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如珠如寶，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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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已“醒來”的江氏轉頭看到自己伺候了九年的丈夫，劃下兩行清淚，“老爺把妾身送去家廟吧，妾身再也無顏在您身邊伺候了。”
裹著被子的寧若素半跪在娘親身邊，淚水一滴滴地摔在素白的被子上，委屈至極。
寧適道立在門口一言不發地看了一眼，便絕情地轉身離去。
安若素立時慌了，“娘，爹爹他？”
江氏閉上眼睛，丈夫有多麽愛惜他的名聲和顏面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今日之事怕會讓他對自己心生厭惡，這半年怕是不會進自己房中歇息了。
“別怕，你爹生氣幾日也就好了。雖然出了些紕漏，但還算順利。”江氏強撐著安撫女兒。
安若素羞紅了小臉，怒道，“娘跟著一起落水了，怎還算順利呢！”
江氏精明地笑著，“當著那麽多人的面，曾九思跳下水把你抱上岸。你與他的親事就已經是板上釘釘，牢牢的了！”
“娘！”安如素羞得用帕子捂住小臉，撲倒在江氏身邊。
按著江氏的計劃，待曾九思被寧致遠帶到放生池邊時，女兒假裝腳滑摔倒在曾九思的懷裏讓眾人看到目睹，如此這般，若素與九思的親事便成了。
哪知會遇到個醜得驚人的鄉下丫頭，害得她也跟著落到水裏！
江氏咬牙。
“娘，那個醜女娘一定要捉回來狠狠收拾，咱們落水的時候女兒看到她偷笑了，她是故意的！女兒一定要讓她知道她得罪的是什麽人！”安若素小臉上的陰狠與她娘親如出一轍。
江氏何嘗不想將那醜丫頭抓回來亂棍打死，可是，“你爹已當著眾人的面饒了那家人，咱們再去找後賬被你爹爹知曉就麻煩了。”
“不讓我爹爹知道不就行了！”安若素不甘心。不知道為什麽，她對那個醜女異常厭惡，看到就想打她，看她哭，看她出醜。這種憤怒以前都只針對她家那個見不得人的傻妞的，不曉得為什麽第一次看到那醜女也會如此。
女兒還是太小不曉得分析事情的輕重，江氏訓教道，“咱們抓了醜丫頭後，他的家人會告官還是找你爹爹？”
寧若素撅起殷紅的小嘴兒，“找爹爹！”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所以這件事眼前不可做。”江氏道。
寧若素不服，“可咱們瞞著爹爹的事兒又不少，就連找人弄走傻妞娘都敢......”
江氏驚得起身捂住女兒的嘴，“胡說什麽！”
寧若素委屈地掛起淚花，“娘，女兒咽不下這口氣，咱們這次落水會讓江萍兒笑死女兒的！”
江萍兒是江氏親兄之女，兩個小姑娘相互攀比得厲害。
江氏嘆口氣，“這件事怎麽能跟那件事比呢，這裏是化生寺不是咱家後院，娘哪裏控制得了。莫鬧，等過了風頭再尋她們出氣就是。你的眼光不著眼終身大事，盯著個醜丫頭做什麽，娘想著曾夫人也該來了，待會兒她來了你就避出去，娘好與她說話......”
聞得消息的曾春富，當然是帶著妻子何氏急匆匆趕來探望，倆人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喜氣。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們還沒想好怎麽讓寧適道把九思與寧家長女的婚約轉到次女身上，老天就幫他們做好了。若是這樁親事成了，曾家一定要給化生寺再塑一座金身佛像！
何氏去寮房探望江氏，兩個婦人間如何相互試探、勾搭成事不需多提，且說曾春富快步進了寧適道的房間，見兒子與寧致遠站在一起已能平分秋色，不止眼角，嘴角也掛了起來。
“寧山長，尊夫人和二姑娘還好吧？”
“已請劉郎中診過，無大事。今日之事多虧了九思伸以援手，曾兄教子有方，寧某感激不盡。”寧適道真心道謝。
曾九思連忙彎腰行禮道，“此乃學生份內之事。”
曾春富笑得合不攏嘴，“九思這麽出色跟我沒啥關系，都是山長您教得好。九思從啟蒙就跟在您身邊，他能有今日您的功勞比我大，您就是我們曾家的大恩人。”
寧適道嘴上客氣，表情卻是十分受用的。
喝了兩盞茶後，曾春富才問道，“若雲近日可有消息？”
傻妞閨名寧若雲，取潔白如雲之意。
曾九思也掛起關懷之色，見寧家父子臉色沈重微微搖頭，他才偷偷放下懸著的心。
曾春富悲憤道，“那拐走若雲的畜生若是抓到了，老子非剝了他的皮不可！好端端的孩子被他們抓了去，半年了也不曉得被他們賣到......”
＂爹！＂曾九思見爹爹越說越沒邊，趕緊截住。
曾春富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在寧山長面前粗魯了，光風霽月的寧山長最不喜的就是粗魯之人的......
曾春富表情一轉，正容道，“只可憐了若雲這孩子，小小年紀就要遭這樣的罪。”
寧致遠抿緊唇，之所以到現在還找不到大妹，乃是因為父親根本費心去找！父親必定覺得大妹那樣子，還不如找不回來省心。寧家人都明白饑荒年被人拐去的大妹又是那樣的心性，怕是早已黃沙埋骨了，只是沒人願意提起罷了......
寧適道強掩悲傷，“當年訂下九思與雲兒的婚事本就倉促，莫說如今尋不到雲兒，便是尋回來了，雲兒的名節已損，寧某也不能將她嫁入曾家為婦。”
曾九思聞言心中暗喜，便聽恩師接著道，“九思，你將定親信物還於為師，願你日後再覓佳偶，喜結良緣。”
曾春富眼睛閃了閃，便聽兒子異常堅定地道，“恩師已將若雲許給學生，她便是學生之妻。不論如何，待她歸來學生定依約娶她進曾家，待她如珠如寶，不離不棄！退親之事，恩師莫再提起，折煞九思了。”
寧致遠低頭心想若是曾九思知道自己的大妹乃是個癡兒，還會不會如此堅持。
曾春富也是咬定了不退，寧適道再三勸阻後，只得嘆息，“若是一直尋不回雲兒豈不是誤了九思的終身大事？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九思要為師害你擔上不孝的罪名麽？”
曾九思連連搖頭，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曾春富終於點起正題，文縐縐地道，“世人都知咱們兩家是親家，退親之事山長莫再提起。若是實在尋不回若雲，不是還有若素麽，若素還未定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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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著被子的寧若素半跪在娘親身邊，淚水一滴滴地摔在素白的被子上，委屈至極。
寧適道立在門口一言不發地看了一眼，便絕情地轉身離去。
安若素立時慌了，“娘，爹爹他？”
江氏閉上眼睛，丈夫有多麽愛惜他的名聲和顏面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今日之事怕會讓他對自己心生厭惡，這半年怕是不會進自己房中歇息了。
“別怕，你爹生氣幾日也就好了。雖然出了些紕漏，但還算順利。”江氏強撐著安撫女兒。
安若素羞紅了小臉，怒道，“娘跟著一起落水了，怎還算順利呢！”
江氏精明地笑著，“當著那麽多人的面，曾九思跳下水把你抱上岸。你與他的親事就已經是板上釘釘，牢牢的了！”
“娘！”安如素羞得用帕子捂住小臉，撲倒在江氏身邊。
按著江氏的計劃，待曾九思被寧致遠帶到放生池邊時，女兒假裝腳滑摔倒在曾九思的懷裏讓眾人看到目睹，如此這般，若素與九思的親事便成了。
哪知會遇到個醜得驚人的鄉下丫頭，害得她也跟著落到水裏！
江氏咬牙。
“娘，那個醜女娘一定要捉回來狠狠收拾，咱們落水的時候女兒看到她偷笑了，她是故意的！女兒一定要讓她知道她得罪的是什麽人！”安若素小臉上的陰狠與她娘親如出一轍。
江氏何嘗不想將那醜丫頭抓回來亂棍打死，可是，“你爹已當著眾人的面饒了那家人，咱們再去找後賬被你爹爹知曉就麻煩了。”
“不讓我爹爹知道不就行了！”安若素不甘心。不知道為什麽，她對那個醜女異常厭惡，看到就想打她，看她哭，看她出醜。這種憤怒以前都只針對她家那個見不得人的傻妞的，不曉得為什麽第一次看到那醜女也會如此。
女兒還是太小不曉得分析事情的輕重，江氏訓教道，“咱們抓了醜丫頭後，他的家人會告官還是找你爹爹？”
寧若素撅起殷紅的小嘴兒，“找爹爹！”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所以這件事眼前不可做。”江氏道。
寧若素不服，“可咱們瞞著爹爹的事兒又不少，就連找人弄走傻妞娘都敢......”
江氏驚得起身捂住女兒的嘴，“胡說什麽！”
寧若素委屈地掛起淚花，“娘，女兒咽不下這口氣，咱們這次落水會讓江萍兒笑死女兒的！”
江萍兒是江氏親兄之女，兩個小姑娘相互攀比得厲害。
江氏嘆口氣，“這件事怎麽能跟那件事比呢，這裏是化生寺不是咱家後院，娘哪裏控制得了。莫鬧，等過了風頭再尋她們出氣就是。你的眼光不著眼終身大事，盯著個醜丫頭做什麽，娘想著曾夫人也該來了，待會兒她來了你就避出去，娘好與她說話......”
聞得消息的曾春富，當然是帶著妻子何氏急匆匆趕來探望，倆人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喜氣。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們還沒想好怎麽讓寧適道把九思與寧家長女的婚約轉到次女身上，老天就幫他們做好了。若是這樁親事成了，曾家一定要給化生寺再塑一座金身佛像！
何氏去寮房探望江氏，兩個婦人間如何相互試探、勾搭成事不需多提，且說曾春富快步進了寧適道的房間，見兒子與寧致遠站在一起已能平分秋色，不止眼角，嘴角也掛了起來。
“寧山長，尊夫人和二姑娘還好吧？”
“已請劉郎中診過，無大事。今日之事多虧了九思伸以援手，曾兄教子有方，寧某感激不盡。”寧適道真心道謝。
曾九思連忙彎腰行禮道，“此乃學生份內之事。”
曾春富笑得合不攏嘴，“九思這麽出色跟我沒啥關系，都是山長您教得好。九思從啟蒙就跟在您身邊，他能有今日您的功勞比我大，您就是我們曾家的大恩人。”
寧適道嘴上客氣，表情卻是十分受用的。
喝了兩盞茶後，曾春富才問道，“若雲近日可有消息？”
傻妞閨名寧若雲，取潔白如雲之意。
曾九思也掛起關懷之色，見寧家父子臉色沈重微微搖頭，他才偷偷放下懸著的心。
曾春富悲憤道，“那拐走若雲的畜生若是抓到了，老子非剝了他的皮不可！好端端的孩子被他們抓了去，半年了也不曉得被他們賣到......”
＂爹！＂曾九思見爹爹越說越沒邊，趕緊截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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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春富表情一轉，正容道，“只可憐了若雲這孩子，小小年紀就要遭這樣的罪。”
寧致遠抿緊唇，之所以到現在還找不到大妹，乃是因為父親根本費心去找！父親必定覺得大妹那樣子，還不如找不回來省心。寧家人都明白饑荒年被人拐去的大妹又是那樣的心性，怕是早已黃沙埋骨了，只是沒人願意提起罷了......
寧適道強掩悲傷，“當年訂下九思與雲兒的婚事本就倉促，莫說如今尋不到雲兒，便是尋回來了，雲兒的名節已損，寧某也不能將她嫁入曾家為婦。”
曾九思聞言心中暗喜，便聽恩師接著道，“九思，你將定親信物還於為師，願你日後再覓佳偶，喜結良緣。”
曾春富眼睛閃了閃，便聽兒子異常堅定地道，“恩師已將若雲許給學生，她便是學生之妻。不論如何，待她歸來學生定依約娶她進曾家，待她如珠如寶，不離不棄！退親之事，恩師莫再提起，折煞九思了。”
寧致遠低頭心想若是曾九思知道自己的大妹乃是個癡兒，還會不會如此堅持。
曾春富也是咬定了不退，寧適道再三勸阻後，只得嘆息，“若是一直尋不回雲兒豈不是誤了九思的終身大事？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九思要為師害你擔上不孝的罪名麽？”
曾九思連連搖頭，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曾春富終於點起正題，文縐縐地道，“世人都知咱們兩家是親家，退親之事山長莫再提起。若是實在尋不回若雲，不是還有若素麽，若素還未定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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