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燕鼻子泛酸, “你是不是有病？”

陳夏一把抓住她的手, 低頭說了句對不起。

韓燕甩開他的手，“別，咱倆沒有誰對不起誰，我承擔不起這三個字。”

陳夏撲過去又將她的手緊緊攥著, 語氣討好，“我當時犯渾，現在我後悔了, 對不起。”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她說。

陳夏在這時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他皺了皺鼻子，搖她的手，“你看，我病了。”

“有病就吃藥。”

韓燕縮了縮手臂，可那人抓著她的右手手腕往他的方向扯了扯, “你就是藥！”

“陳夏！”韓燕皺眉, 另一只打點滴的左手隱隱作痛，“你發什麽瘋！”

“我想在北城找份工作穩定下來，短時間裏不回去了。”

“你回不回北城跟我有關系嗎？”韓燕看著他的眼睛，問：“我們什麽關系？你在自我高潮些什麽？”

“我在追你。”陳夏看著她。

韓燕的氣息弱下來，兩秒後才答：“可我沒答應。”

“你在氣我。”陳夏篤定的說, “我看到你發給我的微信了。”

韓燕楞了楞。

“我的手機在回平城的火車上丟了，號碼是之前在北城辦的，異地補辦不了卡，微信連著手機號碼。”陳夏捏了捏她的手, “回來後我補了卡，就收到了你發給我的消息。”

【在幹什麽？】

【你在哪兒我過去找你】

【我考慮好了。】

【？？？】

【在哪兒？】

【你去哪兒了？回話！】

……

韓燕的目光從陳夏的手機屏幕上移開。

陳夏目光緊盯著她，“我覺得我好像錯過了什麽。”

“你想多了。”

“那你考慮好什麽事？”

“不關你的事！”

陳夏聽到這話，指著她的鼻子，腮幫子一鼓，“你這姑娘怎麽這麽不講道理，消息是你發的，你要跟我談戀愛，怎麽不關我的事？”

韓燕瞪他，“誰要跟你談戀愛！”

“我！我要跟你談戀愛。”陳夏覺得這女人不僅不講道理，脾氣還挺臭，難哄。

韓燕冷著臉，“出去。”

陳夏斂起笑，問：“你到底在氣什麽？”

“是因為我回平城？還是因為這幾個月我沒有跟你聯系過？”

韓燕沈默著。

陳夏安靜盯了她一分鐘，嘆了口氣，終於松開了她的手，“算了，今天不說這個，你別生氣，好好養病，晚上我下班再來看你，想吃什麽給雷虎說，我給你做。”

他的手很暖，因為長時間握著她，手扯走的時候涼意竄進韓燕的手心。

直到他走，韓燕沒擡頭看他一眼。

陳夏剛走，餘生和金浩兩人一前一後回來，金浩手裏還提著飯盒。

餘生看到桌上打開的粥，一楞，“咦？雷虎給你重新買粥啦？好香！”她湊近看了看，“怎麽不吃？”

韓燕看向她手裏的飯盒，“你那是什麽？”

“金浩叫他助理做的粥山藥枸杞粥，潤肺的。”不過餘生指著桌上那碗粥，“跟這碗一樣呢，不過你這粥裏還有紅棗呢，吃這個吧。”

韓燕瞥了眼那碗粥，“不想吃。”

“為什麽？你不挑山藥和紅棗吧？”

金浩這時把粥放在桌上，對韓燕說，“別任性，你不吃病就好不了，我過兩天還要帶餘生出國，沒人照顧你。”

“金浩！”餘生瞪他一眼，“你怎麽說話呢？”

可能是覺得自己真的有些無理取鬧了，韓燕把小桌移到病床上，“我吃。”

餘生的角度，竟覺得韓燕有些委屈和可憐，餘生偷偷掐了掐金浩的胳膊，低聲，“都是你！”

金浩揉了揉胳膊，頂了頂餘生，看到韓燕的藥快打完，“我去叫護士。”

等金浩走開，餘生坐在床邊，“雷虎呢？”

“不知道。”韓燕喝了一口粥，山藥爽口，紅棗甜而不膩，她又往嘴裏送了一口。

餘生看著她的臉色，“誰欺負你了，這幅表情。”

“我什麽表情？”韓燕擡起頭。

“不開心不爽生悶氣，都有。”

“我沒有。”

餘生餵了她一聲，“你現在連我都要瞞著？累不累？”

韓燕說不是，問她，“金浩帶你出國幹什麽？”

“玩啊。”

韓燕看她一眼，“他對你挺好，我還沒出過國。”

“要不把你帶上？”

“好啊。”韓燕笑瞇瞇的說。

餘生笑容一僵，輕輕推了推她，“跟你客氣一下你還喘上了是不是？”

韓燕咯咯笑，“說實話，你跟他在一起開心嗎？”

餘生搖頭，又想了想，才答，“他說話做事城府太深了，我耍什麽小把戲他都能一眼看穿，我鬥不過他啊。”

“幹嘛要跟他鬥。”

“情趣啊情趣！我給你講，年紀大點的男人就這點最討人厭，一點都不浪漫還愛裝深沈。”餘生仔細看了看韓燕，提議，“你以後還是不要找這麽老的，玩個小心機就能把你繞進去。”

“我有這麽白癡？”

“有！”講到這，餘生臉上又蕩著笑，“尤其是我那位爺，心機手段多著呢，換做是你，準吃虧。”

韓燕：“那你喜歡他？”

“玩兒啊，他以前玩夠了，現在誰也瞧不上，只喜歡我！”

“那你們會結婚嗎？”

餘生楞了楞，沈默半響，答：“這還真沒討論過。”

韓燕把勺子放下，“陳夏在追求我。”

餘生扭過頭看著她，“啊？”

“嗯。”

餘生皺了皺眉，“他不是回老家了嗎？”

“又回來了。”

“你答應他了？”

韓燕搖頭，“還沒有。”

“可你們認識沒多久啊，他現在在做什麽，還是在之前的燒烤店？”

“我不知道。”

“那這也太扯了，你總要了解一下他的具體情況。”

“我選擇一個人不會在乎他有沒有錢。”

餘生看著她冷笑，“韓燕，你真的太天真了，你玩玩感情說不在乎這些也就算了，可伯母什麽性格你最清楚，你哥談了幾年的女朋友都能被你媽媽給拆散了，更何況是在北城一無所有的陳夏。”

“可我喜歡他。”

“那你怎麽不答應他？你怕什麽？”

山藥枸杞粥已經放涼，韓燕攪著碗裏的粥，睫毛在眼下打下陰影，鼻子突然通氣了，她深吸口氣，“我怕他在逗我玩。”

餘生送金浩去機場的路上，金浩見餘生縮了縮脖子，打開暖氣，“她為什麽會這樣想？”

餘生拱了拱肩膀，“誰知道呢？”她打量金浩一眼，“可能是你們這些老男人喜歡都逗小姑娘玩吧。”

金浩眼睛剜過來，“誰？”他伸胳膊過來重重捏她脖子，“我逗你了？”

“你承認我是小姑娘了？”餘生笑著看他。

“呵……”金浩收回手，手打方向盤，拐個彎兒，車子上了高架橋。

餘生摸了摸鼻子，看向窗外，許久後。

“你有想過跟我結婚嗎？”

車子晃了晃，金浩握緊方向盤，轉過頭看她，“你說什麽？”

餘生直視他的眼睛，“我說，你有想過跟我結婚嗎？”

金浩移開視線，沈默了約莫有兩秒鐘，“你不是說自己是小姑娘嗎？”

餘生抿了抿嘴唇，“你什麽意思？”

金浩瞥她一眼，見這女人沈下臉色，急忙接話，“怎麽又生氣了，結！我跟你結婚！”

餘生盯著他的臉色，“真話？”

“嗯，不敢逗你。”

“嘁。”餘生翹起嘴角，看向窗外，“逗我也沒事，我又不是稀罕嫁給老男人。”

金浩狠狠往她大腿上掐了一把，“老男人怎麽了？你給你朋友說，看一個男人愛不愛你，花錢是一方面，賣命又是一方面。”

“命？”餘生仔細回味了一下這個詞，“呵，現在快餐愛情太多了，他們才認識多久，這對陳夏也要求太高了。”

金浩：“你也太低估男人了。”

“那你會嗎？”餘生反問。

“會什麽？”

“為我賣命，傾家蕩產。”

感冒胃口淡，韓燕又挑食，想吃的東西不多，才兩天，餘生就感覺韓燕整個人瘦了一圈。

“我剛下樓扔垃圾碰到陳夏了，他好像站了有一會，聊了兩句，讓我把雞湯拿給你。”餘生把雞放她桌上，“他讓你別吃雞肉，把湯喝了。”

韓燕聽到這話，下床跑到窗邊掀開窗簾往樓下看。

餘生望了圈四周，“你室友不在？”

“嗯。”韓燕一陣失落，在樓下找了一圈沒看到陳夏的身影。

“我雖然挺不喜歡陳夏，但看他眼睛底下的黑眼圈，工作應該挺累的，每天來回跑也吃不消，你如果不想處，就跟他說清楚吧。”

韓燕捏著窗簾，看著遠處消失的一個黑點，沒聽見餘生說了什麽。

韓燕的感冒斷斷續續治了一個星期，期間就見過陳夏一次，上一次是他接她出院。

他回來之後就離開了許叔的店，不知道在做什麽工作，很忙，工作白天晚上兩班倒，但大多數在晚上，眼底黑眼圈很重，睡眠很差的樣子。

韓燕看了眼坐在她對面的陳夏，想要起身，被陳夏阻止，“這裏就我們兩個人，就在這接。”

韓燕嘴裏嘟囔他霸道，陳夏笑，“我不會偷聽。”

話雖這麽說，等韓燕接了電話，陳夏起身，繞過桌子，坐在了韓燕的身邊。

韓燕：“你……”

陳夏把食指放在嘴巴上，指了指她的手機。

韓燕瞪他，眼神示意他不要出聲，陳夏乖乖的點了點頭。

餘生跟金浩去了泰國普吉，電話裏聽餘生說她跟金浩在冷戰，這會鬧著要回國。

“你們為什麽吵架？”

“就因為我在穿比基尼在海灘上晃了圈，他說我穿的太暴露，不檢點。”

韓燕噗呲一聲笑出聲，“之前也沒看出來他這麽保守呢。”

“是！跟我們一起的還有他朋友，30來歲，老男人恨不得他女朋友出門裹毛毯！”

韓燕咯咯笑了，掛了電話，手裏被陳夏塞進了一個黑絨布盒子。

“喏。”

那東西捧在手上有些重量，她蒙，“這是什麽？”

“送你的。”陳夏給她倒上茶，“你戴上試試大小。”

韓燕縮了縮手，“陳夏你……”

“韓燕！”

她話說了一半，被頭頂突然傳來的聲音打斷。

杜英傑瞇眼看著面前坐在同一組椅子上挨得很近的兩人。

“杜英傑？”韓燕擡頭看著他。

杜英傑下巴揚了揚，“你們幹嘛呢？”

陳夏一看到杜英傑，臉色迅速沈了下來，

杜英傑晃了晃手裏的跑車車鑰匙，“我剛給你打電話打不通，開車路過看你眼熟就過來看看是不是你。”杜英傑看著她手裏的黑盒子，“沒想到還真是。”

韓燕根本不想理會他，“你來做什麽？”

“找你玩兒啊。”杜英傑輕佻的說。

陳夏聽到這話掀了掀眼皮，擡頭看向杜英傑，對上杜英傑挑釁的目光，陳夏覺得可笑。

他攬著韓燕的肩，嘴角微翹，“不好意思，我女朋友沒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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