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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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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1)

顧如青已經紅了眼,他控制不住力氣,已經把茶杯捏碎。

那寬大的葉子遮蓋著傷口,茶水摻雜著血淅淅瀝瀝流在地板上。

譚晚也握緊了雙拳。

良久,他嘶啞道:“其實這人啊,總是喜歡為難自己。像安安這種,”他哽咽了一下,“更是為難自己的佼佼者。”

譚晚閉上了眼,合眼也擋不住那淚,涓涓從眼角流出,沾濕了鬢角。

他繼續道:“她,做不到與過去的自己和解,也做不到期待未來的自己,讓現在的自己夾在過去與未來之間左右為難。”

譚晚睜開眼,道:“你知道為什麽五梅對一一這麽重要嗎?你知道為什麽它死了,你們兩個再也不可能在一起嗎?”

顧如青嘴唇蠕動,他想知道,

卻也,不想知道。

譚晚顫著手道:“阿姐死了,阿許走了,整個家就只剩她自己。鄰居見她可憐,便送她一只小貓。”

譚晚伸出手,張了張五指,伸給顧如青看,“那只奶貓,還沒有,還沒有我巴掌大。沒有,我巴掌大。”

顧如青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那應該才幾個月吧,怎麽,怎麽那麽小......

譚晚收回了手,哭笑著道:“你以為那是五梅。”他搖了搖頭,“不是的,那是五梅的母親。”

沈一安得了小貓,那是放在心口上疼。

可就是因為太疼,那個時候年紀又小,她不懂食物不能放在手上餵。

就那樣,她的手指不小心被咬傷。

那是大家都知狂犬病的危害,沈一安也知道,可她更知道這個只剩她和母親兩人的家是支撐不起狂犬疫苗的費用。

於是,她自己偷偷處理傷口。

可是,那時林母卻剛好回來,見到了她的傷口。

疫苗不得不打,貓也,留不住了。

那只奶貓被送了人,每當夜晚來襲,她就用被子緊緊把自己裹住,偷偷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自責。

譚晚道:“那時的貓不像現在,對貓的好更是寥寥。把貓送走,多數是死。可是,那只奶貓沒死,在一一長大後,竟然叼了一只奶貓送給了一一。”

譚晚把眼淚擦掉,“那只奶貓就是五梅。”

那只她還未來得及起名就被送走的貓給她叼來它的孩子,對沈一安而言,算是一種寬恕。

五梅呢,她被叼來後也不怕沈一安,睜著一雙大眼睛,對沈一安瞄了幾聲,走上前蹭蹭沈一安的褲腳。

沈一安蹲下身,摸了摸五梅。而那只未名小貓走過來,蹭了蹭她的褲腳,舔了舔她的手指,隨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沈一安。

只剩,沈一安抱著五梅哭泣。

因為被咬傷的經歷,林母並不想讓沈一安養,可是,她拗不過女兒當場跪下淚流滿臉。

她,就只有這一個女兒了。

因為之前,她有了經驗。餵五梅時小心翼翼。

五梅吃飽後,便又去蹭沈一安的褲腳。

沈一安把她抱在懷中,她也不怕,相反作出踩|奶的動作。

那時她不懂,只見那前掌一張一合可愛無比,就像梅花盛開,於是就起了五梅這個名字。

譚晚吐出一口氣,繼續道:“最難的時候,是五梅陪著一一。一一體寒,一到冬天那腳就跟冰棍一樣,是五梅窩在她腳處,把那冰腳暖成火爐!”

顧如青攥緊了手,聲音空洞,“所以,當五梅死後的那刻,我,我們就再無可能了。”

譚晚道:“可是,你卻幫助了多數流浪貓。因為這個,她不再拒絕你,可正如你所說,你們再也沒了可能。”

顧如青的手顫抖著,道:“後來,後來她的狀態一直不對。因為提前答應過制片方,所以,所以她養好傷後,就就一直在忙。厭食、失眠、咬腮出血各種輪番上陣,所以,所以你們後來......”

譚晚點點頭,“後來她各種癥狀都證明她不再適合這份職業,所以我們當時逼她辭職。可沒想到,後來......”

後來一場車禍什麽都沒剩下。

顧如青把唇狠狠咬了一下,他含著血問道:“我,我曾夢到,一個女人,中指上,中指上帶著......”

其實,只要看到那戒指,他就已經知道是誰。

可是,可是還是有些不死心,還是想再問一下。

譚晚細細看了顧如青一眼,帶著一絲絲的嘲意,“我以為你能猜出那是誰。”

顧如青抖著唇,道:“可是,我希望,不是她......”

譚晚嘖了一聲,“可是不是她能是誰?”

顧如青死後,他的葬禮她跟顧母一起舉辦的。

那場葬禮上,她把一枚嵌在芍藥花紋的鉆戒放到了顧如青的骨灰盒中,代表那顆心,與他一同陪葬。

譚晚伸出手,瞇起眼看向自己的左手中指,“中指戴戒,一是說永遠熱戀,二是說訂婚。”

他張了張自己的手,隨後收了回來。

譚晚低下了頭,“當初,我跟她說過,不要妄想著一個男生永遠惦記著你,不要妄想。她自己也知道,可她找各種理由搪塞我,說她不是那種心思。可,不是那種心思又是什麽心思。”

譚晚喃喃道:“中指戴戒的含義,哪一個又是真正屬於她。熱戀?”

譚晚嗤笑了一聲,“不見光的暗戀,甚至連暗戀都不承認的感情,又怎麽能說熱戀。可又不能說不對,這份心思,她對你的愛,的確一直處於熱戀。”

只是,只是明明男孩應該給女孩戴上戒指,可再也沒有人能給她戴戒。

可以給她戴的那個人,已經永遠離開了她,唯剩她自己帶著永遠不可能的熱戀與訂婚守著餘生。

譚晚無聲吐了一口氣,道:“我告訴你,不是讓你為前世的一一痛哭流涕,而是告訴你,你有權知道前世,更有權珍惜現在。重來一次,不是誰都可以彌補錯誤。”

比如他,前生今生,他都彌補不了過去的錯誤,他都不能讓他的大哥和嫂子活著,讓他家一一成為誰都不可欺辱的存在。

譚晚站起身,把醫療盒扔給了顧如青,“你處理一下傷口,別讓一一看出來。”

說完,他走到窗前,看著這座城市發著微微的光。

顧如青拿出鑷子,把碎渣從手掌夾出來。

不疼,手已經麻木了。

可是這心,難以自抑。

想起來,他都想起來。

前世,當他從國外回來,當他趕回時,故人死得死,傷得傷。

好不容易找到沈一安,卻見她低著頭,旁邊跟著一個中二的少年。

他想過去,卻聽到碎語。

【前面那個就是沈一安,嘖,我可聽我媽說了,就是因為她是顏狗,她姐才死得。果然,顏狗最後舔得一無所有。】

【誒誒誒,我也知道。我爸說了,可不能娶那種女人進門,否則頭上一片綠。】

【那真是可憐了沈一宸,有這麽一個繼姐。】

【他有什麽可憐的。我可聽說了,為什麽娶林倒黴,就是因為他把想讓沈一安給他兒子當童|養|媳。】

【對啊,別看沈一安土得掉渣,她收拾收拾差不了那裏去。沈一宸才不可憐,只是睡,有......】

就在他忍不住想動手時,他卻見那個中二少年揮著拳頭沖了上來,把那滿口胡話的人給揍了一頓。

沈一宸邊打邊罵道:“我艹,我姐也是你能說的,我揍|死你!”

那人也不服氣,“是你姐嗎?是你媳婦吧,要不怎麽這麽著急替她出氣。”

他呸了一聲,“沈一宸,你看你姐,她都走遠了,她都不關心甚至都不在意你,你出頭個屁!”

沈一宸又揍了一拳,“我呸!要不是你們這麽狗雜種成天在背後叨叨,我姐怎麽能成現在什麽都不在意的性格。我揍死你這個狗娘養得!”

他最後怕沈一宸出事,出手把人給攔下來,也替他解決了後事。

事後,沈一宸青紫著臉呲著牙,拿著顧如青遞給他的藥在塗。

顧如青拿著一瓶水把玩著,見他上好藥,這才把水扔給他。

顧如青裝作什麽都不知地問:“你姐姐怎麽還不來找你?”

沈一宸痛呼了一口氣,這才咬牙告訴顧如青,“我早就告訴我姐我有點事處理,叫她不用擔心我。”

顧如青擺弄著自己的手指,問道:“看樣子,你很喜歡你姐姐啊。”

沈一宸自豪地笑了笑,“那當然,我姐可好了,就是性子安靜一些而已。”

安靜?

想到沈一安爬樹下灣折花一連串的在行,再想到她托著一膝蓋的傷來來回回跑著發出踏踏聲,怎麽也不跟安靜掛鉤。

可是,就是他離開的這幾年,她安靜下來了......

顧如青拔了一下手指,發出哢噠一聲。

顧如青看著沈一宸臉上的傷道:“那你回家這傷怎麽辦?”

沈一宸甚是無所謂,他搖搖手,“我又不是第一天受傷,我這個年紀的男孩掛點傷一點兒也不稀奇。”

顧如青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我送你回家吧。”

沈一宸搖搖頭,拿起手中的水道:“兄弟你送我一瓶水我已經很感謝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兄弟你送我。”

說完,他喃喃道,“要是你看上我姐這可怎麽得了。”

沈一宸這話太輕,而顧如青也心不在焉,他沒聽清,道:“什麽?”

沈一宸露出八顆牙齒,呲牙一笑,“沒事,兄弟我走了,有緣再見。”

說完呱嗒呱嗒跑遠了。

當時,他問沈一宸要不要送他回家,也是想知道安安過得好不好,可是見有人這麽護著她,而當初她受的傷少不了他。

相見面的心情就低沈了下來。

他守了幾天,見沈一宸一直跟著沈一安,這才離開這座城市。

回去之後,他把瘦瘦弱弱的山芍藥種在山上,每當心情不好時,就回去看看那長得正茂的芍藥。

直到,他在大學再次遇到了安安。

他當時練琴練久了,便趴在窗戶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正當他百無聊賴時,一撇頭,他看到一位女生緩緩向這走來。

他一眼就認出那是安安。

高興、興奮和憂愁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可是重逢的喜悅把一切顧慮都沖散。

於是,他拿起一個笛子,計算這安安到達的時間。

時間一到,他故意把笛子拋下去,笑著跟她搭訕。

他當時認為安安一擡頭就能認出自己,一如他。

可安安卻是一臉懵懂。

立刻,他的心思千回百轉,準備以學長的身份接近安安。

隨著慢慢相處,他原本把她當妹妹的心境發生了改變,他在慢慢動心,且日益清晰。

他其實一直在查方客的事情,正好那段時間她露出了馬腳。

他就在想,既然他對不起安安,那他就補償她,把真兇給揪出來,起碼得到一句道歉。

那時,那時他就可以,光明正大表達他對她的喜歡。

可,世事無常,他就那樣,失了憶。

顧如青看著自己手中的血,心被情這東西一絲一絲割傷,血換成眼淚,不斷湧出。

前世,原來已經定好了結局。

芍藥是預告,告示著將要離別;

而那箏聲,則征兆著,生死長離。

章正文完

顧如青纏著紗布提著東西,換上鞋走到臥室,剛剛推開門,沈一安憋在嗓子中的笑聲就傳到了顧如青的耳邊。

他苦了一路的臉終於浮現出笑意。

顧如青推門而入,沈一安聽到聲音,摘掉一只耳機,把散落在前方的頭發一撥,笑道:“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要留宿呢。”

顧如青放下帶子,一把撈過沈一安把她抱在懷中,親了一下她的臉頰,道:“你自己在家怎麽還憋著笑?”

他邊說邊把耳機拔掉。

沈一安哎了一聲,轉頭笑道:“一些音頻耳機聽更有感覺,至於憋笑,也是習慣.......”

話還沒說完,沈一安就看見顧如青唇上的裂紋。

她轉過身,卻又見顧如青的手包著紗布,那白色的布上還染著血。

沈一安的表情立馬嚴肅起來,“你們兩個聊什麽了,你怎麽受了這麽嚴重的傷?”

說著,她站起身下床把顧如青拉下來,“不行,我們去一趟醫院.......”

顧如青緊緊抱住沈一安道:“我們就是聊了一下你的從前,我有些難受不小心受了傷。已經處理幹凈了,別擔心我。”

他答應過沈一安不會騙她,可是這前世,怎麽能讓她再痛一遍。

沈一安聽到她的從前靜了一下,抓住顧如青的力道也減輕了些許。

顧如青抱著沈一安慢慢後退,隨後抱著她坐在床上。

顧如青緊緊抱著沈一安,道:“安安,你的過去,對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過得那般寡淡無味。”

還有,遍體鱗傷。

沈一安蹭了蹭顧如青的臉,道:“我的過去跟你無關啊,你不要自責。”

顧如青咬了一下唇,最終還是道:“安安,其實,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還有.......”

顧如青忽然有些哽咽,他不知道該怎麽和她解釋一開始情緒失控的事。

當初他只告訴安安他沒談過戀愛,可是知道了從前,他才知道,他對過去的痛苦就像是對另一個女人動情一樣,沒說清,像一根刺,橫在兩人的心間。

兩人在一起,安安沒問,他就沒在意。

可如今,他不想讓他家姑娘一直觸著這根刺。

顧如青咽了一下唾液,道:“還有,之前那個悲傷的我.......”

他還沒說完,就被沈一安一擡頭印了一個吻。

沈一安摸了摸他的臉,道:“怎麽說呢,其實你的感情經歷,我問過,我自然知道你沒談過戀愛。你那悲情是凹人設吧。”

她笑了笑,道:“真是只狐貍,竟然知道引起一個女生的註意就是先讓她心疼這個男生。”

經歷過譚青的事,她對一切都不放心。

所以,當顧如青表現出追求她時她就查了一下顧如青的感情史。

雖然花了不少錢,可是都給出顧如青沒有談過戀愛的結果。

她思來想去就覺是暗戀。

她按捺不住自己的心,動了感情,跟顧如青告了白。那時她就想,每個人都有過去,她也有不想告訴顧如青的事。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在意過去,好好處下去。

可隨著黏在一起的日子越來越長,她就發現顧如青雖然看著熟練,但他的確沒談過戀愛。

——男生談沒談過戀愛,女生其實是能感受出來的。

而且她也信,顧如青不會不承認自己的感情。

所以,她就想,顧如青是不是故意引起她的註意這才扮演她當時喜歡的憂郁男神.......

聽到沈一安這麽說,看著她純澈的眼,顧如青就想:過去就過去了,既然安安沒有心結,那就沒必要非要造出一個心結。

顧如青拿起沈一安的左手,親吻了一下她的中指,道:“謝謝安安,謝謝你能原諒我。”

沈一安被他這輕如羽毛的吻弄得有些癢,她不習慣地抽出手,揉了揉被吻的地方,道:“怎麽突然肉麻起來了。”

說完,她忽然一臉好奇道:“如青,你說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那我們是什麽時候見的?”

說著,她揉了揉顧如青的臉,臉上帶著微微的打趣。

“原來顧學長,你不是自來熟啊。”

既然之前見過,那當初顧如青一系列舉動都變得有依可據。

顧如青的心微微顫著,他聲線極其不穩定,幾乎抖著聲音道:“我,我就是之前跟在譚青身邊的那個小男孩。我,我早看出譚青對阿姐不同尋常的心思.......”

可是我沒有及時阻攔。後面的悲劇,我不可避免有著責任。

顧如青說著說著,抱著沈一安的力道就在加重,眼中也沁出了淚。

他,他真的不能接受沈一安再次推開他,離開他。

他會瘋的!!!

沈一安被顧如青勒地有些疼,可是她知道此時的顧如青很沒安全感。

她擡起手,覆住顧如青暴出青筋的手。

她輕聲道:“那些事都過去了,而且那時我也看出譚青對阿姐的不同。要說首先責任,也是先怪我。可是,阿姐不想讓我們都痛著。”

阿姐曾說過,人生路太長,不能背著枷鎖前進。

原先她不懂。

可是,現在她懂了。

阿姐一直沒告訴她們她和譚青的事,就是希望不要背著仇恨走完這人生路。

那既是對她們的枷鎖,也是阿姐的枷鎖。她的阿姐,不想死後還背著這些枷鎖。

所以,在知道真相後,哪怕還是有些抵觸,她也在慢慢放下。否則,她不可能認譚晚當哥哥。

沈一安認真道:“所以,我們都不要為過去再自責了。”

已成定局,無力更改。再自責,只是給死去的人加上種種重負。

顧如青閉著眼,把頭埋在沈一安的脖頸處,無聲流著淚。

沈一安知道顧如青不想她知道他在哭。

她無視肩膀處的濕濘,道:“原來顧學長從小就是一個自來熟啊。”

說到從前,她也隱隱約約記起了些。阿姐當時就說顧如青不怕生,見誰都大方打招呼。

當初的不怕生,原來是現在自來熟的基礎啊。

沈一安臉龐柔和起來,她握緊了顧如青的手,道:“原來,我們還有那麽深的緣分啊。說實在的,我還挺開心的。”

她擡起顧如青的手,也學著他在左手中指留下一個虔誠無比的吻,“真好。這算是你註定屬於我。”

聽到沈一安的話,顧如青擡起頭,輕輕在她脖頸處落下一吻,“我永遠屬於你。”

前世,過去,現在,將來,我都屬於你沈一安一個人。

沈一安輕聲笑了一下,隨即她開始轉移顧如青的註意力,忽然想到他進屋提著的袋子。

沈一安問道:“你拿來的什麽?”

她這麽一說,顧如青的註意力果然被轉移,他放開沈一安,拿了一張濕的擦臉巾抹了一下臉,這才拿過那袋子遞給沈一安。

顧如青道:“打開看看。”

沈一安一臉好奇的打開,發現裏面有只口紅。

她拿起口紅,無奈道:“怎麽突然送我口紅了,你知道,我不習慣塗。”

顧如青從沈一安手中拿過那只口紅,擰開蓋子,旋出,認真道:“譚晚說過你的過去不值一提,那些青春歲月乏善可陳。可是,我不想讓你這樣。”

不想讓你想起你的過去,都是無聊和痛苦。

顧如青看著手中的口紅道:“雖然我高中也是在練琴,可是我也不缺與人交流。高中時,我見班裏很多女孩子都偷偷買口紅塗在唇上。所以,這只口紅,是我送給之前的安安的。”

沈一安接過這只口紅,望著這尖發了一會兒呆,道:“其實,我的高中也沒那麽無聊。我也是有趣意。”

她輕輕抿了一下口紅,用手指在唇上勻了一下。

沈一安把口紅旋下去蓋上,放在手中細細把玩。

她道:“高二下班學期因為偶然的原因我轉了一次學,轉到新學校因為快高三了,大家都在忙,我本身又偏靜,故提起高三都是題。但在我原來的學校不是這樣的。”

那時她的班級也流行偷偷攢錢買口紅,因為是尖子班,老師也比較寵班裏的女生,再加上已經十八,甚至課下饒有興趣給女生們講解色號之類的知識。

她性子靜,也不參與這些,就埋頭刷題。

就在那時,她的後桌秦塢輕輕戳了她一下,輕咪咪道:“沈一安我買了一只口紅,你幫我試一下。”

沈一安一臉懵地拿著筆看向秦塢,道:“你買口紅幹什麽?”

秦塢笑道:“拒絕直男審美呀。”說著,拿著那只未拆封的口紅遞給她。

她想推脫,可惜她不會拒絕秦塢,尤其秦塢跟她關系不錯。

於是她拿出割試卷的刀子把包裝割開,拿出口紅,什麽都不懂的在唇上一抿。

她道:“我抿好了,你看看吧。”

秦塢輕輕拍了拍手,稱讚道:“真漂亮。看來我的目光還不錯。”

說完,他道:“既然這麽適合你,那就送給你啦。”

沈一安連忙拒絕:“不行,這......”

太貴重還沒說出口,就被秦塢堅決拒絕。

他頭頭有道,伸出手細數她應該接受的理由。

“你看呀,一是這個顏色很適合你;二是我一個大男人拿著口紅多尷尬。”

他朝沈一安眨眨眼笑道。

“........”

沈一安很想說那你買這做什麽。

緊接著,就聽秦塢道:“三是這也是謝禮,謝謝你在我最難的時候拉我一把。我知道你要轉學了。”

秦塢作出一個求原諒的表情,“我不小心在老師辦公室聽到的,我知道你不想讓別人知道。”

他又做出一個拉拉鏈的動作,道:“我尊重你的隱私。所以,這只口紅務必請你收下......”

沈一安彎起嘴角,“秦塢那個人,看著熱情,實則冷淡,可是再相處下去,就會感受到那顆細膩溫柔的心。”

她把口紅收在掌心,在顧如青臉頰上流出一個紅唇印,笑道:“雖然也不是那樣寡淡,但謝謝你對我的溫柔。我現在有你,餘生都是有意義的。”

顧如青也未吃醋,甚至有些感激。

他感激,感激那位男生在他家姑娘的青春中添加了一抹溫柔的色彩。

顧如青攥緊了沈一安的手,道:“安安我給你唱首歌吧。”

沈一安來了興趣,答道:“好呀!”

“清風拂過林梢,細葉灑落肩頭。”

“匆匆扶著那肩耳語,告訴少女我喜歡你呀。”

“我動著心從高空毅然決然落下,我知我不會粉身碎骨,因為你在這呀。”

“透過你那清澈如芍藥的眼,我知你心在這為我蘊起一譚湖泊。”

“星光為我灑下榮耀,青鳥立在枝上為我歌唱。”

“餘生,我只浸在你的溫柔中,軟著我柔著你。”

.......

我的姑娘,

我,

喜歡你。

那麽,餘生,請我這青鳥永遠停留在你的枝頭。

我歌唱著,你為我牽動情緒;你譜寫著,我為你心生緒思。

共同,譜寫著,我們的,未來!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了,感謝各位小天使的陪伴,給你們比個心,餘生盡是溫柔。

同時,給你們賣個萌,求康康我的新文(對,就是我家將軍與丞相)。小天使們如果對我下一篇感興趣的話,可不可以去我專欄收藏一下新文。雖然我可能很難簽約,可是我想一直寫下去。

再次感謝各位陪伴呀,鞠躬,筆芯!

章番外

·關於求婚那件大事

其實顧如青早就打算好求婚,地點已經定好,只是因為那時正值畢業季,安安又不喜歡大張旗鼓,所以她畢業那天他才沒求。

渝隨吐出一口氣,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沖顧如青喊,“師兄,我這邊OK了。”

俞蘭亭從一打水中取出一瓶水擰開遞給渝隨,“喝口水。”

隨後,他轉身道:“我這邊也好了。”

顧如青把芍藥花放在安排好的位置,聽到他們兩個的聲音,直起身道:“多謝了。”

他錘了一下酸痛的肩膀,環看一下屋內的擺設,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萬事俱備,只欠他家姑娘了。

雖然已經畢業,但沈一安也開始忙起來。她這幾天都在忙一本書,她有些著急,可現在她只能平躺。

——因為阿許搬過來跟她一起住。

沒錯,因為顧如青這幾天很忙,於是他拜托阿許跟她一起住。

之前跟顧如青分房睡她還能偷偷晚上熬夜碼字,可跟阿許一起睡,阿許半點都不給她熬夜的機會。

沈一安朝正在跟晉江煲電話的林清許投去一個幽怨的眼光。

而此時林清許正好跟晉江交流完情況,她一轉身,正好於她幽怨的目光相撞。

林清許收起手機,感到有點好笑。她這是為了誰啊!

想起這個,林清許忍不住暗罵道:顧如青果然還是狗。

當她到晉江的公司打開顧如青給她的盒子,她原本以為是紀念品之類的。

可沒想到,

那竟然是——伴!娘!的!胸!針!

立馬還附了一張紙,上面寫道:×店已經準備伴娘衣服首飾之類,隨便選,歡迎參加我們的婚禮。

太損了。

八字還沒一撇,他喵的都把伴娘服之類的都準備好。

她才剛剛出大學校園啊!

可心裏雖吐槽,但她知道這八字算是板上釘釘的事,只是差個時機表明。

這不,顧如青已經打算好求婚。

她怕安安熬夜到時怕照片後悔沒精神,她才離開溫柔鄉來到這裏跟安安一起住。

林清許道:“安安,你這怨氣都快充滿房間了。”

沈一安央道:“阿許,我要碼字。”

林清許正愁找什麽理由把沈一安給引出去,這兔子就自己上門了。

林清許笑道:“行吧,那你今晚跟我回學校拍幾張照片,我今晚就不管你了。”

沈一安狐疑道:“怎麽突然去學校拍照。”

林清許露出八顆白牙,“因為我要跟阿江拍照留念啊。”

雖然晉江和阿許已經訂婚,但那是因為林父突然要求的,兩人毫無準備。這些年晉江一直在等阿許畢業,然後正式求婚。

沈一安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她道:“好呀。”

夜晚很快降臨,星光透過梧桐樹葉,點點散在油氣路上。

晉江選擇的是一教,但他臨時被堵在路上,所以沈一安和林清許先行一步到達。

一教離校門口特別近,兩人很快就到1314這個教室。

因為她要給阿許拍照,所以就走在前面去開燈。

當沈一安剛推開門,就見原本漆黑的房間忽然湧上星光。

沈一安楞了一下,一個想法從腦海快速溜過。

還沒等她抓到,一股溫柔的鋼琴聲流出琴鍵在沈一安耳邊圍繞。

沈一安聽到這首星光,終於抓著了那個躲進腦海的想法。

——恐怕不是晉江求婚,而是顧如青向她求婚。

想法一清晰,就聽砰的一聲,一束白光忽然照了下來,照在那彈著鋼琴的男子身上。

沈一安有些呆楞,她就那樣看著顧如青,星光緩慢卻清晰地映在她的眼中。

一曲完畢,顧如青站起身,從鋼琴後面拿出一束芍藥花,徐步堅定地朝她走來。

到一定距離,顧如青單膝下跪。

他把那束芍藥舉在沈一安面前,其中一朵,花蕊中掛著芍藥花紋的鉆戒。

鋼琴般溫柔的聲音從顧如青嘴中緩緩洩出。

“安安,你願意讓我這只青鳥在你這枝上停留一輩子嗎?”

沈一安的手微微顫抖著。

有激動,有興奮,各種愉悅的心情交織成團,狠狠砸向沈一安,讓她此時,有些束手無策。

這時,星光忽停。

這間微暗的房間陸續亮出淡淡燈光。

這是竹條做得燈籠發出的燭光!

他們不說話,不像很多求婚場面起哄,只是輕輕搖著那燈籠,勾勒出一種搖曳美。

那燈光,就像潭水中的星光,一閃一閃,傾訴著心意。

沈一安滾燙的心再次砰砰直跳。

這場景,猶如顧如青初次告白。

顧如青也不急,就跪在地上,含著笑等著沈一安反應過來。

算了,當初就把心給出去了,這時大大方方就好。

沈一安心想。

她往前走了一步,拿出那鉆戒,接過花,她細細聞了一下。

她的嘴角終於勾起,她把鉆戒交給顧如青,同時把她的左手伸出,認真道:“我願意。青鳥,我願讓你安在我枝上。”

顧如青虔誠地接過鉆戒,虔誠地吻了一下沈一安的中指,慢慢把鉆戒套了進去。

他站起身,在沈一安唇上點了一下,笑道:“蓋章了,這枝只屬於我。”

隨即,他把沈一安緊緊擁入懷中。

他這只青鳥,顛沛多年,終於找到他可以歸來停留的枝。

·見家長那件瑟瑟發抖的大事

求婚成功,自然是要見家長。

顧家這邊恨不得沈一安立馬嫁過來,而且沈一安原本就很得顧母喜歡,顧家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有問題的是沈家。

沈一安跟沈母說過自己有過男朋友,可是卻一直沒帶顧如青回過去。

可現在這一見面就是商量婚事,想到這,顧如青就緊張地難以自制。

沈一安看了一眼顧如青,拍了板,“明天讓渝隨哥陪你去。”

渝隨?

恢覆了記憶,顧如青也明白為什麽沈一安對渝隨這麽親近。

渝隨那張臉像極了阿姐。

雖然他跟沈一安小很多,可是卻跟輪回沒有半點關系。

顧如青忽然明白了沈一安的用意。

三人帶著東西去了沈家。

一見門,顧如青就覺三道目光如刺在背。

沈母,沈父再加上沈小弟。

因為沈母就這麽一個女兒,縱然譚青的事已經解開,可她看著顧如青還是不放心,這就沒有了岳母看女婿越看越喜歡的心情。

至於沈父,他也算自小看沈一安長大,就是把她當女兒疼。雖然身份有些尷尬,審視的目光稍微弱些,可還是帶著觀察。

至於沈小弟,他一個姐控連林清許都討厭,何況是顧如青。

幸而有渝隨。

渝隨一進來就沖著沈母乖乖地叫了一聲阿姨。

沈母一瞧渝隨就被他吸住。

太像了。

沈母有些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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