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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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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白傾傾並不知道,安玉祁只要接近她,便能夠平覆邪功反噬的這件事。

關於他曾練的邪功心法,或是內息逆行之事,她接收到的信息中都沒有提到,所以她根本不清楚。

若是知道,她也不用在那琢磨之後該如何去接觸他了。

她又在房中翻翻找找了幾遍,最後也只找到了一小截還能點亮的蠟燭。

至於她身上,除了一包鋪子裏剛取回來的簪子耳墜,和一點點碎銀,就什麽也沒有了。

院子外應該是有什麽人守著的,但她剛剛喊了一會兒,也一直沒人來搭理他。

白傾傾一手支著下巴,對著那一小截燭火,在想安玉祁是氣得想餓死她,還是抓錯了人後就把她給忘了。

她暗嘆,早知如此,她便不親他了……

就在白傾傾肚子餓得直叫時,安玉祁已經用過了飯,並闔目斂息,對紊亂沖撞的內力稍作了一番壓制。

內息反噬的滋味並不好受,渾身的經脈都像是要被撐破撕裂,反反覆覆不停,是從頭到腳都不得安寧的折磨。

他也只能稍稍壓制,作用甚微。

安玉祁被反噬了這麽多年,也可說是已經習慣了,任它逆行也面不改色。只是要承受的痛苦,並不會因為他的習慣,就減弱半分。

而且每到這種時候,他不方便隨意動用內息,或是與人交手,極易自損。

這幾日他無事,內息又處在紊亂中,一般都會待在別莊之內。

安玉祁在調息一周天後,反正也沒太大用處,幹脆就停了下來。他微微皺眉,發現自己總是沒來由得想起那個女人,難免有些在意。

再一次思及心中的疑惑後,他突然起身推門而出。

他還是要證實一下自己的猜測,看看究竟是不是巧合。

往白傾傾那兒去時,會經過莊子裏的廚房。只要他在別莊的時候,莊子的廚房裏,便會一整日都備著吃的。

安玉祁才想起來,沒有自己的吩咐,朔望不敢擅作主張。那應該還沒人會給她送吃的過去。

心念正一動,他眼前又晃過她親著他時,似乎含著歡喜的眼神,安玉祁臉色沈沈。她這種找死般的膽子,哪還用得著吃東西?

然後一邊這麽想著,一邊轉動腳尖進了廚房。

……

白傾傾正在思考著,怎樣能弄點吃的來,忽然聽到一聲輕響,門開了。

安玉祁走了進來,看了她一眼後,將手裏提著的食盒擱在了桌子上。

白傾傾一下就聞到了食物的香氣。

她偷偷打量了一下他的臉色,好像沒有之前那股危險的氣息了,心想他總算還記得她沒吃飯呢。

不過照著眼下這種不明不白的情形,即便他送來了,她也不可能接過來就吃。

安玉祁在旁坐下,見她只是瞅瞅食盒,又看看他,卻始終不動,一想便道︰“吃吧,沒毒。”

白傾傾自然沒這個擔心。這裏是他的莊子,他若要對她不利,何必下毒這麽麻煩。

她有此境的信息,心裏雖然都明白,也還是先問了一句︰“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抓我?”

若按安玉祁一貫的脾氣,他是吝於搭理她的。不過考慮到已想好的理由,他還是讓自己神色和緩了些,解釋道︰“我的手下抓錯了人。”

既是抓錯了人,也就沒道理再關押冷待她。

不過安玉祁自己並沒有留意到,他對著她緩下臉色後,竟也不會覺得不習慣,仿佛他本當如此。

“是這樣啊。”白傾傾就像才明白一樣,一副放了心的樣子坐下又問,“那原本要抓什麽人,卻抓成了我?”

安玉祁自然不可能跟她說真的,只道︰“一個手腳不幹凈,偷了東西逃走的丫鬟。”

“原來如此。”香氣勾人,白傾傾也不再多說,去打開食盒將飯菜給拿了出來。

安玉祁在旁看著她動作,面上不顯,心裏卻是處在驚詫之中。

他能夠感覺到,在接近她之後,正在橫沖直撞著的內息竟當真慢慢減緩了下來。

白傾傾吃飯時,見安玉祁還坐在她面前,沒打算離開的模樣,也沈默著不說話,氣氛實在有些古怪。

他此刻只是安玉祁,位高權重的首輔大人,並不記得她。這麽被他盯著,若不是太餓,她大概是吃不下去了。

她打破靜默問道︰“你既是抓錯人,為何還關了我這麽久?”

安玉祁的目光雖停在她身上,實則還在感受經脈中內息流轉的變化,聞言脫口而出︰“抱歉,下人疏忽了。”

話一出口他就楞住了。他安玉祁做什麽事,何曾如此跟人道過歉?還是這麽個輕浮的女人。

他頓時對此心生不滿,想起這女人撲上來的那一幕,沈下臉睨了她一眼︰“要不是你突然就上來親人,倒是已經放了你。”

白傾傾的筷子一頓,他這臉色怎麽說變就變?

關於為什麽親他,白傾傾覺得她大概是永遠解釋不清了。於是只好小聲說︰“我,那時怕你要打我。”

安玉祁視線落在她臉上,眼底意味深長。

她面容小巧精致,透著種純澈幹凈的靈氣,不過小聲說話的時候,總給人一種委屈巴巴的感覺。

其實最早來京城時,想要往他身邊靠的女子不少,各種手段安玉祁算是都見識過。不過這些年他行事狠辣強硬,女人如今看到他都避之不及了。

但他盯著她的雙眼看了片刻,卻是沒看出什麽來。不論她是真的被嚇到才親了他,還是懷有什麽心思,暫且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的存在,看來真的能夠緩解他邪功的反噬。

安玉祁意識到他坐了這麽久,經脈中逆行沖撞的內息雖大大減弱,但沒有像之前那樣徹底平覆。他猜測著什麽,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白傾傾楞了下。

安玉祁只一碰就放開了,並狀似隨意地遮掩道︰“袖子沾到了。”

同時,他察覺到紊亂的內息真的又再次平覆了許多。觸碰到她,果然會比僅靠近她更為有效。而且方才他指尖掃過她的脈象時,查出她沒有內力,也不會武。

看來是與此無關?

雖然不明原因,但這個女人確實對他有用。

弄清楚此事後,安玉祁便不再多留,但是走前,想到這女人不要命的膽子,覺得他還是該給她一點警告。

他俯身看著她,目光凜凜帶著一道兇殺之氣,沈聲道︰“今日你親我一事便算了。若再敢如此膽大妄為,我會直接殺了你。”

白傾傾看著他大步而去的背影,眨了眨眼。

她並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因而就覺得他好像陰晴不定的。

安玉祁沒再鎖她,但院子外仍有人守著,一時也沒有放她離開的意思。

由腦海中的信息得知,安玉祁此人行事從不講情面,手段強勢。而且甫一見面,他就對她動過殺心,白傾傾眼下不打算跟他硬著來。

不過她用完飯後,看著房間內光禿禿的床板,還是嘆了口氣。

這明顯是處空置很久的房間,自然也沒有床褥之類的。就在白傾傾以為,自己要在這冷硬床板上縮一夜時,院子裏忽然響起什麽動靜,緊接著進來了好幾個丫鬟。

這麽些人,也不知是從莊子的哪裏突然冒出來的,手裏都提著拿著東西,進來後像是沒看到她一般,低頭做事,不多看也不說話,自顧自就收拾起來。

轉眼之間,前一刻還什麽都沒有的房間,就跟施了幻術一般像模像樣了。

掃去了灰塵,上了燈,放著熱水,泡好香茶,還有柔軟暖和的被褥枕頭。

當然幻術是不可能的,白傾傾一來就試過,此境中也沒有靈氣。

她見丫鬟們都不搭理她,想了想,還是拉住了為首的那個丫鬟,以原身的角度問了一句︰“你們的主子是誰啊?”

那個丫鬟終於是看了她一眼,大概覺得她身在首輔大人的別莊,卻不知他的身份,實在很不敬,便道︰“此莊子的主人,是當朝首輔安大人。”

說完她就帶著人離開了,不聽白傾傾再多問什麽。

等房間裏又安靜下來,白傾傾往周圍掃視了一圈,摸了摸手中柔軟的被子。片刻後,嘴角不由輕輕彎起。

這個世界中的他危險易怒,瞧著又兇狠。不過骨子裏,卻仍是那個在意她的道侶。即便動了殺意,也沒有真的對她下手,而且還不忍心她挨餓受凍。

秘境玄妙多變,其實她並沒有什麽依據。但下意識就覺得,他不會真的傷害她的。

……

安玉祁從白傾傾這兒回去後,逆行的內息已大為平覆。因為這個新發現,使體內反噬的疼痛能得以緩解,他心情也不由得好了許多。

只是不知,接近她後能否延長下一次反噬的間隔。但不論如何,這個女人對他很重要。

不僅白傾傾覺得安玉祁脾氣怪異,難以揣摩,安玉祁亦覺得她這人有些奇怪。

他如此對她,即便知道是抓錯了,但被人掠去,又受恐嚇,尋常貴女此時大概早就怯懦害怕,哭哭啼啼尋死覓活的了。

她倒是冷靜自如。

白致海教出來的女兒,是心太大了,還是嚇傻了?

安玉祁眸色深沈地瞇起了眼。

這一次,內息的平覆並未持續多久,又重新翻騰起來。每回如此,他都幾乎一夜不眠。

白傾傾第二天一醒來,就有下人敲門,說是安大人尋她過去。

她正想著怎麽能見到他呢,聽下人這麽說,也就跟著他過去了。

安玉祁熬了一夜,此時正在院中用早膳。見她來了,掀了下眼皮示意她坐下吃。

昨天才關著她,又恐嚇了她,這會又雲淡風輕地讓她坐在身邊用膳。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與他關系很好呢。

白傾傾覺得,換一個人來,怕是真扛不住他這樣的。

她順從的先坐下,沒去動筷,而是問道︰“安大人,既然是抓錯了人,那我今日可是能離開了?”

白傾傾靠近他後,安玉祁緊皺的眉宇便悄然舒展了些。

“不能。”他說道。

按照以往的情形,反噬大致要到明日才會停止,他看了她一眼,補充了一句︰“明日會送你回去。”

白傾傾有些疑惑他留她做什麽,不過安玉祁已經不理她了。

雖然她需要幫著他,讓他這一世也和美順遂,免得落到最後那樣淒慘而亡的境地。可是以她這一次的身份,眼下也根本沒什麽能做的。

她既然不認識楊長卿,也就無從提起。

白傾傾心想,若是之後,他們之間的關系能夠變得親近一些的話,安玉祁也許會願意聽聽她的話吧。

安玉祁這日就沒放白傾傾離開。

他既不說什麽,也不做什麽,只是讓她乖乖在旁邊待著。

白傾傾只好坐在一旁,看著他一會做事,一會闔目養神,還要陪著他用膳。

此刻,他似是無事可做,又拿出佩劍在擦拭。

白傾傾實在猜不透他是什麽心思。他是想故意拿劍威嚇她?或是想示意她過去幫他擦劍?

她沒忍住,便喊了他一聲︰“安大人?”

安玉祁指尖緩緩在劍尖撫過,聞聲擡眸看向她。

他讓她待在身邊,自是為了舒緩混亂的內息。他就將她當作院中的那棵樹一樣,無需對她在意什麽。

安玉祁雖是這麽想的,但實際上,卻會一直忍不住地去留意她。下意識的,不論自己在做什麽,心神都會分出一縷,停留在她的身上。

發現始終無法忽略她後,他也只好接受了這情形,暗忖大概是因為她能平覆自己躁亂的內息,所以才會如此。

“何事?”他手中停下。

白傾傾見他難得理她了,還當自己猜對了,便問︰“可要我幫忙擦拭?”

安玉祁聽她說要幫自己擦劍,眼角微挑,嘴角扯動︰“你?怕是會先割掉了自己的手。”

無端得了記嘲諷的白傾傾︰“……”不要就不要,幹嘛這麽嫌棄。

安玉祁看著她,將劍收入鞘中。

昨日那丫鬟會告知白傾傾他的身份,亦是他的授意。本以為她知曉了自己的身份,會謹慎畏懼些。但看她這樣子,似乎也沒有什麽變化。

甚至還想要碰他的劍。

安玉祁心思微動,忽然想到什麽,對她說道︰“你回去後,大可將被我抓來一事告訴白致海。”

白致海若是知道,他的女兒是被他掠去,兩夜未回,那臉色應該會很有意思。

“嗯?”白傾傾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白致海是她爹。

不過為什麽他要特意提這麽一句?白傾傾心中略一思索,才想起來安玉祁跟信襄侯府不對付的事情了。

所以看他的樣子,大概是想要膈應白致海?

“大人若是想要我爹生氣的話,我想他大概是不在意的。”白傾傾看著他說道。

安玉祁既然知道她是誰,那分明是查過她了。但見他眼中似有不解,白傾傾猜測他所知的消息可能有所偏差。

“我才回到侯府不久,他不喜歡我的。”白傾傾說著,將自己自小被人調換,在外頭長大,不久前才被認回一事告訴了他。

她雖回了侯府,但卻遭親生爹娘的嫌棄,屢受訓斥,連府上的下人,私下都能來說教她兩句。比起她,白若蓉那個調換後被留下的女兒,才是他們滿意的京中貴女,疼愛的手心嬌。

白傾傾想了想道︰“我離府未歸,下人若是有意瞞著,我看他們都不見得能夠發現呢。”

安玉祁聽後半晌沒說話,眼中饒有興味。

原來信襄侯府裏還有這麽一樁事。

“看起來,你不喜信襄侯府的人?”

白傾傾回想這身子的記憶中,他們動則打罵,嫌棄使喚,叫人寒心的一幕幕,笑了笑︰“待我不好的人,為何要喜歡?”

若是原身,只會怪自己不夠好。但在白傾傾看來,這樣的家人,沒有多給眼色的必要。

大概是因為他不喜歡白致海,而白傾傾也不喜歡白致海。在同樣不喜歡的人上達成了一致後,安玉祁看著她竟又舒坦了許多。

她既然不是在京中長大,那身上與眾不同的地方,也就能夠理解了。也難怪她知道了他是誰,卻不像其他人一樣畏懼避怕他。

當晚,安玉祁讓被喊來在旁幹坐了一天的白傾傾回去歇了,並告知明日就會派人送她回府去。

白傾傾離開後,他喚來了朔望,問起他白傾傾的身世。

除了是白致海的女兒外,他們是還查到一些別的。只是朔望昨日還沒有說完,就被大人打斷了。

“信襄侯府對外聲稱,她是從小體弱多病,因而一直養在外頭,不久前才接回來的。不過這是有人問起的說辭,實際上信襄侯府將人接回來後,沒有怎麽對外提過,所以京中也沒多少人知道,侯府裏又多了個女兒。”

安玉祁聽後,心中了然︰“他不提,是因為她並不是被養在外頭,而是幼時被抱錯了。她才應該是侯府的大小姐。”

他吩咐道︰“細查。”

朔望領命去了。

安玉祁將白傾傾在身邊留了一整日後,內息的平緩效果還算不錯。之後一直延續到了半夜,才又再次反覆起來。只不過等到天色微亮時,這一次的反噬便已徹底過去了。

朔望等大人醒後,便將順著這個方向查到的消息遞上。

白傾傾出生時,信襄侯府中正因信襄侯尋娼鬧得有些亂。之後她又被不滿積怨的仆婦調換抱走,跑出京城。那仆婦沒幾年得病死了,她就被當地慈幼局收養。不久前是被白家旁支的一個親眷碰上,覺得有些相像,接觸之後發現諸多蹊蹺,最終才得以認回的。

不過她被接回後,似乎並不得喜愛,對外只稱二小姐,白若蓉也依舊留在侯府。朔望說道︰“信襄侯府已經發現她不見了,有派人私下在尋。”

安玉祁輕整袍領,頷首表明知道了,吩咐說︰“讓人送她回去吧。”

“是。”朔望問,“那個女人……”

雖說這兩天,安玉祁也是在心裏這麽叫她的。然而從別人口中聽來,他卻覺得尤為刺耳。

他看了他一眼,糾正道︰“叫白姑娘。”

朔望︰“……”不就過了一天,這是發生了什麽?

不過大人這麽說了,朔望立馬就收起了對白姑娘的輕視。他詢問是否要用他們府中的馬車送,要知道,他們的馬車上都有安府的標記,大人又跟信襄侯府不大對付。停在侯府門口,實在有點顯眼。

安玉祁原本還動過膈應信襄侯的念頭,此時卻道︰“不用,找輛尋常馬車。”

“那宋蕪?”

“暫且不用管了。”

大概是因為白傾傾的關系,反噬又已停下,安玉祁心情不錯,這會對宋蕪和楊長卿並沒有多大興致。

安玉祁在別莊待了兩日,朝中還有事要辦,他出莊子後就上了等著的馬車。馬車緩緩駛過城中街道,他挑簾看著外頭,似乎在想著些什麽。

過了一會,他喊人近前,吩咐了幾句。

吩咐完後,他放下簾子,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似乎對白傾傾過於在意了。但轉念一想,就給自己找到了妥當的理由。

白傾傾對他來說這麽有用,他給她些庇護不也是理所當然的。

……

白傾傾醒後,安玉祁已經離開了。她沒見到他,便被送上馬車回了信襄侯府。

雖然她的目標是安玉祁,但也知道她不可能一直待在那別莊裏。她既是信襄侯的女兒,肯定還是要回來的。

她不太清楚她那對爹娘,有沒有發現她離家未回的事,就讓馬車停在了自己平常進出的小門,那兒離她的院子也近。

從小門進來,她循著記憶回到自己的院子。院中伺候她的幾個下人一看見她,就露出了驚訝和埋怨的眼神,語氣不善道︰“二小姐,你可是知道回來了啊。”

正在這時,外頭也進來了一個府上的嬤嬤,神態趾高氣昂︰“二小姐,老爺夫人讓你去前廳。”

白傾傾看到那幾個丫鬟,眼裏似乎是受過罰的怨氣,就猜到她那爹娘應該已經發現了。這麽快來人,應該是她一進府,消息就傳了過去。

她沒說什麽,跟著人去了前廳。

“這兩日去哪裏了?你還知道回來!”白致海一看到她進來,就冷著臉當頭責問。

白傾傾看到前廳中,她這爹娘以及白若蓉都在。二人坐在上首,板著發怒又失望的臉色,至於白若蓉,在旁邊似乎顯得很擔心,只是對著她時,眼底的喜色就有點沒遮掩好了。

侯夫人也一副心累的語氣道︰“傾兒,娘都知道了,不就是一點首飾,至於如此使小性子?你怎麽就會讓人擔心呢。”

他們以為是下人忘取了她那份首飾,她才賭氣離家不回的。

白若蓉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妹妹,你要是有什麽不開心,大可以過來找我說的。”

白傾傾瞧著這三堂會審的架勢若有所思。她搜尋過前幾世的記憶,自己不是身份尊貴,就是身邊的人都敬著她。這種一夥人明著在臉上寫著要給你臉色看欺負你的場景,還沒怎麽遇到過。

有點新鮮。

她一個姑娘家,受下人擠兌,出趟門後就沒回來。他們不是先擔心她遭遇到什麽事了,反而因為她自小在外面長大的過往,就認定她是心眼小不知安分,給侯府丟臉添麻煩。

若換成是白若蓉,他們心中知書達理的好閨女,一定早就緊張壞了。

這是親爹娘能說出來的話嗎?白傾傾回憶了下原身記憶發現,他們還就是這樣的人。

“要真是擔心我,就會先關心我這兩日身在何處,而不是先認定了錯處,上來就是責問。”白傾傾看著他們說道。

白致海沒想到,他這女兒今日竟然還敢頂撞他們,心中一股火就竄了上來。

“你還敢頂嘴?”他拍桌怒目,斥道,“給我跪下!”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芒果小丸子的營養液*10,梅畔雪的營養液*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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