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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趙臻歸來暖房談心 趙臻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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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甜還沒見過這種架勢, 忙往後退了一步。

秦嶂和秦峻就在宋甜身側,齊齊上前一步,站在了宋甜身前。

雙胞胎心意相通, 一個出左手,一個出右手,飛快地托著眼前這遼人青年的手臂, 沒有讓他行下禮去。

遼人青年擡頭要看宋甜,卻被秦峻和秦嶂兄弟給攔住了。

他探身要擠開秦峻秦嶂兄弟好跟宋甜說話, 這時王慶手按刀柄閃身出來,擋在了宋甜身前:“兀那遼人, 休對我家姑娘無禮!”

這時陪宋甜過來的馬千戶帶著幾個士兵從人群中擠了過來:“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那遼人青年反應很快,當即笑著道:“我姓蕭, 排行第六, 我是來買這位姑娘的綢緞!”

葛二叔笑嘻嘻從一邊閃了出來:“這位蕭公子,我家貨都在這邊, 這邊請!”

蕭六郎看向宋甜,見她被人遮擋得嚴嚴實實,根本看不清楚, 只得隨著葛二叔看貨去了。

他方才雖然有些莽撞, 做起生意來卻不含糊,知道自己外行, 便讓人叫了賣水獺皮的遼人攤主過來, 讓遼人攤主和葛二叔談生意。

葛二叔以貨易貨, 讓同來的精通皮貨生意的大夥計看了遼人水獺皮的成色, 然後用綢緞換遼人的上好水獺皮,把這一車綢緞都賣掉了。

圍觀的人中有一個遼國女商人,見狀忙用漢語和宋甜說道:“你們不能全賣了, 得給我們留一些!”

宋甜見這個遼國女商人身材豐滿高壯,妝容艷麗,很是喜歡,便道:“你們若是願意等的話,我這就讓人再去拉一車貨物過來。”

遼國女商人眼睛一亮,當即點頭:“我可以等。”

宋甜吩咐王慶,讓他帶著人押著從遼人那裏換來的水獺皮回去,再運送兩車綢緞過來。

那個女商人讓隨從去拿她們的貨物去了,自己卻留下和宋甜攀話:“你發髻上那支鑲寶石的首飾我以前沒見過,叫什麽名字?”

宋甜今日打扮得滿頭珠翠花枝招展,就是聽說互市中交易的貨物都是價格不貴的生活必需品,她想試一試貴重的珠寶首飾綾羅綢緞有沒有銷路,聽了遼人女商人的話,當即從發髻上取下那支首飾來,遞給了那遼人女商人,笑盈盈道:“這個叫金嵌紅綠藍紫寶石四季花鈿!”

女商人拿在手裏細看,眼睛發亮:“好漂亮!真的好漂亮!得多少銀子?”

宋甜微微一笑,道:“方才那一車水獺皮,勉強能換得這一支花鈿。”

女商人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戀戀不舍地把花鈿還給了宋甜,搖頭道:“好貴啊!”

宋甜眼睛彎彎:“貴倒是貴,卻也真漂亮。”

她拿著這支花鈿,卻不往發髻上插戴,而是拿在手裏把玩。

圍觀人群中有幾個遼人女子,其中有一個頗為美麗的遼人少女,見狀忙擠了進來,用結結巴巴的漢語道:“讓……我……看……看。”

宋甜見少女衣飾華貴,含笑把花鈿遞給了她。

少女想要試戴,對著宋甜結結巴巴道:“鏡……鏡子——”

宋甜看向月仙,月仙馬上遞了個西洋靶鏡過來。

那少女接過靶鏡照了照,發現這鏡子不是先前買的漢人銅鏡,而是一種新鏡子,又輕又清晰,簡直是纖毫畢現。

她左手握著靶鏡,右手把花鈿嵌入發髻,越照越喜歡,道:“鏡……子,花……鈿,我……都……要!”

她看向人群中的蕭六郎,嘰裏咕嚕說了一串遼語。

蕭六郎搖頭苦笑,另叫了一個賣貂鼠的遼人過來,用貂鼠給妹子換首飾和靶鏡。

宋甜微微一笑,讓葛二叔上前談生意。

有了這個開端,馬上又有人拿了各種皮毛來跟宋甜換首飾。

到了中午時分,宋甜綢緞賣出了三車,滿頭珠翠卻賣了個幹幹凈凈,就連耳垂上的那對赤金鑲嵌的紅寶石耳墜,也被一個遼人商人給換走了。

宋甜見貨物賣空,就吩咐葛二叔他們收攤子回去,下午再過來繼續擺攤。

蕭六在一邊眼巴巴守了半日,但凡他想湊上去和宋甜說句話,馬上就有人把他隔開。

見這位美貌的漢人少女始終不理他,蕭六還有事要辦,有些著急,奮力分開人群,高聲喊道:“請問天仙是誰家閨秀?我這就請人去提親!”

眾人哈哈大笑。

宋甜也不理他,只顧吩咐人整理攤位。

蕭六更加人來瘋了:“我家有望不到邊際的草場,望不到邊際的牛羊,嫁給我——”

他話還沒說完,只覺脖子一緊,直接被人提溜著後衣領給拽了出去,扭頭一看,卻是一個穿著甲胄的漢人少年,這少年生得如山窟壁畫中的男菩薩一般好看,身材高挑,力量頗大,竟能把他從人群中給提溜出去。

那少年松開蕭六的衣領,正色道:“請不要再騷擾在下的未婚妻子。”

宋甜早看見趙臻了,這時候忙招手道:“甄——宋哥!”

趙臻不再理會蕭六郎,待宋甜出來,便攬著宋甜一起往外走:“我送你回金家。”

蕭六郎遠遠跟在後面,一直到趙臻騎著馬護送宋甜的馬車離開了,這才用遼語吩咐隨從:“讓咱們的漢人密探去查一查,看那對男女是什麽身份。”

他是第一次遇到如此美貌的漢人少女,身材苗條嬌弱,笑容燦爛,整個人散發著勃勃生機,如草原夏日盛開的野玫瑰一般,令人一見傾心。

無論如何,他都要把這美人娶回上京楚王府。

隨從領命,自去安排此事。

回到金宅,宋甜先安排王慶帶著人繼續往市圈運送綢緞,然後自己帶著趙臻去見金太太。

金太太忙吩咐彩霞:“快去點兩盞果仁泡茶送來!”

宋甜笑盈盈道:“舅母,不用泡茶了,他是直接從戰場回來的,我先帶他去東跨院洗洗臉換換衣服——我這次來,給他帶了些衣服。”

金太太雖然覺得有些不妥,可是轉念一想:甜姐兒與宋百戶已經定親,身邊又有幾個丫鬟跟著,能有什麽?

她笑著道:“那你帶著宋百戶過去吧,待會兒我讓人送午飯過去。”

宋甜一進東跨院正房,就吩咐留守在家的紫荊:“快去準備洗澡水、香胰子和潔凈的中衣襖褲靴子,他要洗澡。”

方才在市圈,她就發現趙臻臉上手上雖然收拾過了,可是男人心粗,鬢角和脖頸那裏還有隱隱的血跡。

趙臻一向好潔,因此她一回來就吩咐紫荊準備洗澡水。

趙臻默不作聲,一切都聽宋甜的安排。

還是第一次,有人不跟他商量,直接照顧他安排他,要他洗澡換衣。

這種感覺很奇妙,他也說不清是什麽感覺,既溫暖,又妥帖,母妃去世之後,終於又有一個人,把他當做珍寶,妥帖地關心照顧……

洗澡水、香胰子等物很快送進了炕房裏。

炕房裏燒著炕,浴桶熱氣騰騰,屋子裏暖融融的,一點都不冷。

宋甜把潔凈的中衣襖褲布襪等都放在了炕上,看向坐在圈椅中雙手交叉兀自出神的趙臻:“臻哥,要換的衣服都放在了炕上。我叫刀筆進來服侍吧?”

趙臻看了她一眼,“嗯”了一聲。

待刀筆進來,宋甜便出去了。

她有些累,到了東暗間床房裏,脫去外面大衣服,在炕上躺下,原想著歪一會兒歇歇,誰知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趙臻洗完澡,換上宋甜準備的內外衣物,覺得舒服多了。

這時候紫荊和月仙進明間擺飯,趙臻問紫荊:“甜姐呢?”

紫荊有些靦腆:“姑娘在東暗間歇著。”

她也不知道自己該稱呼“王爺”,還是稱呼“宋百戶”。

趙臻擡腿就進了東暗間。

宋甜在床上睡得正香。

她臉上的脂粉還未洗掉,睡著之後有一種脂濃粉艷的感覺。

趙臻坐在床邊,悄悄伸出手指,在宋甜唇上觸了一下,覺得甚是溫暖柔軟。

他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覺得自己的唇似乎更軟一點。

趙臻頗有格物致知的精神,便又伸出手指去摸宋甜的嘴唇,想看看到底誰的更軟。

誰知這時候宋甜醒了,睡眼惺忪看著趙臻。

趙臻:“……”

他若無其事把手收了回來,道:“午飯擺好了,起來用飯吧!”

宋甜忙了整整一上午,這會兒早餓得前心貼後背了,打了個哈欠道:“臻哥,你先出去,我這就起來。”

她得先系上裙子才能出去。

趙臻起身溜溜達達出去了,吩咐紫荊和月仙進去侍候宋甜。

大約一盞茶工夫,宋甜就拾掇好出來了。

她卸了妝,重新梳了簡單的一窩絲杭州攢,發髻四周圍著一串珠子箍兒,上穿白綾小襖,攔腰系了條紅羅裙子,打扮得清清爽爽走了出來。

今日午飯都是張家口堡這邊的風味,燉菜饅頭加稀粥。

宋甜不怎麽挑食,吃得很香。

趙臻早適應了戰場上的簡陋飲食,只要餓了,什麽都不挑。

宋甜讓侍候的人也都去用飯,明間裏就她和趙臻兩人。

她吃著飯,問起了趙臻這次作戰的事。

趙臻不願意多提那些血腥往事,簡而言之道:“遼人騎兵進入城北六十裏的黃楊屯打草谷,等我們趕到時黃楊屯已經血流成河。我率軍追擊一天一夜,全殲來犯之敵。”

宋甜看著趙臻,眼中滿是憐惜。

前世她曾見過血戰之後,滿身滿臉是血的趙臻,獨自在內帳幹嘔的場景。

趙臻轉移話題:“今日那個遼人是怎麽回事?”

宋甜蹙眉道:“是個粗陋淺薄之徒。第一次見我,單是看臉就提出要娶我,若是下次遇到更美的女子呢?那他不知道要娶多少妻子了!”

趙臻回想了一下,那個遼人似乎生得還算齊整,可在宋甜口中卻是“粗陋淺薄之徒”。

他心中莫名有些熨帖,口中卻道:“你的生意怎麽樣?”

談到這個話題,宋甜可太有興趣了。

她索性放下竹箸,開始講自己今日在市圈做生意的情形,最後得意洋洋道:“待貨物全部賣完,我就讓葛二叔押著那些水獺貂鼠回宛州,爭取趕在過年前發賣。”

“過了年,葛二叔再押運綢緞過來,到時候鏡坊的夥計和制鏡師傅也都跟著過來,我要在張家口堡開鋪子做生意。”

說完,宋甜又意猶未盡道:“這裏可真是處處是發財的機會,我得好好把握。”

見宋甜眼睛發亮,臉頰緋紅,顯見喜歡得很,趙臻輕輕問她:“你很喜歡做生意麽?”

即使做了我的王妃,還想要繼續做生意麽?

宋甜用力點頭:“我好喜歡做生意賺錢呀!”

她太喜歡這種感覺了。

趙臻垂下眼簾,濃長睫毛遮住了鳳眼中所有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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