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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143我們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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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文向來尊重系主任。

她最開始選擇在省內讀大學,就是考慮到未來的發展。首都可是政治中心,即便是她有心施展,但旁觀的眼睛實在是太多太多,弊大於利。

而她這兩年在省城發展順利,一方面是有黃主任給她保駕護航,另一方面則是系主任給她扛住了不少議論聲。

起碼化學系那些老師們的怨言,都被系主任扛了下來。

阮文一直很敬重楊主任,所以當系主任來當這個說客時,她心裏頭已經把小謝同志罵了十來遍,臉上依舊笑瞇瞇。

“行得正坐得直,這有什麽不合適的?”

系主任瞪了這個得意門生一眼,“怎麽,嫌棄我就是個教書的,不夠資格給你保媒是吧?”

他耷拉著一張臉,阮文有些不好說了,“謝薊生怎麽能這樣啊,我們之前說好了的,等我畢業再說結婚的事情。”

“計劃趕不上變化,之前小謝也沒有來咱們學校教書的意思吧?”

對付阮文這種小油條,自然還是得系主任這種老油條。

阮文郁悶,“誰是您學生啊,怎麽還來給他當說客?”

“當然是你,要不是你我管他是謝薊生還是陳薊生。”系主任大義凜然,“看樣子這個小謝也不是良配,要不我再給你介紹個?”

“行了行了,別用激將法了。”阮文有些埋汰,“我又不是傻子。”這種略顯得幼稚又拙劣的手段,她還能看不出來?

系主任臉皮比樹皮厚的多,壓根就當沒聽見,“這人活一輩子,不就是辛稼軒的那句話嗎?贏得生前身後名,阮文你不在乎那些虛名,可有人在乎,我不是說小謝同志那麽鉆牛角尖,是其他人。前段時間他剛在那邊化纖廠辦理了交接,多少眼睛盯著他看,又有多少人想著看他熱鬧呢,怕是也少不了人想要看他倒黴,你說要是他跟女學生未婚同居的名聲傳出去,那外人怎麽說?”

阮文嘴唇翕動,系主任擡手止住她,“你不在乎,小謝不在乎,我們知道真相,可還有誰知道?那些看熱鬧的人在乎真相是什麽嗎?他們壓根不在乎!”

古往今來,最適合茶餘飯後討論的是什麽,還不是男女那點事?

畢竟誰還不是蕓蕓眾生,是男男女女中的一員啊?

“眾口鑠金,小謝來學校裏教書,是不打算要他的前途了,可你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名聲被那些有心的人給毀了吧?”

謝薊生就是個當兵的,原本不會有什麽政敵。

直到石磊找來,帶來了他的身世之謎。

直到阮文和祝福福勢不兩立,謝薊生也不得不面臨著小錦鯉可能的報覆。

阮文到底沒說話,系主任瞧著她那模樣,問了句,“那你跟我說說,你到底又在怵什麽?”

“沒什麽。”她有什麽好怕的?完全沒有的事。

“那你為什麽不答應啊。”

是他這個上了年紀的人不明白小年輕的心思了?可是年輕人不都這樣的嗎,既然確定了關系,都恨不得永永遠遠在一起,結婚那就是歸宿啊。

“我沒有不答應啊,我們之前商量好了畢業結婚。”是謝薊生不講武德。

怎麽自己就成了胡攪蠻纏的那人了。

“那不是又繞過來了嗎?你說你個小同志,怎麽就這麽犟呢,就這麽說好了,趕緊打結婚報告,我給你通過。”

阮文還想要再說,被系主任狠狠瞪了眼,“咋的,怕我收你這個媒人錢?”

他難得的對阮文嚴肅,阮文一點都不怵,“報告我會寫,不過你也別胳膊肘往外拐,就跟謝薊生說我沒答應。”

系主任聽到這話皺起了稀松的眉毛,“為什麽?”

“您別管了。”

一直被忽略的陶永安舉起手來,弱弱的發表自己的看法,“她生氣呢,肯定要找小謝同志算賬。”

向來都是阮文算無遺策,這下好了,被謝薊生給團團包圍,阮文這是戰術性失誤,那肯定不能這麽認輸啊,好歹得回家找回面子才是。

“你怎麽在這裏?”

面對異口同聲的一老一少,陶永安撓了撓頭,“你們也沒說讓我走啊。”

這不是重點,重點在阮文,“小謝要來當老師啊,好事啊,你們結婚是不是有點倉促?要不先去弄結婚證,等到寒假的時候再弄個儀式?到時候建明就回來了,你那些同學朋友也能來參加婚禮,多熱鬧啊。”

這馬上就要開學了,大家也不好來,太冷清了些。

“小陶這個意見好,不著急辦婚禮,主要是先把證領了,這樣別人也沒道理說三道四。”

阮文才不覺得呢,肯定會有人說,“哎喲阮文你結婚都沒婚禮啊。”

旁人的閑言碎語從來是擋不住的,不過先結婚後辦婚禮,阮文覺得也未嘗不可。

“那行吧,不過這事我去跟他說。”

系主任苦笑了聲,“那怕是不行。”

他話音落下,謝薊生從外面進了來。

阮文覺得小謝同志很狡猾,不愧是偵察兵,先是派系主任來偵查敵情,然後自己蟄伏左右,準備收網。

很好,很縝密的計劃。

“你對付敵人,也都這樣嗎?”

阮文的質問讓陶永安很是想要再留在這裏多聽兩句,但他到底被楊主任給拉走了。

“年紀輕輕的,想談戀愛自己找對象去,在這偷聽人家小兩口說話幹什麽?”

陶永安覺得委屈,您老不想聽,那把耳朵收起來好嗎?

門內,謝薊生看著那氣鼓鼓的人,一步步走了過去,“不是。”

對待敵人,他向來狠辣。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選擇說客時,糾結了許久,最終在陳主任和阮文的系主任之間搖擺,最終還是選擇了楊主任來做這件事。

他也曾糾結,要不要跟著一起過來。

這似乎有些丟人,很可能會被阮文取笑。

但謝薊生還是做了那個偷聽的人。

手心裏都捏著一把汗,生怕不管楊主任怎麽說,阮文就是不松口。

他這般籌謀,如今該松一口氣才是。

卻又是莫名的緊張。

因為阮文在生氣。

他忽的不知道該說什麽,看著那年輕的面孔,話到嘴邊就只剩下一句,“阮文,嫁給我好不好?”

溫聲細語,透著幾分可憐兮兮。

原本板著一張臉的人,被他這態度逗笑了,“把我算計的死死的人是你,現在苦苦哀求的又是你,謝薊生你可真是……”

她不知道說什麽好,索性踮起腳來,吻在了他的唇角,“好。”

若是不喜歡,便是天王老子來當說客也沒用。

可因為喜歡,即便是這人再怎麽機關算盡,阮文都不會生氣。

誰讓她眼裏就只有這麽個人呢。

原本還想刁難一下謝薊生,如今那計劃早已經成為了過去時。

“我們結婚吧。”

這話說出來似乎也沒那麽難,阮文看著眉開眼笑的人,她也笑了起來,“你歡不歡喜?”

歡喜,自然是歡喜的。

從此以後,他的人生多了一人,還有什麽比這更歡喜的呢?

“謝薊生你放我下來,小心我的計算機。”

阮文覺得這人太歡喜了,瘋了似的抱著她轉圈圈。

她都暈頭轉向了。

“我們去民政局。”

阮文有些懵,“還沒打結婚報告呢。”

謝薊生偷親了她一下,“打好了。”

他去找楊主任前,就寫好了結婚申請,順帶著找校長簽字蓋了個章。

“那我的呢?”

“你是學生,弄什麽結婚申請啊。”戳了下阮文的腦袋,謝薊生笑了起來,“傻姑娘,高興傻了吧。”

“你才傻呢!”阮文覺得自己被系主任的思路帶偏了。

對哦,要是還在二棉廠工作,她當然要打結婚報告,可她現在就是個學生,壓根用不著啊。

謝薊生額頭也被戳了下,他今天高興得很,何況阮文手勁小的可憐,一點都不疼,“那我們現在去民政局好不好?”

“不好,我這裙子不好看。”去民政局登記,還要去照相館拍照,她現在這一身不好看。

“好看的。”謝薊生幫著把阮文身上的白大褂給脫了,“這裙子好看的很,你穿什麽都好看。”

阮文瞧了眼,也行吧,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紅色的連衣裙,之前阮姑姑給她做的。

當時阮姑姑想著做成圓領,不過阮文覺得那樣太稚氣,就弄成了方領。

“難怪早晨非要我穿這件。”阮文瞪了謝薊生一眼,“你早就算計好了是吧?”

謝薊生笑著幫她打理裙子上的褶皺,“忙了一上午了累不累?要不我背你過去?”

阮文覺得這人是真的傻了,她竟然嫁給了一個傻子,要是姑姑知道了,怕不是要打死她呢。

省大這邊距離民政局有些路程,路上謝薊生叫了個三輪車,他扶著阮文上車,這讓阮文忍不住嘟囔了句,“我又沒懷孕。”

謝薊生不管,“師傅,民政局附近有沒有照相館?”

那三輪車師傅知道這是要去登記結婚的小兩口,“有的有的,您二位坐穩了喲。”

早前,都是謝薊生開車,阮文坐在副駕駛上,如今這般坐人力三輪車倒還是頭一次,這讓阮文忽的動了念頭,“要不咱們買輛車?”

謝薊生退伍是早晚的事情,之前的待遇也得取消,沒了公家配的車,那就自己買。

“真想買?”

“嗯,當我的嫁妝。”阮文沒開玩笑。

“那好,我留意下。”他即便是真的退伍,那些關系也還在,幫著阮文弄一輛小轎車倒不是問題,“你左右要跟人談生意,有輛車子撐撐場面倒也不錯。”

“就是嘛,而且還有現成的司機。”阮文依靠在謝薊生的肩膀上,“小謝同志,我有時候又覺得這就像是一場夢。”

人可能是越接近幸福的時候,就越是膽小,怕這是黃粱一夢,一睜開眼幸福煙消雲散。

謝薊生攬著那清瘦的臂膀,“那我可真幸運,能入了你的夢。”

他也有種不真實感,老天一向待他平平,如今卻又眷顧與他。

如果這真是一場夢,那他寧願長睡不醒。

阮文側頭看他,忍不住笑了起來,“我也是。”

夢裏有你,真好。

……

兩人在照相館墨跡了好久,阮文這才發現謝薊生略有些龜毛。

“等下。”

照相館的師傅再度被喊停後,都有些急了,“這位同志,你跟你愛人都很好看,真的不用再折騰了。”

“我知道。”

師傅和阮文都被他這話逗笑了,“小謝同志你可真不要臉。”

她之前挺惶恐的,可是來到照相館反倒是平靜了下來。

大概是因為這裏給了她一些真實感。

真的就要結婚了。

謝薊生幫著阮文整了整劉海,“這樣好多了。”

這人簡直是吹毛求疵。

阮文哭笑不得,“你再這麽折騰,我可不幹了。”

“不會。”謝薊生捏了捏她的手,端視前方。

這次終於沒再折騰。

出了照相館,隔壁就是民政局。

阮文第一次來這裏,覺得有些新鮮。

和現代的民政局不同,結婚證也不一樣。

有點像是榮譽證書,只需要填上姓名性別年齡就可以了。

那公章哐當一聲,像是蓋在了阮文的心上。

她看著謝薊生小心翼翼的收起了結婚證,牽起了她的手,“我們去買點糖塊。”

請客要等寒假,不過喜糖不用等那麽久。

兩人又轉戰到百貨大廈,謝薊生在那裏很認真的挑選糖塊,專門撿糖紙顏色喜慶的。

阮文覺得這人簡直瘋魔了,剛想要開口嘲笑他兩句,謝薊生忽的擡頭看她,“文文,你喜歡吃什麽味道的?我記得你喜歡吃巧克力對吧?”

自從周建明去了美國留學,很少有人這麽喊她了。

阮文覺得這一聲文文讓她有種恍惚感,看著捏著大紅糖衣的謝薊生,她忍不住笑了起來,“都行。”

她的這話讓謝薊生想起了阮姑姑之前與他促膝長談,“阮文從小就在我家長大,雖說我跟她姑父嬌慣她,但性子半點沒歪。她隨她爸媽有主意有主見,這很好。可是有難處她也不會跟我說。早前還一直跟我嚷嚷著不結婚要當老姑娘,現在你們在一起我挺高興的,要是她有什麽做的不好的地方,小謝你多多體諒她。”

為人父母長輩者,素來牽掛諸多。

子女是債,半生牽掛都是他們。

阮姑姑再開明,也不能例外。

生怕他與阮文日後有什麽隔閡,所以她待自己堪比親子。

百貨大廈的廖主任正在巡視,大概是看到阮文在這邊便過來聊了起來。

瞧著與那中年男人相談甚歡的人,謝薊生覺得阮文沒什麽做的不好。

她哪哪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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