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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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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傾傾晃了下自己這狐性思維的小腦袋,回想起了當時湧入腦中的那些男女主的事。

宋遙兒是太醫署的醫女,幾年前被太醫令看中,收作弟子召入宮中。

眼下這個時候,若是沒有白傾傾在,顧崇依舊整日處在心悶躁怒,思緒不寧和暴戾無常中。

而宋遙兒來到禦前,一手推穴揉按的本事,如同久旱落甘霖,雖無法解毒,卻大大紓解了顧崇的不適。

宋遙兒也因此被皇帝留在了身邊。

宋遙兒醫者仁心,也是個溫柔細心的姑娘。在皇上身邊待了些時日後,也了解到他深受毒性影響,十分不易。

心中對年輕帝王的畏懼,逐漸被憐憫所替代,只能多替他按穴舒緩,減輕他體內反覆翻騰的毒素折磨。

宋遙兒的手法確實有效,而她性子如水,也總是輕聲細語的,是皇帝心底的暴虐叫囂時,難得能夠躲避的一方安寧。

皇上對宋遙兒的依賴與日俱增。

然而他體內的毒性,在壓制了大半年後竟陡然加深,浸沒入骨髓。

皇帝體內每寸筋骨都在疼痛著,一日連半刻都不消停。而他也戾氣暴增,愈發難以克制自己。

有時受了影響神識恍惚,一回神都不知自己做了何事下過何令。就連宋遙兒,也難以再減輕他的苦痛了。

但不論出於何種心思,顧崇還是留她在近前。能聽她輕輕軟軟陪他說兩句話,心中慰藉也聊勝於無。

皇帝日漸暴戾的性情舉止,加上外頭對他毒發,恐怕將不久於世的猜測,有心人對他的攻詰和謀算便一波接著一波。

各地的封王也在蠢蠢欲動。

而端王在打探到宮中實情之後,也未落於人後。

當初他比不過顧崇這個皇兄,所以安心當他的清閑王爺。可顧崇若是無藥可醫,或者變得一直這般殘暴不仁,動搖國體。那麽皇位與其落在別人手上,還不如由他來。

顧崇被毒性所累後,一日難有幾個時辰的清明。面對各懷心思的諸方,他的鎮壓更為強勢,手段作風更為淩厲。

能夠近身的宋遙兒,也因此成了各方人等的目標。

端王在一次設計中私下見了宋遙兒一面,二人都因此暗生了情愫。

其間又發生了諸多的糾葛,最終彼此也表明了心跡。

而端王認為顧崇被毒性所挾已無清醒,下了決斷。又因一個誤會,讓宋遙兒赴險,要她在顧崇病痛松懈之時刺殺他。

當宋遙兒的長針停在顧崇致命穴位時,一時心有不忍,下不了手。

而一直閉著眼的顧崇,疲倦地睜開眼握住了她的手。

顧崇心如明鏡。他知道自己的身體也許能一直撐下去,撐到能調配出解毒方的那一日,但卻無法保證自己不受毒性影響,真正淪為一個殘暴無仁的暴君。

所有人包括端王的謀算,他並非毫不知曉,也知道宋遙兒的為難。

既然如此,就當還了她那些片刻的安寧。

顧崇考慮過,若他不在了,最能坐好這個位子的人也只有端王。

於是他取出事先擬好傳位端王的旨意,把著宋遙兒的手將長針刺入了自己的腦中。

白傾傾在回憶著這些覆雜信息時,顧崇已經點了頭。

老太醫退下,去命宋遙兒過來。

白傾傾想到了顧崇的結局後,就感到十分不高興,起身跳進了他的懷裏趴著。

現在的她頭腦簡單,還理不清楚太多事,也不知道自己不高興的點在哪裏。

因為顧崇原本死去的結局麽?可她又不是才知道的,之前也沒有什麽太大的感覺啊……

不過有一事白傾傾弄明白了,就是管他中間那團線纏成什麽樣,宋遙兒有沒有殺心,她只知道,若沿著原本軌跡,顧崇最後會死在她手裏。

白傾傾肯定向著顧崇的,那她就不能讓宋遙兒待在顧崇的身邊。

再說宋遙兒再努力,還不是沒治好顧崇,她在與不在又有什麽區別。

顧崇察覺到小白好像突然變得有點蔫,也不明白原因,手落下輕輕揉捏了一下毛團。

宋遙兒很快來了,忐忑地行過禮,就等著皇上吩咐時,卻聽到他出聲道:“你先過來,替朕看看小白怎麽了。”

宋遙兒楞了下,但還是低頭上前,目光落在了陛下膝上的白毛團上。

其實論醫術,她不及師父,水平有限,而且也不太擅長看狐貍啊。

但陛下有令,她也只能硬著頭皮,伸手要接白狐過來。

顧崇看了她一眼,沒給。

這時白傾傾也聽見了顧崇的話,疑惑擡起了頭。她好好的,看什麽呢?

顧崇見小白眨著水水亮亮的眼睛看著他,又像沒什麽事的樣子了。

失笑捏了捏它耳朵。

“看來是沒事,你倒是會嚇朕。”

小白掃了下尾,有事沒事都是你說了算,白狐委屈。

既然小白沒事,顧崇也就讓宋遙兒過來試一試她那家傳的手法。

宋遙兒總算松了口氣,剛剛仿佛覺得自己比一個花盆都多餘。

她輕輕應了聲是,去到皇上身後,緊張的將指尖依次落在了皇上肩頸額的穴位上。

宋遙兒力道適中,指腹柔軟,揉捏的勁道也有幾分獨特。

顧崇覺得還不錯,但好像也就只是這樣。

他的指尖輕撫過小白的茸毛,心道還不如摸一摸他的毛團,更加令人心情愉悅。

過了半刻鐘,顧崇就叫停了宋遙兒,讓她退下,也不必再來了。

白傾傾還在絞盡狐腦,想要怎麽才能把人趕走,就聽到了顧崇說的話。

她見宋遙兒退下了,又轉過腦袋去瞧他。

就這樣?解決了?顧崇不要宋遙兒再幫他按摩了?

嗐,真是白白害狐發愁。

顧崇看小白一股子呆勁,還晃著腦袋,小白的可愛沒有任何能夠匹敵。

心口一點也不覺得煩悶了,心情更是大好。

見小白在拿爪子扒他龍袍上的金線,也就縱著它玩耍。

手下還稍稍用力,翻動了毛團,捏著它的爪子,擼起了它柔軟溫暖的小肚子。

白傾傾還在想事呢,一回頭發現自己不僅被顧崇幹擾走了神,還很享受的被摸了肚子。

她一下就翻滾了起來,從顧崇懷裏跳出來,往角落一縮抱頭自閉。

真是太墮落了,她一個好好的很努力修行的修士,竟然屈服在了擼毛之下,把自己修成了一只狐貍精。

真是太令人沮喪了。

顧崇就見小白突然去了角落窩著,大尾巴掃在身前,還搭著爪子捧著腦袋,好一副憨態可掬的模樣。

他頓時朗聲笑了。

陛下的笑聲,就連守在殿外的禁衛都能聽見,還很詫異的以為自己耳朵壞了。

皇上都多久沒有如此笑過了啊。

白傾傾這回自閉了整兩日,晚上睡覺也背對著窩在龍床一角,遠看就像一顆蓬松的球。

顧崇兩回摸小白肚子下的毛毛,它都不高興,弄的他也不敢再翻它肚皮了。

大概小東西的驕傲,是不允許小肚子被人摸的吧。

可愛,很能吃,但是脾氣也很大。

顧崇特地讓膳房備下了許多好吃的菜肴,耐心哄著小白。吃人嘴短的白傾傾,被美食撫慰了心靈後,很快又是精神抖擻的白狐了!

顧崇上回帶小白出去,看得出它挺喜歡外頭的新鮮。他雖寶貝小白,卻也不想拘著它。小白跟其他動物有些不同,有靈氣也通人性,拘著它會悶壞的。

於是他便吩咐左右,小白若想出去也不必阻攔,但是要派人跟緊看好了。

白傾傾這日吃飽睡醒,還久不見顧崇回來,在順好自己睡亂的毛發後,就從大殿正門處大搖大擺出去了。

負責看顧她的那倆小太監,一見白狐跑出去了,也急忙跟在了後頭。

白傾傾撒腿跑了一段路後,就放慢腳步溜達著。微風迎面吹拂過來,一身蓬松的白毛飄飄揚揚,再被光線一照,像是染了層淡浮的金光,漂亮的不得了。

倆跟在後頭的小太監瞧了,都連連感嘆不舍得眨眼。

而且跟了一路後,二人發現當白狐跑遠一些,或是繞個轉角時,都會放緩腳步轉頭瞧他們一眼。

就像是……怕他們跟不上來,所以貼心地等他們一下。

這也太神了,張公公說這許是只狐大仙,怕不是真的吧!

白傾傾隨意鉆進了前面一條小徑後,又停著等了一小會。這兩人,一個叫小遠子,一個叫小離子,聽名字怎麽感覺都像她同族夥伴似的。

她個小,也跑得快,不介意等一下他們。皇宮又大又曲折,其實她也是怕萬一迷了路,既趕不回去吃飯,顧崇也會著急。

說起吃飯,最近禦廚做的東西越來越合她胃口了。白傾傾舔了舔嘴,眼看他們的身影出現了,便又往前逛。

跑出小徑後,瞧著面前不遠處的人影和建築,也不知這兒到了哪一宮。

倆小太監跟著出來,待發現此處是哪兒後,臉色微微變了變。小離子加快腳步跟了上來,忙道:“等等啊白大仙,前頭咱就別去了吧。”

白傾傾停了下來,有點好奇。有什麽地方是她禦前寵狐不能去的?

小太監見白狐確實停下來,還沖他歪了歪頭,瞬間感覺心都要化了。難怪陛下如此喜愛啊,就沒人受得了!

他也摸不清這位小白大人到底是不是能聽懂,總之想勸白狐回去,又沒膽子上手抱陛下的狐貍,只好揮著手臂說道:“這兒是太後住的地方,被把守著不讓進的。”

他們也不是擔心別的,就是太後被軟禁在此,無皇上命令閑雜人等不可擅自靠近。

這白狐小小一只,萬一這麽跑進去了,他們就看不住它了。進還是不進,都是錯處,很為難的。

而且以太後和皇上的惡劣關系,看見了皇上的愛狐,指不定什麽態度呢。陛下的愛狐若受了驚,那也是他二人的責任。

倆小太監還準備了要攔,就見白狐甩了一下它蓬松的大尾巴,轉頭走了。頓時松了口氣,狐大仙實在善解人意。

白傾傾往回路走去,心想一個被軟禁的太後,也沒什麽意思,還容易引麻煩。正好等她逛回去,顧崇應該也回來了,讓他梳一梳毛後就又能吃飯了。

但掉頭走了沒兩步,從邊上突然間走近了幾個人。

一個女人喊:“站住,你們何人?”

常寧公主留在宮裏,是得了顧崇的允許,隔一陣子能來見一見太後的。

她這會剛帶著人從太後那兒出來,就看見了這兩個覺得鬼鬼祟祟的小太監。

結果喊住人後,便瞧見了二人身後,那團白色的毛茸茸。

常寧驚訝,這不是皇上的那只白狐麽?

很漂亮,適合做圍脖,還沖她齜牙的那一只。

常寧對這只白狐的喜歡,僅限於這身皮毛上。但因為是皇上的愛狐,所以還是討厭居多些。

常寧從小黏在母親身邊,跟被推出去身擔重任的顧崇半點不親。她什麽事都最聽母親的話,也一心向著自己的母族。

顧崇登基後,不顧念母子之情,軟禁了生母,又打壓母族。留她在宮裏,卻不給她加封,也不允許她叫皇兄,只能喊他皇上。

常寧認為顧崇是羞辱她,只是她沒有辦法。

不過現在他中毒了,有些事就不一樣了。

自顧崇毒發殘疾後,被軟禁而郁憤的母後就變得高興了許多。這是一個把顧崇拉扯下來的機會。

常寧看著眼前這只白狐,眼神微微一動。她回想起了母親剛剛和她說的那些話。

顧崇毒發,性情難測,她讓她尋機試探他的底子,便是稍稍激怒他也沒什麽。眼下這不就是正好趕上了。

她上前兩步,微微彎腰勾了勾手:“小畜生,到這裏來我瞧瞧。”

白傾傾擡了下巴瞪她,小畜生罵誰呢?

常寧公主過來時,倆小太監就急忙擋在了中間。誰知道她會不會沒輕沒重的,嚇著陛下的白狐。

而且皇上也不喜歡別人碰他的白狐。

被兩個下人阻攔,常寧當即就掛了臉,命身邊的人將這倆小太監給按住。

她身邊的下人們遲疑了一下,但被常寧一瞥,還是都沖了上去,按住了小遠子和小離子將二人拖去了一旁。

皇上病殘之後,雖然變得暴戾,瞧著使人更生畏懼,但背後的威嚴,實際上還是難以避免的有所動搖。

若在他還康健的時候,再給常寧的人幾個膽,他們也不敢對皇上身邊的人動手。

這常寧公主以往見了皇上都繞著走的,倆小太監也沒想到她這會竟會真動手。

二人著急,立馬就搬出了皇上提醒警告。

常寧沒理會,已經沖白狐過去了。

白傾傾看到常寧過來,往後退了兩步,沖她亮出了自己的尖牙。

這女人抓了跟著她的人,她就很不高興了。倆小太監挺好的,照看她也很盡職。突然就動手,欺負人呢。

常寧笑著伸出手:“小狐貍,別怕啊,帶你吃好吃的去。”

常寧沒想做什麽,就想把白狐先抓到她那兒去,都說皇上很寵這只狐貍,她就瞧瞧是不是這樣。順便像母後說的試探一二,若他發怒了,不知毒性會不會加重,還能不能控制自己。

大不了就說白狐可愛,忍不住想逗玩,再好好還回去就是了。

白傾傾自然不會讓她碰,一跳開就往邊上竄。常寧怕她跑掉,強行想抱,結果被她回頭就咬了一口。

手背上的傷口一下冒出了血珠,疼得常寧一聲尖叫。她當這小畜生是裝腔作勢的,沒想竟真的會咬人!

她捂著傷氣急敗壞地大罵,命令下人們去抓住它。

白傾傾咬完人就被常寧甩開了,打個滾站穩後一擡頭,看見這些人都沖她來了。

好煩哦,她也不喜歡咬人,臟臟的。

倆小太監被抓住了,白傾傾本來還在想怎麽辦,但是聽到小離子說讓她先跑,狐腦子就一下轉過來了。

對了,她回去找顧崇,跟顧崇告狀!

她一個轉頭,扒著爪子就要往來路跑。

眼見白狐要逃,眾人紛紛阻擋去抓。人的個頭比白狐大,都圍過來後,前路幾次被擋,白狐一個不小心,就被一只手給按住了。

白傾傾氣極了,趁機一口又咬了下去。

一個小太監被咬住了手腕,疼得起身直甩。可白狐一直不撒口,感覺肉都要被扯下來一大塊。

場面一片混亂。

他又慌又疼腦中空白,大叫著揮手要去打。白狐適時松口,但也因此被大力甩出,整只都撞上了不遠處的墻根。

掙紮著的倆小太監都快哭了,他們的寶貝祖宗狐大仙啊!

白傾傾疼得嗚咽了一下,才爬起來又趴了下去,甩了甩腦袋,感覺天旋地轉的暈乎。

但感覺到有人影過來,還是再站了起來扭頭就往外跑。

這幾下發生得極快,常寧都沒反應過來。不過都這樣了,怎麽能讓白狐跑了呢?被顧崇知道,逗玩可就無法解釋了。

她讓人去抓,不過白狐一竄一跳,仍是很快沒了蹤影。

……

白傾傾仗著個頭優勢,只往窄小的地方鉆,跑了半天才停下。

回頭看了眼,身後空蕩蕩的,人不知何時都被她甩掉了。不過打算回去時,往四周打量了一圈,一臉迷茫地想,她好像迷路了。

皇宮很大,對一只狐貍來說更是這樣。白傾傾又往附近走了兩圈,所見仍舊很陌生。

她也沒力氣了,就找了片角落的草堆坐了下來。

剛剛被甩出去,摔到後背了,又跑了大半天,這會還疼著呢。白傾傾低頭,把毛毛上沾的草葉子都弄下去,又側頭看了看自己。

爪子就不說了,連身上的白毛都擦黑了一片。

像一只灰狐貍。

雖然今天運氣不太好,碰到了一個討厭的女人,但出門探索還是有收獲的。

只待在顧崇身邊,仿佛宮裏一切寧靜祥和。但看看那個常寧,連她這陛下寵狐都不放在眼裏。肯定還有很多人,心裏也都覺得皇上半只腳踏進鬼門了吧。

顧崇要扛毒還要扛好多事,他真辛苦。

白傾傾邊想邊蜷成一團,閉眼睛休息。

雖然偶爾有看到路過的禁衛,或者太監宮女們,但白傾傾覺得不安全,還是沒有露面。

她基本都待在顧崇身邊,也許宮裏都聽說過皇上養了只狐貍,但不是誰都認識她。

萬一把她當成了誤闖的野物,過來趕殺她,或是被不知道的人抓走了。

顧崇要花更多力氣找她。

再等一等,顧崇發現她不見了,派人來找她時,她再跳出來就好了。

白傾傾打算先歇歇,結果沒一會就睡著了。

她也累了,這覺一睡就睡了好久。

睡夢裏,迷迷糊糊間,白傾傾覺得自己好像並不在原處。

她像是仰面躺在一張床上,身下的床鋪雖然幹燥柔軟,但顯然比不了大龍床的。

身上似乎有點發熱,眼皮也灌了鉛一樣,根本睜不開。

白傾傾就想,反正是在做夢,睜不開就算了。

不過她既睜不開眼,也睡不醒,整個人就這麽迷迷糊糊的。

過了些時候,隱隱約約,她聽到了身邊有人走動的動靜,還有細細的說話聲。

但如隔了遙遠一層迷霧,窸窸窣窣也聽不明白。

白傾傾想仔細聽聽,結果一下就醒了。

周圍黑漆漆的一片,身下是她趴的草堆,她慢慢站了起來,擡頭看到天上的大月亮。

她睡這麽久啊,連天都黑了,好像還做了一個夢。

不過她歪了下腦袋,沒想起來是什麽夢,反正一睜眼就忘了。

這時聽到外頭有腳步聲,有人提著燈還在喊著她。

是顧崇派人找她來了!

小離子跟在一隊禁衛旁邊,到處在找陛下的白狐,他正喊了兩聲,面前的角落裏就突然跳出了一個毛團。

他大喜,一口氣松了下來,忙道:“快,去稟告皇上找到了!”

白傾傾跟著小離子去找顧崇了。

遠遠看到坐著輪椅的他時,她就飛快沖他跑了過去,一下就跳進了他的懷裏。

剛跑近時,她能感受到四周氣氛好像低沈又陰冷,不過她一跳上來,這股凝重的氣氛就慢慢消失了。

她坐在顧崇腿上,沖他小聲叫喚了一下。

顧崇看到他的小白好好回來,一直緊繃著的臉色逐漸緩和,眼底浪潮般洶湧的戾氣也一點點平息了下來。

小白一跳上來,他就伸手穩穩環住了它,抱著輕輕撫摸它的腦袋。

白毛團子變灰毛團子了。

顧崇的聲音,是與他冷硬臉色不相符的輕軟,他撫著白狐道:“小白,沒事就好。”

白傾傾看著他眨眨眼睛。哪沒事?她有事的。

看到顧崇太開心,差點忘了,她要撒嬌,要告狀,要顧崇幫她和倆個小太監出氣的!

白狐突然趴了下來,腦袋頂著顧崇蹭蹭,嘴裏唧唧哼哼的。還可憐兮兮去看自己後背那塊最深的灰印,顧崇一碰就嗚咽叫。

順便蜷起了毛爪子,搭在了顧崇手裏,哆哆嗦嗦很疼很慘的樣子。

不過她哼完,又想起來爪子其實沒受傷。

不管了,反正就當是傷了。

作者有話要說:天太冷,註意保暖呀~

感謝各位的營養液:豬媽100瓶;白晝10瓶;溺水的貓ζ゜9瓶;媗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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