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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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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

#我喜歡漂亮的# 這條熱搜取代#顧淵 開口說話#,成為新的熱搜榜一話題。

“這真是......”

年長幾歲,沈淮安比池螢和裴秋裏在娛樂圈裏待的時間都長。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盡管如此,他還是咋舌,“顧淵膽子真是太大了。”

就像對池螢這種明艷驕縱的美人多有微詞一般,大眾盡管待男藝人相對寬容,還是免不了拿固有的一套標準去衡量。

因此,在被問及擇偶條件時,絕大部分藝人都會回答幾個諸如人品好、有才華、性格不錯一類挑不出毛病的答案,規避被作文章的可能。

然而顧淵就這麽直白地說了出來。

神情自若,語氣坦然。

他應得理所應當,似乎全然不覺得這個簡單粗暴的答案有任何問題。

微博迅速沸騰。

【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就是這麽直接不做作和其他人都不一樣啊啊啊啊啊!】

【嗚嗚嗚嗚嗚是怎麽個漂亮法有生之年我還有機會嗎?】

【我顧哥盛世美顏配絕色美人沒問題!雙重顏值暴擊[比心][比心][比心]】

其間,也不是沒有一些指責顧淵只知道看臉毫無內涵的評論,但不和諧的聲音很快就被粉絲們的尖叫淹沒。

連裴秋裏都攥著手機滿面興奮:“不愧是顧淵!”輕易就說出了別人不敢說的話。

池螢:“......”

或許是她多想,不知為何,她硬生生從顧淵平靜冷淡的語氣裏聽出了幾分挑釁的味道。

這狗男人難道是在內涵她?

不是那種一年三百六十天都要工作的工作狂,結束《過風》的拍攝後,池螢推掉其他活動,給自己放了一周的假。

將工作和生活分得很開,她在拍攝時最少可以三天只休息十個小時。而回到公寓,沒有其他事,池螢可以一直睡到下午兩點才起床。

然而。

帶著幾分夜色的餘燼,晨風還有些冷。天剛蒙蒙擦亮,大床上,池螢痛苦地用被子蒙住頭。

她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就算是夢裏,顧淵還是那副對一切都不屑的表情。唯一不同的是,他不再沈默,深湖般平靜深邃,漆黑的眸看向她,低沈嗓音裏帶著磁性:“真醜。”

似乎怕她沒聽清,他又補充:“我說你長得真的醜。”

所以這人眼睛確實瞎了吧!

從小到大都被別人誇漂亮,池螢連一句姿色平平都沒聽過,更別說被人當面說醜。她簡直快要氣瘋了。

直到活生生被氣醒才發現是在做夢。

心有餘悸,池螢生怕顧淵真的說出了那番話,抓過手機點開微博,看見熱搜上並沒有什麽#池螢真醜#的話題,這才勉強安下心。

但顧淵昨天那番話絕對是故意的。

一夜過去,和顧淵有關的兩個熱搜不再占據前排,已經掉到了中後排的位置。點開去看,卻還是能看到實時裏許多網友轉發評論。

免不了有人懷疑顧淵這突如其來的一出是為了音樂劇造勢,畢竟這樣一來,關註度會大大上升。

從宣發角度考慮似乎沒什麽毛病。

不過池螢很清楚,顧淵不是這樣的人。

外人只知道顧淵是《S.T.A.R》的主演,卻幾乎沒什麽人清楚,一手操刀,從劇本編曲甚至到舞美,《S.T.A.R》核心部分幾乎全是他一人獨立完成。

傾註十分心血,他不會用這種方式吸引眼球。

那麽可能性就只剩下一種。

再次被對方深厚  的記仇功力驚到目瞪口呆,池螢坐在床上緩了好一會兒,一把掀開被子。

南郊,高級別墅區。

王晉一邊聯系劇院經理確定正式演出前的相關事宜,一邊還要處理顧淵那句話帶來的輿論影響。忙到腳不沾地,他剛掛斷電話,一擡頭,臉上表情就差點兒控制不住。

“阿螢,”但他還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你怎麽來了?”

王晉神色懇切,言辭真摯。

池螢心裏不免感嘆。

從前多老實一孩子,被人欺負到頭上都一聲不吭。如今在顧淵身邊待久了,演技比起她這個專業的竟也分毫不差。

“沒什麽其他的事。“不過還是她更會演一點,“沈導托我來問問主題曲寫得怎麽樣。”

這才是完完全全睜眼說瞎話。

八面玲瓏,沈淮安處事滴水不透。就算再怎麽著急,也不會在演出前夕問顧淵索要demo。按他的性格,只會在演出當天特意送花籃祝賀。

王晉心知肚明,但同樣對池螢束手無策,他選擇在關鍵時刻出賣顧淵:“他沒寫歌,在廚房做桃花糕。”

聞言,池螢一怔。

桃花糕是桃花鎮的特產。

桃花鎮,占據池螢二十幾年人生中大半時光的地方。

兩三個小時的車程,離申城並不算太遠,百十公裏外,青磚黛瓦的小鎮和申城截然相反。

沒有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明凈反光的玻璃幕墻,傍晚時分擁堵密集的人流車潮。繞鎮一圈,幹凈清澈的河水緩緩淌過。岸邊桃樹挨挨擠擠,枝椏低垂,在春季綻放出驚人的絢爛。

桃花鎮的名字便由此來。

三月芳菲盛開之際,鎮上幾乎每戶人家都會收集花瓣做桃花糕。池螢和母親一同住在鎮尾,自然也不例外。

家家戶戶都做糕點,口味大同小異,就沒有什麽特意交換的必要。直到她七歲那年,隔壁荒蕪已久的小院新搬進一戶人家。

戶主是對笑瞇瞇的老夫婦,年紀所限,沒精力琢磨這些小玩意兒。同為鄰居,母親吩咐池螢送些桃花糕過去。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顧淵。

老夫婦把小院打理得極為精巧。雜草野蒿一律被鏟除幹凈,種上修剪齊整的灌木。房屋重新修葺粉刷,甚至連地磚都翻新過一遍。

先前住家留下的痕跡被盡數抹去,唯獨留下院裏那株長勢旺盛的桃樹。

三月末,桃花開得正好。春風拂過,粉白相間的花瓣打著旋兒簌簌下墜,最後落在男孩柔軟的發梢上。

似乎察覺到什麽,沒有伸手摘掉花瓣,他轉過頭來。

抱著食盒,池螢屏住呼吸。

到底只是個小地方,不怎麽打扮,桃花鎮裏的小男孩們大多都透著種純真的樸實。大人們最喜歡小牛犢般健壯的王晉,誇他長得結實又健康。

但桃花樹下站著的男孩和他們都不一樣。

九歲孩子的身量並不高,身形甚至略顯單薄。脊背卻挺出一道格外凜冽的線,板正得像電視劇裏的弓弦。暖風  薰薰,風吹落花瓣,他的面容精致而蒼白,襯得玻璃彈珠般透亮的眼眸愈發漆黑。

眸中的警惕也更濃。

然而那時池螢太小,根本看不懂他眼中的情緒。

從沒見過這樣的男孩子,又是驚訝又是好奇,時年七歲的池螢楞了一會兒,示好地把食盒遞過去。

“啪!”

回應她的卻是手背上一陣火辣辣的疼,還有食盒掉在地上的響動。

毫不猶豫拍開她的手,顧淵轉頭直接跑了。

所以這男人從小就狗!

去廚房的路上回想起往事,新仇舊恨交織在一起,池螢不免被氣得牙癢癢。

今天她一定要問清楚,他昨天那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懷著興師問罪的心思,池螢走得飛快,高跟鞋敲擊地面,發出一連串清脆如機關槍般的響動。

然而噠噠噠穿過走廊,站在廚房門口,她的怒火就被生生壓下去七八分。

側著身,顧淵正站在中島臺前。

不再是桃花樹下的單薄身影。他立在那裏,仿佛一株清雋挺拔的竹,昔年和煦的風吹過,吹落的並非柔軟花瓣,而是穿林打葉的凜冽呼嘯。

或許在家格外放松,又或許只是角度問題。盡管依舊冷著臉,他的側顏卻少了幾分生人勿近的漠然,長睫微斂,漆黑的眸閃出些微辨不出情緒的碎光。

池螢還在琢磨那究竟是什麽情緒,就看見顧淵招手,示意她過來。

一時被美色所惑,她走上前去。

然後直接被捏住了臉。

常年敲擊琴鍵的手十分有力,盡管男人已經有意控制力道,落在臉頰上還是有些滾燙。

從小到大顧淵脾氣都差勁,除了情.事的前半段,動作向來不怎麽溫柔。但就算習慣了他人憎狗嫌的性格,當下頜突然被捏住,池螢還是懵了。

這是想幹嘛?

驚嚇程度堪比那晚平白無故被咬一口,分外震驚,她甚至都忘了出聲,只下意識擡眼看向顧淵。

顧淵也在看她。

不似池廣業那麽遲鈍,他早聽見池螢噠噠噠充滿怒火的腳步聲。然而此刻,仿佛時光倒流,她好像又變成了十幾年前那個被他狠狠拍了手背的稚弱小姑娘。

眼睛瞪得溜圓,她不可思議的盯著他,全然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指尖下的肌膚有著驚人的細膩觸感,顧淵抿了抿唇:“張嘴。”

他沒松手,力道卻輕了些。

下意識想要掙開,池螢嘴裏就被塞進一塊桃花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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