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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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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初快樂了幾天之後,珍香發現生活還是要給予她沈重的壓力:

蝶屋的氛圍似乎越來越好了, 正逐漸從之前的沈重低氣壓裏走出。明明說好要天天自殺搞事的黑泥精居然也叛變了, 成了個四處逗小護士開心的膚淺少年。

幸運的是, 系統一直沒有註意到這些細節, 還沈浸在豬隊友計劃很成功的喜悅之中, 並不斷催促珍香快些出發, 去撿更多豬隊友回來。

珍香原本是有點懶得動的,但眼看蝶屋的歡聲笑語逐漸變多, 便意識到還是早些離開好,免的再過幾天這裏滿是快活的氣息, 系統回過味兒來再找她麻煩。

這麽一想,珍香就順勢答應系統繼續外出撿人, 這次她不打算再主動找鬼了,決定只要鎹鴉帶來疑似有鬼的消息就直接回避。考慮到這樣危險性應該不高,珍香就把保鏢神樂留在了蝶屋。

她已經看出來了,神樂在蝶屋混得如魚得水, 這時候如果要硬帶神樂走, 肯定少不了被一頓埋怨, 而且又要整天操心去哪裏給神樂吃飽飯, 真是想想就頭疼。

為了躲清凈,珍香完全忘記了自己要保鏢的初心,寧可出門冒風險。

不過在她動身時出了個不大不小的意外——太宰治突然纏上她,強烈要求一起去。

“一直縮在蝶屋裏好悶啊,連游戲機都沒有, 太無聊了,恭彌也是想出去散心的對吧?帶上我一起嘛~”

珍香正思考要怎樣拒絕,一幫小護士湧了過來,一張張小臉湊在一起,看起來軟乎乎的令人想捏,各自腦袋上的蝴蝶發飾都忽忽悠悠地晃著翅膀。

她們如鳥兒一般可愛地嘰嘰喳喳著:“請答應小治吧。”“拜托您啦。”“宇智波先生,可以嗎?真是麻煩您了!”

作為頭腦清晰的領導者,珍香怎麽會輕易被可愛到頭昏目眩、然後失了智答應下來?

她完全不為所動,一張冷臉面無表情地對著小護士們。

果然沒過幾秒,小護士們就被冷到了,紛紛打著退堂鼓向後縮。

蝴蝶忍走了過來,看著這一幕不禁失笑:“您還真是,簡直像富岡先生了。”

珍香感到疑惑,不清楚究竟哪裏像。

但蝴蝶忍絲毫沒有解釋一下的意思,轉而說道:“其實我也建議讓小治出去走走。我仔細想過了,小治確實不是需要被保護起來的孩子,我不該拘束他,如果是您帶著他,我也放心。”

這份信任之情有些叫人難以感動啊……

珍香開始懷疑自己之前找小忍談話說的是不是太過深刻,以至於矯枉過正了?她只是希望太宰治能繼續自由的進出病房,無拘無束散播黑泥,並不是希望小忍放黑泥精出去跑啊?

就在珍香試圖醞釀一個委婉的拒絕理由時,作之助也發話了:“我們就帶著小治一起吧。”

這下,如果再想不到有人在背後策劃就是傻瓜了。珍香很想苦笑,可面具阻止了她,她只能淡定地問:“作之助,是不是小治提前讓你幫他說話了?”

作之助老實點頭:“嗯,是啊。”

這個作之助,說他什麽好?態度竟如此自然的就承認了。

珍香徹底沒有脾氣,她轉頭看向太宰治,太宰治一臉萌噠噠地對她笑,還狡黠地眨眨眼睛,仿佛覺得她是個很適合的撒嬌對象。

老實說,有點可愛,同時也有點惡心。

最終珍香無可奈何地從了,畢竟眾願難違。

於是在一個明亮的早晨,珍香、太宰治、作之助三人一起離開了蝶屋。

作之助是作為朋友結伴同行的,他隨身帶著個小本子,不走路的時候就隨便坐到哪裏,埋頭整理上面在蝶屋記錄的故事。

太宰治通過小心機跟出來之後,就像個把人用完就丟的渣男,達成目的就翻臉不認人了,完全忽略掉珍香,開始圍著作之助晃來晃去,天天“織田作”長“織田作”短的叫,聽著還挺洗腦的。

珍香簡直懷疑太宰治被什麽臟東西附身了,不然這個本該對男性不假辭色的撩妹能手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黑泥精是不是把作之助當爸爸了?]珍香試圖與系統探討這個嚴肅的問題。

[有可能哦,我們都知道,織田作之助一直很有老父親的氣質。]系統附和著。

珍香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麽回事,她與作之助是朋友,兩人平輩論交,那這是不是可以認為,她也能把太宰治當成兒子輩的人看待?

這樣一來,她與太宰治其實是同齡人的事實就大可忽略不計了。

畢竟占人便宜的好事誰會不喜歡呢?

珍香頓時興致勃勃,就要找個機會說服作之助把太宰治收為義子。

她選的第一個開口機會是在一次晚飯後,但不巧,一只撲棱著翅膀昏頭昏腦飛進碗裏的鎹鴉打斷了她,並帶給她一個消息:有個名為「萬世極樂教」的宗教在這附近的村莊暗中發展著,教眾約有兩百人左右。

秘密宗教這種東西,一想就知道是邪教,是立場貼近反派的組織。雖然鎹鴉帶來的信息並不具體,連這個教的具體教義都不清楚,系統也來了興趣:[這裏面說不定會有合適的人才。]

[嗯,確實有可能。]珍香想了想,這次出門沒有明確的目的地,原本就是四處走走,現在把挖掘邪教當成目標也不錯,反正怎麽想邪教都跟鬼扯不上關系。

珍香與鬼舞辻無慘可是神交已久,她很肯定這位鬼王大人對宗教信仰毫無興趣,是不信神道的唯物主義者。

考慮到鬼王自己信奉猥瑣發育,於是就強令所有鬼都不能囂張不許浪。那麽同理可知,它也會要求所有鬼都不信神。

珍香和系統一致認為這個邏輯無懈可擊。

做下決定後,珍香把自己打算調查邪教的事情與作之助跟太宰治一說,就在當地村鎮租了個空房子住下。她挑中了一棟修得挺好的小二層樓,一人可以分到一個單間。

三人租住進去的時候,裏面連一張床都沒有,可謂家徒四壁,還是收了錢的當地人臨時從別處拉來三張床和一套桌椅,才讓人能暫時住下。

不過好處就是,這裏因為太過空蕩,連蛇蟲鼠蟻都不願造訪,十分幹凈。

珍香第二次試圖和作之助說收太宰治當義子的事情,是在住進來的當天晚上。當時晚飯早已結束,太宰治出去消食了,而作之助還守在桌前,點著油燈翻筆記,沒有立即睡覺的意思。

珍香覺得機會來了,就湊到作之助跟前打算開口。結果太宰治正好回來,仿佛故意掐好了時間似的,一進門就十分沒眼色地大聲說:“我聽說了關於這棟小樓的很有意思的故事。織田作,恭彌,你們想不想聽聽看?”

如果說不想聽,你就不會講了嗎?珍香怨念地想,到底跟著作之助一起點了頭。

於是太宰治就直接坐到桌面上,利用油燈的光線制造恐怖氣氛,用說書人的腔調幽幽講述起來:

據說曾有一個外鄉來的生意人想在當地定居,於是雇傭當地人蓋房子,但房子剛剛蓋好,尾款都沒來得及付清,那生意人就意外在大雨天摔下懸崖而死,留下一名妻子以淚洗面。

生意人是個過分小心的守財奴,生前把錢財都藏在秘密的地方,連妻子也不知道藏在哪裏,因此成為寡婦的妻子沒錢支付房子尾款,只能用自己身上最後的現金為丈夫買下一口薄棺,自己則在夜色中獨自離開了這個傷心地。

當地人蓋好房子卻收不到錢,房子暫時的歸屬權自然就到了當地人手中。大家都說這房子邪性,夜晚靠近會有女子的哭聲久久不散,加上具體歸屬權其實並不清晰,便無人敢住,但是人們也再沒等到看中這裏願意接盤的外鄉人,新建好的小二層樓就這麽空置了。

太宰治講完之後,詢問兩位聽眾有何感想:“你們怎麽看?我覺得說不定生意人藏起來的錢就埋在這棟小樓下面哦!”

珍香搖頭:“這裏都被當地人搜刮幹凈了,唯獨不會藏在這裏。”

作之助則發出感慨:“大家都過得很不容易啊。”

也不知道究竟是誰的話觸到了太宰治笑點,他哈哈笑著從桌子上跳下去:“我在鬼殺隊白吃白喝好久了,稍微也做點什麽回報一下吧~”

珍香暗暗提起警惕:“你想做什麽?”

“當然是調查「萬世極樂教」啦。當地人有些排外,如果是你們倆的話,大概花費好久都問不出有用的消息,所以這件事就交給我去辦吧。”

太宰治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好正直,正直得珍香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覺。

她不知道話題為什麽忽然就變動到這裏,明明前面還在說房子的歷史趣聞,這兩者之間存在什麽關聯嗎?

直覺告訴她,太宰治還另外發現了什麽卻隱瞞沒說,不然太宰治不會突然這麽積極。

[系統啊,你看這能答應嗎?]

[答應唄,太宰治說得沒錯啊,你和織田作之助確實都沒有跟人套話的才能。]

這珍香可就不服氣了:[誰說我沒有套話才能了?]

[當然是我說的。]系統嘲笑起來,[你不戴面具的時候,全靠別人對你的尊敬、還有你使人舒服的嗓音才能成功套話,你想想你帶上面具之後的實際套話才能是什麽樣子?我就提一件事,就是你初次遇到省吾的那回,當時你怎麽做的,回憶起來了嗎?]

還用問麽,這肯定回憶起來了啊,當時省吾還秀了一套假裝被掐窒息的優秀演技呢,這怎麽會忘?

現在回想起來,這真是黑歷史了,珍香覺得就是因為這件事,中也對她馬甲的第一印象才會那麽差,就算請吃飯都沒扭轉過來。

[那次是哪次?我不記得了。]耍賴是領導的必備技能之一,所以珍香選擇耍賴,[還不是面具限制了我的發揮……總之你同意讓黑泥精去調查?這次我完全聽你意見。]

[同意。不管他查沒查到,咱們都不損失什麽。]難得被宿主問主意,系統十分高興地說。

[嗯,也對。]

很好,這樣不管後果如何,鍋都推給系統了,就算最後太宰治搞出什麽事端,系統也沒法怪宿主。

穩穩的。

珍香為自己的機智悄悄點讚,表面冷漠地說:“那就交給你了,小治。”

不過如此一來,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珍香是徹底沒心情叫作之助把太宰治收為義子了,一個原本絕妙的好主意就此胎死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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