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麽會覺得我會相信你？”

亦瀲語氣略顯嘲意地對溯古老大說, 話雖如此，他的眼神卻是前所未有的沈而冰冷，仿若含著兩把鋒銳的匕首, 冷冷地刺向對方。

溯古老大絲毫不避，悶哼一聲冷笑道：“信不信由你，現實如此——不如我們來做個談判吧，元帥。”

“哦？”亦瀲略顯意外地挑了挑眉, “談判？我們？”

“是，”溯古老大說，“據我所知，在你們帝國裏，私自融合晶體且未申請報備，罪行挺重的吧？假如這事兒傳出去, 你這位作為知情者的伴侶, 是不是也有連帶責任……”

“我還以為你們強盜向來是四肢發達腦殼空空, 沒想到還知道這些事啊。”亦瀲瞇著眼睛不緊不慢地說道, 他頓了頓，又說，“但還是蠢的可以。”

溯古老大眉頭一皺。

只聽亦瀲一字一頓道：“只要把你們嘴都封了, 不就傳不出去了嗎？”

話音落下的瞬間，亦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衣服裏掏出一柄□□朝溯古老大射.出去, 一同迸發的還有精神力。

然而對方並非常人, 盡管在精神力的施壓下，仍舊及時回神避開了攻擊，亦瀲卻不給他喘息的時間，接連幾槍毫無空隙的飛速射了出去。

“找到南卓沒有！？”亦瀲壓著嗓子喊了一聲。

只聽簡安的聲音從黏在耳洞皮膚上的隱形通訊器裏傳來：“還沒——等等！有一股精神力炸開了，我操！這他媽的……”

“什麽精神力？”亦瀲心一咯噔, 從南卓被吸走消失的那一刻起就沒有平緩下來的心臟，此刻更是不要命的狂跳起來。

天知道方才他的冷靜是按壓了多少急切，此刻聽到簡安那頭慌亂的聲音，渾身血液直沖大腦，整個神經幾乎要崩到極限：“把位置和坐標告訴我。”

“在……”

簡安只來得及發了個單音，就被一陣滋啦啦的電流聲打斷。

亦瀲動作一頓，手裏的子彈路徑細微一偏，頓時被溯古老大抓住空隙，對方猛地沖過來，亦瀲猛地回神，甩掉手裏的槍往後一閃，精神力乍然轟開。

然而在這一瞬，腳下的地板猛然一晃——

“沒用的。”

溯古老大突然說，“成功了。”

亦瀲沒有管他的話，或者說已經分不出心神去在意對方說了什麽。

他終於知道方才簡安說的有一股精神力炸開是什麽意思了，此時此刻不用精妙的儀器都能探測到這股駭人的，強大到幾乎能感覺到生命流逝的精神力。

無比熟悉。

仿佛在很久以前，某個讓他悲慟欲絕，悔恨不堪的夢境裏，也曾感受到。

——這是南卓的。

溯古老大停下動作，微微仰著下巴，瞇著眼睛略顯滿意道：“開始了。”

“開始了！”

古樹生望著面前數值不斷飆升的儀器，臉上的笑容幾乎猙獰，他宛若一個多年夙願終於得以成功實現的瘋子般，激動地大喊了一遍又一遍：“開始了，真的開始了……我終於、終於終於終於——我終於成功了！！”

他貪婪地望向面前捂著腦袋，因為疼痛渾身是汗，頭發濕的仿佛從水裏撈出來似得南卓，說：“繼續開發，馬上……”

“馬上什麽？”

古樹生聞言下意識接話：“當然是精神力進階……”

話還沒說完，他忽然意識到不對，只見原本應該因為進階而承受巨大痛苦的南卓擡起了頭，略顯蒼白的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唯一不對勁的竟只有滿臉濕漉漉的汗水，順著臉頰滑落至下巴，凝固成一滴圓潤飽滿的水珠，悄無聲息地砸在地面上。

只聽他說：“進階SS級？”

古樹生望著他，一股不祥的預感從心底攀爬而上。

南卓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他皮膚本身就白，此時也不知是不是這什麽鬼SS級的緣故，更是蒼白如紙，他幾乎能夠透過皮膚看到下邊青色的血管。

說沒感覺是假的。

不痛更是假的。

但大概因為方才接受的信息量的緣故，他對這種□□上的痛覺幾乎都要麻木了，好像人在痛到一定程度的時候，身體會開啟一種防禦機制，屏蔽所有的疼痛。

一同屏蔽的大概還有大腦的思考。

很神奇的感覺。

好像自己活在一片虛空中，這一切都像是夢境一般。

而人在自己的夢境裏，向來該是為所欲為。

“感覺還行。”南卓瞇起眼睛，微微擡著下巴看向古樹生，“你是不是特想要？”

古樹生直覺不對。

他正欲開口，就聽南卓又說：“那給你。”

話音落下的那一瞬，一股龐大到讓他無法抵禦的精神力撲面而來，古樹生瞳孔猛地一縮，下意識想要抵禦，然而身體的五官感知瞬間被吞沒，奪走——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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