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了燭火，最後他退出屋子，無聲地關了門。

打好地鋪後他才開始非常認真地想他單純只是親親林小白是不是太虧了。

第二天睡飽起床的林小白總覺得容遇看她的眼神有點怪。“你……”

可是還不等她找個話題緩解詭異氣氛，容遇就先開口說道：“一會兒跟我回勢力去。”

林小白嚇了一跳：“為什麽？”

“知道昨天陸白澤跟我說什麽嗎？”

“……”她怎麽知道。

“陸白澤說，你有些孩子氣，他要我看住你別讓你在他婚禮上鬧出亂子，免得楚思甜面子上不好看。”

林小白猛地擡起頭，貓眼睜得圓圓的。與她對視時容遇輕而易舉地看到她眼底的水氣，可她眨了眨眼，眼淚倒退回去。“所以呢？”如果不是帶了些哭腔，她此時真的是很完美的冷靜眼神。“我走還不夠嗎？為什麽要回去？”

“走了怎麽夠呢？”容遇的聲音也異常冷靜，甚至有些殘忍，“林小白，你該出現在他們面前，你該讓他們知道你不在乎，你要一走了之當個膽小鬼嗎？”

“可我就是在乎啊！”林小白激動地打斷他，“微笑著祝福那種事我做不到，陸白澤的擔心是對的，如果我出現在他的婚禮上我沒準真會控制不住自己來個自爆，所以我才要走。我沒那麽偉大，不想拼著自己難受讓他們心安這種感覺你明白嗎？”

她沒有說下去。

容遇抱住她，呼出的氣流舔舐著她的耳後。一瞬間她真切地聽到兩個人的心跳，最初雜亂無章，漸漸地就成了同頻。

“原來不明白現在才懂了。”容遇在她耳邊輕聲說，“不如我們一起吧。”

【二十】

林小白有一瞬間渾身發僵，但她很快就回過神來，不自在地掙脫容遇：“我為什麽非得跟你綁在一起。”

容遇笑了。“但跟我在一起你有好處呀，”他說著，還真就扳著指頭一條一條地給林小白數，“你打不過我，我比你厲害，就能保護你。我比你高一頭半，看上去就有安全感。你愛吃雞腿，我也可以買給你啊。還有啊，上次在那家館子，老板一看了我就說我是你相公，這說明什麽？”林小白看著他，卻沒理他，容遇一點都不被她的冷淡態度打擊到，自顧自說下去，“說明咱們有夫妻相啊！”

“……”

平心而論，容遇玩謀略他未必及得上林小白，當初還不是被林小白用計陷害到砂巖去種樹。可是與他過招時林小白就是會輸，因為容遇比林小白更不要臉，他能在自己處於劣勢時果斷選擇不講理。還不等林小白反駁他列出來的亂七八糟理由，他就拉住住林曉白的手腕：“走走走，我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直覺告訴林小白她不應該跟他走，可人多多少少有點好奇心，於是林小白就這麽被容遇拐帶到了鵲橋仙境。

林小白看著周圍河燈星星點點的光亮，深吸了一口氣。“這就是你說的好玩的地方？”

“林小白，”容遇沒有回應她的問題，卻將她的手捉住，一根一根地把玩她的手指。“我說我們一起的話是認真的。如果你願意，那我們不如就牽一根紅線吧。”

林小白略一偏頭看著容遇，認真地猜度他的話真假各幾分，最後她大抵也知道容遇不是在講笑話。意識到這一點，林小白猛地退後一步，再退一步，騎上雲狐轉身就跑。

容遇明明可以攔住她，卻還是沒有。單單攔下她的人有什麽用呢。

許願花在水上浮沈，容遇隨手撈起一朵，難免苦笑。他怎麽就挑了這麽個姑娘來告白呢。

很多事就是沒有理由，所以才不可規避。

直到看見萬家燈火，林小白才恍然驚覺，原來她竟又回到木瀆鎮。她懊惱地咬住嘴唇，轉道去流雲渡。可是，當她找了間客棧留宿下來時，才發覺就算身在沒有容遇的地方，有些事情也沒那麽容易忘掉。閉上眼睛她就會想起容遇專註地看著她的模樣，容遇對她說：“不如我們在一起吧。”

不如他們在一起吧？

隨即林小白拼命搖頭。她和容遇怎麽可能。

正在這時，她卻聽見木欞窗傳來奇怪的響動。好奇之下，她推開窗想要看個究竟，不料一只鷹撲扇著翅膀飛了進來，在屋子裏盤旋一圈，最後落在林小白肩膀上，仰起頭很是愉悅地叫了一聲，又用喙蹭了蹭林小白的臉頰。

這麽賤的鳥兒，一看就是容遇養出來的。

林小白揉了揉額角跳起來的青筋，決定把這鳥兒扔出去，可是容遇訓練出來的鳥兒精得很，察覺了林小白的企圖就又撲棱棱地在屋子裏四下亂飛，林小白本來想一刀將它釘在墻上，終究還是沒舍得下手，洩了氣地把燈一熄，回了床上。

她安分，鳥兒也跟著安分下來。她聽見撲棱棱的翅聲，隨後她感覺到這只鷹落在她枕邊，甚至鷹的翅膀還擦著她臉頰。她伸手將鳥兒推開一點，鳥兒叫得有些委屈，小心翼翼地又蹭過來。林小白又好氣又好笑，索性隨它去。

臉頰溫暖的觸感讓她意外地覺得舒服，她很快就沈沈睡過去。

【二十一】

最終林小白還是和陸白澤見了一面。

赴約並非因為是陸白澤主動約見他，而是因為林小白比陸白澤更加不想兩個人陌路收場。

兩個人相對坐了半晌。林小白到底不想輸掉最後的自尊，執意不肯先開口，僵持之下，陸白澤終於低頭，輕聲問了一句“還好嗎”。

林小白順著這話微笑了一下：“我很好啊。對了，祝你新婚快樂。”

陸白澤看著她的臉，似乎是要找出被她掩藏起來的情緒，可是最後他只是笑笑：“小白，我們是朋友，不要跟我這麽客氣。”

兩個人聊了好久。直到兩個人告別時，林小白才最後勇敢一次，問道：“為什麽不是我？”

為什麽可以是那麽多女人，可以是楚思甜，唯獨不是她。

陸白澤的回答理所當然卻有點歉疚。“因為我一直都當你是朋友。”

因為是朋友，所以不會有半點暧昧，歸根究底一直是林小白期盼太多要求太高，才這麽失望嗎。

林小白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眼淚無聲無息地流了滿臉。林小白知道陸白澤一向能夠把感情分清楚，他以後還是會把自己當成好朋友，遇到麻煩時也還是可以請他幫忙，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大概再也不會主動去找他了。做不成戀人還是朋友這句話林小白一貫不相信，因為她做不到。

“人都走了你幹嘛還這麽戀戀不舍？”

林小白仰起頭一看，才明白為什麽早上就沒見過那只賤兮兮的鷹，敢情人家是回去給主人報信。房頂上坐著的不是容遇又是誰。傷感的情緒一掃而空，她不甘示弱地回嘴，“你什麽時候也愛做上房揭瓦的事了？”

容遇跳下來，著地動作幹凈利落，可得滿分。他走到林小白面前，卻不像林小白預計的那樣針鋒相對。他嘆了口氣：“你就一定要吊在陸白澤那一棵樹上嗎？”

這樣的他反而不知讓林小白怎麽辦才好，只好反問：“那你呢？”

容遇還真沒想到林小白會拿他自己說的堵他，竟被她殺了個措手不及。

林小白又說：“容遇，如果我現在答應說嫁給你，才真的對你很不公平，你明白嗎？”

她表情極為認真，讓容遇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只能對林小白一笑：“你既然這樣想，那就按你的意思來。”想了想，他問：“我可以抱你一下嗎？”

林小白對這樣溫情的他竟然毫無抵抗力。事實上不等她點頭或是搖頭，容遇已上前一步抱住她。最後，容遇放了手，在林小白唇上啄了一下，輕聲說：“我在江南木瀆鎮。”

說罷他轉身走了，留下林小白一個人在原地風中淩亂。不是說抱一下嗎餵！

可是，他幹嘛先轉身走掉啊……

偏偏他的鷹又飛回來，繞著林小白轉了幾圈，最後停在她肩膀上討好地用喙蹭她的臉頰。林小白把這只賤鳥兒扒拉下去，竟想起臨別時容遇的吻。

林小白無意識地用食指按自己的嘴唇。溫熱的，仿佛容遇給過她的壓力還在。

守在木瀆鎮的容遇遠不如他與林小白作別時那樣灑脫。他夜夜失眠，一點細微的聲音也能夠將他驚醒，醒來之後他就瞪著黑暗裏隱現的紗帳頂，一千一萬個後悔。裝什麽大度玩什麽欲擒故縱，早知道他就應該拖著林小白做三天三夜快樂事，生米煮成了熟飯就該穩妥進肚，斷不會像現在這樣患得患失。

失眠的人火氣都極大。因此，他聽著房頂窸窸窣窣的響動時，當即跳起來取下掛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