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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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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被拆穿,?容淩也就沒什麽好遮掩的了。

只要能達到目的,至於用什麽手段,她從來都不在乎。

反正寧暮雪已經挑明,?容淩勾唇一笑,?緩緩起身,?腳尖點在清晨還帶著涼意的地板上,?走到她面前。

隨後在寧暮雪晦暗不明的眼神,容淩跨坐到她的腿上,?隨後雙手攬上她的脖頸:“怎麽,你不喜歡嗎?”

即便寧暮雪並未說話,?容淩能夠感受到她落在自己腰間的手正隔著睡衣單薄的輕紗,一點點摩挲出炙熱的溫度。

“只要你乖一點。”寧暮雪的嗓音似乎有些低啞,“無論是什麽樣子,我都喜歡。”

面上看著雖沒有表情,腰間的手卻一點點上移。寧暮雪動作輕柔,就像是在撫摸懷中一只張牙舞爪的小貓咪:“不是要出去嗎?我陪你……”

說著,她在容淩的唇角蜻蜓點水般吻了吻,?忍住自己想要將她欺負哭的沖動:“先起來,等我把桌子收拾了。”

沒趣,容淩撇了撇嘴角,?撒開手從她懷中離開。

寧暮雪收拾得很快,?容淩躺在花園秋千椅子上曬太陽的工夫,不一會兒她就出來了:“走吧……”

容淩從秋千上下來,趿拉著拖鞋,就要往外走。

只不過她身上依舊是那條睡裙,吊帶衫能遮住的不多,容淩白皙修長的雙腿一覽無餘,?還有她脖頸處,肩頭,後背……皆是暧昧不明的痕跡。

“等一下……”寧暮雪又重返屋子裏,出來時手上拿了件外套給容淩套上,“島上風大,當心著涼。”

容淩任她給自己整理外套,不置可否地輕哼了聲。

做的時候就沒停下來過,這會兒倒假惺惺地看不下去了?

海浪起起伏伏,容淩光著腳走在岸邊,時不時撿起一塊花紋巧妙的貝殼,仔細觀摩上面的紋路,走走停停,渾然不記得身邊還有另一個人。

寧暮雪的目光卻從始至終在她身上都沒移開過:“喜歡嗎?”

容淩緊抿唇瓣,沒有說話。

寧暮雪卻牽住她的手:“容淩,你知道我為什麽要買下這座島?”

“跟我有什麽關系。”容淩冷哼,“寧大小姐總不會要說,這座島是給我買的?”

那她可真是擔不起。

“是……”寧暮雪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卻叫容淩楞了楞,“三年前,我就為你買下這個島。”

寧暮雪將容淩被風吹亂的長發勾到耳後,自顧自道:“我買的時候就想,你一定會很喜歡在這種地方。”

寧暮雪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月夜下,走向海裏的容淩。

就像是鮫人回歸深海,是讓人驚心動魄的美。

是以,當寧暮雪賺到第一桶金時,便毫不猶豫地買下這座島,原本打算當做驚喜,找個合適的機會送出來。

可惜當時她並未意識到,蜜糖底下究竟包裹的是怎樣的苦糖。

容淩似乎有剎那的失神,旋即將手從她的掌心抽出來,淡淡道:“那可真是可惜,白白空了三年。”

寧暮雪沒有錯過她語氣中隱藏的譏諷,卻置若罔聞:“不必覺得可惜,我們還有很多個三年,我會等你,等你明白我對你的心意,容淩,我會一直這樣等你。”

她說得輕描淡寫,卻又無比誠摯,仿佛這話已經在她心頭排練過無數遍。

容淩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卻再次冒出頭:“寧暮雪,你憑什麽以為我要順著你來?你以為你究竟算什麽東西,又憑什麽掌控我……唔……”

她連珠炮一般的話被寧暮雪突如其來的吻堵在喉間。

“容淩……”寧暮雪撫在她肩頭的掌心一點點向下,帶著想要將人馴服的意味,“你又不乖了。”

容淩第一次知道,沙灘原來是如此柔軟。

人躺下去,就像是陷入其中,一片綿軟裏,甚至連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好,又宛如在浪中浮沈,抓不住一塊浮木。

好在寧暮雪另一只手突然伸過來,與她十指緊扣。

“容淩……”寧暮雪嗓音帶著一抹愉悅,“你能感受到,你明明也很喜歡我。”

容淩緊咬下唇,不願發出一絲讓她覺得得逞的聲音。

人非草木,這不過是她最自然的反應,跟對方是誰沒有半點關系。

想通這一點,容淩索性放縱自己的欲念,身軀下意識向上貼了貼。

隨後她便意識到,同自己一起放縱的寧暮雪,究竟有多麽可怕。

然而為時已晚,容淩就算是想後悔也來不及,只能成了別人掌心被捏圓搓扁的那個。

原以為今日已經是極限,沒想到之後的日子裏,寧暮雪食髓知味,一日更比一日不知收斂,就算是容淩放下羞恥求饒也沒用。

容淩活了數千年,從未對何人服過軟。

短短幾日,她卻將此生能夠說的軟話在床上都說得差不多。

準確的來說,不止是床上。

這間別墅裏,只要是能夠容下兩人的地方都留下過她們的痕跡。

躲在浴缸裏懶洋洋地泡著澡,容淩甚至不願承認昨日在這裏發生的一切。

她閉上眼,輕籲了口氣,躺了許久才從浴缸中出來。

對面鏡子裏的女人雙頰緋紅,連唇瓣都是,眉梢眼角都隱隱帶著嫵媚之色,容淩不敢承認鏡中的人會是自己。

她走出去,寧暮雪正坐在書桌前看書。

暖黃朦朧的燈光中,她的側臉褪去了昔日初相見時的瑩潤,此刻眉眼都分外淩厲。

也難怪乎如此,若是沒有幾分狠色,寧暮雪又怎麽可能在當年寧家大廈將傾之際卷土重來,甚至悄無聲息地瞞過所有人,將寧家支撐得更強。

關於這一切,都是她在床上高興時,便會同容淩講述。

漸漸地,容淩拼湊出自己從未在意過的寧暮雪的這三年。

原來早在寧畢書出事前,乃至更早的時候,寧暮雪就有了自立門戶的打算。

甚至她不願打著父輩的名號,而是隱去了自己的名姓在背後操盤,卻依舊賺得盆滿缽滿。

直到寧畢書出事時,寧暮雪已經有了獨當一方的能力,只是為了不打草驚蛇,她從未讓身邊除了親信外的任何人知曉。

最後寧畢書鋃鐺入獄,依舊留下許多財產,所以人都以為寧暮雪只能拿著這些錢下輩子當個永遠都在走下坡路的富二代,卻不知她暗地裏利用這些資金重振旗鼓。

等待反應過來時,已經為時已晚。

恰如容淩現在一般。

寧暮雪同她說這些時,並無半分羞辱之意,容淩卻依舊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巴掌,久久回不過神來。

她又怎麽會想到,前世依仗著家世和男友的寧暮雪會有這麽大的本事。

這絕非容淩記憶中前世的寧暮雪。

就當容淩站在原地不動時,寧暮雪似是察覺到什麽,側頭看過來,語氣溫和:“楞著做什麽?”

容淩回過神來,一言不發的走過去。

寧暮雪伸手將她攬入自己懷中:“怎麽也不擦擦頭發,萬一著涼了怎麽辦?”

說著,她便放下書,拿起毛巾替容淩擦拭起濕漉漉的長發。

容淩安安靜靜地坐著,就像是一個聽話的人偶。

窗外依舊是潮起潮落的浪聲,容淩突然回頭,擡眸朝她看過去:“我想看看我媽。”

寧暮雪動作微頓,沒有出聲,繼續擦頭的動作。

“我們回去好不好?”容淩突然扯住她的衣袖,眸中霧氣氤氳。

寧暮雪不為所動,唇角向上彎了彎。

“容淩……”她輕輕吻上那雙佯裝出軟弱的眉眼,“別這樣看我,不然我會上當的。”

此話一出,容淩便知道自己又失敗了,她心頭生出幾分挫敗感:“寧暮雪,你究竟想怎麽樣,難道就想這樣關我關一輩子不成?”

“我說過,等你什麽時候學乖了再說。”寧暮雪將她的手腕緊扣住,“可是你一點也不乖。”

永遠都在張牙舞爪,即便偶爾收起利爪,也只是為了麻痹敵人。

寧暮雪已經上當過,便再也不會放松警惕,她十分明白,只要自己稍有不慎,便會遭至下一次更兇狠的攻擊。

果不其然,原本還乖乖坐在她懷中的容淩原形畢露,一下子站起來:“乖?寧暮雪我告訴你,只要我活著一日,你便別想要我對你臣服,我就算是死,也不會乖乖任你支配。”

寧暮雪似乎對她的反應並不意外,甚至連一點生氣的跡象都沒有。

她的無動於衷,反倒讓容淩更是怒火中燒。

容淩擡手,修長的食指指向門口:“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容淩……”寧暮雪的語氣有些無奈。

“出去!”容淩再次重覆。

寧暮雪似乎嘆了口氣:“你好好休息,晚安。”

晚個屁的安!

等寧暮雪一走,容淩將房門反鎖,重新進了浴室。

這一次容淩卻沒有泡澡,而是打開淋浴頭,冷水自頭頂嘩啦啦放出,容淩咬咬牙解下浴袍站進其中。

無情的冷水自頭頂沖刷著容淩的每一寸肌膚,即便是夏末海島,夜晚時候的溫度依舊不算高,幾乎是每時每刻,她的身軀都下意識想要躲開突如其來的寒冷。

容淩連上下牙齒都不禁打嗑,感受到自己體內的溫度正在迅速流失,卻依舊沒動。

她已經不想再與寧暮雪虛與委蛇下去,必須離開這個鬼地方不可。

就算是死也要離開。

淋過冷水澡,容淩仍覺得不夠,再將浴缸中放滿冷水,自己未著寸?縷地泡了進去,直到冷得四肢手指都開始發麻,整個人快要僵住,容淩才走出浴室,又將臥室空調的溫度調到最低。

之後她便就這樣躺在床上,連被子都沒蓋,沈沈閉上眼。

冷意褪去過後,容淩感受到自己的似乎在發燙。

她摸了摸額頭,應該是發燒了吧?

天色已亮,外面響起寧暮雪敲門的聲音:“淩淩,該吃早飯了。”

容淩本就不想同她說話,此刻更是沒有力氣回答,側過頭裝作沒聽見。

偏偏寧暮雪不達目的不罷休,再次敲了敲門:“淩淩?”

容淩依舊連半點回音都不願意給她。

過了一會兒,容淩便聽見門外似乎響起鑰匙的聲音。

呵,容淩癱在床上有氣無力地冷笑,頭暈腦脹中,她的意識開始模糊。

果然一切都在寧暮雪的掌控之中,在這座島上,自己沒有任何可以逃的地方。

就在此時,房間門已經被打開,撲面而來的寒意讓寧暮雪覺得自己一下子進入冰窟之中。

再看到躺在床上的容淩,她皺了皺眉,先去關掉了空調,隨後走到床邊:“怎麽睡覺連被子都不蓋……”

下一刻,在看到容淩的蒼白得近乎沒有血色的臉龐之時,她的話音戛然而止。

“容淩?”寧暮雪握住她的手腕,冰冷得幾乎沒有屬於人的溫度。

手背覆上容淩的額頭,幾乎燙得嚇人,寧暮雪哪裏還能不明白,她氣得幾乎快要笑出來:“好,容淩你可真是好樣的。”

容淩原本都快要昏睡過去,聽見她的聲音,強撐著睜開眼:“彼此彼此,寧暮雪,有本事你就讓我一直留在這裏,燒成傻子,不就聽你的話了?”

即便說話已經有氣無力,她依舊不忘冷嘲熱諷。

寧暮雪有剎那間倒真想照她說的這麽做,不過她還是隱忍怒意,下樓翻箱倒櫃地找藥。

盡管別墅中一切物資充足,寧暮雪卻並非專業的醫師,她根本就不能確定這些小小的藥片能讓人好過來。

除了發燒之外,容淩已經開始低低地咳嗽,卻依舊不肯吃寧暮雪遞到唇邊的藥。

即便寧暮雪強行餵下去,容淩轉眼就會將它們全部吐出來,一點都不留。

幾番折騰,在寧暮雪眼中,容淩就像是一只奄奄一息的小貓。

她不吃不喝,分明就是在拿命做抗爭。

眼看著容淩生機在一點一滴流逝,不能再拖延下去。

寧暮雪急得連手都在發抖,幾乎是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在容淩耳邊顫著嗓音道:“好,是你贏了,容淩,你贏了。”

然而此刻大獲全勝的容淩已經聽不清她在說什麽,更不知道寧暮雪是如何焦急地叫來人,將她匆匆送進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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