聲地說著什麽,火鳳的神情有些懊惱、可是卻不敢還口,一臉委屈的慫樣。而王欣示意趙應天看的,可不僅僅是這麽多,趙應天還註意到了火鳳頭頂有一些烏雲聚攏過來又散開,那些烏雲還真奇怪,只在火鳳的頭頂聚攏。

趙應天疑惑,回頭疑惑地看著王欣。王欣則是一臉高深莫測,笑得意味深長。

而在那邊,

寧一霜已經將火鳳這個不要命的族長給罵得狗血淋頭、一點兒渣都不剩下。指著火鳳頭頂的那些烏雲,寧一霜冷笑三聲,“火鳳你當真是越來越出息了,叛神?你不過小小神鳥,經得起神降的一個天雷嗎?!墮天標記一旦出現在你的眉心,哼哼——我看就是上神也救不了你!”

火鳳被寧一霜罵老實了,擡頭看了看頭頂的烏雲,膽戰心驚,可是看著寧一霜的腰、還有猶豫地開口了,“好吧,雪凰,我們不提那些曾經,也不論感情的事。我當真是關心你,你的腰——容不得你任性。”

寧一霜楞了楞,表情也緩和下來,搖了搖頭,拒絕了火鳳的幫助,自己用祭祀長杖慢慢地登上了臺階,眼底的堅持讓火鳳看了十分動容。咬了咬牙,火鳳不再勸什麽,只是跟著寧一霜一起往神殿上面爬了上去。

仿佛用了一個世紀那麽長的時間,趙應天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了一半:寧一霜和火鳳緩慢地出現在了高高的神廟頂端,火鳳發出了一聲尖哨,跪在地上的百鳥和凰族成員都慢慢地爬了起來;而趙應天的心之所以還懸在半空,就是因為寧一霜站在神廟上的姿勢很是別扭,而且他的臉色也不是太好。

趙應天心疼寧一霜,可是卻礙於身份不能立刻過去,只能猴急地在大風和王欣旁邊叨叨過嘴癮。大風和王欣不厭其煩、忍無可忍,大風揍了趙應天一巴掌以後,才笑罵道,“我真是服了你!日後若是一霜跟了你,才是倒了八輩子的邪黴!沒見過你這麽啰嗦的男人!”

翻了翻白眼,趙應天揉著腦袋還想要繼續。

卻發現大風從鳥群後面一躍而起,跳到了空地中央,笑瞇瞇地對著火鳳和寧一霜恭恭敬敬地鞠躬,然後揚起一張笑臉說道,“族長大人、祭祀大人,今年的月圓祭典不同往日,我想要討個彩頭,不知可否應允?”

凰族中很多鳳凰都羨慕地看著大風,還有幾只看上去很較弱的鳳凰竟然看了看趙應天這邊。過了一會兒,趙應天才明白過來,它們看得的人是王欣,它們眼中的光芒有些嫉妒和羨慕。

火鳳和寧一霜對視了一眼,寧一霜微笑,火鳳點點頭。

大風立刻笑了,然後沖著火鳳和寧一霜深深地鞠躬,然後他養起了右手,左手放在腹部,轉過身來對著王欣、右腳後退一步再一次深深地鞠躬,然後擡頭沖著王欣笑了笑,大風轉身之後就化為了“羽”的狀態。半透明的白色羽翅在大風的身後長出來,大風緩慢地起舞,沒有音樂、沒有節奏,可是每一個舞步都很盡心。

大風的舞蹈不同於寧一霜教給趙應天的舞蹈,大風跳的是一種旋舞。每一個舞步踢踏出去都要轉著圈兒。大風只是腳尖點地,在群鳥和鳳凰團團圍住的空地上,一點一點旋轉,地上的竹葉被卷起來又落下,翠綠色的竹葉在大風的白衣和淺白色的羽毛之間飛舞,大風手中的動作和他的翅膀相得益彰,雖然本來就是鳥,可是很多動作大風做來,都讓趙應天覺得那麽的理所應當。

這種旋舞是大風最擅長的,像是颶風、像是他的名字。雖然沒有一丁點的聲音,可是在大風的舞步當中,節拍沒有亂、腳步沒有錯,引頸而起,又飄然落下。大風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後竟然飛了起來,在天空之中依舊能夠自如地旋轉,翅膀整個張開來,竹葉紛紛下落,然後大風身後漂亮的鳳尾顯露出來,每一根雀翎上面都有透明精英的光澤。

夜空之中,滿天星辰似乎都要為之黯然失色。

大風最後緩慢地從空中旋轉墜落,安安靜靜地旋轉舞步、撥開人群來到了王欣的身邊,在王欣面前慢慢地單膝跪地,然後大風拉著王欣的雙手,將它們交疊在一起,用自己的額頭湊了上去,放在了王欣的掌心之中。

這個動作驚得在場的鳳凰和鳥兒都大驚失色,然後它們又露出了一臉惋惜的神情,最後各自散去了。王欣低頭看著大風,大風擡頭看著王欣,一人一鳥旁若無人地對視著。最後大風率先破功,吐了吐舌頭、小聲地喘著氣問,“欣欣,我跳的,好不好看?”

王欣點點頭,將大風拉起來,擁入懷中。

趙應天在旁邊看了一眼,被王欣和大風這對狗夫夫閃瞎了雙眼,後退了好幾步。這會兒站在神殿上的火鳳也開了口,“大風這舞跳得真好,到底是我九雛中的老幺。”

大風沖火鳳伴了個鬼臉,“族長,聽聞你苦練劍舞,今日不知可否有幸一見?”

趙應天偷瞄了一眼大風,大風卻給趙應天使眼色。看著大風那樣子,趙應天哪裏不知道大風是要火鳳先出來獻舞,然後欲揚先抑再讓趙應天出場。大風這個家夥小心眼、睚眥必報,當初火鳳那麽狠地揍了他,還關押王欣,這筆賬大風當然要借著趙應天的手來算。

不過趙應天不打算計較就是了。

群鳥聞言,紛紛對著火鳳進言,一個個歡呼雀躍要求火鳳的舞蹈。凰族當中沒有女子,火鳳又正好有所有男子都想要得到的外貌和身材。雄性對著雄性求偶,多年來的舞蹈多半走的都是陰柔之姿,火鳳司火、個性屬陽,自然讓眾鳥十分期待。

火鳳端著族長的架子推脫了半晌,最後拗不過眾鳥一浪高過一浪的訴求,還是從神殿上飛了下來。然後輕輕地落在了竹葉中間,他仰頭看著站在神殿上的寧一霜,長嘯一聲,身後漂亮的火紅色翅膀顯露出來,邪魅張揚。像是一團火,從天而降,要燃燒殆盡三千繁華世界。火鳳手中的光點一閃,立刻就有紅蓮在他的手中綻放。

這個動作又一次引得鳥群當中一陣嘰嘰喳喳的騷動,大風的臉色也變得很不好看,大風皺眉看著火鳳,然後回頭來看了看趙應天,有些擔憂。趙應天被大風看得心裏發毛,不知道大風要做什麽。

“餵,人類,”大風有些別扭地開了口,“你知不知道……《鳳求凰》?”

鳳求凰?

沒有等趙應天搖頭的反應,大風就跺了跺腳道:“這火鳳這一次是真的動了真格的,他是火鳳,雪凰是雪凰。如今又是凰族祭典,火鳳選擇這曲《鳳求凰》真是別出心裁、別有用心!”

看著大風擔憂的神色,趙應天也緊張起來。

其實在火鳳落地的時候拈花作勢弄出了紅蓮開始,寧一霜就知道了火鳳的心思。他也不好拂了火鳳的面子,只是硬撐著保持著祭祀的涵養,帶著淡泊的笑容看著臺下的火鳳。火鳳起舞,《鳳求凰》這支舞跳起來雖然一點都沒有陽剛之美,甚至還有些陰柔,可是偏偏就是火鳳這樣的人來跳,卻跳出了一種說不出的溫情。

甚至連趙應天這樣滿臉醋意的人,看著火鳳的舞蹈都看得有些入迷。所謂“鳳兮鳳兮歸故鄉,遨游四海兮,求其凰;鳳兮鳳兮非無凰,山重水闊不可量”,火鳳的這一曲《鳳求凰》跳出了他三千多年的等候、三千多年的癡戀,看得在場所有的鳥兒都那麽的感動,有幾個凰族成員甚至流淚。

火鳳一曲終了,從天空中降落下來的時候,在紛繁的紅蓮和翠綠的竹葉之中,對著寧一霜緩慢地跪了下去,做出了大風同樣的動作。這動作驚訝得所有在場的鳳凰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更是有些好事的、發出了一聲響亮的尖哨。

大風的臉徹底黑了下來,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火鳳真卑鄙。”

趙應天不明所以,著急地扯了扯大風的袖子。

“這動作是和我們的求親是一個意思,”王欣好心地替大風說了,“若是祭祀大人願意答允他,那麽就會讓組長大人把額頭放在他的手中。”

“什……!”趙應天大驚失色,轉頭過去死死地盯著寧一霜和火鳳看。

火鳳滿腔熱情,恭恭敬敬地對著寧一霜伸出了雙手,將它們交疊在一起。可是沒有等他低下頭去,寧一霜就面無表情地抽回了雙手,靜靜地用廣袖擋住,然後面不改色地看著面前跪著的火鳳。

一瞬間,場面有些尷尬。

方才都在火鳳面前拍手為火鳳的舞蹈感動的那幾只鳳凰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所有的鳥兒都不明白為何寧一霜要拒絕。凰族甚至是天下的鳥兒都認為寧一霜,不,是九雛當中的雪凰和火鳳是天生一對。何況他們今次出現在祭典上的時候,多麽像天造地設的一對。

《鳳求凰》是很古老的舞蹈,幾乎和《神弦歌》一樣是凰族當中充滿了神聖和禁忌的舞蹈。火鳳願意放下身段為寧一霜跳這支舞,說白了,就是火鳳願意雌伏、願意不顧及一切地和寧一霜在一起,無論付出多少代價和努力。

但是,

寧一霜不接受。

火鳳大約太絕望,跪在那裏半天都沒有起來。本來熱鬧的場面被這一下弄得十分尷尬,寧一霜低頭看著火鳳,火鳳恰好擡頭看著他,兩只鳳凰對視之間糾纏了千般萬種的感情,可是最後寧一霜還是長嘆了一口氣,伸出了雙手。

火鳳的眼睛亮了亮,趙應天一瞬間往前沖了一步、心提到了嗓子眼。

寧一霜只是彎下身去將火鳳扶起來,然後用在場所有人都聽得見的聲音說道,“多謝族長,這舞跳得真的很好看。”

火鳳當即垮了臉,寧一霜卻當做沒看見。臺上臺下一片尷尬,寧一霜淡淡一笑道,“既然今日是我凰族月圓的大典,祭神迎神之舞,怎能缺少——”

說完,寧一霜沖著臺下這千千萬萬的鳥兒們微微一笑,一躍而起,緩慢地降落在了它們當中。

鳳凰們從族長被拒絕的震驚中緩過神來,看見它們敬重的祭祀大人從神壇上走下來,這簡直和看見了上神本尊一般讓它們亢奮。亢奮了一會兒,它們當中忽然議論紛紛,從寧一霜方才說得話語當中聽見了關鍵的“迎神舞”三個字。鳳凰唧唧咋咋吵鬧起來,這曲子自從百年之前祭祀大人受傷以後再也沒有跳過,今夜竟然可以一睹此舞真容。

趙應天聽不懂凰族到底在說什麽,只是看著寧一霜那驕傲的神色,他也受到感染,笑了起來。

寧一霜並沒有像是其他鳳鳥那樣化為了羽的狀態,他輕輕地站在了場地當中,緩慢地對著月色虔誠地往後一仰,他的腰幾乎筆直地貼了下去,驚得趙應天一身冷汗——沒有人能夠有如此柔軟的腰肢,簡直就跟折斷了一般,也沒有鳳凰能有如此功底,就算有,那個傷……

似乎感覺到了趙應天擔憂的眼神,寧一霜在這個時候竟然回頭沖著趙應天一笑。

這一笑立刻讓趙應天成了眾矢之的,凰族當中很多火鳳的親衛隊立刻將趙應天鎖定起來。加之趙應天站在了王欣和大風的身邊,結合凰族當中的種種傳言,一瞬間,趙應天覺得那些目光如芒在背,刺得他有些透不過氣來。

軟倒下去的寧一霜平攤開雙臂,呈現了一種跪倒在地可是能夠仰躺著迎接天地日月精華的姿態,然後他閉上了眼睛,薄唇輕啟念動了幾個簡單的咒文,天空之中緩慢地開始下雪,繽紛的雪花飄落下來給了使得整片大地都籠罩上了一種寧靜的色彩。

鬼使神差一般,在寧一霜緩緩起身做出第一個動作的時候,趙應天也吹出了洞簫的第一個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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