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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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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調轉馬頭,狠狠一夾馬腹,出長合鎮涉洛水一路往東。

越靠近江南泥土就越是發紅。空氣裏也隱隱帶了血腥味。慘淡的天色下環抱江南的群山向她迎來。偏偏就在這時,□□的馬忽然悲嘶一聲,栽倒下去。慕楚猝不及防,也跟著馬一起滾在地上。她什麽都顧不上,就如同魔怔一樣爬起來跌跌撞撞向前跑去。山口透來微漠的光那樣誘人,仿佛伸手觸到就可以得個完滿歸宿。

慕楚卻終於停下了。

她站在距山口百步處,神色分外平靜,風獵獵作響,將她的長發與袍袖一並揚起,良久,她帶著淚地笑起來。

他奔赴天下,她抱守時光。

在沒有彼此的日子裏他們都要好好活著,直到有一天,再不必兩處相思。

[中]

容宵走後,慕楚就好像蟬蛻。也歷經風霜雨雪,然而畢竟只是空殼。

有一天晚上,慕楚忽然覺得有些冷,起身去看時才發現窗子忘了關。容宵披了滿身淡銀色月華,倚在窗邊對她微笑。這卻是個驚喜。容宵朝她伸出手,她雀躍地沖過去,緊緊握住容宵溫暖寬厚的手掌,終於重新找回依靠。

“你怎麽回來了?”

“因為你在這裏啊。”

他們擁抱和親吻。慕楚拼命踮起腳尖想要將身子多探出一些,容宵攬住她的細腰兇狠地吮她的唇。有些刺痛,然而仍然讓她愉悅。她擡起手,環住容宵的脖子,讓兩個人更加貼近。痛也要繼續,正如愛不能因離別而中斷。

慕楚是忽地一個激靈才醒過來的。

她才意識到原來一切只是她的夢,容宵並沒有回來。

王朝軍剛邁入江南地界不久就在映日荷塘遭遇妖魔軍阻擊。妖魔軍以逸待勞,王朝軍的反擊則太過倉促。他們用鮮血與白骨鋪路拼殺到夏苑,以為能與成王的影劍會合,希望卻再次落空。影劍被張凱楓部署的幽都部隊拖在亂葬崗,雖然最終突出重圍,然而元氣大傷。就在大家都擔心張凱楓會借機吃下王朝主戰力時,張凱楓卻率精銳殺向中原應龍城。

這年深秋,戰火乘西風席卷中原。攻下應龍城之後的張凱楓打起了空間戰,在短短兩月之內攻占中原大片土地,將戰線縱深發展,令前來增援的中原軍焦頭爛額。

容宵只給慕楚傳了一封信,時間是一個多月前。他一向不善言辭,即便情勢如此兇險,他的信也與以往一樣簡短:“平安勿念,多加餐飯。”

慕楚提起筆,思量著要給容宵回信。她鄭重地寫下“靜待君歸”,停頓許久,她將筆擱下,把信箋揉成一團。

自與君別,山長水闊。信鴿不解相思事,故而怕它被漫漫長路耽擱。

慕楚風塵仆仆趕到王朝軍在永寧鎮的臨時駐地時,容宵正就著一塊幹巴巴的饅頭看江南地形圖。慕楚站在門邊,看他微皺的眉和緊抿的唇。大概是她擋了他的光,他擡起頭來。

她曾設想過許多種兩人重逢時的場景,原來都不對。兩人安靜地註視著對方,那麽多個分別的日日夜夜哄然碎散,最後只剩下十步距離。是否安好的話都不必說,他們都好端端地在這裏。

“過來。”容宵說著,對慕楚張開雙臂。

再不要浪費時間胡思亂想,慕楚飛撲過去,鉆到容宵懷裏,還不忘用臉頰蹭蹭他下巴。“有胡茬,好疼。”

容宵眼裏帶笑,故意用力捏了一下她腰間的軟肉。“那你還來。”

“我為什麽不能來。”慕楚賴在容宵懷裏就不想起身,一會兒戳戳容宵的下巴,一會兒又把手貼在他脖子上。容宵無奈地將她不安分的手握住。“別鬧,我來幫你暖手。”

“不用你幫。”慕楚嘻嘻笑著,一面就將手從容宵衣領處伸進去,貼到他溫熱的胸口。容宵被她冰得一個激靈,然而沒有反對,而是將她抱得更緊。慕楚本來老老實實地在暖手,卻忽然想到什麽,於是將手悄悄向下移動,很快她摸到那處傷疤。

她還記得,那是容宵剛參軍時。由於統領決策失誤,容宵他們中了敵軍埋伏,回來時左肋處就多了這處箭傷。給他上藥的是慕楚,藥粉還沒撒上去,慕楚自己先抽了一口冷氣,容宵就笑話她不中用。可她還是鼓著臉,將容宵的傷口處理妥當。冰心堂的大夫說,夜裏千萬要留意容宵的情況不能讓他發熱。於是慕楚一夜都沒合眼。夜裏給容宵換熱敷的帕子時,她終於忍不住,心疼得直掉眼淚。一片寂靜裏,她聽到容宵的呼吸聲越來越重,就知道容宵其實是醒著的。可是容宵沒有勸慰她。想想也是,如果容宵真的開口要她別擔心,她只怕會哭得更兇。

原來一晃都這麽久了。當初的百夫長成了威風凜凜的將軍。兩個人依舊相愛,依舊聚少離多。

慕楚一口咬住容宵的下巴。

她才知道她到底多麽不甘心。明明是相愛的兩個人,好時光卻日覆一日被耽擱。這樣想著她咬得更加用力,一面就落下眼淚。

容宵輕輕拍著她的背,試著寬慰她,她哭得越發上氣不接下氣了起來,攀住容宵毫無章法地親吻。容宵想把她扯開,她卻不依不饒,胡亂撕扯容宵的衣服。

“阿楚,別鬧……”

慕楚不說話。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麽,她只知道她和華夏王朝一樣需要這個人。

愛他。想念他。想親吻他。想抱他。想把自己完完全全交付給他。

他們擁抱在一起滾在地上喘息著接吻。從他的舌尖上慕楚嘗到自己眼淚的味道,於是她用力在容宵手臂上抓出一排深深的半月形痕跡。

她清楚地聽見了。

容宵在她耳畔一遍又一遍說的話。

他愛她。

慕楚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在容宵溫柔寵溺的眼神裏,她抽噎著說:“我要在上面,你讓我在上面。”

只有騎坐在他身上瘋狂擺動腰肢。只有放空一切感受每一次吞吐。她才能夠確信他們彼此屬於。最後她閉上眼睛,任容宵緊扣住她腰身將她一次又一次拋起來,直到三千樹繁花在心頭瞬間盛開與雕落。

[下]

天下烽火又燒了好些年。

起初慕楚還能收到容宵的信,後來聽說容宵率軍進了雷澤,其間多沼澤毒霧,十分兇險。慕楚恨不得生出翅膀飛到他身邊,可是她已經不能像之前一樣任性妄為了。她已遷到巴蜀。雖然巴蜀的局勢也很緊張,然而不到萬不得已,她再不願南行到九黎去。她想要離容宵更近一點,這是她唯一的堅持。想到容宵,她雙手輕輕落在小腹上,眼神堅定而又溫柔。

數月之後,慕楚才收到容宵的消息。雷澤的王朝軍終於一改逆風,接連打了幾場勝仗,容宵信裏的話也多了些。在末尾,容宵說:“一別已十月餘,每憶及明月桃花,便覺相思尤甚,萬望保重,多加餐飯。”

會保重的。

身側裹在花布繈褓裏的孩子自顧自咬著自己的拇指甜甜睡著,慕楚不斷摩挲這信箋,心裏某個角落柔軟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她耐心地解讀孩子的咿咿呀呀,教他學步,教他知禮。有時喚出白虎,陪孩子撒著歡兒嬉鬧,而她一個人站在一旁,看屋前屋後環繞的青翠竹林,想著容宵此時會在哪裏,會做什麽。

有一天夜晚,慕楚睡夢中覺得有些冷,順手將被孩子踢得亂七八糟的被子理了理,她起身想把窗關嚴實。

淡銀色月華瀉下來,夜風吹得竹葉歡欣作響。

容宵倚在窗邊,眉眼有溫暖的笑意流落。

FIN.

[魍魎×冰心]良緣

「一」

萬萬沒想到,今年冰心堂第一個嫁出去的會是姚樂樂。

按舊俗,新娘子出嫁前夜得在師門度過。姚樂樂在房中一坐,就有一撥又一撥的師兄師姐耐不住好奇,摸過來向她打聽內情。

最沒有新意的問題莫過於“你跟那位是怎麽認識的”,也有來送關心的,委婉地問“那位對你可是真心”,其實歸根到底,大家無非是想要知道單蠢的姚樂樂到底如何把自己打包嫁了出去。“你們問這個啊,”姚樂樂低下頭,抿唇一笑,“他就喜歡我的善良嘛……”

在一眾師兄師姐灼灼的註視之下,姚樂樂帶了點小羞澀地講出和那個人的故事。

「二」

這陣子青雲宮與上清峰摩擦不斷,我手頭的傷藥很快就用光了,只好騎上拓拓連夜趕往摩崖村采購藥材。

到藥草田時正是清晨,我挑揀著采了些藥草,忽然有人從身後扯了我一把,我一回頭就看到了那個人。那時他渾身是血可狼狽了,但是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揪住我的腰帶說什麽也不肯放手,拜托我務必治好他。

我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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