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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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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傾傾和徐重衍現在的關系,好像一時也緩和不了多少。他那樣冷淡,她也說不上幾句話。所以恰巧碰到六公主後,就考慮著能讓她先厭惡他,以免生了變數。

六公主回去後想了想,覺得這事過於荒唐,郡主妹妹肯定是弄錯了,或者是她揣測錯了。

之後幾日,她有些巧,也遇上過七皇兄。她忍不住打量他,發現他並不像白傾傾說的那樣。

相反的,因為本來就甚少來往,所以冷淡又有些疏離。

六公主一顆心安了,果然還是郡主妹妹看錯了啊。又或許她只是隨口一說,是她自己多想罷了。

然而沒過多久,六公主卻發現了點別的什麽。

那就是四皇兄待她,好像尤為特別。他看她時的眼神態度,以前不覺得如何,可稍一細想的話,竟有種令人心驚肉跳和慌亂無措的感覺。

六公主越想越慌,又不敢同誰說,就開始有意避著他了。

對於自己一句話連累男女主的未來情路增添了不少波折這種事,白傾傾並不知情。

到了大考這日,她作為圍觀眾人中的一員,只需安安靜靜地在後邊待著便好。

參與大考的都坐在最前頭幾排,皇上會一一考過。他也沒個準數,想到什麽便考什麽。背書,做詩文,論據,謀略學問數理都會有。

白傾傾起初還仔細聽一聽,後來發現基本不在她腦海的信息中,也就算了。

能被選入大考的,都很厲害,即便被什麽題難到了,皇上也不會過多為難,最後會另擇一道擅長的再考一考,免得失了面子。

皇子之中,皇上是最後才考的徐重衍。

皇帝的視線探究地落在七兒子的身上,發現自己以前確實是關註他太少了。他性子似乎偏靜,瞧著意外的沈穩,至於更多的,皇帝發現自己對他一點都不了解。

他想了想,就先考了徐重衍作詩。他略一沈吟,便出了首好詩,比過之前所有,令人驚嘆。皇上想著太傅所言,心中驚喜,又考校了他別的,他也都一一對答了上來。

從始至終,他都神色平靜,緩緩道來,思慮縝密,想法獨特。皇上考完一項,便忍不住再考一項。他很好奇,這被自己忽略了多年的兒子,到底還有多少驚喜給他。

他不禁想要知道他更多一些。

不知不覺間,徐重衍答的比別人都多了,皇上卻還在考他。若不是皇上神色瞧著很歡喜,還以為他在故意為難七皇子呢。

皇上最後停下,甚是滿意。而這一場大考結束,徐重衍也讓其他人都另眼看待了。

考校之後,皇上各給了評言,又激勵了幾句。最後離開時,他拍了拍徐重衍的肩頭,讓他今後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多來找他。

他是他的父皇,大可以親近一些,這沒什麽的。

徐重衍稱是。

他這七兒子生得很俊朗,有些地方也像淑妃。不過皇上想起淑妃時,臉色稍稍僵硬。他們二人之間的事,當初也不知怎麽就到了那個地步。

想起來還是無言跟膈應更多一些。可這與孩子又沒有關系。

只不過想到淑妃後,皇上眼前仿佛又看到了一片疹子。皇上無奈撫額,這一幕可真是過不去了。

徐重衍送父皇離開後,起身往後不經意掃了一眼,就看見了中間的白傾傾。

只不過沒看到她懊惱生氣的模樣,而是笑臉盈盈的,星眸燦爛,一副極高興的樣子。

徐重衍微怔。

他今日表現如此之好,還受了父皇的嘉獎,她卻很高興?

向來面色冷淡的他,不由得皺了下眉頭。難道在這件事上,她其實並不是在故意坑害他,反倒是在幫他?

徐重衍冒出這麽個想法,又很快被自己按了下去。有了懷疑之後,他開始有點拿捏不定了。似乎有什麽事情,開始脫離原本的路徑,不受他掌控了一般。

他一時沒得到結論,最後只好撇開一邊。在心裏說了一句小孩子心性,便轉身回雲淑宮去了。

徐重衍回到雲淑宮後,用膳時,就將今日他大考的結果,以及父皇同他說的那些話,都告訴了母妃。

淑妃娘娘聽了,沒有什麽特別的神色,但還是笑著給他夾菜,點頭誇他:“母妃知道啊,我的衍兒很是出息的。”

徐重衍想了想,又說他之後會多去父皇的身邊,也會幫著母妃的。

淑妃只是一笑,對此沒什麽表示,只道:“母妃有你就好了。”

在這場大考之後,徐重衍如皇上所說,有什麽事,也會時常去找父皇說說話。與這兒子稍稍親近一些後,皇上發現這個兒子各個方面,都頗得他喜歡,不免反省自己之前怎麽會忽略了他。

作為一個父親,實在有些愧疚。

很快,徐重衍不再是宮裏最沒存在感的皇子了。雖然皇上還是沒踏入過雲淑宮,淑妃娘娘也依舊是一個不受寵,興許快被皇上忘記了的妃子,可七皇子卻是常在皇上跟前,顯然挺得看重的。

不過這些,與年底朝廷的眾多要事比起來,也算不得什麽大事。父親與兒子親近,不也是理所應當的。宮中小小議論一陣子後,也就淡了下去。

轉眼,這天又冷了許多。

徐重衍這日剛走出雲淑宮,就看見不遠處五皇子和九皇子的身影。

自從不必去太學後,五皇子每日都快樂極了,沒人管著的時候,就在宮裏到處找樂子打發時間。他倒是常去找郡主妹妹的,不過郡主妹妹總不搭理他,說跟他玩沒意思。

五皇子很郁悶,怎麽會沒意思呢?他真不懂郡主妹妹是怎麽想的。

他蹲下身,捏了捏短腿小九的臉,問他:“跟著五哥,好不好玩?”

小九奶聲奶氣舉手:“好!”

剛才正好碰到九皇弟被奶娘抱出來溜達,他就把人拐過來陪自己一塊玩了。

五皇子起身:“走著,帶你抓蟲去。”

小九呼掌:“蟲蟲!蟲蟲!”

五皇子拉住小九的手,起身就走了。不過他心思粗糙,興致上來了,走得快根本沒留意短腿跟不跟得上。

小九努力邁著小短腿,追五皇兄的步伐,可因為手被拉著,腳沒邁開,吧唧一下摔了。

磕到下巴,哇得一下哭起來。

正好看見這一幕的徐重衍:“……”

五皇子一臉著急,將小九抱起來,不知如何是好。徐重衍將要往遠處走的腳步一頓,只好走到了二人面前。

“五皇兄。”他說著,蹲到了小九的面前。

小家夥下巴那兒磕破了,還滲出血來,嚇壞了,難怪哭得那麽厲害。

過去了一段日子,五皇子已經忘了之前對於徐重衍的危機感和不順眼。他拉著小九,一臉難辦地看著他。

“這得趕緊找太醫吧?”

從這兒,命人去太醫署找太醫趕過來,怕是得小半天。可小九這傷口看著疼,還流血,不能一直放著不管。

忽然間,徐重衍想起了他用的那盒傷膏。

那盒傷膏他用後,發現藥效驚奇得好,而且還留有許多。他便想,小九這傷口可以暫且先敷一敷。

徐重衍差福喜去找太醫,然後把小九抱了起來。

此處本就離雲淑宮最近,徐重衍將小九抱回去,五皇子作為“罪魁禍首”,也跟在了後頭。

回來後,徐重衍先用濕熱的帕子將傷口輕拭幹凈,再把小九哭花的臉抹了一遍,就拿出傷膏幫他敷上。

傷膏有鎮痛之效,還有點香香的。小九塗上後,沒那麽疼,也就慢慢不哭了。

五皇子哄他:“小九。”

小九哼了聲,扭過頭去抓住了七皇兄的袖子,擺出不要跟他玩的架勢。

五皇子一臉苦惱。

不過他發現,這傷膏淡淡的清香氣味,好像有點熟悉,哪聞過似的。順著七皇弟被抓住的袖子擡頭,仔細看了眼那藥盒的樣式,咦道:“這傷膏……”

他好像想起來了。

“這不是清蓮膏嗎?你哪來的?”

徐重衍不知清蓮膏是何物,只當是尋常傷膏的名字,隨口說道:“太醫署吧。”

“不可能。”五皇子搖頭道,“這是外邦進貢的,僅有幾個而已,就沒給過太醫署。”

徐重衍聞言,疑惑地看了看手裏的:“當真?”

不是尋常藥物的話,好像這藥效,也就能說得通了。可既然是稀少珍貴之物,又怎麽會在雲淑宮?他們雲淑宮,一直以來,用的東西都算不上有多好的。

五皇子點頭確認道:“那是。父皇之前賞給了郡主妹妹一個,我正好看到了。這清蓮膏底部的花紋好像每盒都不一樣,郡主妹妹的那個是朵三瓣蓮……”

他正說著,徐重衍手裏則在擺弄著這盒子,恰巧翻過來,露出了盒子底部三瓣蓮的花紋。

五皇子:“……”

五皇子:“!”

郡主妹妹的東西,為何會在七皇弟的手裏!她送給他的嗎?憑什麽啊,他和她這麽熟,郡主妹妹可都不曾送過他東西啊。

五皇子不太好了,酸了。並且又回想起之前郡主妹妹說的話,頓時又看他不順眼了。

小九看看五皇兄,看看七皇兄。見他們突然不搭理他了,有一種傷口又痛起來的感覺,張嘴又哭了。

這時小九身邊的宮人,跟太醫都趕了過來。

一陣忙亂之後,小九被抱走,五皇子也耷拉著臉走了。四周安靜下來後,徐重衍才得以思考起他手裏的這盒傷膏。

回想起五皇兄的話,徐重衍的眼中不禁顯露出疑惑來。

這是,丹陽的?

那又是怎麽到了雲淑宮的?

徐重衍想了想——難道是暗中塞到他身邊,再反口一咬說被他竊走了,以此為借口,來找他的麻煩?

實在是丹陽之前的行為太令人厭煩了,所以徐重衍一想,就不是什麽好事。

不過此念頭一出便又否決了。若是想誣賴陷害他,以她的性子,早就聲張開來了,哪會過了這麽久,還沒有一點動靜。

傷膏在手裏轉了一圈又一圈,徐重衍還是無法理解。

白傾傾反覆無常的行為,超出他的認知,有點難到了他。而且腦海裏又晃過她明燦的笑容,加深了這種混亂。

她有所轉變,不找他麻煩了?

又也許,她挑釁的行為不過是故意裝的,她不討厭他,只是為了引起他的註意罷了。事實上,私下裏卻是在幫著他。那除了這些,她是否還做了其他的?

不管因為什麽,丹陽郡主似乎總是對他過於在意。

白傾傾打了個噴嚏,素螢過去關上窗,回來泡了熱茶給她:“郡主,冷嗎?”

“是突然冷了好多啊。我們是不是可以生炭了?”

素螢道:“今日正好剛送過來了,郡主若是冷,可以先用上。”

白傾傾點點頭,素螢便命人在殿內生了炭。暖和起來後,她看了眼窗外被冷風吹動的草葉,有點擔心起徐重衍來。

他雖然得皇上看重了些,可雲淑宮還是那個雲淑宮啊。宮裏的人,雖說可能沒以前那樣輕怠了,但他那兒領炭,肯定還是不如她這兒的。

他那病又沒養好,本來就畏寒的厲害,天冷若炭的用量跟不上,或是燒的東西不好,對身體的影響也很大。

白傾傾想著,便起身過來看了眼,嫌棄道:“這炭一點都不好。”

正在置弄的宮人聽了,低頭仔細看了眼,沒有問題啊。這是宮裏最上等的炭了,送來給皇後娘娘和丹陽郡主的東西,又怎麽會次呢?

白傾傾還是搖頭:“不好,讓他們再重新送來。”

郡主這樣說了,宮人也只好稱是。

等又送來之後,白傾傾隨意挑揀一番,挑出了一大半,對素螢道:“這些就不要了。雖然次了點,但也別丟了,要不就送去雲淑宮吧。”

素螢本還沒明白,此話一聽就懂了。郡主口是心非的樣子,倒是很可愛的。

這一批炭很快送到了雲淑宮,淑妃娘娘瞧了都有些驚訝。

白傾傾擔心徐重衍多想,覺得她又是在拿炭羞辱他什麽的,不樂意用。就讓素螢說是皇後娘娘賜的。

皇後娘娘掌管後宮,往各宮分賜點東西,也屬正常。

徐重衍回來後,聽說了這事。而且他的殿內,新到的炭已經生起來了。

以前雲淑宮領來的炭不多,要省著用,所以要到天更冷一些的時候,才會開始燒的。

徐重衍比常人畏冷,每年這個時候,手已經差不多凍僵了。倒是今年不知為何好了一些。

他伸手烤了一下,神色不明地想。

這炭……也是她吧?

……

宮裏這麽大,不去太學之後,白傾傾想要遇到徐重衍就沒那麽容易。她若跑到雲淑宮去找他,總覺得會被他趕出去,所以也只是想一想罷了。

白傾傾這幾日,剛打算去找找他的蹤影,正巧在皇上那邊遇上了。

她過去時,皇上似乎剛問了他什麽,徐重衍緩緩答來,皇上聽得一臉滿意的樣子。

徐重衍看到白傾傾時,神色微微一動,但並未說什麽。

待了片刻,皇上尚有政事處理,二人便離開了。

白傾傾走得慢些,漸漸落在了後頭,正想喊住他時,徐重衍忽然轉過身,向她看來。

她也就緊跟著停下了腳步。

雖然已經猜到七八分了,但徐重衍覺得,還是應該再當面問一問她。

“清蓮膏,是你的。”

白傾傾哦了聲,點點頭承認道:“你發現了啊?”

“因為是我弄傷的嘛。而且之前的事,我也想道歉的。”

徐重衍露出訝異之色,他沒想到,她會跟他道歉。

丹陽郡主以前總是鬧事,這麽好好說話,他突然不大習慣。於是出口也顯得冷冰冰又僵硬:“不必。”

結果就見面前的小姑娘,雙眼突然紅了一圈,一副驟然要哭的樣子。

向來冷靜淡漠的徐重衍懵了,腦中瞬間就空白一片。

白傾傾想,她還小呢,可以哭啊,憋了一下就憋出來了。若想把以前的事揭過去,是肯定要道歉的。他如此冷淡,興許她一哭,他就心軟了呢。

她的道侶,即便變了模樣,不記得她了,那也是個柔軟又溫和的人。

徐重衍皺眉道:“別哭。”

白傾傾吸了下鼻子,眨眨眼說:“哦,那你以後能理我嗎?七哥哥。”

剛從懵神中緩和過來的徐重衍又僵住了,一向維持著的平靜面容,出現了一絲崩裂。

很快,反應過來後又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所以丹陽就是對他很在意,想要他理會她,引起他的註意,以前才會說那些話,做那些事的。

只是這樣的行為,難免過於幼稚了,徐重衍想明白後,一時不知說她什麽好。可實際上,她比他還小三歲,又被千嬌百寵著,才有了這般心性。

又不是誰都像他一樣,早早就明事懂理的。

徐重衍道:“其實你不必如此。”

她那樣,他不僅不會搭理她,還只會愈發厭惡她。

有點傻。

白傾傾:“嗯?”

“你在想什麽,我都明白了。以後有什麽話,你直說便是。”

白傾傾:“……”

明白啥了?

白傾傾擦了下眼角剛憋出的淚花。徐重衍說的話一多,她總感覺有點跟不上了。他好像誤會了點什麽,不過不重要。他都這麽說了,態度也轉好,看來彼此之間那惡劣的關系,算是修覆了大半。

看到徐重衍轉身要走,白傾傾幾步跟上,在他身邊一邊走一邊問:“那七哥哥,你以後叫我傾傾妹妹啊。”

徐重衍沒有說什麽。不過心中在想,她比他小,確實是妹妹,這又有什麽呢。

白傾傾又問:“七哥哥,那以後我能找你去玩嗎?”

“不拒絕不說話就當同意啦。”

……

與徐重衍的惡劣關系能得以修覆,算是個不小的進展。

白傾傾說要找他玩,也不是嘴上說說而已的。不用擔心會被趕走後,她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到雲淑宮去了。

她說以後想來找他,徐重衍雖不置可否,但看到她時還是有些意外。

這麽急,今日便來找他,難道是因為她一直就有過期待麽?

福喜不知道七殿下和丹陽郡主之間的關系已經緩和了,一臉緊繃,還對她十分戒備,覺得她實在囂張,想欺辱殿下,竟然都跑到雲淑宮來了!

平日裏有什麽不快之事,七殿下從來不多言。郡主在雲淑宮鬧事,若是被淑妃娘娘知道,豈不傷了娘娘的心。

白傾傾一看到徐重衍,就沖他揮手笑道:“七哥哥。”

她的頭發紮出了個小揪揪,墜著顆小小的絨球,揮起手後晃晃悠悠的。徐重衍看了眼,又收回視線。不過想到自己不理她,她說不定又會像昨日那樣哭,最終還是淡淡嗯了一聲。

其實也不知什麽時候起,隱約似是在太學她喊他出去那回後,徐重衍印象中丹陽任性嬌縱的模樣就已淡去很多。

現在幾乎都已被她這一張甜甜的笑靨給蓋了過去。

福喜看看二人:“?”突然之間,他是不是錯過了什麽?

白傾傾一點不拘束地跟在徐重衍的身後,在雲淑宮裏走走看看,一副對什麽都感興趣的樣子。在一處亭子裏坐下後,又吃到了徐重衍讓人端來的小零嘴。

徐重衍看著她舔去唇邊的糕沫,說道:“吃完你就回去吧,我這裏沒有什麽好玩的。”

白傾傾捏著糖糕的手停住,問他:“七哥哥,你要趕我走嗎?”

徐重衍道:“不是。”

雲淑宮中人不多,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景致,各處打理的都比較簡單,確實沒有好玩的。

小姑娘不再吃了,低著頭絨球都耷拉了下來,輕聲道:“你都不叫我傾傾妹妹,明明說好了的。”

徐重衍:“……”誰跟她說好了?

他心想,她之前就很難纏,現在則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難纏。

不過他讓人拿來招待她的,這會都被晾在那兒了。這些東西太甜,她不吃,也沒人吃。

過了片刻後,他無奈道:“傾傾妹妹。”

面前的小姑娘頓時開心了,撣撣手又開始吃起剩下的。

以前總是兇巴巴的翻臉,現在說開心就能開心?豆丁就是豆丁。

白傾傾吃著東西,再故意逗逗徐重衍,心中暖絲絲的。他雖然不記得他曾是誰,也不記得自己了,還一副悶悶疏冷的樣子,但接近他後,隱約感覺到的那種若有似無的熟悉,還是沒有變。

他明明不吃這些東西,分明是備好了給她的,還裝作冷淡的好像不歡迎她的樣子。又別扭又溫柔的地方,也還是一樣的。

他也是像她一樣,不慎誤入秘境的修士嗎,或者原本就是此境中的什麽人?白傾傾還不清楚,但她總會弄明白的。

白傾傾吃飽喝足,從亭子裏出來後,遇上了淑妃娘娘。

她上前乖乖行禮:“丹陽見過淑妃娘娘。”

淑妃自是知道丹陽郡主,但沒想過會在雲淑宮裏見到她。她這雲淑宮一貫冷清,甚少有什麽人來。

她剛看到小郡主跟衍兒在說話。她這兒子神色雖瞧著冷淡,卻是在認真聽的。

淑妃對她柔和一笑,又看向徐重衍說:“郡主來找你玩,你可別欺負了人家。”

作者有話要說:徐重衍:誰欺負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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