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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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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煩惱

過了幾日,又逢尹德妃生辰,李淵為她舉辦盛大的宴飲,各位嬪妃皇子王妃命婦都前往道賀。

世民打心眼裏便不願前往,無茵進來勸他:“二郎,近日尹德妃對你有所誤會,不如趁此機會修好,也緩和一下。”

世民嘆息:“哎!我實在不願意看到此等庸俗且心胸狹隘之人。”

無茵說道:“你只要過去,陪坐飲酒即可。剩下的事,我替你照應就是了。再無其它。”

世民無奈之下點了點頭:“嗯。謝謝你,茵妹。禮物準備好了嗎?”

“你看看”無茵拿出一對九寒玉鐲,是罕見的珍品,也是她的陪嫁。

“茵妹,這是你的陪嫁,十分珍貴,也是你母親留給你的,怎麽能拿去給她呢。”

“二郎,你想想現在的情形。若是此番能對你有些助益,這點東西又有什麽舍不得的呢?”

世民嘆了口氣,輕攬著無茵的腰:“走吧……”

宮內果然歌舞升平,場面極盡奢華。李淵和萬貴妃端坐其中,尹德妃居於側,正在接受著各位美人和命婦的祝賀。

世民端坐下面,面無表情。無茵看了看,上前為德妃送上賀禮:“祝願德妃青春永駐,這是臣妾和秦王的一點心意。”

德妃正是興頭上,她打開盒子,看到玉鐲品相高貴,很是高興:“這麽貴重的禮物,多謝秦王妃。”

眾位嬪妃也是看呆了,不住稱讚。張婕妤還記得上次的事,在旁邊陰陽怪氣的說著:“秦王夫婦待德妃姐姐真是有心。不過,這玉鐲怕是出自洛陽宮的吧?”

無茵就怕有人用洛陽宮中寶物來說事,早有準備,她淡然地笑道:“婕妤真是好眼力。這對玉鐲出自洛陽不假,但不是出自洛陽宮。而是長孫家裏世代祖傳之物。今日送給德妃,不為別的,只是看這成色才襯得起德妃的盛世容顏。”

宇文昭儀也在旁邊幫腔:“原來如此,怪不得。洛陽宮中的東西怎麽能比這前朝家傳的寶物呢。秦王妃待德妃真是又有心。德妃姐姐,你就笑納了吧。我看真的很適合你。配上你前日做的那條丹雀撒花白底襦裙,一定艷冠群芳!”

德妃本是庸俗脂粉,哪裏經得住無茵和昭儀這番恭維,早已高興得合不攏嘴。

張婕妤沒占到什麽便宜,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不再言語。世民和無茵對視一眼,他當然感謝無茵為他所做的一切。楊藜和韋珪也投去敬佩的目光。韋珪第一次見到無茵在這大場面上的氣質與風采,也是暗自欽佩。

無茵代表世民獻禮完畢,夫婦同坐席間觀看歌舞。楊藜和韋珪也去了,依孺人之禮陪坐在世民和無茵身後。無茵入宮多帶盈盈服侍左右,她便侍立一旁。

對面,建成和元吉也帶著家眷同座。他二人也早已妻妾成群,從數量上看,要比世民多上許多。但若細看質量,就實在遜色。

此時,盈盈正好在側跪於世民身側為他斟酒。世民端坐其中,目若無人。無茵、楊藜、韋珪和盈盈四人環圍四周,各具不同,精美絕倫,婉若畫作一般,仿佛囊括了這世間至美,連臺上李淵的嬪妃們合在一處也不抵這四人同在的感覺。

實在令人嫉妒。建成和元吉環顧自己身邊這些人,她們也只能充數。為什麽自己連個好女人也得不到?為什麽這世間的好女人都是世民的?兩人各懷心事,只好一杯一杯的喝酒下肚。

但世民卻是真心想逃離這樣的場面了。洛陽之戰後天下太平,多有歡宴,世民也得來往承應。歡宴這事,世民本不拒絕,但也不是特別喜歡。國土一統,暫無戰事,不宴飲游樂還能做些什麽?

看著父皇與這些年輕的嬪妃們盡享歡娛,他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她含辛茹苦地養育子女,但卻離世得太早了,沒有看到他們父兄建立帝業,更無法享受如今以天下養的富貴榮華。

而父皇如今整日與這等資質的女流享樂,不知母親在天之靈如何作想……他想到此處,便離開席間,獨步到對面的廊橋上。無茵示意盈盈跟上已備服侍,自己則繼續帶著楊藜和韋珪在此來往應酬,對李淵的妃子們極盡恭維。

無茵性子何等高傲,楊藜又何嘗不曾是天之嬌女,韋珪更是忍著郁結在昭儀面前伏低。但為了世民,三人都滿臉笑意,勉為其難的曲意逢迎。

世民獨自來到橋上。盈盈站在他身後,看他難過,小聲勸道:“殿下,王妃和夫人們那麽費心盡力為你周旋,還是回去罷,何苦在這裏難過,若被人瞧見倒是不好了……”

世民嘆息,揮手示意她退下。盈盈只好退在一旁。世民背手望月,想到母親竟然落淚。

元吉最先跟著過來,看到兩人:“二哥,你們怎麽跑到這裏?”

盈盈看到他後向元吉行禮:“拜見齊王……”

“你是還嫌美人不夠多,跑到這裏另起爐竈?”元吉一如既往的打趣著世民。“哎,你怎麽了”。元吉看到世民悲戚的樣子,十分奇怪。

世民遮掩著:“哦,沒,沒事。”

接著,李淵和眾嬪妃也一並過來,下面安排了禦湖海池中的畫船歌舞,在這廊橋之上觀看最好。李淵看到世民的樣子也很驚異,問道,“世民,你怎麽了?”

世民只得回答:“兒臣看到今日富貴景象,想到母親一生辛勞,只可惜離世太早,無法享受。”

李淵聽了,有些惱怒:“你雖孝心可嘉,但何時何處思念不可,偏偏在這個時候,居心何在?”

元吉見狀,也在一旁煽風點火:“是啊,你居心何在啊,父皇和大哥每日勤勉理政,好容易才有時間放松一下,你就故意做出這種姿態來,豈不是掃大家的興麽。好像就你憂國憂民,其他人都敗壞基業一樣。你是何居心啊!”

“你……”世民聽到元吉這麽說,很是惱火,這簡直就是故意拱火嘛。

李淵聽了果然惱怒,哼了一聲,拂袖而去。眾人見到龍顏大怒,都跟著李淵紛紛走了。

無茵給盈盈使了個顏色,讓她留下陪著世民。自己匆匆跟著陛下,看看能不能適時為世民說話解圍。世民一時無奈,剩下盈盈陪著他佇立在廊橋上。

因為這一幕,宴會匆匆結束。李淵和尹德妃、張婕妤、裴寂等人回到宮中,十分掃興。

裴寂向德妃使了個顏色,德妃上前跪伏李淵膝下哭訴:“陛下,現在海內無戰事,四海皆一統。陛下自當享天下富貴,保養龍體,歌舞娛情又有何不可。秦王外出征戰是為陛下開疆拓土不假,但臣妾等陪伴陛下也是為陛下盡忠。秦王此時悲戚,不知是何意,恐怕是討厭臣妾,憎恨臣妾了……”

張婕妤也在一邊幫腔:“陛下,臣妾等一心侍奉陛下,但秦王卻數次與臣妾等過不去,臣妾等實在冤屈,不知何處得罪了秦王。秦王現在志滿意得,臣妾實在是滿心懼怕。”

德妃接話又道:“陛下,秦王現下還是臣子就如此,陛下千秋萬歲之後,臣妾等必將死於他手,要臣妾等如何是好呢。”

兩人哭得梨花帶雨,一同泣涕:“太子慈愛,陛下若將臣妾們等托於太子,才能保全性命,若是秦王,臣妾等必死無疑,又如何能安心侍奉陛下呢……”

李淵本就掃興,又加上近日感到有些疲累,有種迫不及待想要抓住青春,不忍老去的感覺。這些妃子便是他感受快樂的良藥,當然舍不得她們受委屈。聽到這番哭訴,他心下不快更甚,心內自然而然又對世民多了幾分介意和嫌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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