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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399.山谷石村(請支持彈殼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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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皇帝建朝十年,金山派發生了一件小事,門派接到南派道家領頭羊北鬥神觀的年輕弟子江湖試煉邀約,並決定從沖字輩弟子中尋出青年俊傑代門派出征。

得知自己有機會去江湖游歷一番,沖字輩弟子沸騰了。

而金山派有個規矩,每一輩中最出彩三人拔擢為金字輩。

這也是金山派的開山大輩。

之所以有如此古怪的規矩全因金山派祖師爺金山真人孫玄清,真人有大智慧,他提出‘學無先後、達者為師’的門派發展理念,後來招收的弟子只要修為出眾、值得他學習,便會改為金字輩。

沖字輩一共五十八名弟子,其中有兩名弟子修為深厚、悟性驚人,分別是大師兄沖耀和二師兄沖輝。

下山踏入江湖之前,沖耀變成了金耀,沖輝變成了金輝。

但江湖是什麽江、哪條湖,長不長、深不深?到了該坐哪條船、該拜哪路碼頭?

初出茅廬的金耀道人和金輝道人一無所知。

他們只知道這個所謂的‘江湖’是一片廣闊天地,對年輕俊傑們來說大有可為。

從在山上修道練功開始,他們便從長輩們口中頻頻聽到這個地方,這裏有恩怨情仇,有風花雪月,有刀光劍影,有大漠孤煙直也有長河落日圓。

這是個值得年輕人向往的地方。

於是帶著拔擢輩分和被欽點為門派未來掌舵人的興奮,兩人意氣風發縱馬踏入江湖。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對於年輕人來說江湖是揚名立萬,對於老人來說江湖是小心翼翼。

金山派並沒有放兩人下山就不管了,他們派出了一名混跡江湖多年、經驗豐富的長老帶隊。

既然這位長老混跡江湖多年,自然在江湖上朋友多多,於是他便順路去拜訪了老朋友。

金耀和金輝對老頭子們之間溫吞吞、笑呵呵的酒局毫無興趣,他們跟隨長老下山多日結果這也不準、那也不能,心裏已經不耐且不滿。

最終路到半途兩人忍無可忍,帶上家仆和地圖偷偷溜走了。

家仆屬於金輝,金山派沖字輩大師兄出身富商,在他拜山學藝之時,家裏給他配了一班子的仆役來伺候他生活。

被他們待在身邊的這家仆叫阿癡,因為此人長得高大癡笨,臉肥且腮寬,眼小卻嘴大,天生的倒八字眉,只要把臉稍微一皺巴,兩條短眉便化成了兩個黑毛蟲。

阿癡性子癡傻,卻有一手好廚藝,一把菜刀耍起來比山門裏的戒刀、樸刀還要迅疾霸道。

不管是雞鴨還是牛羊,到了他刀下都會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皮肉骨分離然後化作美食佳肴。

另外這樣的人嘴短,沈默寡言,只喜歡做事不喜歡說話,所以金耀一直很喜歡他,對他也很好。

三人三匹駿馬,很快擺脫長老的束縛開始天高任鳥飛。

當時太祖皇帝平定天下不過十年,前朝遺留的許多問題還沒有解決,時有路匪惡霸出現,有時穿山越嶺還能碰到山賊。

金耀和金輝彼時年紀雖輕修為卻高,先後進入四品境,這對於頂級高手來說或許不算什麽,可面對民間尋常黑惡勢力而言卻是降維打擊。

兩人一路縱橫捭闔一路懲奸除惡,端的是春風得意、少年得志!

有一日他們縱馬穿過一條山谷時迷了路,暮色依舊也未能走出山林,轉來轉去最後眼看要風餐露宿於荒山野嶺。

師兄弟兩人倒不驚慌,江湖人誰沒有風餐露宿的經歷?

金耀年長,修為更高、性子也更加沈穩,他看看夜色說道:“金海長老說過,小心天下去得,莽撞寸步難行。師弟,我看今夜咱先找地方歇著,不必冒險向前。”

金輝縱身邁踏雲步,跳上最高一棵樹看了看,道:“師兄我看前方谷底似乎有房屋,許是這山裏獵戶的民宅,咱們要不然去借宿如何?這樣總比露宿要好。”

金耀也飛了上去,他嘻嘻一笑踩在了金輝肩膀上,這樣看的更遠。

淺藏在山谷林木後的石屋露出面容,草草一看竟然有十幾座,依稀像個小村莊。

見此金耀大喜,道:“金海長老說,晴天不肯走,莫等雨淋頭。這民宅出現的好,免了咱們餐風露宿的苦。”

但他還是謹慎:“念念當如臨敵日,心心便似過橋時。師弟,這荒郊野谷突然出現一些房屋,怕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咱們還得小心。”

金輝道:“師兄說的是,不過最多這宅子裏頭藏著一群妖魔鬼怪,到時候咱們正好可以為民除害,這豈不是快哉?”

師兄弟兩人一面暢聊一面走,高大肥胖如佛家羅漢的阿癡默默的牽著馬追隨兩人。

在山林古道中穿梭了一陣,日頭落山、夜幕初降,他們終於走近了石屋。

十幾座石屋炊煙裊裊,屋子外頭掛著喜慶的紅燈籠,門內有人在拾掇,小小村子喜氣洋洋。

見此金耀更是謹慎:“師弟,咱陽世間哪有夜裏娶親的道理?是不是碰上了狐嫁女、鬼娶妻?”

兩人正在觀望,駿馬嘶鳴,屋子裏的人看到了他們身影紛紛喜氣洋洋的迎了出來。

結果雙方打了個照面,屋內走出的人面露失望:“不是二哥迎親回來,是三個陌生旅人。”

也有人高興,挑著燈籠走來說道:“不知三位客人從何處來、到何處去?天色已晚,這山谷裏頭只有我們彭家莊一處村子,你們今夜要不要留宿在我村中?”

也有老人熱情招待道:“客人請留下,今天我們村裏正好有人娶親,一起來吃喜宴,人多熱鬧。”

“不錯,這兩位年輕道長一看就是貴人,留下讓我們農家沾沾喜氣。”

金耀看向金輝,金輝低聲道:“一切但憑師兄做主。”

聽到這話金耀微笑,他說道:“長者賜不敢辭,既然諸位鄉親盛情款待,我等三人怎好拒絕?”

對面一行人發出歡呼,簇擁三人往屋子裏走去。

金耀給金輝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劍不離身、丹不離體,一定要謹慎防備。

金輝自然知道這點,他進屋之前先問了一句:“諸位鄉親,據小道所知咱們當地風俗中結婚都是在中午,為何你們村裏卻是在夜晚?”

老丈笑道:“因為新郎官是二婚,頭婚自然在中午,可是第二婚要在晚上舉辦了。”

師兄弟二人恍然,這倒是說的通。

石屋簡陋但整齊,沒有小院只有一排屋子,每個屋子門窗都貼了紅喜字,也有紅燈籠掛在門上。

彭家莊百姓將他們三人迎進屋裏後熱情款待,又是上栗子幹果又是上山中野花茶。

師兄弟二人小心,栗子幹果不碰,茶水都在舉杯喝的時候偷偷倒入袖中。

道家袖子寬大,裏面藏的東西多,藏一條毛巾自然是正常,他們把茶水都倒進了毛巾中。

不多會後又有人喊‘貴客臨門’,金輝好奇的出去看,看到一名中年儒生皺眉而來。

彭家莊的獵戶們邀請儒生進門做客,並指著金輝介紹。

儒生笑吟吟接受,他走到門口的時候看到金輝,卻低聲問了一句:“這裏的將伯燈是你放出去的?”

一聽這話,金輝悚然一驚。

將伯燈?

所謂將伯燈是一盞形如燈籠的東西,脫胎於孔明燈,點亮之後火燭加熱它會飛起來。

它的名字脫胎於一個詞,將伯之助,這個詞的意思是請求長者提供幫助。

這樣將伯燈的用途便簡潔明了起來:它是修士們碰到妖魔鬼怪卻無力解決時候發出的求助工具!

金輝和師兄在山門中時便聽說過這種法器,可是他們沒見過,因為他們山門所在的上原府乃是兵家重地更有許多豪門大派,妖魔鬼怪不敢去作祟,自然也就沒有人發出將伯燈。

這就導致金輝驚訝之後卻茫然:“前輩請了,請問哪裏有將伯燈?”

將伯燈能飛,為了顯眼它們要麽像風箏一樣被高高放飛,要麽會隨風而去尋找有緣人解救。

金輝和師兄進村之前是在外面仔細觀察過這小山村的,並沒有發現飛起來的燈。

中年儒生皺眉,指向門上一頂燈籠。

金輝仔細看向燈籠,發現燈籠造型確實簡陋,像是簡簡單單用四張紅紙貼成。

起初他也註意到這點來著,但只以為村子窮,沒有正經燈籠,就簡單糊了一些燈籠來湊數。

他看過這面燈籠又去看其他燈籠,低聲道:“讓前輩見笑了,這燈籠與另外的燈籠不是一樣嗎?”

儒生哼笑一聲道:“當然一樣,這裏掛的都是將伯燈!”

金輝的頭皮一下子炸了。

江湖規矩,一個人碰到難以解決的詭事對外求助時候只需要點燃一個將伯燈。

這裏燈籠粗略數來不得二十個,門裏門外掛了個滿滿當當,也就是說有二十多江湖好手在此發出過求救令?!

他正要細細詢問,忽然有嗩吶笛子聲隨風傳來。

悠悠揚揚,細聲細氣。

聲音逐漸清晰,屋子裏的人高興的跑出去喊叫:“二郎接親回來了!”“奏樂,都奏樂!”

屋子裏喝茶的幾個漢子開始敲鑼打鼓。

沈悶響亮的轟鳴聲壓住了嗩吶和笛子聲。

金輝急忙往外看去,不久之後來路上踢踢踏踏出現一匹駑馬,馬上坐著個魁梧漢子,後面有八條壯漢扛著一頂轎子,更有人在最後面吹吹打打。

夜幕撒下,天地俱黯。

唯有魁梧漢子胸口上的大紅花和紅彤彤的大花轎顏色依然絢麗。

山村裏的人迎上去,漢子打馬走來,大家夥湊在一起喜氣洋洋。

金輝覺得一切與尋常人家結婚一樣,沒有問題。

可是哪裏好像又不一樣。

儒生笑吟吟的問向一邊老人:“老人家,這裏的燈籠都是誰做的呀?竟然怪精致。”

老人樂呵呵的說道:“可不是我們村裏人做的,說來貴人不信,這是天老爺恩賜的燈籠!”

儒生詫異:“天老爺恩賜的燈籠?”

老人點頭說道:“真的,就是這些燈籠斷斷續續自己飄來山裏的,都是在山裏撿的!”

聽到這裏金輝眼睛一亮,他問儒生道:“前輩,會不會是這山裏有高人在清修,這些將伯燈是來找這位高人的?”

儒生遲疑,道:“倒是有這可能。”

新郎下馬、新娘子出轎,金輝用道術試了試,發現不管是村裏人還是新娘子都是人,並非是妖魔鬼怪。

村裏族老樂呵呵的出來邀請他們入席,正堂裏頭點燃了紅蠟燭,有童子高興的在人群裏穿梭:“拜堂嘍拜堂嘍,新郎新娘成親嘍!”

滿屋子喜慶氣息。

金輝有心想請教儒生身份,可是石屋太小人太多,門外有鑼鼓喧天、屋內有人聲鼎沸,他壓根沒法與儒生交談。

於是他去找金耀想說出將伯燈消息,卻見金耀下壓手掌給他一個安靜的暗示。

這讓他有種二丈和尚摸不著菊花的茫然。

族老站在臺前拉開一團紅布,頓時有一尊觀音像露出:

“新郎新娘拜天地!”

此觀音像為送子觀音,左手持玉凈瓶、右手抱繈褓,雕工細致,讓人望而生敬。

唯獨古怪的是這觀音是二相,慈悲相和忿怒相,一邊臉是慈悲為懷的微笑,一邊臉是怒不可遏的猙獰。

眾人紛紛向送子觀音行禮,金輝站起來唱了個喏:“無量天尊,三清弟子見過觀音大士。”

金耀卻一動不動,他的眼睛死死盯著新娘,眉頭緊皺。

金輝要問他發現了什麽,這時候族老高呼:“一拜天地!”

新郎新娘轉身拜天地。

金輝頓時註意到,新娘動作很慢,而且僵硬。

“二拜觀音!”

新郎新娘回身拜觀音。

“夫妻對拜!”

新郎新娘相對一拜。

“送入洞房!”

屋裏屋外頓時響起歡聲笑語,有人招手喊道:“鬧洞房鬧洞房!”

族老則笑著喊道:“先上菜先上菜,有貴客等著吃席呢,此時還不是鬧洞房的時候!”

金輝的眼睛盯著新娘背影看,他意識到了新娘狀態不對勁。

旁邊招待他們的村裏人問道:“貴客在看什麽?”

金輝掩飾的一笑,問道:“無量天尊,小道有些好奇,新郎新娘為何沒有二拜高堂?”

村裏人說道:“哦,因為不管是二郎還是新娘子,他們父母雙親都不在了。”

一道道熱氣騰騰的菜肴送上來,有四喜丸子、有燉豬肺、有煮豬骨頭、有紅燒兔肉、有麻椒兔頭、有燉雞湯、有鯽魚湯,還有軟三盤、硬三盤,很豐盛。

新郎在族老帶領下過來招呼他們:“感謝貴客登門,俺們山裏人不懂禮節、沒有好酒好菜,招待不周,還請貴客們多多包涵。”

旁邊桌上的中年儒生起身說了幾句喜慶話,掏出個紅包遞給了新郎,引得新郎連連作揖。

他們走到師兄弟這一桌,金耀看了眼金輝,金輝便站起來將紅紙包裹的碎銀遞給新郎,口中連連大笑:“新郎官好生客氣,這宴席已經很是豪奢,如此多的酒肉,而且色香味俱全,已經讓人垂涎三尺。”

“那你們吃,按照我們山裏的規矩,貴客們吃的越多越好。”新郎憨厚笑道。

金耀舀了一碗鯽魚湯品了品,點頭道:“不錯。”

中年儒生也切了一塊四喜丸子吃入口中,同樣吃的連連點頭。

金輝看到他們紛紛下筷,而且這婚禮確實沒什麽問題,他便放松心情也吃了起來。

自從進入山裏他們便沒有吃過正經飯,金輝這會也是肚子餓了。

他平時口味重,喜歡辛辣菜肴,於是看到有麻椒兔頭便拿了一個,一邊啃著一邊若有所思的琢磨。

剛才的新娘子不對勁!

她的動作很僵硬,全靠新郎帶動,仔細想來好像是失了魂魄一般,莫非是身上中了失魂落魄的邪術?

他琢磨著琢磨著,忽然感覺不對勁:屋子裏怎麽這麽安靜?沒有說話聲沒有奏樂聲也沒有推杯換盞和吧唧嘴的聲音!

心裏一跳,金輝猛的擡頭,看到一群人都在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們看。

有的還在舔嘴唇。

眼神,很垂涎!

見此金輝一把握住腰上寶劍,他沈聲道:“諸位為什麽不吃飯?”

族老打著哈哈笑道:“貴客先吃,按照我們山裏規矩,貴客先吃,我們等你們吃完後再吃。”

金輝看向師兄,有些鄉村貧困確實有這樣規矩,先急著客人吃飯,主人家吃殘羹剩飯。

但他覺得這規矩不適用彭家莊,因為酒席豐盛,這不是貧窮地方能展示出來的規格。

他隱隱覺得這飯菜可能有問題,而金山派擅長修煉內丹,於是他便趕緊驅動丹田內丹行走四肢百骸。

行進順暢,他沒有中毒也沒有吃進怪東西。

金輝疑惑的看向師兄,卻看到師兄此時也在吃麻椒兔頭,而且他恰好撕掉兔腮上一塊肉露出兔子嘴巴……

兩排平整的牙齒。

他看到兔子嘴裏露出來兩排雪白且齊整的牙齒!

沒有兔子該有大牙!

他驚恐的低頭看向手中兔頭,吸去醬汁之後露出真面容,這是一顆微縮的人頭!

自己一直啃的津津有味的竟然是人頭?

這個念頭一出現讓金輝肚子裏開始翻江倒海,張開嘴便吐了起來。

就在此時眾人呼啦啦的圍了上來,金輝大叫一聲拍桌後翻身跳出到空地,同時叫道:“師兄、前輩!小心……”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

山裏人沒有圍攻他,而是去爭搶他吐在地上桌子上的東西!

有老人還擡頭咧嘴笑:“貴客且看,我們這不就吃上了嗎?”

這時候金輝才意識到,剛才眾人垂涎看向他們並非是饞他們桌上菜肴、也不是饞他們的身子,而是在等待他們吃進飯後嘔吐出來!

見此金輝心裏下意識出現一個鬼物:食吐鬼。

這是餓鬼道常見餓鬼之一,夫妻結婚後其中一方卻欺騙另一方,自己獨享食物活命而餓死對方則自己會在死後化為食吐鬼,只能吃人所吐出之物。

但明明他先前屢次試探過,這些村民不是鬼物!

難道自己學的道術都是假的?

金輝要懵了。

他看向師兄金耀,金耀抽出寶劍厲聲道:“且先退出去!”

可是就在此時門口有紅影閃過,先前被送去隔壁臥室的新娘子出現在門口。

大紅的嫁衣隨風搖擺,像山裏的赤魈被吹起的長毛。

金輝知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當機立斷一腳踢起一張椅子飛向新娘子,接著跺腳出劍緊隨其後。

長劍劈長空。

氣勢洶洶。

新娘子轉身避開,跟進的金耀中途變招推劍而過。

劍氣縱橫掃在墻上,青石壘成的墻壁頓時出現一條一指深的溝!

儒生從懷裏掏出一支筆在諸多村民之中游走,只見他筆走龍蛇,村民一旦接近他額頭上便是一個字。

寫有山字者抱著頭趴在了地上,寫有火字者渾身燒起火焰,寫有刀字者身軀頓時成為兩截。

見此金輝輕松笑道:“還當是什麽妖魔鬼怪,原來只是一群小小食吐鬼!”

食吐鬼太多,大大小小足有五六十,他見師兄擋住了新娘子,便仗劍去幫儒生的忙。

儒生修為深厚,又有他快劍相助,五六十個村民在他們聯手之下迅速的七倒八歪。

倒是赤衣新娘子身手高超,她頭蒙紅蓋頭、身穿鳳凰嫁衣,只見四處紅風飄蕩,金耀一時竟然未能占上風。

金輝正要去助力師兄,神臺上的觀音像搖晃起來,地上的食吐鬼憤怒起身,屋子裏面陰風連綿,一碗酒水竟然瞬間結冰!

見此儒生大叫:“好重的怨氣,不好!”

諸多食吐鬼旋風般在室內開始胡亂沖殺,戰況陡然吃緊。

金輝四處揮劍卻只能勉強防禦壓根無力出擊,幾十個鬼走馬燈一樣沖他揮爪,擋住一個又來一個,一個落下再起一個!

儒生甩毛筆,金色墨汁像雨滴般飛向四周,食吐鬼們只要身上沾染一點金墨水便出現傷口並迅速腐爛。

一時之間鬼哭狼嚎、叫聲淒厲!

觀音像懷裏有黑氣縹緲,食吐鬼們身上金光頓時消散,身形更是壯大一圈。

臨近有食吐鬼揮拳而來,金輝仗劍向前竟然被一拳打飛!

儒生架筆攔住食吐鬼厲聲道:“大事不妙,此地甚邪,你快快離去求援!”

金輝此時才知道這地方怎麽會掛上那麽多的將伯燈!

但他知道的太晚了。

赤衣新娘子被金耀揮劍逼開,群鬼潮水般湧上來,那沖霄的煞氣、森寒的怨氣恍若實質,沖的金輝下意識後退兩步。

儒生大叫:“走啊!”

金耀也大叫:“去請長老!”

金輝咬牙,禦氣於足下,以最快速度向外沖去。

赤衣新娘子甩袖子拍他,金輝揮手一拳卻不為傷敵而是要借力打力,像一個皮球般飛出屋外擡腳點地又借力跳起,以最快速度逃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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