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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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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長鯨一直都在為嫁入豪門而努力著, 她知道這是她實現跨階級最簡單的方法,甚至可以一步登天。

首先豪門不會要一個草包做媳婦兒,於是她努力學習, 考上名校, 縱使她一開始就打算進娛樂圈, 在大學四年也是佼佼者, 她要保證她走的一步都是嫁入豪門的籌碼。

面試的最後,HR微微一笑。

當天晚上, 林長鯨就接到了面試通過的電話。

意料之中。

林長鯨內心十分平靜, 甚至覺得這是一種的失敗,她曾經立誓絕不會淪為工資低工作時間長的社畜。

如今以退為進, 也不算違背諾言。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 四個面試官,有兩個是公司老員工, 經常關註娛樂八卦的她們對太子爺和林長鯨之間的恩怨一清二楚,這林長鯨分明就是一朵盛世老白蓮。

太子爺的敵人就是他們的整個公司的敵人,此番將林長鯨招進來, 自然是得好好關照一番。

於是林長鯨在公司的生活可想而知。

在這裏沒有人將她當做風光無限的明星, 她總是吃最狠的苦, 幹最累的活,跑腿的永遠是她, 還要受到同事們的排擠。

一星期過去了,別說攀上沈清臣了,她連沈清臣的面都沒見著。

“陸總,如果三天之後您還是不能給出答覆,那很遺憾,我們可能無緣合作。”沈清臣沒有耐心再同陸鶴唳耗下去, 直接下了最後的通牒。

上次談判無果以後,陸鶴唳果然又過來了,雙方依然就分成的事情僵持不下。

陸鶴唳不滿沈清臣給出的條件,奈何核心技術方案掌握在沈清臣手中,這人軟硬不吃,令陸鶴唳十分挫敗。

彼此公司是最適合的合作對象,能達到利益最大化,所以沈清臣才會耐著性子同他判兩次,但陸鶴唳這人貪得無厭,沈清臣也漸漸沒了耐心,最合適的不代表唯一的。

陸鶴唳沈著臉走出會議室,路上卻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微微瞇了瞇眼睛。

身邊的助理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低聲驚呼,“那是——”

陸鶴唳一個眼神制止了他接下來的話。

說不定這個蠢女人還有點用處。

林長鯨從茶水間走出來,看到沈清臣從會議室走出來,眼前猛地一亮,擡腳就要追上去,卻被一個人擋住了去路。

她眼睜睜地看著沈清臣離去的背影,不甘地喊了一聲,“路姐。”

小路高冷地“嗯”了一聲,在內心冷笑,剛才這女人看他們太子妃的眼神就跟癩□□見到天鵝肉似的,合著打的是他們太子妃的主意。

竟然敢覬覦他們的太子妃。

士可殺,cp不可辱。

小路將這個消息通知了粉群裏的小姐妹,立刻引起了cp粉的眾怒,她們集合起來,對林長鯨的關愛更多了幾分。

來自姐姐們的關愛,林長鯨瘦弱身軀有些承受不住。

再這麽下去,還沒見到沈清臣的面,她人先沒了。

下班後,林長鯨拒絕了研發部總監梁越的邀請,打車回家。

梁越最近總是糾纏她,又醜又老大腹便便的老色批,她就算瞎了眼,也不會和這種人攪和到一起。

回到家中,沙發上擺滿了林媽媽的“戰利品”。

“看我今天燙的頭發怎麽樣?”林媽媽拿著鏡子左照又照,露出滿意的笑容。

林長鯨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媽,你能不能節省一點,我們已經沒有多少存款了,我現在不是大明星林長鯨,錢不是大風刮來的。”

林媽媽不樂意,“沒有錢可以再問你那個江星衍要嘛,媽媽辛辛苦苦幾十年,如果不是為了你,早就找個富商嫁了享福去了,現在有錢了,還不讓媽媽好好享受享受。人家王阿姨的女兒嫁入豪門,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家裏生活過得那叫一個滋潤,你比她女兒學歷高,也比她女兒長得漂亮,可不能輸給她,給媽媽爭口氣。”

這種話林長鯨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只覺得無力,又無法反駁,她怎麽會出身在這樣一個家庭,有這樣一個媽,而有的人生來錦衣玉食,幸福美滿。

上天為什麽這麽不公平。

晚上,林長鯨接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電話,是陸鶴唳打來的。

難不成他回心轉意了?

她顫抖著手指,滑下接聽鍵,“陸先生。”

“好久不見,林小姐,最近怎麽樣。”他語氣熟稔,像是在和多年未聯系的好友寒暄。

林長鯨握緊了手機,“還行,陸先生,您呢。”

“老樣子。”陸鶴唳握著鉛筆在畫板的塗塗畫畫,“聽說你最近在阮氏工作?”

林長鯨頓時警惕心起,握著手機沈默。

“別緊張,我是來給你一個機會的。”陸鶴唳語氣漫不經心,握著畫筆的手看似隨意,下筆卻出神入化,仿佛練習了千百遍一樣,畫板上,一個年輕女孩子畫像初具雛形。

林長鯨:“什麽意思?”

陸鶴唳:“那我就不賣關子了,我要你拿到阮氏產品設計的核心方案,至於我能給你的,重新回到我身邊。”

林長鯨冷笑一聲,“我為什麽要重新回到你身邊,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陸先生。”

鉛筆在畫板上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音。

“因為我是你最好的選擇,不是嗎?”

林長鯨譏諷道:“您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陸鶴唳也不生氣,“你以為你那點小心思瞞得了沈清臣?恐怕你見了沈清臣的面,就會被趕出公司。林長鯨,你跟過我,圈裏人沒人再敢跟你扯上關系。”

他像一只潛伏在黑暗中的毒蛇,只等時機成熟,一招斃命。

像是被人方面扯掉最後一塊兒遮羞布,林長鯨面上閃過一絲難堪。

“現在,你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答應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陸鶴唳的聲音充滿壓迫。

林長鯨握緊拳頭,低聲道:“我知道了。”

陸鶴唳:“我等你的好消息。”

說完掛了電話,將耳機扔到一邊,專心致志地投入繪畫上,隨著時間的就是,一位年輕美麗的女孩兒浮現在畫板上,陸鶴唳幽深的眸子漸漸布滿癡迷。

畫室裏掛滿了同一個女孩子的畫像,穿著白大褂認真做實驗的,在會議室講ppt的,在領獎臺上驕傲的,肆意張揚的……

他怕把她的模樣忘了,於是不停地畫下來,牢牢地刻在心裏。

最後一筆完成,陸鶴唳放下鉛筆,小心翼翼地湊近畫板,在女孩兒的額頭上落下虔誠的一吻,然後將畫板抱在懷中,眼中閃過絕望與痛楚。

雲棲……

他本來決定過了成人禮,如果她不答應他的求婚,就放她自由,沒想到她竟如此烈性,一走了之,生生折磨了他這麽多年。

他本該知道的,按照她那桀驁的性子,拘著她就是對她最大的侮辱,是他一時鬼迷心竅,才害了她。

對不起,雲棲,我知道錯了,你回來吧。

陸鶴唳緊緊抱著畫板,胃部被隔的發疼,卻收得更緊。

門外本來想叫他用餐的傭人見狀,也不敢上前,只默默等他消化完情緒。

聽老傭人說,從幾年前開始,陸少爺性情大變,突然在別墅辟了一間畫室,沒事就待在裏面,畫的全是一個女孩子的畫像,沒有人知道這個女孩子是誰。

曾經有傭人進去打掃衛生,不小心弄臟了一副畫像,差點兒被陸少爺掐死,後來這個畫室就成了所有人的禁區。

最近阮氏公司的人發現林長鯨不好欺負了,原因是她和研發部的總監梁越搞在一起了。

公司核心技術全都掌握在研發部手裏,向來研發部的人都自詡高人一等,更別說研發總監了。

眾人心裏對他們充滿鄙夷,研發部總監前年剛和妻子結婚,今年老婆剛懷孕幾個月,他就和林長鯨搞在一起。

林長鯨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剛開始進公司,還端著高高在上的架子,真以為自己還是萬人追捧的女明星呢,沒過兩天就趕著當小三去了。

眾人敢怒不敢言,只盼著太子爺過來將這個女人趕出去。

盼星星盼月亮,終於再次將太子爺盼過來了。

公司人心照不宣地沒有將阮棉的身份告訴林長鯨,只等她被狠狠地打臉。

阮棉來到公司,直奔沈清臣的辦公室,半路上遇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你來這裏幹什麽?”林長鯨皺眉,理直氣壯地質問,看阮棉的眼神仿佛是看到一個乞丐進了金碧輝煌的圖書館,覺得格格不入。

阮棉瞇了瞇眼,看到林長鯨胸前掛著的工作牌,就知道林長鯨來此的目的是什麽。



沒想到林長鯨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她養大的崽子身上。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光是想想林長鯨心裏惦記著她家崽崽,阮棉就覺得被崽崽玷汙了。

“我來幹什麽?”阮棉上下打量她一眼,“我當然是來找沈清臣。”

林長鯨觸及到阮棉猶如看垃圾一樣的眼神,恨不得戳瞎她的雙眼,再次見面,她依舊是光鮮亮麗的大明星,而她卻淪為只能與男人虛與委蛇討生活。

林長鯨握緊拳頭,“公司有規定,閑雜人等,不得入內,請問您有預約嗎?”

阮棉攤手,“沒有呢。”

看她這副囂張的模樣,林長鯨深吸一口氣,嘲諷道:“作為曾經的同事,我好心勸告你阮棉,流量總有一天會消失,靠著男人總有一天會被拋棄,多行不義必自斃,你趁早為自己做好打算。”

阮棉微笑,用手掄圓了,林長鯨以為她要打她,心中一喜,害怕地閉上了眼睛,眼角流下一滴眼淚。

誰知她只是掄圓了,然後比劃了一下,拉長了語調,“你的臉有這——麽大。”

躲在不遠處看戲的路姐忍不住“噗嗤”一笑,跟其她在不同角落觀戰的小姐妹在線交流。

【我還以為太子爺要伸手打林呢,沒想到來了這麽一出哈哈哈哈哈哈哈】

【打她簡直臟了我們家太子爺的手,她配不嗎?大聲告訴她!不!配!】

【林簡直太不要臉了,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單方面宣布她已經涼了】

林長鯨臉一黑,瞥見梁越往這邊走,趕緊迎上去,“總監,這個人沒有預約,非要闖進去找沈總,您看怎麽處理。”

梁越看到阮棉,腿一軟,一個“阮總”就要脫口而出,被阮棉一個眼神制止,默默咽了咽口水,結巴道:“她她她不需要預約,請請請您便。”

林長鯨:???

阮棉瞥了一眼林長鯨,往沈清臣辦公室方向走去。

梁越後怕地問林長鯨,“你沒跟那位說什麽吧?”

林長鯨瞧她這副害怕的模樣,忍不住問道:“她對沈清臣那麽重要嗎?連你一個研發部總監都怕?”

梁越點點頭,“很重要,我們惹不起。”

在八卦一線的的助理小姐姐發來快報:

【報!!!!!!!太子爺牽著太子妃出了了!】

阮棉一路闖進沈清臣辦公室,微微一笑,抽出他手裏的筆,“乖,有件事你得給我解釋解釋。”

對上沈清臣疑惑的目光,阮棉不由分說地拉著他的手腕,一路來到林長鯨面前,指著她問:“你怎麽把她招進來了?”

沈清臣看了一眼林長鯨,無奈失笑,“我不知道,我今天第一次見到她。”

林長鯨立能感覺到自己心跳加快,她克制住自己的激動,努力給沈清臣留下一個好印象,表現得落落大方,“沈總,您好,我是半個月前剛入職的新人林長鯨,現在在營銷部……”

話沒說完,一腔熱血被沈清臣接下來的話澆得透心涼。

沈清臣:“你不喜歡的話,那就讓她離開吧。”

林長鯨不可置信地擡頭,瞳孔驟縮。

阮棉假笑,“你喜歡的話,留下也未嘗不可。”

沈清臣揉了揉她的頭頂,笑著對營銷部的經理說:“去換一個人。”

經理按捺住內心的激動,“好的,沈總。”

耶!

林長鯨整個人像被凍住了一樣僵在原地,只覺得渾身血液發涼,如置冰窖,唯有心中那一片像是燃起了熊熊怒火,叫囂著不甘。

她握緊了拳頭,眸中卷起了狂風暴雨。

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義。

就阮氏與陸氏合作項目一事,陸鶴唳給出了答覆,明確拒絕。

事情出乎意料,沈清臣有些意外,他本以為陸鶴唳拖到最後一定會答應,畢竟雖然給他分紅少了些,對他來說也是一樁只賺不虧的買賣。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清臣心中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預感果然應驗。

幾天後,陸鶴唳找了另外一家公司合作,拿著和他們一模一樣的核心技術方案,率先一步與X國公司進行談判,拿到優先權。

公司耗費兩年多時間研發出來的新產品,從最初的產品雛形,到最後宣傳設計,反覆敲定,幾乎凝集了所有人員的心血,大家都等著產品上市那一刻開慶功宴,分到最後的年終獎,公司今年的業績更是指望這個產品更上一層樓。

如今被陸鶴唳這麽一搞,所有心血全都泡湯。

這麽重要的機密怎麽會洩露,明眼人立刻懷疑到研發部總監梁越身上。

員工A:“肯定是梁越,他之前跟林長鯨好上了,偏偏林長鯨一離職,陸氏就拿出跟我們一模一樣的方案,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情。”

員工B:“我還聽說林長鯨以前是陸鶴唳的人。”

一時間公司留言紛紛,對此,梁越一口咬定和林長鯨沒有關系,更別說洩露方案。

眾怒難平,經理與沈清臣商量之後,決定讓梁越停職在家,接受調查。

眼瞧著X國企業即將與陸氏簽訂合同,沈清臣用他的三寸不爛之舌終於讓對方答應延長半個月期限,如果半個月之內拿不出來更好的方案,這樁生意就屬於陸氏的。

公司上下不甘心將心血拱手讓人,於是齊心協力,尋找優化方案的方法,但是時間緊迫,他們花了兩年時間研發的東西,怎麽可能在半個月內找出更好的方案。

在連續通宵三個晚上,加上飲食不規律,氣溫驟降,沈清臣再次病倒了。

阮棉不過前往S國出差兩天,公司就出了這麽大事故,接到消息的她趕緊回國。

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去醫院看望沈清臣,他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肉眼可見地又消瘦幾分,輸液瓶中的液體滴滴答答地順著手背上的靜脈進入身體。

阮棉的心像被針紮了一下似的,密密麻麻的疼。

親手帶大的,怎麽能不心疼。

她走上前,手指撫上他眼下的青黑。

敏感的皮膚貼上一片冰涼,沈清臣皺著眉悠悠轉醒,看到是阮棉又舒展了眉眼,臉頰在她手上蹭了蹭,歉意道:“抱歉,我沒有守好公司。”

阮棉揉了揉他軟軟的頭發,“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沈清臣眼中滑過一抹失落,“可是這次好像要輸了。”

阮棉:“不會的,有我在。”

沈清臣笑,“這麽厲害?”

阮棉也笑,“嗯,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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