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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248錢是立身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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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文很快就知道了彭老太住院的事情。

說起來倒也有意思,她是從汪萍那裏知道的這件事,而汪萍則是聽汪老四提了句。

至於汪老四是如何知道的,那還得從岳洪梅的那通電話說起

“你崇拜了老爺子一輩子,結果呢?養出了這麽一個不忠不孝的東西。”

彭老太住的醫院剛好是岳洪梅工作的地方,當時彭海峰把祖母送到醫院時,哭得那叫一個慘烈。

七尺男兒痛哭流涕,這又是大過年的,醫生護士們也為之動容,有個小護士多問了句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岳洪梅覺得這無比的諷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個陶永安一向跟阮文親近,他媳婦跟阮文也來往密切,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汪成斌覺得這事怎麽也怪不到阮文身上去,他雖然不知道內情如何,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個道理他是懂得的。

掛斷電話後,汪成斌想了想把這件事告訴了汪萍。

“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麽?”

嘴上埋怨著,但汪萍作為八卦的中轉站轉臉就跟阮文說了這事,“你覺得這事是不是古怪?”

“嗯。”阮文當然知道這事不對勁,“陶永安沒跟我說這事,看樣子彭書燕沒有去醫院,那老太太身體倒是不錯,還能找到陶永安家,看樣子背後有高人指點。”

汪萍也覺得這事絕不那麽簡單,這背後不定有什麽貓膩呢。

“你說這會不會跟林家有關啊?”

主要是送到了岳洪梅工作的單位,這有些太湊巧了些。岳洪梅現在跟林家二姐走得近,這個林二姐是個很有手段的,說不定背後就是林二姐在興風作浪呢。

“不知道,興許是想借機會鬧大這件事,讓陶永安不好做人?”阮文笑了笑,“他們家的事情由他們處理去,我下午要跟樂薇的四姐見面,你跟我說說她什麽性格。”

“你怎麽跟她搭上了?”汪萍擰了下眉頭,“樂薇的四姐夫和林家來往密切。”

“那這不是正好?我打入敵人內部了。”

阮文的樂觀讓汪萍不知道該說什麽才是,“樂家孩子多,不過很多都是戰爭孤兒,其實樂薇就一個親哥哥和姐姐,這倆還去世的早……”

樂薇這位四姐姐樂雪是收養的,也是建國後樂家收養的最後一個女兒。

某種意義上來說,樂雪和謝薊生身世相仿。

她的生父死在了朝鮮戰場上,母親不想帶著女兒生活,把孩子丟給了丈夫的戰友,自己則改嫁他人。

只不過這位戰友在礦井建設中出了點意外,雖然沒死但殘疾了,養自家的孩子都夠嗆,自然沒精力再去養別人家的孩子,哪怕這個別人是跟自己一起扛過槍的戰友。

幾經輾轉,樂雪來到了樂家。

為了讓孩子忘掉過去那些不怎麽愉快地回憶,樂薇的父親給孩子改了姓名,正好接過來的那天天空飄著雪,索性就叫樂雪了。

“其實樂家也挺好的,對這些孩子都一視同仁,這些孩子們對樂薇這個小妹妹也挺照顧的,樂雪出事是因為頭些年,說起來應該是她生小女兒的時候,她生母找了來。”

這個曾經拋棄了女兒的女人現在過得很不好,輾轉知道女兒過得相當不錯後就來了首都。

當一個穿的破破爛爛的女人出現在你面前,說我是你媽時,你會什麽感受?

樂雪記事晚,五歲前的事情都忘了個幹凈,她從沒覺得自己竟然不是樂家的女兒。

親媽找到她時,樂雪是不相信的。

她氣急攻心早產了。

“因為這事傷了身子,後來樂家把這個女人打發走了,可樂雪心裏頭存著這檔子事,就怎麽說呢?”說是一蹶不振似乎有些不合適,但的確又找不出更合適的說辭。

“我也不知道她親媽說了些什麽,反正樂雪整個人就有些頹了下來,對了你找她做什麽?”

汪萍奇怪,阮文怎麽還能跟樂雪有聯系?

“樂薇想要我幫幫她四姐姐,拜托我了不好推脫。”

這個理由汪萍才不信,“那我想借你點錢來應應急,你要不借我個十萬八萬?”

這誰信啊,樂薇要幫忙就幫忙,阮文什麽時候這麽善解人意好說話了?

“沒問題啊,我周三回去,你什麽時候有空來找我。”

汪萍:“……”有錢真的很了不起呢。

“你跟我說句實話,找樂雪做什麽?”

“就是想跟她談個合作而已,謝啦,我收拾下準備出門。”

言外之意,通話到此為止。

汪萍拿著話筒,嘟囔了句,“和樂雪有什麽好合作的?”

……

樂雪也不知道,自己能有什麽事可以跟阮文談。

可是薇薇非要自己過來,她拗不過這孩子,只好來了這邊的咖啡廳。

咖啡廳是去年才開的,很受歡迎。

裏面的服務員穿著紅黑色的制服,蘇格蘭裙十分的招人眼。

阮文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樂家姐妹在那裏說這話。

有句話樂薇說的倒是沒錯,她四姐姐真的像是氣球似的鼓氣,不能用圓潤來形容,畢竟這是真的胖。

剛過去樂薇就站了起來,“阮文你過來了呀,這是我四姐姐。”

樂雪之前倒是見過阮文,報紙上。

黑白報紙上阮文的照片還有些模糊,只能隱約看出是個漂亮的女人。

但遠不及現在所予以的視覺沖擊。

阮文很瘦,哪怕是冬天穿著臃腫,也看得出她很瘦。

這樣的身材,樂雪曾經也擁有過。

“你好,我是阮文。”

樂雪看著那纖細勻稱的手,忽然間覺得有些自慚形穢,她甚至不好意思伸出自己的手。

因為那手,跟豬蹄沒什麽區別。

然而阮文卻並沒有因為受到冷落而收回手,她的手還在那裏。

樂薇有點楞,她不解的看著阮文,尤其是當發現姐姐很是窘迫時,樂薇小聲開口,“阮文……”要不就這麽算了。

她不想讓四姐姐太為難。

阮文還在看著樂雪,“你好,我是阮文。”

她的固執是樂薇沒想到的。

哪怕是服務生過來,阮文依舊站在那裏,等待著樂雪的回應。

這讓空氣似乎都凝滯了。

樂雪嘴唇翕動,她看著阮文的眼神都帶著躲閃,無聲的向阮文哀求——不要這樣,放過我吧。

然而阮文還站在那裏,幾分鐘後她的手微微顫抖,但並沒有收回去。

“姐,阮文才生了寶寶沒多久,你別讓她總站著。”樂薇小聲地提醒。

這話是有用的,在阮文來到咖啡廳的第七分鐘,樂雪終於伸出了手。

她的手指短短的,準確點說是因為過度肥胖導致的手肉嘟嘟的,幾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阮文笑了笑,“你好,我是阮文。”

這善意的笑容讓樂雪覺得自己剛才似乎太過分了些。

她聲音都小小的,“對不起。”

“沒關系的。”阮文笑著看向服務生,“一杯白開水,謝謝。”

服務生對這個要求略有些奇怪,不過她還是去給阮文端來了一杯白開水。

“能不能讓我跟你四姐姐單獨談談?”

一向無∥尢斕睦洲閉饣岫反倒是成了樂雪的精神支柱,不過樂薇在場並不合適。

盡管樂雪抓著小妹妹的手,但樂薇還是離開了。

“大概需要半個小時左右,你可以去那邊看看書,能看得懂英語嗎?”

樂薇撇了撇嘴,“你瞧不起誰呢?”

她怎麽就看不懂英語了?

阮文遞了本書給她,“去那邊看吧,回頭跟我說都看了些什麽內容。”

樂雪看著一向乖張的小妹拿著書離開,溫馴的仿佛是一只被豢養的無比乖巧的貓兒,她看向阮文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薇薇其實是個好孩子,只不過她不太懂得怎麽和人相處。”

樂雪這話不免帶著幾分親媽眼,樂薇脾氣的確不怎麽好,不過阮文倒不至於跟她這個姐姐爭執這個,“她給我面子,那是因為關心你。”

看著神色有些恍惚的人,阮文柔聲說道:“樂薇很關心你,但是她不知道該怎麽來幫你,所以希望我能幫你,你需要我的幫助嗎?”

樂雪看著坐在對面的人,阮文說這話時很是溫柔。

她漂亮又沒有殺傷力,這讓樂雪情不自禁地開口,“什麽都可以嗎?”

阮文被這話逗得一笑,“你要我幫你照看孩子我肯定沒這個時間,我能幫你減肥,也能給你找一個不錯的事業,我想這是你目前最需要的兩樣。不是嗎?”

減肥?

事業?

樂雪想都不敢想,“我,我管不住我自己。”

“我知道,可是如果你再這麽下去,你不止會失去樂薇這個一直關心你的小妹妹,你還會失去你的家庭。恕我冒昧一句,請問你先生有多久沒有和你夫妻生活了?”

並不是阮文抱有歧視,她只是在陳述事實。

男人和女人都是視覺動物,只不過在某些方面而言,男人更甚罷了,他們喜歡女人微微豐滿,但豐滿有個限度。

現在的樂雪可不是微微豐滿,她是徹頭徹尾的肥胖。

再加上樂薇之前跟她說的遇到外人和姐夫討論樂雪,阮文想,樂雪的婚姻亦是岌岌可危。

樂雪仿佛被踩著尾巴的小動物,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擡頭看向阮文,那目光中透著怒意。

然而當她迎上阮文那坦然的不能再平靜的目光時,她又覺得自己的憤怒都如此無力

因為阮文說的是事實。

她和邱航已經很久沒有夫妻生活了。

樂雪覺得自己像是一塊肥肉,現在很多人都喜歡買肥肉因為有油水吃著香,可是對於他們這樣的人家來說,又不缺這口肉吃,自然不會覺得肥肉新鮮。

對自己這一身肥肉,她更是不能再厭惡。

自己都惡心,又怎麽可能坦然接受丈夫的審視呢?

這幾年來,她和邱航一直都分房睡。

“抱歉,我並非有意打擊你,只不過想要幫助你,多少需要打聽幾句才是。”

阮文很清楚,樂雪現在就是在鉆牛角尖,她當局者迷得很,即便是親人再怎麽說也都無濟於事,執拗如樂雪只會覺得親人不過是在同情安慰她。

好話壓根聽不進去。

你說點難聽的,倒是能讓她腦子稍微清醒一些。

樂雪坐在那裏,她看著阮文,有種自己渾身衣服都被剝去後當街□□的羞恥感。

比當初那個女人找來時,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你不是樂家的女兒,你是我閨女”時她竭力反駁,最後看到的卻是爸爸默然無聲時還要讓她羞愧難當。

阮文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樂雪,好一會兒這才打破安靜,“情緒的低落是引發你肥胖的主要因素,你難道真的想要就這麽渾渾噩噩的過後半輩子?”

“我……”不想,她也曾明媚動人,照片裏的自己曾經那麽的漂亮。

可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夢醒之後什麽都沒了。

留下一地雞毛。

她也想要恢覆往日風采,可當她引以為傲的身份都是假的,她做什麽都不過是惹人譏嘲而已。

阮文看著樂雪,“聽樂薇說你辭職,如今在家照看孩子,平日裏偶爾會跟人跑跑訂單?方便告訴我跑單是怎麽回事嗎?”

樂雪遲疑了一下,“就是聯系一下買家和賣家,做一個中間人,偶爾可能會出去看看貨。”

“這是誰給你介紹的門路?”

樂雪連忙解釋,“不是爸爸,他不太喜歡我們做生意,這是我工作的時候認識的客戶,他辭職後去做生意,找我幫忙。我個把月才會幫著弄一單,也沒什麽技術含量。”

阮文點了點頭,她抿了口水,“那你就打算這麽過下去嗎?有沒有做過最壞的準備,或許你和你先生有可能過不下去。不好意思我只是假設一種情況,如果真的離婚了你沒有工作打算怎麽養活自己,靠一個月跑一筆訂單嗎?掙來的錢夠你的開支嗎?”

樂雪有些遲疑,“其實是夠的。”

阮文:“……”

行吧,做倒爺很賺錢,有人給人情不過是聯系下賣家同樣也能賺錢。

不過這個老客戶一直都跟樂雪保持聯系,阮文覺得挺奇怪的。

要說沒所圖,誰信呢?

可有所圖,圖什麽呢?

樂雪不是樂家的親生女兒,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在少數。

生意人自然不會錯過這麽重要的信息,這是打算在樂雪身上做長期投資?

還是……這個老客戶背後就有熟人的影子呢?

阮文更傾向於後面這個可能性,或許這只是樂家資助女兒的一種方式。

不過阮文沒有去找尋答案的意思,她清了清嗓子,“那萬一這個老客戶也保不住呢?”

樂雪被嚇著了,神色間略有些慌張,“其實我還有些積蓄。”

當初結婚的時候,家裏給了她不少的嫁妝。

怎麽都夠她維持生活。

阮文:“……”看來倒是為自己盤算過的。

樂雪也意識到了什麽,她看著阮文的神色有幾分怯怯。

“其實我有最壞的打算,只不過……”

“只不過正如同你不舍得提出離婚一樣,你並不想要這種糟糕的情況變成現實。”

阮文一語戳穿了樂雪的那點心思,“我原本以為你整個人都在自暴自棄,是難以扶上墻的爛泥,現在看來你並非如此。”

樂雪徒然的張嘴,最後卻也沒能發出什麽聲音來。

她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可是你想要這麽維持自己的生活嗎,肥胖不止會招惹別人的討論,對你的身體也沒什麽好處,恕我冒昧,我想知道你有多長時間身上沒來事了,你方便買到這麽大號的衣服嗎?你今天跟樂薇出來,這一路上是不是特別吸引人的眼球?”

阮文的話就像讓樂雪一時間啞然,她原本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心,一下子被阮文摧毀了。

仿佛沙子堆積起來的城堡一般,即便是再美輪美奐,實際上卻不堪一擊。

“能回答我的問題嗎?”

樂雪覺得自己臉發燙,她好像的確很久沒來例假了,原本還算規律的,可現在有時候兩個月來一次,有時候可能三個月兩次。

至於衣服……

她買不到合適的衣服,只能找人給自己做,但這也很麻煩,婆婆說她一個人做衣服得用兩個人的布料,特別耗錢。

“看來我問對了,那你還想要這樣下去?”阮文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來,上面密密麻麻寫著字。

如果仔細看,可以輕松的分辨出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

“按照這個方±醋觶一個星期後你再稱一□□重,如果沒有明顯的下滑,那你打後面的電話罵我就好。”

“這是……”食譜?

樂雪認了出來,但她又覺得這太過於覆雜了些,在看到最下面的運動建議時,她覺得整個人都不太好。

運動?

“我運動不起來,很累很疼。”

“我知道,所以一開始你只需要多散步就行了。反正你也沒什麽正兒八經的工作,有的是時間,每天散步走個十裏路,應該沒問題的吧?”

散步五公裏?

樂雪覺得這簡直能要了她的老命,更何況還得出門。

這個問題很大,比那食譜還要讓她頭大。

“怎麽,做不到?”

樂雪覺得自己被看扁了。

這樣的目光,她不是沒見過。

可阮文的註視讓她格外的承受不起,因為這不是單純的輕視,而是一種惋惜,帶著菩薩的悲天憫人。

“我覺得你可以做到。”

阮文的聲音輕輕的,像是落下了一錘,把這個觀念像釘子一樣釘到了樂雪的腦海中,“任何想要阻攔你的人都不是真的為你好。”

樂雪恍惚中如遭雷擊,她的眼睛逐漸聚焦,“你真的覺得我可以做到?”

“當然,要不我們可以打個賭。”

“什麽?”

“倘若你做到了,我給你五萬塊。你若是做不到的話,把你的全部積蓄都給我。”

那一瞬間,阮文覺得樂雪像是護雛的老母雞一樣緊緊的護著自己的錢包。

果然,錢是立身之本。

也是樂雪的軟肋所在。

作者有話要說:情人節快樂啊

雖然我不過,但是可以給你們過

本章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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