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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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氏被嚇了一跳，手裏的瓜子也落在地上，怒吼道，“叫喚啥，你有力氣沖大嫂叫喚，咋不去沖著寧家人叫喚？孬種！”
安其堂氣得胸膛不住起伏。
楊氏嘴上不饒人，“你也是個傻的，好好的書院先生你不當，偏要打寧家姑娘的主意，人家是咱們高攀得起的……”
楊氏巴拉巴拉地不停，聽了個稀裏糊塗的厲氏拉住楊氏喝問道，“到底怎麽回事兒？”
“兒媳婦不過是捕風捉影地聽人說了幾句閑話。三弟不說，咱哪知道怎麽回事兒？”楊氏也氣惱，三弟的差事丟了，家裏就少一個進項多了個吃閑飯的，簡直是煩人，“二十幾的人竟然被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算計了，你真是……”
“閉嘴，閉嘴，閉嘴！”厲氏一巴掌抽在兒媳婦身上，“老娘看你是欠抽，三兒還輪不到你這賤嘴的婆娘來教訓！”
“他是輪不到兒媳婦來教訓，那您倒是教訓啊，倒是問啊！您要是能管住他，能出這樣的事兒嗎？”楊氏跳了腳。
安其堂忍無可忍，不理會他娘和大嫂的大呼小叫，大步逃出這是非之地。
看著下了雨泥濘的街道和扛著農具來往的村裏人，聽著狗吠雞鳴和吵鬧，安其堂已無法再適應這個他已經跳出去的地方。
他不該在這裏，他該在鋪著青磚、種著青松翠柏的書院裏，聽著郎朗讀書聲！
他大步走向村南，能幫他跳出這個地方的也只有二哥了，便是豁出臉面去求，他也要哀求二哥再幫他這一次。
安其滿一家正坐在堂屋吃葡萄和梨子。今年雨水大，梨子水多味兒好但葡萄卻酸得厲害，家裏人吃了都覺得倒牙，只有懷著身子的梅氏覺得葡萄滋味正好。酸兒辣女，安其滿正美滋滋地想著自己要有兒子了是，見三弟穿著新布鞋踩著泥濘而來，不禁楞了。
雲開也從鄧雙溪那邊得了消息，她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安其堂身上已經皺了的衣袍，心中了然。
安其堂在門口的草墊子上搓了搓腳下的泥，有些局促地打招呼，“二哥，小弟有些事兒想跟你說一說。”
梅氏趕忙招呼道，“三弟什麽時候回來的，快進來坐。”
已經從鄧雙溪那裏得了消息的雲開淡定地看著安其堂，看他想說什麽。
安其堂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活力和底氣，他低著頭走進屋，胡亂地應了二嫂的話，便如救命的稻草一般望著二哥。
梅氏立刻帶著兩個閨女站起來，端著水果進了裏屋，母女三個也不說話，隔著門簾靜靜聽著安其堂的來意。
安其滿進屋拿了一雙自己的舊鞋，借機低聲問梅氏，“若是三弟要的錢不多，咱們就給了？”
梅氏點頭，“你做主就好。”
安其滿到了外屋，把鞋放在安其堂面前，“穿這個，別涼了腳。”
安其堂剎那間就熱淚盈眶，“二哥……”
安其滿覺得不對勁兒了，“你這是咋了，出啥事兒了？”
安其堂抽抽鼻涕，一邊換鞋一邊道，“我被青陽出院趕出來了。”
“什麽？”安其滿驚得站起來，裏屋的梅氏也捂住嘴。
“寧山長給了留了幾分臉面，讓我自己提出不想在青陽書院幹了。”安其堂若溺了水的人一般，呼呼地喘著，“明明不是我的錯！是曾九思那個混蛋，是他做錯事，寧山長卻遷怒到我的頭上！”
“到底怎麽回事兒，你說清楚。”安其滿擰起眉頭。
“八月初三那日，山長在家擺酒宴客，打算與眾親友話別北上。小弟得幸被山長請至家中吃酒，酒吃到一半時寧家的婆子說在內院花園裏撿到了小弟的荷包，說要帶小弟進去問話。小弟跟了去沒等到問話，卻得到……得到曾九思趁著酒宴跑到寧兒姑娘的閨房欲行不軌之事，被寧夫人撞破！”
安其滿倒吸一口冷氣，屋內的梅氏手中的葡萄也掉在地上，滾到堂屋。
“然後呢？”
“寧山長大怒，重罰了曾九思後遷怒小弟，這才把小弟趕了出來。”安其堂憤憤難平，“小弟冤枉，小弟真不曉得自己的荷包是怎麽跑到寧家內院花園裏的，可寧山長竟是不聽小弟解釋！”
安其滿皺眉，“不對，這裏邊還有事兒，你再想想！”
安其堂咬唇，低聲道，“還有就是，寧山長曉得了小弟有求娶寧二姑娘之心……”
“什麽？”安其滿驚得跳起來，“你，你咋會……”
安其堂低頭，“我知道二哥想說小弟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安其滿半天才坐下，“娘知道你回來了不？”
安其堂點頭。
東院裏想必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安其滿嘆口氣，“回來就回來吧，你現在是秀才了，沒了這個差事咱們可以再找別的，實在不行在村裏開個私塾，也能把日子過下去。”
安其堂的眼淚落在腳下幹凈的鞋子上，“二哥，我是不是特別沒出息，讓你失望了？”
“你能考上秀才，怎麽會沒出息？二哥是有點吃驚，沒有想別的。”安其滿嘆口氣，“不過你自己得想明白了才行，否則以後的路怕是越走越窄。”
安其堂點頭，“二哥，小弟想到外地去謀生，小弟有個同窗好友是登州人氏，他家條件還算殷實，在登州開了私塾，還有書肆等鋪子。小弟想去投奔他，尋個事情做。”
登州離著這裏可不近，安其滿有點不想讓三弟去，“在這裏做也是一樣的。”
安其堂搖頭，“小弟想離開一段時日，再者小弟回家不是光彩事兒，這樣留在家中也怕惹人非議，耽誤二妹的親事。”
安如意正在跟曾家議親，若是真傳來什麽風言風語確實不好辦。安其滿其實也知道三弟出去是為了躲避老娘和大嫂，便點頭，“你出去散散心也好。”
“小弟想即可動身……”
安其滿楞了楞，才道，“好好跟娘說，別讓她老人家著急。身上可還有銀錢？”
安其堂不好意思地搓搓手，“只有五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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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媳婦不過是捕風捉影地聽人說了幾句閑話。三弟不說，咱哪知道怎麽回事兒？”楊氏也氣惱，三弟的差事丟了，家裏就少一個進項多了個吃閑飯的，簡直是煩人，“二十幾的人竟然被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算計了，你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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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下了雨泥濘的街道和扛著農具來往的村裏人，聽著狗吠雞鳴和吵鬧，安其堂已無法再適應這個他已經跳出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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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步走向村南，能幫他跳出這個地方的也只有二哥了，便是豁出臉面去求，他也要哀求二哥再幫他這一次。
安其滿一家正坐在堂屋吃葡萄和梨子。今年雨水大，梨子水多味兒好但葡萄卻酸得厲害，家裏人吃了都覺得倒牙，只有懷著身子的梅氏覺得葡萄滋味正好。酸兒辣女，安其滿正美滋滋地想著自己要有兒子了是，見三弟穿著新布鞋踩著泥濘而來，不禁楞了。
雲開也從鄧雙溪那邊得了消息，她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安其堂身上已經皺了的衣袍，心中了然。
安其堂在門口的草墊子上搓了搓腳下的泥，有些局促地打招呼，“二哥，小弟有些事兒想跟你說一說。”
梅氏趕忙招呼道，“三弟什麽時候回來的，快進來坐。”
已經從鄧雙溪那裏得了消息的雲開淡定地看著安其堂，看他想說什麽。
安其堂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活力和底氣，他低著頭走進屋，胡亂地應了二嫂的話，便如救命的稻草一般望著二哥。
梅氏立刻帶著兩個閨女站起來，端著水果進了裏屋，母女三個也不說話，隔著門簾靜靜聽著安其堂的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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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氏點頭，“你做主就好。”
安其滿到了外屋，把鞋放在安其堂面前，“穿這個，別涼了腳。”
安其堂剎那間就熱淚盈眶，“二哥……”
安其滿覺得不對勁兒了，“你這是咋了，出啥事兒了？”
安其堂抽抽鼻涕，一邊換鞋一邊道，“我被青陽出院趕出來了。”
“什麽？”安其滿驚得站起來，裏屋的梅氏也捂住嘴。
“寧山長給了留了幾分臉面，讓我自己提出不想在青陽書院幹了。”安其堂若溺了水的人一般，呼呼地喘著，“明明不是我的錯！是曾九思那個混蛋，是他做錯事，寧山長卻遷怒到我的頭上！”
“到底怎麽回事兒，你說清楚。”安其滿擰起眉頭。
“八月初三那日，山長在家擺酒宴客，打算與眾親友話別北上。小弟得幸被山長請至家中吃酒，酒吃到一半時寧家的婆子說在內院花園裏撿到了小弟的荷包，說要帶小弟進去問話。小弟跟了去沒等到問話，卻得到……得到曾九思趁著酒宴跑到寧兒姑娘的閨房欲行不軌之事，被寧夫人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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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
“寧山長大怒，重罰了曾九思後遷怒小弟，這才把小弟趕了出來。”安其堂憤憤難平，“小弟冤枉，小弟真不曉得自己的荷包是怎麽跑到寧家內院花園裏的，可寧山長竟是不聽小弟解釋！”
安其滿皺眉，“不對，這裏邊還有事兒，你再想想！”
安其堂咬唇，低聲道，“還有就是，寧山長曉得了小弟有求娶寧二姑娘之心……”
“什麽？”安其滿驚得跳起來，“你，你咋會……”
安其堂低頭，“我知道二哥想說小弟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安其滿半天才坐下，“娘知道你回來了不？”
安其堂點頭。
東院裏想必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安其滿嘆口氣，“回來就回來吧，你現在是秀才了，沒了這個差事咱們可以再找別的，實在不行在村裏開個私塾，也能把日子過下去。”
安其堂的眼淚落在腳下幹凈的鞋子上，“二哥，我是不是特別沒出息，讓你失望了？”
“你能考上秀才，怎麽會沒出息？二哥是有點吃驚，沒有想別的。”安其滿嘆口氣，“不過你自己得想明白了才行，否則以後的路怕是越走越窄。”
安其堂點頭，“二哥，小弟想到外地去謀生，小弟有個同窗好友是登州人氏，他家條件還算殷實，在登州開了私塾，還有書肆等鋪子。小弟想去投奔他，尋個事情做。”
登州離著這裏可不近，安其滿有點不想讓三弟去，“在這裏做也是一樣的。”
安其堂搖頭，“小弟想離開一段時日，再者小弟回家不是光彩事兒，這樣留在家中也怕惹人非議，耽誤二妹的親事。”
安如意正在跟曾家議親，若是真傳來什麽風言風語確實不好辦。安其滿其實也知道三弟出去是為了躲避老娘和大嫂，便點頭，“你出去散散心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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