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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對假玉米的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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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對假玉米的診斷

大苞谷對上抱拳道:“各位大人,碰巧遇見一個孩子很容易,碰巧長得有幾分像很難。這兩樣都占全了,小人也只能自認倒黴。可是,恰恰好的,他忘記了以前的事,這可沒那麽容易了。”

王尚書追問道:“此話怎講?”

大苞谷盯著假玉米,一字一句地說道:“他身上,一定被人施了手段。不然,不可能忘記以前的事。”

白凡感覺自己的心被重重撞擊,經久不變的淡然差點崩潰,好容易才維持住了。

王尚書疑惑地看著假玉米;張楊、張槐、板栗小蔥等人則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目光,似乎有些遲疑。

白凡忽然笑道:“你這想法新奇。玄武將軍就是名醫秦大夫的高足,那就請玄武將軍上來幫他瞧瞧好了。”

板栗和小蔥走上前,不知如何對大苞谷說。

因為,他們不是沒想到這一點。當年,假玉米進門,秦楓和雲影就在京城,張家當然要仔細檢查了,卻是毫無異樣。

大苞谷聽了小蔥的話,並未放棄,他環視四周道:“那又怎樣?這就能證明他沒有問題了?不!秦大夫是醫術高明,但他不是神醫,這世上總有他不知道的病、診斷不出的病。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外也有人。我那年離開大靖到了海上,以為大靖之外就是海了。誰知船行了不知多少日子,看見了許多另外的國家。這天下之大,不是我們能想象的;這世上的疑難雜癥,也不是秦大夫一人能知道的。”

他一個旋身,再次面對玉米,盯著他咬牙道:“他的身上,一定有問題!秦大夫看不出。就請別的大夫來看。我就不信,他還能無緣無故地就不記得事了。”

眾人聽了他的話,心頭大震,一齊看向玉米。

鄭氏激動萬分:這個兒子。眼界已經提高,面向世界!

小蔥深吸一口氣,點頭道:“我知道了。”

張楊立即站起身,對英王抱拳道:“臣懇請王爺傳太醫來。”

板栗也道:“請王爺讓太醫院所有太醫來給玉米會診。總有人能看出蹊蹺來。”

英王瞅了大苞谷一眼。果斷揮手道:“傳太醫!”

一來他也很好奇,二來人家可是剛給醫學院捐了那麽多款呢,這個面子得賣。青山醫學院雖然名義上是私有的,卻是皇叔秦楓掌管。幾乎就是靖國官方的醫學院,還不用朝廷撥款,他自然看重。

他身後一名王府屬官立即小跑了出去。

葫蘆也吩咐黃豆。讓人去京城各醫館、藥堂請大夫。只要稍微有些專長和名氣的,都請來。

看著人不斷奔出刑部大堂,白凡終於色變,第一次手腳微顫,卻找不到理由阻止。

玉米被這麽多人盯著,仿佛要看穿他的五臟六腑,一股屈辱和傷心浮上心頭。他忽然很想從這裏逃出去。逃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去,也不要什麽爹娘兄弟了。

小蔥走近他,認真道:“想必你也想弄清自己從哪來的。大姐說過,只要你保持這份心境,你永遠是張家的孩子。”

玉米垂頭不語。

鄭氏和張槐憂心地對視了一眼,低聲對他耳語了幾句。

張槐遂起身上前,對玉米道:“不錯!若不弄清這事,就算爹娘還像以前一樣待你,你心裏怕也不自在,以為我們不真心對你。等弄清楚緣故,大家就丟開這事了。陳家能把撿來的真玉米當兒子養,我們照樣也會把假玉米當兒子養。”

張楊在上也道:“二叔也對你說過:我張家不介意多一個兒子,但其中牽扯的陰謀一定要弄清。你身為張家兒子,該比誰都明白這個道理。”

聽了這話,玉米終於擡頭,視線逐一掃過他們,想找到一點依靠和信賴。

爹和二叔的目光都很真摯,大哥板栗雖然未說話,那目光卻堅定,似鞭策,似鼓勵,似責怪……就是沒有生疏和厭棄。

再轉臉看向趙耘,也含笑對他鼓勵地點頭;旁邊的趙翩翩紅著眼睛一直盯著他,他都是知道的。

他覺得眼睛潮濕了,轉臉對小蔥用力點頭。

不管怎樣,弄清身世,那才是最重要的。

見家人這樣,大苞谷不滿了,氣呼呼地說道:“不就看個大夫嘛,弄得跟上刑場似得。這麽矯情!那我先前被人那樣逼問,還不憋屈死?”

玉米聽後氣得胸膛直鼓,先對小蔥道:“大夫還沒來,大姐先替我看。”又恨恨地瞪著大苞谷道,“別說是太醫院的大夫,就算全天下的大夫都來,我也不怕!”

大苞谷諷刺地笑道:“你能幹!佩服,佩服!”

英王喝道:“張離,你還想不想審案了?還是想跟人吵架?”

大苞谷方才悻悻轉頭。

小蔥當即拉玉米到一旁坐下,又請衙役搬來一張桌子,首先為他號脈。

這一號,心裏“咯噔”一下,眉頭就擰了起來。

板栗和葫蘆見她這樣,知道出了變化,玉米肯定與當年情形不同了,便緊張地盯著他。

小蔥一邊號脈,一邊閉目沈思。

良久,才松手睜開眼睛。見板栗和葫蘆緊盯著自己,便對他們轉了下眼珠,然後垂下眼瞼。

三人無聲交流,外人再看不出。

小蔥見玉米也望著他,微笑柔聲安慰他道:“別擔心!”

遂走到他身後,用手指在他腦側和頂門輕輕揉捏。也不知碰了哪裏,就聽玉米大叫一聲,雙手捧住腦袋。

小蔥嚇了一跳,急忙問道:“怎麽了?哪裏疼?”

玉米使勁搬著腦袋,垂頭喘氣不止。

小蔥慌忙扯下他的胳膊,重新替他號脈。

白凡在玉米叫出那一聲時,心狠狠揪了一下,雙眼微瞇,神情凜然,再無之前的雅致溫潤。

大苞谷一直跟狼一樣盯著他,王尚書也註視著他,將他的變化看在眼裏。

張槐鄭氏等人都提著一顆心,盯著小蔥那邊。這可是養了五六年的兒子,就算知道不是親的,也丟不開。只見玉米已經緩過來了,卻面色蒼白,仿佛掙紮了一場,小蔥正低聲詢問他。

這時,黃豆派出的人,已經找來了第一位大夫。

此後,不斷有大夫前來,直到太醫院一群大夫到來,玉米再無異樣。

大家挨個給玉米診脈後,也有覺得不對的,也有說毫無異樣的。最後,小蔥留下了五位大夫,同他們低聲商議。

商議後,小蔥上前對王尚書等人道,玉米這失憶雖然不知是因何而起的,但眼前可以通過針刺百會、腦戶、天柱等穴位,或可通血脈,覆記憶。

“不行!”

就聽一聲怒喝傳來,眾人循聲望去,原來是白凡。

他神情凜然,目光犀利,整個人如一把出鞘的利劍,再無一絲之前的溫潤。

王尚書沈聲問道:“白大人因何阻止替玉米診治?”

白凡不理他,盯著小蔥等人問道:“你們有幾分把握,還是只是嘗試?本官也略通醫理,那百會穴也是輕易能嘗試的?張靈兒,我敬重你,身為女子,不但上陣殺敵,更因為當年為西南軍士回清南村征招大夫,時刻不忘醫者的本分。今日,你若行針刺他百會穴,我發誓,會讓你後悔一輩子的。”

他竟然直呼小蔥的名字,並出言威脅,全無一絲懼怕。

小蔥怔住了。

葫蘆和板栗迅速轉身,大步逼向白凡:“玉米是誰?”

白凡冷笑道:“你們問我他是誰?他就是玉米!是張家的兒子!”

板栗眼神一縮,沈聲道:“此話怎講?”

白凡嗤笑一聲道:“怎講?張家,不是號稱積善之家嗎?懷疑也好,調查也好,都沖本官來!這孩子若是奸細,那也是我指使的,有本事你們都沖我來!今日,你們若拿他的性命當兒戲……”

小蔥走上前來,將板栗和葫蘆推向一旁,看著白凡的眼睛,認真問道:“告訴我,為什麽不能紮針?”

白凡深吸一口氣,問道:“你有十分把握?”

太醫院一位老太醫不滿地說道:“當然有把握!就算不能讓他恢覆記憶,但肯定不會有危險。你這樣阻擋,到底是何居心?”

小蔥點頭道:“這位前輩說的對。但是,我們醫者,無論有多大的把握,都不能這樣告訴人。因為,總有些不可知的因素,或者會發生意外。所以,你要告訴我,為何不能替他紮針,我們再想其他辦法。”

白凡搖頭,道:“下官就是不忍。剛才,你按他頭部,他叫得那樣,你該謹慎才是。他是下官帶進張家的,若因為下官的緣故出事,如何忍心!”

板栗盯著他叫道:“白大人!”

葫蘆也望著他,目如寒冰。

白凡不避不閃,回望他們道:“小王爺,小公爺,便是下官真的有陰謀,玉米當年才幾歲,又能知道什麽?張家人才濟濟,就不能繞過他查出真相?之前幾次審問陳離,均是勞而無功。今日玄武王請出玄龜,一舉證實了他的身份,這才是上策。為何在此事上就不能另辟蹊徑呢?”

說完,對三人躬身一禮,道:“請小王爺、小公爺和將軍三思!”

對著這三家舉足輕重的人物,他竟然軟聲懇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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