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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薛黎朝他翻了一個白眼。

那邊的債主卻不給他們兩個膩歪的機會了,債主的領頭名叫豹哥,豹哥嘴有點歪,滿臉橫肉,身上還圍著一個豹皮裙表明身份,在兩人說話間,拿著一把匕首,走到了兩人面前,對這臨昭插了口:

“少廢話,錢,還還是不還?”

那匕首雖然小,卻泛著寒光,薛黎此刻身體弱雞,很是心虛,也顧不得剛剛還鄙視過臨昭了,很是沒出息地躲到了臨昭的身後。

臨昭卻相當英勇無畏,根本不將那豹哥放在眼裏,義正言辭地道:“還。”

不過下一瞬,他便嬉皮笑臉起來,搭著豹哥哥倆好道:“只是您總得給我們寬限兩天嘛,這麽多銀子,我們一時半會,也拿不出來啊。”

薛黎在一旁涼涼:“是你,不是我們。”

臨昭鄙視了她一眼,說她沒出息,豹哥聽到臨昭這話哈哈大笑,“說的好,說的好......”說話間,卻一轉身,就翻臉,拿著匕首就要往臨昭身上紮。

“只是豹爺這裏,可從來都沒有活人欠債一說!”

意圖很是明顯,他要弄死臨昭。

這也太兇殘了。

事情變故的突然,薛黎看著那寒光匕首,驚地心臟都要蹦出來了,差點尖叫出聲。

“哈哈哈,哈哈哈......”

豹爺的那些手下們,卻半分同情心都沒有,見豹爺要殺人,興奮的哈哈大笑,躁動了起來。

卻不料。

“嘿。”

旁觀者們因為豹爺的動作各有反應,身處其中的臨昭,被豹爺拿著匕首攻擊,竟然依舊笑嘻嘻地,身體一扭,躲過了豹爺的攻擊不說,還擡手一抓,如同抓小雞一樣,左手抓住了豹爺的脖子,右手抓住了豹爺拿著匕首的手腕。

“哐當——”

匕首被他卸掉。

簡單的像是一加一等於幾。

場面霎時靜了。

豹爺的兄弟們,不是沒有見過欠錢不還,垂死反抗的人,可是卻從來沒見過反抗的這麽易如反掌的人。

他們此刻,目瞪口開,還以為自己眼花了,便聽得臨昭笑了一聲,依舊很不正經地模樣,甩了甩頭發,開了口:

“那現在呢?能欠幾天了麽?”

薛黎自然也是驚訝地不行,畢竟在他心裏,臨昭——可一直是個弱雞啊。

她心中充滿了疑惑,卻也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於是在他說話間,非常機智地,將地上的匕首——撿了起來。

心中也是心酸,她薛*真土豪*黎,什麽時候,稀罕過撿這破爛玩意過啊。

而在薛黎彎腰撿匕首的時候,她沒有發現,周圍那些人,看著她的眼神,宛若在看什麽勇士,而被臨昭掐住脖子的豹爺,則是憤怒地要吐血了——他還從來,沒有被人這麽無視過。

就連臨昭,也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唇角。

氣氛驟然怪異了一些。

薛黎一無所知,掂著匕首,十分茫然,被臨昭掐住脖子的豹哥看著薛黎這真的,完全沒有將他放在心上的眼神,突然覺得有些洩氣起來。

他本想硬氣地拒絕一下臨昭,卻不知道為何,莫名地覺得沒意思了起來。

“好好好。”

一扭頭,掙脫了臨昭掐著他的脖子,妥協了,“滾滾滾。”

不知出於什麽心思,沒有要回薛黎手中的匕首。

臨昭才不管他的語氣,嘿嘿一笑,心情倍棒,拉著薛黎麻溜的滾了,出門之後,他們決定找個地方,好好捋一捋現在究竟是個什麽情況。

由於兩人都身無分文,所以在薛黎的提議下,他們去了薛黎睡過覺的小山坡。

看著周圍的環境,臨昭率先開口:

“這裏風景不錯嘛。”

然後,他便被薛黎拿著匕首,一下子指住了喉嚨:

“說,你是誰?”

竟然對臨昭的身份懷疑了起來。

“我當然是臨昭。”臨昭一點也不將薛黎的懷疑放在眼裏,翻了個白眼,開躺倒在草地上,開始說起了他在這個世界“醒”過來之後的事情。

總得來說,那可比薛黎慘多了。

他一醒來,就發覺自己正坐在之前那個豹哥對面的賭桌上,並且已經輸了十萬兩銀子了。

他倒是不懷疑,自己逢賭必輸的屬性——畢竟他那麽倒黴,一直都是這樣。

他只是懷疑那個豹哥有毛病:“你看我的樣子是能還得起十萬兩銀子的人麽?竟然還敢借給我堵。”

“然後呢?”薛黎問。

然後?

臨昭嘿嘿一笑,看著薛黎洋洋得意,那就是坐等薛黎被他們找過來團聚啦。

“哎,幸虧我聰明,不然我們就要天各一方了。”

去你的天各一方。

薛黎收起匕首冷笑。

到底還是將臨昭給揍了一頓。

臨昭被揍的哇哇亂叫,老實了很多,薛黎問什麽答什麽。

“你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厲害了?”

“我一直都這麽厲害,只不過之前沒展現出來而已。”

這倒不是撒謊,其實別看臨昭這麽倒黴,他的基本功還是很紮實的,無論是拳法,還是劍法,都是世間少有。

好吧,事實上,就是因為臨昭老是倒黴的走火入魔,一朝回到解放前,他的基礎才會那麽紮實,和其他修士相比,吃力不討好地研究了許多凡人才重視的戰鬥技巧,做夢能有朝一日不那麽倒黴了,修為恢覆,一飛沖天。

薛黎對他的夢想不置可否,對他的說法,卻是信了。

然後又開口問了臨昭有沒有搞清楚兩人的任務。

一線生機是個很簡單粗暴的法器,就算是考驗,也不會考驗眾人的智商,按照羅婆婆的說法,眾人進來之後,一線生機便會安排相應人員隱晦地告知來人的任務,只要完成任務,就能順利通關。

這個任務,具體是個什麽規律,他們也沒摸清楚。

據猜測說,一般會是眾人最懼怕,或者是最難以完成的一件事情。

說到正事,臨昭正經了一些,他盤腿坐了起來,開口道:“不出羅長老他們的預料,我的任務,對我來說,就是最難的。”

“是什麽?”

“賭——贏。”並且按照臨昭推測,真是贏回欠給豹哥的那十萬兩銀子。

“哈?”

聽到這個答案,要是嘴裏有水,薛黎怕不是要噴出來。

“哈哈哈,就你,賭錢,還贏?”

她想了想臨昭的倒黴氣運,笑的簡直形象全無,認定臨昭可以順利滾蛋了,卻不料,沒過多久,便糟了報應。

“薛雨黎,你怎麽還在這和二流子玩耍,快跟我回去。”

就在她哈哈大笑嘲笑臨昭的時候,有一個身穿青衫學子裝束的青年男子,從鎮子裏面找來了,對著她就是一頓訓斥。

薛黎:“哈哈——嗝——”什,什麽情況?

她一臉茫然,卻還沒有來得及詢問,便被那位青年男子拽著胳膊從草地上拉了起來。

“等等。”

竟然真的完全無視了臨昭的阻撓,不畏強權的抓著薛黎就往鎮子裏面跑,快的薛黎氣喘籲籲,楞是一路上沒有找到說話的機會。

而臨昭,他自然是反應的過來,但是鑒於他懷疑這人和薛黎的任務有關,因此到底沒有多做阻攔,而是小心翼翼地綴到了後面。

眼睜睜地看著薛黎,被拉進了鎮子上唯一一個被人尊重的地方——狀元書院。

拉著薛黎的那人名叫董青,乃是這狀元書院的莘莘學子,而狀元書院,說是書院,其實卻不過是個小學堂,書院裏面只有兩大間教書育人的大房子,一間給孩子們啟蒙,跟薛黎無關。

一間培育高端人才——考狀元。

薛黎被董青拉到的那間學堂,就是這個教育高端人才的屋子,而董青之所以會那麽著急忙慌地將薛黎拉回來,則是因為,有縣上的舉人老爺聽這個小破鎮子有天才少年文采斐然,要特意過來拜會。

因為他們預言,這位天才少年若能保持這個水準,三年之後,必然能登科及第,考上狀元,他們要過來提前和這位未來狀元打好關系。

得到這些消息的薛黎,心中升起一絲不妙的預感,但還是強撐著不肯承認,抽搐著嘴角開口道:

“這和我有什麽關系?”

在場的所有學子,或羨慕,或嫉妒的看他,“別傻了,雨黎,那個天才少年,就是你啊。”

“你忘了,咱們書院的名字,還是因為你,而改的名字啊。”

大字不識一個的薛黎:“......”

“噗通——”

她暈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臨昭:我有種想死的沖動。

薛黎:真巧,我也有。

☆、第 26 章

等薛黎再醒過來的時候,事情已經了結,那位傳說中,專門跑到這畫中來抱薛黎大腿的舉人遺憾離去,卻沒有忘記刷存在感,在走之前,給薛黎留了一袋銀子,和一車的米面。

要不是不願意顯得特別心急,甚至想給薛黎留下兩個暖床的小丫鬟。

特別大手筆。

東西是董青幫忙轉交的,一同轉交的,自然還有那位舉人對薛黎滔滔不絕的讚美,和他自己衷心的欽佩:

“雨黎啊,劉舉人和咱們院長可都說了,咱們鎮子的未來,可都全靠你了。”

薛黎:“......”

她渾身一抖,想再暈一次。

不過好在這位同窗很有眼色,眼看著天已蒙蒙黑,薛黎神情疲憊,他說完這堆讚揚的話,就微笑著走了,總算沒有再給薛黎增加壓力。

薛黎總算松了口氣,開始打量四周,一轉頭,就看見,自己此刻正住在一個極為清雅的竹屋之中——天知道這陣子連片竹林都沒有,哪裏來的竹屋。

她嘆了口氣,覺得這一線生機裏面的事情簡直讓人無法理解。

卻不料這個想法一出,只見畫面一閃,這竹屋,竟然變成了一個極為正常,極為......破爛的木房子,仔細一瞅,墻角好似還有一層破爛的蜘蛛網。

薛黎:“......”

她抽搐著嘴角強迫自己不再胡思亂想,再一轉頭,就看到了某個無家可歸的二流子,臨昭。

臨昭一直悄悄跟著薛黎,即便是在薛黎暈倒的時候,此刻見眾人都走了,終於忍耐不住,從黑暗中走出來,指著薛黎一陣哈哈大笑。。

“哈哈哈,就你,狀元?”

其語氣,簡直和之前薛黎嘲笑他的時候,一樣一樣的。

兩人沈痛的,在這種嘲笑中達成了損友模式。

臨昭的任務是贏回十萬兩銀子,薛黎的任務現在看起來也很明確了,應該就是考上狀元。

“這也太難了。”

薛黎想要以頭撞地,臨昭想到自己的任務也笑不出來了,對視了一眼後,兩人做賊一般關緊大門,開始思索他們究竟該怎麽辦。

放棄是不可能的。

外面還有那麽多人等著他們去救呢,他們實在沒臉出去說自己不戰而投敵。

“那就......好好練練技巧?”

小雨提議,薛黎傳播,臨昭對自己的氣運絕望,想躺倒地板上死一波,被薛黎踹了兩腳,才勉強同意——不是他沒勇氣,是他的勇氣,早已經被這些年的努力給消耗殆盡了。

當失敗成為習慣,勇氣就成了一個奢侈品。

不過不管臨昭在這件事情上多麽不自信,但是一旦答應下來,他的態度還是可以的,當即便和薛黎制定了作戰計劃。

一,他苦練賭博技巧,到時候帶著薛黎一起去賭場,爭取像在外面一樣蹭一下薛黎的運氣,不求直接壓制住對方,但求能給他的技巧一個施展的空間。

二,薛黎苦練考試技巧,嗯......先從認字開始。

補習老師,臨昭。

薛黎皺了皺眉,對這個計劃沒意見,之前的經歷已經讓她徹底明白自己現在的情況——別人眼中的考神,文化人——為了人設,她只能偷偷補習。

她皺眉的原因,是對臨昭的文化水平,有些懷疑:

“不是我懷疑你,事實上......我對咱們整個修真界的文化水平都有些懷疑。”

修為第一,雜學第二,薛黎實在不明白,學文化,有什麽大用。

然後......

薛黎就被臨昭哈哈一笑,一巴掌打到腦袋上,嘲笑了一頓:“你以為這世界上的修士,都跟你一樣啊?”

薛黎被拍的怒氣勃然,狠狠地瞪了臨昭一眼,卻沒有還手,因為她沒聽懂臨昭這話的意思。

最終,得了臨昭的仔細解釋後才知道,原來全功德界,像薛黎這樣氣運逆天,一身修煉全靠自然——睡覺時候自動修煉——的人,基本上是沒有的。

正常人的修煉方式是,從自己的師長,或者各種秘境,或者各種亂七八糟的地方,得到一步功法,努力學習,逐字逐句將那些功法破譯,並且和自己身上的穴位一一對應,再小心翼翼地修煉,勤奮努力地引氣入體,這才算是半條腿走到修仙的路上。

“咦,而為什麽說半條腿?”

“呵呵。”臨昭指了指自己,自嘲地開口:“走火入魔了解一下。”

薛黎:“......”

她終於第一次知道了,自己是多麽的幸運。

知道了氣運的重要性。

也終於第一次理解了,她的父親,薛家家主以前為什麽那麽喜歡給她說那句話——你的一切,全都是薛家賜予的。

更理解了,她的兄弟姐妹,很少有待見她的。

她咬住了唇,神色慢慢變得有些說不出的意味。

悲傷,憤怒,嘲笑,仇恨......覆雜無比。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啊,發什麽呆呢?”

但是等臨昭擡頭看她,再次輕輕地揍了她腦袋上的小雨時,她又好似突然恢覆了正常,好似一切情緒都沒有存在過。

“聽著呢,聽著呢。”她捂著腦袋抗議。

臨昭哼了一聲開始繼續跟她科普,學問對那些依靠雜學,也就是丹藥,符咒,煉器等修士的重要程度。

總而言之那就只有一句話——這修真界能夠混的出名號的修士,那沒有一個是沒文化的人。

特別是那種能夠留下獨創道統的大修士,那更是厲害。

不僅僅將文字給吃透了,甚至連人身體也都了解透徹了。

“總之,很牛,你明白了麽?”

薛黎鄭重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聽的很認真,然後又很認真地提出了自己的最後疑問:“那你要這麽厲害,為什麽還會走火入魔呢?”

“......”

被提了痛腳的臨昭想要揍她,但是最後還是說服了暴躁的自己,決定開始以理服人,自爆短處:“因為我倒黴啊。”

“但是按照你的說法,那些頂級文化人,不也有些天賦不怎麽高,運氣不怎麽好麽?而且......”薛黎頓了一下,認真地開口道:“而且你不是說,最頂級的那群修士,對人的身體也很了解麽?你為什麽,不在走火入魔的時候,控制靈力再回歸正軌呢?”

畢竟,就是薛黎這個沒好好修煉過的人也知道,走火入魔這種事情,一般就跟普通人突然腰側疼一樣,等同於岔氣,不過是靈力流到了功法外的經脈而已。

臨昭突然不說話了。

薛黎的想法雖然異想天開,但是好像......也沒什麽毛病啊。

他的心裏有點亂,第一次懷疑起自己的智商和薛黎的智商來——面前這個,真是哪個連好壞人都分不清的小傻子?

此刻,他非常想現在就回外面,驗證一下薛黎的說法,或者更加野心一點,直接創造出一個走那條經脈,都完全不算走火入魔的功法。

但是這肯定是不可能的。

畢竟剛剛答應要努力到底,瞬間反悔也太沒面子了,他硬生生壓抑了自己想要拿自己做實驗的心,很沒出息地用肚子轉移了話題。

“咕咕咕——”他餓了。

薛黎:“......”再度懷疑起老師的水平。

但是她從小沒辟谷過,一日三餐,餐餐不落下,還沒來得及嘲笑臨昭,剛剛反應過來,這一整天自己也沒吃東西。

她的肚子也被勾引了。

“咕咕咕——”開始和臨昭的肚子,比這唱起了空城計。

騰——

薛黎的臉紅了,咳嗽了一聲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開始提議:“我們先吃點東西吧。”

臨昭松了口氣,當然沒有意見,主動去摸了薛黎家的廚房。

雞鴨魚肉......樣樣沒有。

鍋碗瓢盆......全都落灰,臟的簡直沒法看。

“嗯......”

兩人對著這臟兮兮的廚房齊齊沈默,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十分懷疑,按照設定,薛黎這個狀元之材為什麽沒有被餓死。

而且,董青說好的糧食呢?

在哪?

薛黎從來沒餓過肚子,在肚子的脅迫下,她現在甚至已經開始有些後悔之前的暈倒了。她如果清醒著。再不濟,也能知道自己被送的糧食,被轉送到哪裏去吧。

“難道是董青吞了?”

臨昭開口,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別人。

薛黎翻了個白眼,拿出了荷包裏,被董青轉角的銀子:“要吞也應該吞這個好不好,這袋銀子,明顯比那車米面要珍貴多了吧。”

臨昭撇嘴,很是固執,卻還沒來得及再開口。

便聽到門口的敲門和吆喝聲:

“咚咚咚——薛狀元在家嗎?”

薛黎現在,是一聽狀元倆字,就像打寒顫,沒辦法,心虛啊。真是十分想要對著門外的人大吼一句:

薛狀元還不認字呢,不在!

但是到底沒敢。

他嘆了口氣,虛弱地去開了門,便見門口站了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穿著花衣服,不算太漂亮,但是自有一番少女的嬌俏,看她出來,臉羞的通紅,還沒等他說話,便往她懷裏塞了一各籃子,扭頭就跑了。

薛黎一臉懵逼地看著少女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打開籃子一看,竟是一頓極為豐富的晚餐。

作者有話要說: 晚餐名字:小雞燉蘑菇。

哎,想吃雞了。

pps,今天改了個名字,感覺更加符合這文的氣質一些,希望小寶貝們會喜歡吧,給你們適應幾天,再換封面好啦,愛你們。

☆、第 27 章

肚子填飽之後,兩人總算有心思辦正事了——挑燈夜讀。

臨昭沒有吹牛,他的文化水平是真的很不錯,什麽經書集卷,他信手拈來,寫出來的字,也很是風流俊逸。

薛黎被他的淵博知識震懾,放下玩鬧的心思,還真對他升起了幾分莫名的敬畏,讓幹什麽就幹什麽,乖的很。

她這樣配合,臨昭自然也很滿意,教的更加認真。

兩人這個一教一學之間,形成了良性循環,事半功倍,一下子就忘記了時間,等再回過神的時候。

“喔喔喔——”

魚肚漸白,公雞高鳴,天都快亮了。

薛黎的腦子還是很好使的,這一夜學習成果顯著,薛黎一口氣,就認了百八十個字,還學會了自己和臨昭兩人的名字。

不過熬夜的副作用也很是顯著。

臨昭還好,身強體壯,伸個懶腰,又是一條好漢,除了眼神略疲憊,基本看不出有什麽不對,薛黎就慘了,渾身酸疼,伸個懶腰......腦殼更疼了,興奮勁一過,只想要直接倒到床上呼呼大睡。

“也不是不行啊。”看出薛黎的疲憊,臨昭卻是嘿嘿一笑,“按照你現在的學習水平,去書院上學,那肯定要露餡,你總不能每天都暈著回來吧?”

“我看現在這樣就正好,就說你生病了,在家休養,以後我們就白天睡覺,晚上休息。”

“這主意不錯。”小雨附議。

二比一,疲憊的薛黎還能說什麽,她只能同意啊。

就是同意之後還有個現實性問題急待解決,這樣的黑白顛倒,飯——誰做?

問這個問題的時候,薛黎裝的一本正經,兩只白嫩嫩,只會吃的手,卻朝著臨昭伸了出來,不停地晃。

臨昭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那你刷碗。”

這個技術難度應該不大。

薛黎想了想,點了點頭。

恰在此時,外面的門,又被人拍響了。

“嘟嘟嘟——薛公子?”

聲音熟悉,還是昨天那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小姑娘依舊穿著花衣裳,笑的很甜,是來給她送飯的,不過這次她並沒有如昨天晚上一般,將東西放下就走,而是跟著薛黎進了屋子。

收拾了昨天送過來的盛飯籃子,碗筷,才走的。

蹭飯這種事情,就算別人再熱情,這厚著臉皮蹭一頓,也頂了天了,薛黎本來是不想再收小丫頭這頓早飯的。在臨昭的提醒下,她旁敲側擊地問了一會才明白,原來這小姑娘家裏,本就是被“他”顧來專門為自己做飯的。

就是昨天,那位舉人老爺給薛黎送的米面,也直接拉到了這個小姑娘家裏了,小姑娘名叫果兒,父親早年去世,家裏只有她和其母相依為命,能夠活下去,多虧了薛黎雇傭他們。

得。

知道這個薛黎還能說什麽?

繼續雇唄。

出於對果兒母女的同情,薛黎不僅僅表示會繼續雇傭他們,還將昨日董青給她送來的那包銀子,拿了一半交給了果兒,讓她帶回家,做工錢,和他的飯食花用。

卻不料,小姑娘拿了銀子,卻並不十分高興。

不是對薛黎,而是,對莫名出現在房屋裏的——臨昭。

就像是薛黎的文名傳遍了這個世界,臨昭的惡名在這一帶也十分的深入人心,小姑娘扯著薛黎的袖子將她扯到墻角,皺著眉頭,用她自以為臨昭聽不到的聲音給薛黎普及了一下臨昭的可惡,小大人一樣,語重心長,充滿擔憂地開口總結:

“總之,他真的不是個好人,公子你可要小心啊。”

“不用怕。”薛黎聽了臨昭一耳朵的壞話,看著臨昭那明明聽得到還只能裝聽不到,被詆毀的嘴角抽搐的模樣,忍笑開口安慰果兒,“公子最近身體不適,正需要有人照顧,就把他雇傭下來了,以後他就是我的小廝,會聽話的。”

小廝這話也聽得清楚,又不便反駁,只能狠狠地瞪她一眼。

果兒好哄,對薛黎又很信服,對臨昭放心了些許,一聽薛黎身體不適,卻又急了,連連追問薛黎究竟是怎麽了。

薛黎自然又將她安慰了一番,然後不客氣地拍了臨昭和她出去,一起去學院給她請了假。

也不知道臨昭是怎麽忽悠狀元書院那些先生的,等他回來,不僅僅給薛黎請了長達三個月的假期,甚至還拿回了一大摞書,學院先生的講議,以及許多往年的考試試卷。

“怎麽樣,我厲害吧?”臨昭得意洋洋。

“厲害,厲害。”薛黎誇的毫無真心。

然後,厲害的臨昭就將薛黎狠狠地收拾了一頓,每天頭懸梁,錐刺股的虐,簡直讓聞者傷心,見著落淚。

不過在臨昭的壓迫下,薛黎的學習情況,也是非常給力的,進步神速,除了一□□爬字之外需要時間磨礪之外,其他的,已經越來越能夠唬人了。

就是在這學習地過程中,有件事,一直讓薛黎較為在意。

可能是先入為主,薛黎雖然臨時變成了男子,但是無論是模樣,還是動作,都改變不大,而修真界向來較為平等,是以臨昭竟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看出薛黎變了個“身”。

而等他猛然意識到的時候,竟然下了個結論:

“原來你想當男人。”

然後,他的眼神,便覆雜了起來,看的薛黎每天心裏燥燥的,忍無可忍,非要要臨昭說清楚他為何會是這樣的態度。

卻不料,問了,比不問更讓人傷心。

“你忘了,羅婆婆曾說,不管我們來到這裏,任務是什麽,但是個人形象......基本都是我們內心最真實的反應。”

說道這裏的時候,臨昭捂住了眼睛,好似對薛黎的內心不忍直視。

薛黎狠狠地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內心卻著實不是滋味。

鬼才想當男人!

她根本沒有想當男人的理由。

而這樣想的薛黎沒有註意到在,在她這樣恨恨的時候,附身於她頭發的小雨,咧嘴一笑,卻好似頗有深意。

***

三月時光一閃而過,等薛黎再出家門的時候,她的臉色比三個月之前更家蒼白虛弱了幾分,神情卻更加恬淡了。

鎮上的眾人看她出來,大喜,紛紛走過來給她打招呼,然後對薛黎說上一句“註意身體。”再吹捧一句“風度更甚從前。”

薛黎很有禮貌的回禮。

眾人全都心滿意足,卻是不知道,薛黎此次出門,就是要專門不註意身體,和幹壞事的。

不註意身體這事稍後再表,幹壞事這事,則是和臨昭的任務有關。

這三個月,薛黎在努力學習,臨昭除了在監督薛黎,和教授薛黎知識之外,也沒閑著,他還抽空訓練了一下自己的賭博技巧。

技巧有了,那邊的豹哥等人也著實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兩兩相加之下,臨昭和薛黎便決定去豹哥那裏檢測一下自己的技巧是否純熟。

就算是不純熟......那再不要臉地威脅豹哥一次,讓他再寬限幾個月,也是可以的嘛。

反正兩人的任務,也沒有規定必須要何時能夠完成,而羅婆婆也曾說過,無論他們兩人在這個世界呆多久,外面都只會過一瞬間而已。

寬泛的很。

他們不怕......才怪。

豹哥聽到臨昭帶著薛黎過來,不是還錢,而是在再賭一次之後,呵呵一笑,抽著歪著的嘴角,就開了口:

“男子漢大丈夫,我給你一個面子,但是兄弟,你也得給我面子,今日你贏了便罷了,你要是再輸一把,那可就對不起了......我黑豹,也不是孬種一個!”

分分鐘就給兩人制造了一個人為障礙,要臨昭——逢賭必贏。

呵呵。

臨昭臉上笑嘻嘻,心裏,想要分分鐘落荒而逃。

但是這個時候,想要逃跑,卻也已經晚了,豹哥早有準備,學習了臨昭的不要臉絕技,這次看到臨昭過來,召集了自己的所有屬下,一個個拿著大刀,氣勢洶洶地守住了各處入口。

他自己更是吸取教訓,坐在賭桌對面一動不動,狠話照樣撂,但是說什麽都不忘臨昭跟前湊了。

臨昭這次想要突圍,除非薛黎突然恢覆修為。

這可怎麽辦?

臨昭繃著神色,情不自禁地捂著臉看旁邊的薛黎,想讓她給拿個主意,薛黎神色也有些緊張,但是想到自己從小到大的運氣,再想到臨昭這幾個月的努力,能有什麽辦法?

她只能偷偷地......給臨昭比一個加油的姿勢啊。

得了,事到如今,也只能相信這丫頭的運氣了。

臨昭被薛黎鼓勵之後,強作鎮定地將頭扭了過去,答應了豹哥的話,伸手摸向了骰子。

深吸一口氣,就準備搖晃篩盅。

卻萬萬沒有想到,他之前的那番動作,竟然是被豹哥給誤會了。

“你不用擔心,我黑豹還是很將道理的,上次是我們有眼無珠,這一次無論你輸贏,俺們都不會牽扯到薛狀元的,你要是不信,我現在就可以叫人將薛狀元給請回去......”

臨昭:等等,你這們這是個什麽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臨昭:十臉懵逼。

☆、第 28 章

薛黎最終還是被請了出去,理由除了豹哥說的那些,還有——讀書人不能夠涉及這種骯臟場所。

畢竟國家管理,需要的德才兼備之人。

非常非常有道理。

薛黎要是不想要自己的任務現在就失敗,那就只能默默地被請出去。

薛黎走後,臨昭心神大崩,萬萬沒有想到,這還沒有開始戰鬥呢,己方就失去了主要攻擊手段。

說實在的,他有種投敵的沖動,非常生無可戀。

他們這場賭博,比賽規則很是簡單,是比大小,誰大誰贏,一次賭一萬,臨昭沒有押金,就拿命賭,要是輸了,要認豹哥當老大——豹哥看中了他的身手。

薛黎走後,豹哥看臨昭態度不積極,率先開局,唰唰唰就搖出了一個四五六,十五點,雖然不錯,卻很不欺負人。

但是臨昭是什麽人,逢賭必輸地他依舊方方的。

他嘆了口氣,再度想要投敵,但是這會,輸和投敵估計也沒有什麽區別了,於是他就象征性地拿起篩子晃蕩了一圈,連技巧都懶得用了。

然後——“唰唰唰——”五五六,他竟然,贏了。

贏了!

贏了?

嗯......這是一個什麽情況?

臨昭很是懵逼,他甚至在懷疑敵方豹哥故意給他放了水,但是話又說回來了,骰子是他自己搖的,這說放水的......難不成是一線生機?

他的眼神驟然亮了,一個不小心,便聽得腦海中驟然傳出一個蒼老地聲音,特別不客氣,他說:“放屁!”

臨昭:“......”看來是個暴脾氣的法器。

法器不承認,臨昭也不懷疑他說謊,又開始想,他是不是跟薛黎待久了,沾染了薛黎的好運氣,那法器卻不再吭聲了。

一線生機是個十分有原則的法器,該不說話,就不說話。

臨昭想不明白,和黑豹的游戲還在繼續,便也只能放下心中所有的胡思亂想,和對方繼續玩下去。

然後,一不小心......又贏了一把。

“咦,今個手氣可以啊?”豹哥感嘆,很是輸得起,甚至沖著臨昭笑了一下,卻不知道,臨昭比他還驚訝。

然後就這麽驚訝著,驚訝著,臨昭又連贏三把。

十萬兩欠債消去五成,豹哥終於嚴肅了起來,開始用盡畢生功力和臨昭對陣,並且很是不客氣地又扯著臨昭換了兩種賭法。

牌九,或者是猜大小。

臨昭本不想答應,但是,這可是他第一次如此意氣風發,春風得意被驢踢,哪裏經得起忽悠?頭腦一熱,就答應了對方的要求,然後就......又贏了。

半個時辰後,豹哥輸的簡直懷疑人生。

因為臨昭在這短短時間,不僅僅贏回了自己的欠債,甚至還贏了這整座賭坊,包括豹哥的命。

簡直——爽翻天!

他心神蕩漾地出了賭坊門,活像是一個窮人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麽叫做土豪的生活,對著薛黎就是一個熊撲,大叫道:“老子以後也是有錢人了!”

“啪——”然後,他那快飄起來的魂,就一巴掌,從半空被薛黎拍到了地底。

薛黎從他哪裏得知他剛剛的經歷,一邊恭喜他完成任務,一邊很是不屑:“我一直這麽有錢,你看我驕傲了麽?”

別看薛黎經歷不多,但有時候她對誘惑,可真是有著相當的抵抗力。

臨昭想了想之前薛黎的土豪勁,又想了想在這裏的一切都只是虛幻,進不帶來,走不帶去的,被打擊的連話都不想反駁了,他被薛黎揪著到了書院上課。

來的不巧,狀元學院,正在考試。

學院的老師一見到他來,便激動的像是見到了自己家最可愛的那只小貓咪,想把她扯到課堂裏共同學習,一同做卷子,好好努力。

練字不過是三個月,還很是不能夠見人,怎麽能夠考試?

不過薛黎被圍著,卻很是不方,而這就要說道之前說過的,薛黎和臨昭出門那要幹的壞事了。

眾人只見,薛黎進門之後,做到自己的位置上,卷子一鋪,右手一伸,毛筆一拿,便露出一絲痛楚的神色,一副提筆欲寫心無力的狀況。

難道身體還沒好?

薛黎這番作為,差點將老師同學給嚇暈過去,趕忙阻止她:“這是怎麽了?雨黎,你身體不是已大好了麽?”

薛黎點頭,戲精上身,露出為難神色,欲言又止,被人催促了半天之後才開口道:“本來是好了的,但是......”

她話沒說完,就看了旁邊的臨昭一眼:“哎.......”瞬間不用她再說話,便給了眾人一筐腦補的機會。

“我剛剛看到臨昭從賭坊出來。”

“雨黎一定是為了救他被誤傷了。”

“真是豈有此理......”

“此等惡奴,就應該......”

學院眾人分分鐘將臨昭就給批判了一個從頭到腳。

沒錯,薛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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