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燉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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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奶奶很快就適應了城裏的生活。
左鄰右舍也有不少老人家，?她每天和這些人叨叨嗑，到了飯點就提前為讀書的容淩和上班的韋宜佳準備午飯晚飯，自己還能抽空去醫院做腰間盤的治療。
因為韋宜佳入職的報紙才創辦不久，?她每天都比較忙，偶爾吃飯時候，?容淩也見不著她的人影。
容淩同樣也不輕松，高中每個科目要學的知識比初中難得多，?可不能像從前一樣小兒科。
再加上能考進市一中的學生都不一般，?為了保證自己第一的位置不丟，?容淩吃飯時候也在翻英語課本。
就連給雜志的投稿也只能在晚自習後回家寫。
好在容淩的房間裏有單獨一張書桌，?不但如此，?她還有了一盞屬於自己的橙色小臺燈。
一個人坐在燈下靜靜寫著東西，?只有往燈罩上撞的飛蛾陪伴，?但只要想到這些稿件能夠換成一筆又一筆的錢，容淩也不覺得辛苦。
晚上十點過，容淩寫著東西，聽見外面鑰匙響，就知道韋宜佳回來了。
容淩忙放下手中的筆迎出去：“韋姐姐回來了？”
天氣已經逐漸到了深秋，?韋宜佳穿著一件灰色毛衣，?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
“嗯……”看見容淩，她將手上的袋子遞過去，“今天和同事在外面吃飯，我給你打包了一份鹵豬蹄回來。”
容淩一聽見有豬蹄可以吃，頓時高興地接過來。
這年頭外面的攤點還不算多，?想吃點買的鹵味也不容易。
三人吃飯的是一張圓桌，容淩吃著東西，韋宜佳在整理今天的稿件。
“韋姐姐怎麽每天都有這麽多活要幹？”容淩替她抱怨，“難道你們單位就沒招新人？”
“招了……”韋宜佳邊翻看材料開口，“只是他們熟悉這些活兒也要一段時間。”
可容淩明明記得，韋宜佳剛進機關單位的時候照樣也很忙，看來是能者多勞。
她啃著軟糯的豬蹄忿忿不平地想。
韋宜佳催她：“吃了東西早點睡吧，明天你還要上早自習。”
容淩被這一催，只啃了一個豬蹄，打算剩下的明天大家一起吃。
她抽紙擦嘴：“那我先去洗漱睡了，韋姐姐晚安。”
“晚安……”
啪嗒一聲，手拉式控燈開關的線被拉下來，圓圓的白熾燈裏面的光滅了，世界一片黑暗。
早上六點，容淩自然醒了過來，她揉揉眼睛，起床開燈穿衣服。
該去上早自習了，容淩將昨天帶回來的課本和作業放在斜挎包裏，洗臉刷牙後拿起梳子梳了梳自己的齊耳短發，這才走出門。
籠罩在霧氣中路燈散發出昏黃的光芒，小城剛剛蘇醒，觸目所及大部分都是起床上學的學生。
天氣冷了，每個人都將手揣在衣兜裏，頭頂呼出白氣。
容淩在校門口外的早點店買了一個蔥油餅，邊吃邊走進教室。
不一會兒同桌的李圓圓也來了，她在容淩身旁坐下，對著她擠眉弄眼：“容淩，昨天和你走在一起那個男生是誰啊？我怎麽覺得像是三班班長。”
李圓圓不提起這事，容淩都快忘記了。
昨天她好端端走在路上，突然就來了個陌生人同自己打招呼。
只不過她不認識對方，對方卻像是認識她似的：“我叫陳浩傑。”
“哦……”容淩不明就裏地點點頭。
陳浩傑神色間似乎有些挫敗：“你不認識我嗎？我和你是同一個初中的。”
原來是老鄉啊，容淩很坦然地點點頭：“你好……”
男生欲言又止，容淩卻快步朝校門外走去。
三奶奶做好了飯在家等她呢。
原本這件事容淩過後就忘了，現在李圓圓提起，她隨口問道：“是嗎？我只知道他說自己叫什麽浩傑。”
“那就是了！”李圓圓篤定道，“老實說，你們是不是……”
她臉上浮現出暧昧不明的笑容。
“打住！”容淩一把止住她的遐想，“我根本不認識他，他同我打招呼，只不過是因為我倆初中同校。”
“哦……”李圓圓點點頭，“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啊。”
容淩同她說不通，翻出語文課本來背詩：“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李圓圓討了個沒趣，也老老實實地開始語文早自習了。
原以為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沒想到到了周四的體育課上，容淩又一次和李圓圓口中的三班班長陳浩傑撞上。
學校的體育老師不夠，有時候兩個班一起上，今天就剛好是容淩所在的一班和三班一起。
在黃土飛揚的操場上，大家集合先熱身跑五圈。
等到所有人氣喘籲籲地重新集合，體育委員已經拖來兩筐排球。
“你們這些年輕人沒吃過苦，體質就是不行。”體育老師開始訓話，“誰還記得咱們的女排精神是什麽？”
沒人吱聲……
“說啊……”老師又問了一遍，“咱們的口號是什麽？”
“學習女排，振興中華。”人群裏有學生小聲回答。
“大聲點！”
“學習女排，振興中華！”
“好……”體育老師總算滿意了，“聽我的口令，一三五排，向後轉。”
第五排的容淩向後轉，正好對上一張陌生中有幾分熟悉的臉——又是陳浩傑。
他似乎也沒想到容淩會突然轉過來，楞楞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這時，體育老師嘹亮的嗓音又響起：“記住了，對面那個人就是你的隊友，轉過去的三排左手旁那一隊就是你們的對手，每四個人一顆球，大家一起練習，等體育課結束後，將球放回來。好，解散！”
眾人一哄而散，先去搶最好的那顆球。
陳浩傑看看容淩，留下一句「你先在這兒等我」，也跟著搶球去了。
其實搶來搶去，這些球都差不多，一樣灰撲撲的，外面的膠皮還蹭掉了不少。
不過將就著能用就行，沒有排球網，操場這麽大，任由他們發揮。
迎面對手已經等著，容淩問陳浩傑：“你會發球嗎？”
陳浩傑搖搖頭。
“那我來吧……”容淩從他手中接過排球，身體微微前傾，左手將球拋到空中，隨即雙手握拳掌心向上將球朝對面擊過去。
她動作利落幹脆，只可惜除了容淩外大家都是初學者，對面的人根本沒能接住。
幾次下來，除了容淩外，剩下三人都有些狼狽。
“沒事，我們慢慢來。”容淩安慰道。
她指揮大家靠近成一個圈，四人擊鼓傳花般練習傳球。
漸漸地，每個人的動作熟練起來。
只可惜沒過多久，集合的哨聲響起，已經快要下課了。
大家約好，下次體育課，還是他們四個人一起打排球。
因為有第一次的經驗，第二次課上，也用不著老師指導分配，容淩專心致志地打著球，一不小心用力過猛球越過圍墻，到了操場外邊。
她忙不好意思道：“你們等等，我馬上去撿球。”
圍墻外是教職工宿舍，角落裏剛好有一道小鐵門方便進出，用不著繞遠路。
陳浩傑見狀跟上來：“我也去……”
球落在墻外的一棵芭蕉樹上，正好卡在兩片綠葉之間，容淩向上跳了好幾次，也沒能夠著。
陳浩傑比她高一點，他對花壇上的容淩道：“你先下來，讓我來。”
識時務者為俊傑，容淩退位讓賢。
果然，比起容淩費了大半天力氣，陳浩傑輕輕松松就拿到球。
她松了口氣：“謝謝……”
“不用謝……”對上容淩毫不掩飾的笑，陳浩傑忙低下頭。
沈默著走了小半段路，他又突然出聲：“容淩，你還記得初中時候出現在你書桌你的那封信嗎？”
容淩心頭咯噔一下，陡然生出不妙的感覺。
果不其然，陳浩傑原本還算白皙的臉上逐漸變紅：“那封信是我寫給你的，你看了嗎？”
容淩哪看過，她只是隱約記得，自己當時不假思索將那封情書交給韋宜佳了，至於後來韋姐姐怎麽處理的，容淩根本沒問過。
她支支吾吾應付著：“哈，還有這回事嗎？我好像記不得了。”
陳浩傑臉上頓時生出淡淡的失落，不過被他很好地掩蓋下去：“初中的時候，我們還一起去縣裏參加過英語競賽，其實那個時候，我就想對你說……”
“等等……”容淩停下腳步，“你是不是想對我說，你喜歡我？”
大約是沒想到她會如此直接，陳浩傑的臉紅得像猴屁股：“是、是的。”
容淩心頭嘆了口氣，只可惜，她對男的一點興趣都沒有。
不過這種年代，這個年紀，自己的理由說出來恐怕會嚇著人，容淩只得隱晦道：“我沒有和男生談戀愛的打算。”
“我知道……”陳浩傑卻誤會了，他有些結巴，“你成績好，肯、肯定想考上好大學，我是不會影響到你的。”
“嗯……”容淩點點頭。
“不過我可以問問，你想考什麽大學嗎？”陳浩傑鼓起勇氣問她。
容淩倒不用糾結這個問題，因為系統已經給自己布置好了任務，她隨口道：“不是北大，大概就是清華吧。”
陳浩傑呆住了，如同聽到了什麽天方夜譚。
容淩卻已經自顧自朝操場走去。
不過陳浩傑很快又高興起來，容淩既然願意告訴自己，那說明她心頭沒有排斥自己。
他就算考不上北大清華，首都也還有別的大學。
當天入睡前，陳浩傑悄悄攤開自己的筆記本，拿出筆在上面寫日記：“今天，我又和容淩打排球了……她說她想考北大清華，那我也要考北京的大學，到時候我們就能繼續在一起。”
寫完這些話，正好熄燈了，陳浩傑將筆記本壓到枕頭底下，翻身睡覺。
筆記本內，全是少年心事。
容淩哪裏知道自己隨口一句話有這麽大作用，原本那日後見陳浩傑沒有再提過情書的事情，她還以為他已經死心放棄了。
如果陳浩傑還喜歡自己，那容淩肯定會避嫌。
但現在既然沒這回事兒，容淩當然是繼續自然而然地把他當做普通同學相處。
校園生活日覆一日，但因為有青春活潑的同學陪伴，容淩倒也不覺得無聊。
到了期末，容淩拿了張大紅獎狀回來。
獎狀上赫然讚揚著她期末考全校第一的成績。
韋宜佳拿起相機，給舉著獎狀的容淩拍了張照。
拍過照後，容淩將獎狀卷成筒塞到背包裏：“明天我就要回家啦，韋姐姐還回老家過年嗎？”
“年底報社忙，我估計走不開。”韋宜佳搖搖頭，“替我給你爸你媽問聲好。”
果然，韋姐姐應該是不會回鄉下去了。
想到今年過年見不著她，容淩就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動靜惹得韋宜佳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除夕過後還有元宵，到時候你已經開學了，我們一起過。”
“好！”容淩雙眸重新亮起來。
第二天容淩一大早就起床，到車站去乘車回家。
大巴車都是上車買票，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容淩漫無目的地等著，突然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是陳浩傑，他身旁還有幾個同學。
等容淩走過去，陳浩傑才同她介紹，原來大家都是同縣的人，要搭乘同一班車回去。
有人作伴，漫長的路程當然輕松得多。
幾人閑聊時候，等來了大巴車。
大巴車一路搖搖晃晃，終於到了縣城。
幾位同學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只有容淩和陳浩傑還要同路回鎮上去。
坐在面包車上，快到鎮子上時，陳浩傑問她：“你一個人回去嗎？會不會不安全。”
“沒問題，回去的路我以前走慣了，這會兒還早，應該能等到同村的人作伴。”
容淩又順口問道：“你呢？”
“我家就在鎮上，馬上就快到了。”
說著，陳浩傑看向前方的目光一亮：“我看見我媽了。”
容淩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車窗玻璃外，不遠處前方的街道旁，正有一桌人坐在屋前曬太陽打麻將。
旁邊還圍著一圈人觀牌，容淩也不知道哪個是陳浩傑的媽。
這時，陳浩傑已經開口：“師傅，麻煩停車。”
面包車停下來，正好坐在車門邊的陳浩傑用力推開門，就扯亮嗓音喊道：“媽！”
孫秀芳循聲看過來，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她忙放下手中的東西過來，笑得像一朵花：“浩浩回來了。”
後下車的容淩看見娘倆兒敘舊，不禁瞪大了眼。
她怎麽也沒想到，陳浩傑滿臉笑容的媽會是她初中英語老師孫秀芳。
簡直與容淩記憶中刻薄的英語老師判若兩人。
高興過後，陳浩傑才想起介紹：“對了媽，這是容淩，你以前班上的學生。”
看見容淩，孫秀芳臉上的笑頓時淡下來，不冷不熱道：“哦，是容淩啊。”
她看自己不順眼，容淩當然也不必禮貌，只是點了點頭，連招呼都懶得打。
孫秀芳又將目光落到陳浩傑身上：“走，兒子，回家媽給你做好吃的去。”
“等等媽……”陳浩傑渾然沒察覺氣氛不對勁，他回頭看向容淩，“容淩，不如你也先到我們家歇歇再走吧。”
“不用了……”容淩搖頭，“我先走了，再見。”
陳浩傑還有些不舍，孫秀芳卻已經接過他的書包：“兒子在高中學得怎麽樣，累不累？”
“不累……”陳浩傑又忍不住提起容淩的事，“媽，你不知道容淩有多厲害，這次期末考試，她是全級第一。”
“女孩子現在學習好有什麽用，等過兩年就沒後勁了，比不上男生都是後期發力……”
容淩滿不在乎地背著包，往回家的路走。
自從來到這世界後，這種話她聽得多了，耳朵都快要生出繭，容淩全當耳邊風，自己該幹嘛幹嘛。
半年不見，小鎮上還是熟悉的面貌，不過多了兩家小賣部。
容淩在幹貨店稱了一斤花生瓜子，又買了一根甘蔗砍斷後裝進袋子，又去菜市場買了一斤五花肉和豬瘦肉，將這些東西拎在手上，她慢悠悠地回家了。
有系統這個金手指，就算是一個人走山路容淩也不怕。
等她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過。
院子裏靜悄悄的沒有人，倒是大黃狗看見容淩，興奮地搖著尾巴圍著她打轉。
看來這會兒馬小萍夫妻倆帶著弟弟在田裏幹活，前門鎖上了，容淩繞到後屋走進去，將帶回來的東西放好，開始生火做飯。
飯在鍋裏煮著，容淩又將買回來的五花肉切片，用料酒生抽還有蔥姜腌一腌。
太久沒有做過飯，容淩都有些手生。
正當她切好青椒，前院傳來有人回來的動靜。
馬小萍一眼看見廚房裏幹活的容淩，頓時兩眼放光，高興得合不攏嘴：“呀，咱們翠兒回來了！”
她揮手將容淩支使到一旁，系上圍腰：“去去，你個大學生幹什麽活，好好看書去。”
“我都考完試了，老師說要勞逸結合。”話雖如此，容淩沒拗過馬小萍，被她奪去了手中的菜刀。
容淩無奈，將書包裏的獎狀拿出來：“媽，你看，這次期末考試我拿了第一。”
馬小萍雖然不識字，但也認得第一名中間的那個一，她樂開花：“我家翠兒有出息，到了城裏也照樣把那些城裏娃兒打趴下。”
就連向來不說話的容淩爹也樂滋滋地到廚房來，撚了幾粒米將容淩的獎狀沾到較為平整的那面墻上。
說話的功夫，馬小萍將尖椒切成絲，她又去菜園裏扭下一顆大白菜，外面被凍壞的葉子扔進豬食桶，裏面嫩黃的葉子洗凈切成片。
鍋裏燒油，先將五花肉放進鍋裏炒，等炒得微微發黃的時候，馬小萍再往裏面加了一勺豆瓣醬。
紅油的顏色，一看就無比誘人，翻炒幾下再加入尖椒，一盤尖椒五花肉就好了。
容淩做了一天車，只吃了塊面包喝了點水，這會兒早就餓得不行，她忍不住拿起筷子嘗了嘗。
正當這時，容淩感覺有一只手拍到自己腿上。
她低下頭，是原主的弟弟。
小孩子已經有兩歲多，能夠獨自站立，因為馬小萍倆幹活的時候，都是將兒子帶著到田裏。
他看著容淩筷子上的肉，饞得流出口水。
“叫姐姐……”容淩逗他，“不然不給你吃。”
顯然，半年未見，小孩似乎不認得容淩是誰了，不過他還是屈服於美味：“姐姐……”
容淩這才給小孩餵了一口肉，又找來毛巾，把他黑漆漆沾灰的臉擦幹凈。
馬小萍又同她說起兩個妹妹的事：“佳佳也厲害咧，這學期期末也是第一，她倆這會兒在外面放牛，你去叫她們回來了。”
容淩牽著小孩子，到院子邊的田坎上，喚兩個妹妹的名字。
不一會兒，樹林裏就傳來她們歡快的回音。
小孩依舊學著容淩喊她們的名字。
“不許這樣叫她們知道嗎？”既然這個弟弟已經有了意識，容淩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教教他，“她們是你的姐姐，要尊重她們，聽她們的話，聽到了沒有？”
小孩子懵懵懂懂，懾於容淩的淫威，點了點頭。
等一家人都齊後，晚飯才開始。
一盤尖椒五花肉，一盤醋溜白菜，還有一盆酸菜湯。
容淩吃得飽飽的，又連喝兩碗湯。
“吃這麽多也不怕晚上睡不著。”馬小萍樂呵呵打趣她，“難道你三奶奶和韋姐姐還能餓著你？”
“那不一樣嘛。”容淩厚著臉皮道，“媽媽做的菜，誰也替代不了。”
“今天不知道你要回來，沒來得及準備啥。”馬小萍道，“等明天再做好吃的給你。”
馬小萍說到做到，第二天吃過早飯後，她就取下掛在屋梁上的一條臘豬腿，放到火上將豬毛燎幹凈後，拿出斧頭將豬腿宰成大塊大塊。
臘豬腿好吃又好做，只需要將骨頭和肉放在清水中慢慢燉煮，水開後加入藕塊就行。
等到午飯時候，蓮藕臘豬蹄就燉好了。
風幹了一整個冬天的豬腿自帶鹹味，用不著放鹽，湯的味道剛剛好。
滿是膠原蛋白的豬皮被燉的骨肉分離，咬上一口，滿嘴都是香。
容淩捧著碗吃一口肉，喝一口湯，又咬上一口綿軟的蓮藕。
啊，這就是家的味道。
她不禁感嘆。
作者有話要說：又饞了＿（：з」∠）＿
上個月太墮落了，實在是對不住大家，作為道歉，本章前二十評論有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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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韋宜佳入職的報紙才創辦不久，?她每天都比較忙，偶爾吃飯時候，?容淩也見不著她的人影。
容淩同樣也不輕松，高中每個科目要學的知識比初中難得多，?可不能像從前一樣小兒科。
再加上能考進市一中的學生都不一般，?為了保證自己第一的位置不丟，?容淩吃飯時候也在翻英語課本。
就連給雜志的投稿也只能在晚自習後回家寫。
好在容淩的房間裏有單獨一張書桌，?不但如此，?她還有了一盞屬於自己的橙色小臺燈。
一個人坐在燈下靜靜寫著東西，?只有往燈罩上撞的飛蛾陪伴，?但只要想到這些稿件能夠換成一筆又一筆的錢，容淩也不覺得辛苦。
晚上十點過，容淩寫著東西，聽見外面鑰匙響，就知道韋宜佳回來了。
容淩忙放下手中的筆迎出去：“韋姐姐回來了？”
天氣已經逐漸到了深秋，?韋宜佳穿著一件灰色毛衣，?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
“嗯……”看見容淩，她將手上的袋子遞過去，“今天和同事在外面吃飯，我給你打包了一份鹵豬蹄回來。”
容淩一聽見有豬蹄可以吃，頓時高興地接過來。
這年頭外面的攤點還不算多，?想吃點買的鹵味也不容易。
三人吃飯的是一張圓桌，容淩吃著東西，韋宜佳在整理今天的稿件。
“韋姐姐怎麽每天都有這麽多活要幹？”容淩替她抱怨，“難道你們單位就沒招新人？”
“招了……”韋宜佳邊翻看材料開口，“只是他們熟悉這些活兒也要一段時間。”
可容淩明明記得，韋宜佳剛進機關單位的時候照樣也很忙，看來是能者多勞。
她啃著軟糯的豬蹄忿忿不平地想。
韋宜佳催她：“吃了東西早點睡吧，明天你還要上早自習。”
容淩被這一催，只啃了一個豬蹄，打算剩下的明天大家一起吃。
她抽紙擦嘴：“那我先去洗漱睡了，韋姐姐晚安。”
“晚安……”
啪嗒一聲，手拉式控燈開關的線被拉下來，圓圓的白熾燈裏面的光滅了，世界一片黑暗。
早上六點，容淩自然醒了過來，她揉揉眼睛，起床開燈穿衣服。
該去上早自習了，容淩將昨天帶回來的課本和作業放在斜挎包裏，洗臉刷牙後拿起梳子梳了梳自己的齊耳短發，這才走出門。
籠罩在霧氣中路燈散發出昏黃的光芒，小城剛剛蘇醒，觸目所及大部分都是起床上學的學生。
天氣冷了，每個人都將手揣在衣兜裏，頭頂呼出白氣。
容淩在校門口外的早點店買了一個蔥油餅，邊吃邊走進教室。
不一會兒同桌的李圓圓也來了，她在容淩身旁坐下，對著她擠眉弄眼：“容淩，昨天和你走在一起那個男生是誰啊？我怎麽覺得像是三班班長。”
李圓圓不提起這事，容淩都快忘記了。
昨天她好端端走在路上，突然就來了個陌生人同自己打招呼。
只不過她不認識對方，對方卻像是認識她似的：“我叫陳浩傑。”
“哦……”容淩不明就裏地點點頭。
陳浩傑神色間似乎有些挫敗：“你不認識我嗎？我和你是同一個初中的。”
原來是老鄉啊，容淩很坦然地點點頭：“你好……”
男生欲言又止，容淩卻快步朝校門外走去。
三奶奶做好了飯在家等她呢。
原本這件事容淩過後就忘了，現在李圓圓提起，她隨口問道：“是嗎？我只知道他說自己叫什麽浩傑。”
“那就是了！”李圓圓篤定道，“老實說，你們是不是……”
她臉上浮現出暧昧不明的笑容。
“打住！”容淩一把止住她的遐想，“我根本不認識他，他同我打招呼，只不過是因為我倆初中同校。”
“哦……”李圓圓點點頭，“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啊。”
容淩同她說不通，翻出語文課本來背詩：“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李圓圓討了個沒趣，也老老實實地開始語文早自習了。
原以為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沒想到到了周四的體育課上，容淩又一次和李圓圓口中的三班班長陳浩傑撞上。
學校的體育老師不夠，有時候兩個班一起上，今天就剛好是容淩所在的一班和三班一起。
在黃土飛揚的操場上，大家集合先熱身跑五圈。
等到所有人氣喘籲籲地重新集合，體育委員已經拖來兩筐排球。
“你們這些年輕人沒吃過苦，體質就是不行。”體育老師開始訓話，“誰還記得咱們的女排精神是什麽？”
沒人吱聲……
“說啊……”老師又問了一遍，“咱們的口號是什麽？”
“學習女排，振興中華。”人群裏有學生小聲回答。
“大聲點！”
“學習女排，振興中華！”
“好……”體育老師總算滿意了，“聽我的口令，一三五排，向後轉。”
第五排的容淩向後轉，正好對上一張陌生中有幾分熟悉的臉——又是陳浩傑。
他似乎也沒想到容淩會突然轉過來，楞楞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這時，體育老師嘹亮的嗓音又響起：“記住了，對面那個人就是你的隊友，轉過去的三排左手旁那一隊就是你們的對手，每四個人一顆球，大家一起練習，等體育課結束後，將球放回來。好，解散！”
眾人一哄而散，先去搶最好的那顆球。
陳浩傑看看容淩，留下一句「你先在這兒等我」，也跟著搶球去了。
其實搶來搶去，這些球都差不多，一樣灰撲撲的，外面的膠皮還蹭掉了不少。
不過將就著能用就行，沒有排球網，操場這麽大，任由他們發揮。
迎面對手已經等著，容淩問陳浩傑：“你會發球嗎？”
陳浩傑搖搖頭。
“那我來吧……”容淩從他手中接過排球，身體微微前傾，左手將球拋到空中，隨即雙手握拳掌心向上將球朝對面擊過去。
她動作利落幹脆，只可惜除了容淩外大家都是初學者，對面的人根本沒能接住。
幾次下來，除了容淩外，剩下三人都有些狼狽。
“沒事，我們慢慢來。”容淩安慰道。
她指揮大家靠近成一個圈，四人擊鼓傳花般練習傳球。
漸漸地，每個人的動作熟練起來。
只可惜沒過多久，集合的哨聲響起，已經快要下課了。
大家約好，下次體育課，還是他們四個人一起打排球。
因為有第一次的經驗，第二次課上，也用不著老師指導分配，容淩專心致志地打著球，一不小心用力過猛球越過圍墻，到了操場外邊。
她忙不好意思道：“你們等等，我馬上去撿球。”
圍墻外是教職工宿舍，角落裏剛好有一道小鐵門方便進出，用不著繞遠路。
陳浩傑見狀跟上來：“我也去……”
球落在墻外的一棵芭蕉樹上，正好卡在兩片綠葉之間，容淩向上跳了好幾次，也沒能夠著。
陳浩傑比她高一點，他對花壇上的容淩道：“你先下來，讓我來。”
識時務者為俊傑，容淩退位讓賢。
果然，比起容淩費了大半天力氣，陳浩傑輕輕松松就拿到球。
她松了口氣：“謝謝……”
“不用謝……”對上容淩毫不掩飾的笑，陳浩傑忙低下頭。
沈默著走了小半段路，他又突然出聲：“容淩，你還記得初中時候出現在你書桌你的那封信嗎？”
容淩心頭咯噔一下，陡然生出不妙的感覺。
果不其然，陳浩傑原本還算白皙的臉上逐漸變紅：“那封信是我寫給你的，你看了嗎？”
容淩哪看過，她只是隱約記得，自己當時不假思索將那封情書交給韋宜佳了，至於後來韋姐姐怎麽處理的，容淩根本沒問過。
她支支吾吾應付著：“哈，還有這回事嗎？我好像記不得了。”
陳浩傑臉上頓時生出淡淡的失落，不過被他很好地掩蓋下去：“初中的時候，我們還一起去縣裏參加過英語競賽，其實那個時候，我就想對你說……”
“等等……”容淩停下腳步，“你是不是想對我說，你喜歡我？”
大約是沒想到她會如此直接，陳浩傑的臉紅得像猴屁股：“是、是的。”
容淩心頭嘆了口氣，只可惜，她對男的一點興趣都沒有。
不過這種年代，這個年紀，自己的理由說出來恐怕會嚇著人，容淩只得隱晦道：“我沒有和男生談戀愛的打算。”
“我知道……”陳浩傑卻誤會了，他有些結巴，“你成績好，肯、肯定想考上好大學，我是不會影響到你的。”
“嗯……”容淩點點頭。
“不過我可以問問，你想考什麽大學嗎？”陳浩傑鼓起勇氣問她。
容淩倒不用糾結這個問題，因為系統已經給自己布置好了任務，她隨口道：“不是北大，大概就是清華吧。”
陳浩傑呆住了，如同聽到了什麽天方夜譚。
容淩卻已經自顧自朝操場走去。
不過陳浩傑很快又高興起來，容淩既然願意告訴自己，那說明她心頭沒有排斥自己。
他就算考不上北大清華，首都也還有別的大學。
當天入睡前，陳浩傑悄悄攤開自己的筆記本，拿出筆在上面寫日記：“今天，我又和容淩打排球了……她說她想考北大清華，那我也要考北京的大學，到時候我們就能繼續在一起。”
寫完這些話，正好熄燈了，陳浩傑將筆記本壓到枕頭底下，翻身睡覺。
筆記本內，全是少年心事。
容淩哪裏知道自己隨口一句話有這麽大作用，原本那日後見陳浩傑沒有再提過情書的事情，她還以為他已經死心放棄了。
如果陳浩傑還喜歡自己，那容淩肯定會避嫌。
但現在既然沒這回事兒，容淩當然是繼續自然而然地把他當做普通同學相處。
校園生活日覆一日，但因為有青春活潑的同學陪伴，容淩倒也不覺得無聊。
到了期末，容淩拿了張大紅獎狀回來。
獎狀上赫然讚揚著她期末考全校第一的成績。
韋宜佳拿起相機，給舉著獎狀的容淩拍了張照。
拍過照後，容淩將獎狀卷成筒塞到背包裏：“明天我就要回家啦，韋姐姐還回老家過年嗎？”
“年底報社忙，我估計走不開。”韋宜佳搖搖頭，“替我給你爸你媽問聲好。”
果然，韋姐姐應該是不會回鄉下去了。
想到今年過年見不著她，容淩就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動靜惹得韋宜佳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除夕過後還有元宵，到時候你已經開學了，我們一起過。”
“好！”容淩雙眸重新亮起來。
第二天容淩一大早就起床，到車站去乘車回家。
大巴車都是上車買票，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容淩漫無目的地等著，突然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是陳浩傑，他身旁還有幾個同學。
等容淩走過去，陳浩傑才同她介紹，原來大家都是同縣的人，要搭乘同一班車回去。
有人作伴，漫長的路程當然輕松得多。
幾人閑聊時候，等來了大巴車。
大巴車一路搖搖晃晃，終於到了縣城。
幾位同學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只有容淩和陳浩傑還要同路回鎮上去。
坐在面包車上，快到鎮子上時，陳浩傑問她：“你一個人回去嗎？會不會不安全。”
“沒問題，回去的路我以前走慣了，這會兒還早，應該能等到同村的人作伴。”
容淩又順口問道：“你呢？”
“我家就在鎮上，馬上就快到了。”
說著，陳浩傑看向前方的目光一亮：“我看見我媽了。”
容淩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車窗玻璃外，不遠處前方的街道旁，正有一桌人坐在屋前曬太陽打麻將。
旁邊還圍著一圈人觀牌，容淩也不知道哪個是陳浩傑的媽。
這時，陳浩傑已經開口：“師傅，麻煩停車。”
面包車停下來，正好坐在車門邊的陳浩傑用力推開門，就扯亮嗓音喊道：“媽！”
孫秀芳循聲看過來，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她忙放下手中的東西過來，笑得像一朵花：“浩浩回來了。”
後下車的容淩看見娘倆兒敘舊，不禁瞪大了眼。
她怎麽也沒想到，陳浩傑滿臉笑容的媽會是她初中英語老師孫秀芳。
簡直與容淩記憶中刻薄的英語老師判若兩人。
高興過後，陳浩傑才想起介紹：“對了媽，這是容淩，你以前班上的學生。”
看見容淩，孫秀芳臉上的笑頓時淡下來，不冷不熱道：“哦，是容淩啊。”
她看自己不順眼，容淩當然也不必禮貌，只是點了點頭，連招呼都懶得打。
孫秀芳又將目光落到陳浩傑身上：“走，兒子，回家媽給你做好吃的去。”
“等等媽……”陳浩傑渾然沒察覺氣氛不對勁，他回頭看向容淩，“容淩，不如你也先到我們家歇歇再走吧。”
“不用了……”容淩搖頭，“我先走了，再見。”
陳浩傑還有些不舍，孫秀芳卻已經接過他的書包：“兒子在高中學得怎麽樣，累不累？”
“不累……”陳浩傑又忍不住提起容淩的事，“媽，你不知道容淩有多厲害，這次期末考試，她是全級第一。”
“女孩子現在學習好有什麽用，等過兩年就沒後勁了，比不上男生都是後期發力……”
容淩滿不在乎地背著包，往回家的路走。
自從來到這世界後，這種話她聽得多了，耳朵都快要生出繭，容淩全當耳邊風，自己該幹嘛幹嘛。
半年不見，小鎮上還是熟悉的面貌，不過多了兩家小賣部。
容淩在幹貨店稱了一斤花生瓜子，又買了一根甘蔗砍斷後裝進袋子，又去菜市場買了一斤五花肉和豬瘦肉，將這些東西拎在手上，她慢悠悠地回家了。
有系統這個金手指，就算是一個人走山路容淩也不怕。
等她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過。
院子裏靜悄悄的沒有人，倒是大黃狗看見容淩，興奮地搖著尾巴圍著她打轉。
看來這會兒馬小萍夫妻倆帶著弟弟在田裏幹活，前門鎖上了，容淩繞到後屋走進去，將帶回來的東西放好，開始生火做飯。
飯在鍋裏煮著，容淩又將買回來的五花肉切片，用料酒生抽還有蔥姜腌一腌。
太久沒有做過飯，容淩都有些手生。
正當她切好青椒，前院傳來有人回來的動靜。
馬小萍一眼看見廚房裏幹活的容淩，頓時兩眼放光，高興得合不攏嘴：“呀，咱們翠兒回來了！”
她揮手將容淩支使到一旁，系上圍腰：“去去，你個大學生幹什麽活，好好看書去。”
“我都考完試了，老師說要勞逸結合。”話雖如此，容淩沒拗過馬小萍，被她奪去了手中的菜刀。
容淩無奈，將書包裏的獎狀拿出來：“媽，你看，這次期末考試我拿了第一。”
馬小萍雖然不識字，但也認得第一名中間的那個一，她樂開花：“我家翠兒有出息，到了城裏也照樣把那些城裏娃兒打趴下。”
就連向來不說話的容淩爹也樂滋滋地到廚房來，撚了幾粒米將容淩的獎狀沾到較為平整的那面墻上。
說話的功夫，馬小萍將尖椒切成絲，她又去菜園裏扭下一顆大白菜，外面被凍壞的葉子扔進豬食桶，裏面嫩黃的葉子洗凈切成片。
鍋裏燒油，先將五花肉放進鍋裏炒，等炒得微微發黃的時候，馬小萍再往裏面加了一勺豆瓣醬。
紅油的顏色，一看就無比誘人，翻炒幾下再加入尖椒，一盤尖椒五花肉就好了。
容淩做了一天車，只吃了塊面包喝了點水，這會兒早就餓得不行，她忍不住拿起筷子嘗了嘗。
正當這時，容淩感覺有一只手拍到自己腿上。
她低下頭，是原主的弟弟。
小孩子已經有兩歲多，能夠獨自站立，因為馬小萍倆幹活的時候，都是將兒子帶著到田裏。
他看著容淩筷子上的肉，饞得流出口水。
“叫姐姐……”容淩逗他，“不然不給你吃。”
顯然，半年未見，小孩似乎不認得容淩是誰了，不過他還是屈服於美味：“姐姐……”
容淩這才給小孩餵了一口肉，又找來毛巾，把他黑漆漆沾灰的臉擦幹凈。
馬小萍又同她說起兩個妹妹的事：“佳佳也厲害咧，這學期期末也是第一，她倆這會兒在外面放牛，你去叫她們回來了。”
容淩牽著小孩子，到院子邊的田坎上，喚兩個妹妹的名字。
不一會兒，樹林裏就傳來她們歡快的回音。
小孩依舊學著容淩喊她們的名字。
“不許這樣叫她們知道嗎？”既然這個弟弟已經有了意識，容淩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教教他，“她們是你的姐姐，要尊重她們，聽她們的話，聽到了沒有？”
小孩子懵懵懂懂，懾於容淩的淫威，點了點頭。
等一家人都齊後，晚飯才開始。
一盤尖椒五花肉，一盤醋溜白菜，還有一盆酸菜湯。
容淩吃得飽飽的，又連喝兩碗湯。
“吃這麽多也不怕晚上睡不著。”馬小萍樂呵呵打趣她，“難道你三奶奶和韋姐姐還能餓著你？”
“那不一樣嘛。”容淩厚著臉皮道，“媽媽做的菜，誰也替代不了。”
“今天不知道你要回來，沒來得及準備啥。”馬小萍道，“等明天再做好吃的給你。”
馬小萍說到做到，第二天吃過早飯後，她就取下掛在屋梁上的一條臘豬腿，放到火上將豬毛燎幹凈後，拿出斧頭將豬腿宰成大塊大塊。
臘豬腿好吃又好做，只需要將骨頭和肉放在清水中慢慢燉煮，水開後加入藕塊就行。
等到午飯時候，蓮藕臘豬蹄就燉好了。
風幹了一整個冬天的豬腿自帶鹹味，用不著放鹽，湯的味道剛剛好。
滿是膠原蛋白的豬皮被燉的骨肉分離，咬上一口，滿嘴都是香。
容淩捧著碗吃一口肉，喝一口湯，又咬上一口綿軟的蓮藕。
啊，這就是家的味道。
她不禁感嘆。
作者有話要說：又饞了＿（：з」∠）＿
上個月太墮落了，實在是對不住大家，作為道歉，本章前二十評論有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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