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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189六千萬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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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文並非在胡鬧。

她惦記著去美國有段時間了,但一直錯失機會。

去美國的簽證好辦又難辦,跟著研究所去的話倒是方便,這兩年不少國有企業都喜歡出國考察。

至於是考察國外的先進技術,還是考察有沒有合適的手段把國有資產歸為己有,那就看這些人到底存了幾分心了。

塗安國自然沒這個心,聽到阮文孩子似的好奇,他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你這個樣子,方便嗎?”

“沒什麽不方便的,大不了喊著陶永安和我一塊出去嘛。”

謝薊生暫時沒辦法出國,阮文最信賴的人非陶永安莫屬,當然把這個重任交給了他。

塗安國忍俊不禁,“那行,不過你得跟小謝同志商量下,省得回頭他再來找我麻煩。”

“好噠。”阮文脆聲應下,決定了這事之後這才是慢吞吞地去找書看。

最近研發室不算太忙,阮文也有空來看閑書。

她畢業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等下個月這時候就成了光榮的大學畢業生,開始新的人生旅程。

拿著手裏的那本英文原版書籍,阮文翻開慢慢看了起來。

……

謝薊生對阮文要跟著出國考察略有些震驚,震驚過後卻又只能應下,“塗所長沒跟你說實話。”

“什麽實話?”

看著那臉上的驚愕,謝薊生有些無奈,“電子工業部主張引進國外的晶圓生產線,你也知道的,他們是做半導體的,缺不了這個。”

阮文當然知道,413所研究的半導體電路的原材料就是矽晶片嘛,這玩意的原材料是矽,再直白點,就是沙子。

沙子這玩意……

沙漠裏不多的是嗎?

當然,想要把沙子制作成矽晶片那得需要諸多流程。

“二氧化矽和焦煤在高溫中反應提純出高純度的單質矽,然後再利用氯化氫提純出高純度的多晶矽,再然後就是進一步提純固化形態制備出單晶矽錠,再進行切片制作出晶圓。可是我記得413所有自己的晶圓生產線啊,之前塗所長搞那個無塵車間,不就是為了做這個嗎?”

謝薊生倒是不知道,他太太對這個還挺了解,“是,不過這次電子工業部露出口風,所以塗所長有些拿不準主意。”

“就那些部門,有幾個內行的?還不是腦袋一拍就定下了政策,哪管到底能不能用?”

這兩年阮文見得多了。

她難得這般數落,倒是聽得謝薊生有些無奈,“那你這次去就幫塗所長掌掌眼。”

“可我又沒什麽話語權,就算能勸得了塗所長,還能攔得住電子工業部?”

謝薊生幫她擦腳,“事在人為嘛,倒也說不死。”

阮文覺得他這話裏有話,“你這是在想搞點什麽?”

“沒有。”

阮文才不信呢,登時一腳踢了出去,不過腳被謝薊生抓在了手中。

她現在偶爾還會小腿抽筋,謝薊生聽了孫主任的吩咐,每天給阮文熱水泡腳按摩小腿。

這般待遇阮文慢慢也習慣了,不過這一腳偷襲沒能得手太過於可惜。

“癢。”她聲音都有些顫了,這人指節頂在她的腳心,一下兩下的簡直要人命。

她小毛病很多,嫌熱怕冷,如今又多了一項怕癢。

這會兒求饒時又哭又笑,倒是讓謝薊生越發的肆無忌憚。

“真的不行,謝薊生你快收手。”阮文想蹬開人結果又使不上勁,這麽一來二去的才發現長裙都下游進了一只手。

阮文低頭看他,“醫生交代了,要我好好休息。”

她是有心磋磨人,趁他這會兒起了興反倒是不打算應下。

謝薊生從善如流,“我伺候你,你歇著就好。”

他到底也不過是凡夫俗子,有嬌妻在懷怎麽可能沒有幾分旖旎綺思呢?

在阮文面前,他也不過就是個凡俗夫子罷了。

……

阮文在畢業答辯前又見到了羅嘉鳴。

她有些頭疼,“她這次又找你為什麽事?”

“你怎麽知道她找我了?”

她沒找你你能來煩我?

阮文覺得自己下次再見到羅嘉鳴,要訂一個收費條款才是,按照心理師來收費,絕對不能便宜了。

便宜那不符合羅嘉鳴的身價。

“聽說之前你險些遭遇了車禍?”

“可不是嘛。”阮文說這話的時候風輕雲淡,“不過聽說那人是暗戀魏向前的妹妹,所以想要殺了我出口氣。”

這話,鬼信。

車禍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祝福福授意,只不過她沒證據也沒什麽辦法。

“說起來你也註意著點,畢竟當初要不是你救了我,說不定該是我家人找魏向前報仇了。”

冤冤相報沒得了。

羅嘉鳴聽到這話皺起了眉頭,“我去找她了,祝福福。”

這件事他很快就知道了。

為此還去特意找了祝福福。

這倒是讓阮文懵了下,“你找她幹什麽?”

她不覺得是謝薊生故意說給羅嘉鳴聽的,小謝同志很有原則,能自己動手絕對不假手於人。

這和她不同,阮文向來喜歡廣結善緣,人脈該利用的時候就絕對不害羞。

這也是一種能力,並非所有的事情都需要親力親為,她一向都是結果為重,倒是過程可以撇開暫時不計較。

沒證據找祝福福理論也沒什麽好的答案,即便是對方承認了又如何?

她難不成找祝福福理論的時候還帶著警察過去?

那到時候祝福福一句“我騙你玩呢,你怎麽還當真”她又該如何?

辦案需要證據啊。

而且這次她已經得罪了林家,再去把祝福福給抓了,林家的臉面都被她踩在腳底下,似乎……

不是很好。

這件事阮文現在自己的恩怨小本本上記了一筆,暫時沒有去搭理。

她沒想到的是,羅嘉鳴先行動了。

羅嘉鳴看著阮文,他的眼神有些茫然,“她跟我承認了,說是她做的。”

阮文:“……”哇哦,厲害了。

但是首都沒有傳來林三和祝福福離婚的消息,也並沒有聽說祝福福被捕,所以即便是承認了,羅嘉鳴也沒有采取行動不是嗎?

“我就問她為什麽,她說她恨你也恨我。”

羅嘉鳴不明白,這種恨意從何而來。

年輕姑娘之間有點齷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而生意場上不能達成合作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就因為這有了恨意?

這恨意來的太過於隨意,羅嘉鳴不能理解。

那天祝福福一直在喝酒,喝得眼睛都紅了。

羅嘉鳴把那酒杯奪了過來,耳邊還是她的嘶吼,“要不是阮文我何至於此,她在坑我,這次就是她算計的,可我也是被逼的,要不是因為她我何至於嫁給林嶸,那就是個廢物,他什麽都給不了我,他甚至不是個男人。”

她歇斯底裏的吼著,羅嘉鳴沒了耐心,正打算卻是被她給抱住了腿。

曾經他喜歡的姑娘已經成了個瘋婆娘,而羅嘉鳴能做的,是推開她而已。

“你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嗎?”

阮文又沒躲在桌子底下偷聽,哪知道發生了什麽?

她想要打趣一句,說“你沒舍得走,然後喝多了就半推半就從了她?”但羅嘉鳴的眼睛是紅的,讓阮文忽然間意識到這麽說似乎不太合適。

坦白來說她對羅嘉鳴的敵意並沒有放下。

不過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阮文心裏頭還有數。

“發生了什麽?”

“她喝多了酒,被人強.暴了。”

聽到這話的時候,阮文恍惚了下,聲音都帶著幾分飄乎乎,“是嗎?”

她忽的想起了原主。

小說裏也就提了那麽幾句罷了,畢竟只是一個路人角色,怎麽可能占據那麽多篇幅呢?

有時候阮文在想,自己把原主的人生悲劇歸咎於祝福福是不是一種錯誤?

救人是原主自願的,又或者說是作者不講邏輯讓原主當聖母做炮灰。

被魏向前利用那也是她心甘情願的,沒人按著腦袋說“你給我嫁,不嫁就得死”。

沒人這麽說。

那是原主自己的選擇,可是那兩個人就真的無辜嗎?

若原主是壞人也就罷了,阮文就認了,壞人罪有應得。

可她不是啊!

那也是一條性命,一個漂亮的姑娘怎麽就非得成為魏向前的墊腳石,成為祝福福要挾魏向前的把柄呢?

憑什麽啊!

還有死了的阮姑姑,還有瘋了的周建明,他們又做錯了什麽?

如今聽到羅嘉鳴說祝福福被小流氓玷.汙了,阮文忽的覺得這就像是個輪回。

只是眼角的淚水被擦去時,阮文的心也硬了起來,“是嗎?是你折回去找她,還是她逃出生天去找了你?”

羅嘉鳴看著阮文,她的眼睛紅了下,但很快就又恢覆了冷靜,仿佛並沒有被這件事困擾似的。

“你半點不同情她嗎?”

“同情是廉價的,對祝福福而言,她想要的不是我的同情。”阮文指了指自己,“而是我的命,怎麽你要把這條命拿走,來祭奠她那失去的清白嗎?”

阮文是冷血的,她對很多人都抱有同情,哪怕是誤入歧途如劉五斤,阮文都能施以援手,但對祝福福她沒有一星半點的可憐。

從頭到尾都沒有!

羅嘉鳴笑了笑,“但這只是一場做戲而已。”

他被當做傻子,被祝福福當作傻子來戲弄。

她真的以為這樣很高明,自己看不出來嗎?

出入都是由司機接送,誰不知道她祝福福是林家的小兒媳婦?

祝福福早前惹了禍,榮林外貿要賠償那外國人一千萬元,林家也認下了,榮林外貿這幾年來賺的又何止五百萬?不過是割了一點點肉,連帶著原本的五百萬定金把這雙倍違約金支付了去。

不少人都覺得林家怕是要讓林三離婚,結果並沒有。

此時此刻離婚,林家那才是失了勢又丟了人。

只不過祝福福往後再不能插手榮林外貿的事情。

離婚或許是早晚的事情,畢竟林家也被她拖累了。

但現在的祝福福能出什麽事?

若是她真的出軌,那林家還得被懷疑一番——是真出軌還是被出軌。

這會兒一身狼狽的跑來找他,說遇到了流氓。

羅嘉鳴當時的確緊張了下,但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很快他就發現了破綻。

“你說得很對。”羅嘉鳴直直地看著阮文,她當時那般說法,他只覺得阮文是在故意戲耍他。

可當鐵一般的事實擺在面前時,羅嘉鳴忽然間覺得那句話對極了。

最了解你的人,正是你的敵人。

阮文最是了解祝福福。

早就把她看得透透的。

而自己顧念著昔日的情分,保留著的最後一點信任,卻也在那一瞬間轟然倒塌。

眼前這個人,還是他當初喜歡的祝福福嗎?

羅嘉鳴的拒絕讓祝福福很是難堪,她狼狽著離開,丟下一句,“我就知道你愛上了阮文。”

這話祝福福也不止說過一次,羅嘉鳴依舊覺得荒唐。

但他把很多事情都告訴了阮文,唯獨這句沒有說。

“這麽說,林三雖然癱瘓,但也不是不能人道?”

她嘀咕了句,讓羅嘉鳴覺得有那麽一絲的尷尬。

他知道這是阮文的作風,但多少還有些尷尬,尤其是祝福福一再說那句話時。

阮文沒註意到羅嘉鳴的異樣,她還在思考這個問題。

其實女人在床笫之間的愉悅和男人有很大的出入,林三就算不能人道,手能動也不是不行。

只不過不能人道意味著沒有孩子,對林家來說這是不能接受的。

可祝福福偏生借口去投懷送抱……

阮文想了想,林三估計可以,但又有暗疾,比如精子活力不夠什麽的。祝福福想要維持這段婚姻,所以這才去借一粒種子。

又或者,她只是想要用這段關系來捆綁著羅嘉鳴。

到底是為了什麽,又是圖什麽。

大概除了祝福福本人,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那你來找我做什麽?告訴我祝福福是幕後之人,但是你又沒把她抓起來?”

羅嘉鳴有些倉皇無力,“阮文,我……”他想解釋,但觸及那雙眼眸時又覺得自己的解釋如此的蒼白無力。

“我沒有確鑿的證據,不過我會盯著那邊的。”

林家這次鬧的很不像樣,更關鍵的是輕而易舉就拿出了五百萬的賠償金。

這落到很多幹部眼裏就是個大問題,因為這最近林家又沒少被穿小鞋。

這一切怕是都會被歸咎於阮文。

盡管阮文也是受害者,因為當初祝福福與一機廠前廠長的合作,導致阮文這邊一些項目延誤。

然而林家人會覺得愧疚嗎?

羅嘉鳴清楚得很,不會。

相反,林家人會在沈寂一段時間後,想方設法使壞。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羅嘉鳴無法將祝福福押來向阮文賠禮道歉,能做的就是在暗處盯著林家,起碼能讓自己稍微心安。

這句承諾讓阮文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她也沒管。

這人本來就挺奇怪的。

看了下時間,阮文往教室那邊去,“我還要忙,先不跟你說了。”

化學系的畢業設計是實驗結合論文。

阮文做了不知道多少實驗,隨便拎出來一個都能做一篇文章。

不過她對寫學術文章沒什麽興趣。

畢業論文也是好不容易才寫完的,上面還多是一些圖表。

盡管研發室有一臺計算機,但大部分時間都是用來進行仿真模擬和計算,這年頭文字辦公軟件還沒開發,阮文也不是程序員,對搞這個興趣不是很大。

圖表都是手繪的。

她覺得自己還挺有繪畫天賦。

幾個老師在那裏傳閱著阮文的論文原稿,臺上阮文闡述著自己的實驗過程。

窗外,羅嘉鳴站在那裏看著講臺上的人。

她好像很喜歡艷麗點的顏色,紅色的百褶裙襯得她越發膚白勝雪。

而眉眼間的從容讓羅嘉鳴恍惚了下,驀的想起了自己剛進軍營,上面安排他進了謝薊生所在的班時的情形。

那會兒的羅嘉鳴多張揚啊,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痞子一個。

仿佛爺就在這裏,認慫了給你當孫子。

偏生他遇到了謝薊生,怎麽都贏不了,明明比自己只大了那麽點,卻仿佛已經七老八十的看穿了世事。

羅嘉鳴笑了下,老大向來從容,和阮文如出一轍的從容。

難怪這倆人會在一起呢。

窗外沒了人,有蟬鳴不已,頗是聒噪。

……

赫爾斯再打來電話時,帶給了阮文一個還算不錯的消息。

“答應了。”

聯合利華、漢高、寶潔、強生還有一些規模稍小的日化企業,赫爾斯聯系了一個遍,這自然也包括丹碧絲。

最終達成協議的公司一共有六家。

當然,這些公司也紛紛提出了要求,他們購買專利使用權的同時,也可以在此基礎上做研發。

換句話說,阮文需要把自己的技術徹底出賣。

六千萬美元販賣自己的技術。

也就是日化行業才這麽財大氣粗,換了其他行業,還真不一定敢這麽玩。

對方敢答應,阮文自然也不黏糊。

技術這玩意兒,怎麽說呢。又不是蘑菇蛋需要長時間的研究,早晚有攻破的一天。

與其等到對方研究出來,倒不如先賺點快錢。

反正國內的生產成本遠低於歐美,到時候遠渡重洋走出口依舊有利可圖,市場占有率還是有的。

基於此,阮文爽快地答應,“辛苦了。我八月份會去紐約一趟,是到時候簽約,還是他們來找我簽署協議?”

赫爾斯聲調微微一提,“你要來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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