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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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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衡吻上了她。

雙唇間觸碰到的一剎那,一陣柔軟歡悅從冀衡的心尖泛起,有什麽瞬間飄蕩進了心靈的深處,緊接著又傳來了一絲絲的悸動。

他心愛的殿下啊。

他歡喜的有些想哭。

冀衡很溫柔,攫住了她輕輕廝磨。白傾傾的腦中一片空白,雖想著她是大公主,理當在這時候占據點主動。可僅是一點點被親著,就已經花了她太多的力氣。

面頰酡紅,雙眸中也漫起霧氣。

冀衡看見了殿下情動的模樣,眼中蘊含起滿足的笑意。

他顯然能感覺到,殿下她不曾這樣碰過別的男人。當初因她的那些面首們,而暗嘗的酸澀都徹底淡去了,心中生出了極大的歡愉。

冀衡並不會欺負她,輕吻片刻就放開了。

白傾傾漸漸回過神,眨著眼,看著一臉欣悅的冀衡。她要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肯定一番好笑。

府中的面首,她可第一時間都放出府去了。至於畫冊也早早讓下人都燒了。

他這麽會醋,酸得可真太厲害。

她扯了扯冀衡衣襟,他便抱著她坐起來。白傾傾抿了下唇,心想自己好像也說不了他什麽。

分明是她不小心造成的。

再說,他是她的準駙馬,親她又怎麽了?冀衡不過親一親她,就歡喜成這樣,眼睛都紅了。她被呵護又被他感染,這會心情也好極了。

她拉冀衡坐到身邊,轉頭看著他,突然想到什麽,又有些擔憂。

“冀衡,你會不會覺得不公平?”

“我只是有一些喜歡你,完全不及你對我這麽深的愛意。”

冀衡笑得很溫和,緊緊將她的手裹在掌心中:“不會的,殿下。”

你有那麽一點點的喜歡我,我就已經足夠滿足了。

而且我從你的吻中,感受到的回應分明不止是一點。

只是你自己沒察覺到罷了。

……

宮裏和大公主府一直在忙著籌備大公主殿下和冀戰神的大婚事宜。

雖然吉日一選定,此事就已昭告出去,但真正算起來,離來年的大婚之日也還早的很。

白傾傾是皇帝最寵愛的女兒,在這種大事上,他哪會容許女兒的婚事辦得倉促。

不過這些事,就用不著白傾傾來操心了。

二人在大將軍府過起了一段不長不短的甜蜜日子。

起初白傾傾時常陷進冀衡溫柔綿長的吻中,但她也逐漸從中尋到了自在之處,反過來試著開始撩撥她的駙馬。

她可太喜歡冀衡摟著她,卻又不敢亂動,雙耳泛紅的模樣了。

身邊的人還說他強勢又冷硬,白傾傾絲毫不覺得。她只覺得他俊美又可愛。

只不過白傾傾才嘗到其中滋味,把握不清撩撥的分寸,有時候過火還不自知。

冀衡時常被她撩的欲念驟起,卻又怕嚇著她,實在忍得很辛苦。

如此幾回後,一次他橫下了心,想叫他的公主明白其中的厲害。可當他目光兇兇狠狠地咬上她的唇,對上她驚訝的眼眸時,卻還是不忍心欺負她。

最後也只是加深了這個吻,溫柔纏綿地從殿下那索取她的香澤。

殿下就算不明白又如何呢?總歸也只是對著他一人撩撥。而他又不會傷害她,也就一切隨她的高興了。

白傾傾嘗見了深吻的滋味。那種悸動,仿佛能勾到人心底裏去。她還不知自己在危險邊緣徘徊了一圈,只感慨難怪有好些修士,那麽熱衷於找道侶。

原來身邊有一個人,愛護著你念著你,彼此快樂的親親密密,是如此甜美安心的一種感覺。

二人住在大將軍府時,寶珠也是帶著人跟在殿下身邊伺候的。

在下人們的眼裏,大公主殿下和準駙馬,一直形影不離,感情也日漸深厚。

但寶珠就想得更多了些。

有好幾次,她都不小心看見殿下坐在冀戰神的懷裏,而他則一動不敢動的,還紅著眼睛的樣子。

在寶珠的心中,從來沒有過殿下會吃虧的這種認知。就連冀衡做殿下的駙馬,那也肯定是殿下先看上的人,才把他留在身邊。

不過他已經是一個戰功顯赫的大將軍,能令敵人聞風色變,在外也威風凜凜。可私下裏卻總被殿下給欺壓的眼眶紅紅。

寶珠有時候也覺得,似乎是有點可憐啊。

白傾傾住在大將軍府這期間,皇上和太子正忙著大刀闊斧頒布政令,廢除了都城的奴隸制度。

即便已在莫城等地試著推行過,但這把刀要想開在都城中,還是極不容易。

好在花了不少力氣後,此事不僅做成了,並且大有成效。

皇帝為此沒少使喚冀衡。

他如今的戰神威名,以及在邊關茹毛飲血般的誇張傳言,那些豪族世家們聽到了都會心裏生怵。

而且邊境原本的那些奴隸中,也不乏一些有本事的。負責的官員早將人都送來了都城。他們替皇家去辦此事,忠心耿耿,焚膏繼晷,只為夏國國土再無奴隸。

曾經的這些奴隸,也都是夏國長久下來,逐漸集中在各貴族世家手中的資產。而皇家如今給了他們另一條生路,從今往後,他們都將會忠於皇室。

一如白傾傾最初說的那樣,只要能看見一個機會,他們就會為爭取自己的生存權益而拼命。

冀衡在領了大將軍一職後,手中便分管了南北兩營的不少兵力。而在廢除奴隸制度後,他手下也陸續收進了不少合用的兵士。

看著這些曾經和他遭受過同樣苦難的人時,冀衡心裏所想的人,則是白傾傾。

想起她,冀衡冰冷的面龐一下變得柔軟又溫暖。

他心愛的殿下,真是一個耀眼又了不起的女子。她那樣好,又那樣不同尋常。

能做她的駙馬,是他冀衡此生之幸。

夏國如此大的動靜,自然也傳進了離國。離國和夏國一向屬於各自安好,少有往來的關系。但在奴隸一事上,不管各自是因為什麽,從大體上看也算是志同道合了。

再考慮夏國強盛的兵力,以及那位新出現不久的強大戰神,離國便生出了結盟之意。

在收到夏國友善的答覆後,派出了一位皇子前來夏國商談。

離國直接派了位皇子過來,可見誠意。夏國的禮待,當然也和對待羅國使臣時不同。

這位皇子來到都城時,都城正飄著小雪。

白傾傾來了小日子,冀衡擔心她會受涼,不願讓她出門。

反正一個接待的宴席,她這個大公主出不出面,也沒什麽要緊。見冀衡這麽小心她,白傾傾心裏暖暖的,也就聽他的了。

之後離國皇子暫住宮中,也與皇上和太子談得很歡快,在順利交換結盟書之後,就準備回離國去了。

皇上為送他也擺了酒宴,這回白傾傾在場,倒是第一次看見這位離國的皇子。

離國人的瞳色和他們的不一樣,漆黑中泛著一點淡藍。而且這離國皇子相貌堂堂,像雕出來的一樣精致。

白傾傾既好奇又欣賞,也就多看了幾眼。

不過突然之間,好像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醋味。

她瞧了一眼新端上的菜肴,也不像是禦廚澆多了醋啊。

這時冀衡往她身邊坐了過來,伸手替她夾菜,高大的身影正好擋住了白傾傾看離國皇子的視線。

白傾傾便眨眼看向他,這人緊抿著薄唇,一副不大高興的樣子。

哦,原來是身邊的醋缸打翻了。

白傾傾一聲輕笑。

她一笑,冀衡的酸勁勉強收起了一些。

殿下喜歡看貌美的男子,要守好他的殿下,真是一件無時無刻都不能掉以輕心的事情。

冀衡幫她夾滿了她喜歡的菜,白傾傾正餓了,也顧及她身邊的醋缸,就沒再看那皇子。

但大公主方才那一笑,也被離國皇子給捕捉到了。

傳聞中的大公主兇悍冷艷,可明明冷傲如山巔的霜雪,輕輕一笑時,卻又似煦陽融雪。無論何種模樣,都美的令人讚嘆。

中途的時候,離國皇子就起身過來了。

白傾傾見離國皇子過來,還態度十分真誠地稱讚她,並舉杯要敬她。

夏離兩國已是盟國,對方又是皇子身份,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但白傾傾自從摸清這身子酒量多淺後,就沒再沾過了。

這時,冀衡已沈著臉擋在她身前,說了句殿下不喜飲酒,便接過替她喝了。

離國皇子一楞,但沒介意,也笑著飲了。

離國皇子知道這位戰神將是大公主的駙馬,也感覺到了他對自己的不喜。

他來到夏國後,已和冀衡見過幾次,這種不喜之前並沒有出現過。

看來是因為大公主的緣故。

其實他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要表達對大公主的稱讚。他們離國人就是這樣,喜歡把自己收拾的很精致,也從不吝嗇對美好的讚賞。

不過他還不想因為誤會惹到這位戰神,便以目光示意後,就離開不再關註著大公主了。

白傾傾見人都走了,伸手扯了下冀衡的袖子。

她莫名覺得剛剛的冀衡,就像個在護食的大狗子,又兇又炸毛。但她又被自己這個想法逗笑了。

她怎麽就成他吃的了?

席上的眾人,看見大公主殿下臉上閃過的一抹笑容時,都驚呆了。

以殿下高冷傲然的性子,實在很難見她笑一笑。

大家又把目光放到了冀衡的身上。看來這駙馬是真的很得大公主的歡心啊。

第二日,離國皇子帶著他的人和結盟書就離開了都城。

雖然他長得的確很順眼,但若論樣貌,那自然誰都不及她的冀衡。白傾傾可沒有偏袒,她是個實話實說的大公主。

冀衡也察覺到,自己和白傾傾日漸親密後,他的占有欲卻有增無減。

他想要殿下的眼裏只有他,更想要讓殿下染上他的顏色。

而在一日日的守護等待中,定下的大婚之日終於到了。

白傾傾和冀衡的大婚延續了她這大公主的一貫作風,盛大又奢華,排場擺的十足,也就禮制規格上比她太子哥哥低了一些。

天還沒亮,她就被人圍著在梳妝,之後幾乎一整天裏,也都沒見到冀衡。

這對天天和冀衡在一起的她來說,竟然有些不習慣了。

這場大婚,白傾傾其實不必緊張的。她始終記得,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冀衡。

然而她就是很緊張啊。

一想到他對她的無微不至,把她寵在了心尖上,白傾傾甚至有點迷茫。好像自己才是占了他的便宜,得了一段如此安寧和美的時光。

奢華的大婚,與之相伴的就是繁覆的流程。

等到一切結束時,白傾傾累的打了個哈欠。而尚公主與尋常的娶妻不同,冀衡肯定要比她累多了。

但是等白傾傾終於看見冀衡時,他一身喜服,神采奕奕,漆眸溫和明亮,哪有半點累的樣子。

險些忘了,這人是他們夏國的大戰神呢。

禮成下人們都退下後,白傾傾拉著冀衡的手,左看右瞧,一下就不困了。

“冀衡,你這樣可真好看。”白傾傾忍不住地誇讚。

冀衡看著她,以及她眼裏倒映著的自己,笑意溫柔。殿下不知,她自己才是人間殊色。

他與她十指交疊,輕輕吻著她,又一點點加深。

盡管不是第一回 親她,可冀衡此刻的耳根,仍是紅得像喜帳的顏色一樣。

白傾傾還想和平時一樣逗逗他,但是有心無力,很快就招架不住了。他是那樣強勢,那樣驟烈,白傾傾才知,原來平常那都是讓著她的。

共赴雲峰之時,冀衡抱著懷裏的人,仿佛心裏有塊空了很久很久的地方,一點點被填滿了。

白傾傾緊緊抱著他,心想原來他是真的能吃了她的。

不過疼的不是她麽,他怎麽一副要哭了的神色。

冀衡渴求著她,猶如靈魂深處枯涸了千年萬年。然而傾傾她一個女子,與他不同,冀衡體貼地克制著自己,不親昵的太過分。

最後摟著她時,他低頭親吻她的長發,輕輕喃語:“愛你,我的殿下。”

白傾傾累得睜不開眼,往他懷裏縮了縮。迷迷糊糊間,竟覺得身邊的人有一種很特別的熟悉感。這感覺一閃而過,來不及琢磨,她就已經睡著了。

……

大婚之後,公主和駙馬之間的親密,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好像整個大公主府中,都彌漫著一種甜絲絲的氣息。這和以前肅然冷靜的氣氛可差太多了。

寶珠有一日私下對著鏡子瞧,都在想要不要去跟殿下求個恩典。她都有些想嫁人了,一定要找個像駙馬一樣乖的。

卓旭想到自己之前還勸過冀衡,就覺得臉疼,不提也罷。許衛自回來後,就受了獎賞提拔。想著曾經睡通鋪邊上的人,轉眼成了主子,也是感慨極了。

白傾傾倒沒註意那麽多,她和冀衡成婚後的日子,如涓涓流水般細膩又溫暖。有時候連大公主的派頭也懶得端了,看在旁人眼裏,自是覺得她改變了一些。

這日下人們往花園裏新移栽了一些新花,白傾傾無事可做,便拉著冀衡一起去看看。

但在經過一處院子時停了下來。

這是冀衡剛來大公主府時住的地方,他成了駙馬後就一直沒動過了。

白傾傾忽然間想瞧瞧,就挽著冀衡推門進去。

此處冀衡也許久沒來了,恍惚間憶起殿下當時用她柔軟的手心,輕輕將他從陰霾晦暗中拉了出來。

回神時,他看見白傾傾正在開櫃子。冀衡一下想起了什麽,忙道:“等等。”

但白傾傾已經拉開了。

她看著櫃子裏整整齊齊擺放的,都挺眼熟的這些小東西,一點點陷入了思索。

冀衡快步過來,一把攬住她,轉身用後背把櫃門給推了回去。

白傾傾被他擁在懷裏,擡起了頭,笑瞇瞇地說:“我的駙馬,你早就對我起心思了。”

帕子扇子什麽的,這種不起眼的小東西,他卻當寶一樣的偷偷藏起來。

他怎麽這麽可愛?

冀衡面龐微紅,別開了視線,只承認道:“是,很早。”

他曾以為是在深夜一個放肆的夢裏,但也許,是早在看見她的第一眼時。

白傾傾微微一笑,看著他不好意思的模樣。

突然腳下故意一滑,整個人壓著冀衡,踉蹌推著他坐倒在一邊的床上。

她又想欺負他了。

白傾傾現在已經知道,大多時候她能欺負得了冀衡,那是因為他讓著她。

他怎麽就這麽好呢。

她好像一天比一天,一點比一點更喜歡他了。

白傾傾在他身上坐起來,低頭親親他的嘴角。

以前想著給冀衡挑看姑娘的時候,還擔心他會娶了壞姑娘,天天受欺負。結果論起壞,整個都城都沒有比得過她的了。

她就是那個壞姑娘,仗著冀衡寵她,整天盯著他欺負。

不過有時候太過了,他也是會欺負回來的。兩相比起來,那自然還是冀衡欺負她的時候更過分些。

她最多也就撩撩他,冀衡卻是會把她吃幹抹凈的。

殿下捧著他的臉柔軟的親了親,冀衡忙伸手環住她,免得她摔了。同時也一點點地回應著她,任她欺負,哄她高興。

白傾傾“狠狠”的占過了上風,滿意後想起身,沒想到腿卻麻了。

她這下不必再故意,而是真的摔向了冀衡。

冀衡被她推的仰頭倒了下去,但手臂卻穩穩地托住了她。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看著懷裏的女子。

笑道:“公主,想做什麽?”

白傾傾臉默默的就紅了。什麽就想做什麽?天分明還亮著呢!

隱約聽到點房中的動靜,門外的寶珠叫來邊上的人說了幾句,傳話花園的下人們,不必再候著。

看樣子,殿下和駙馬一時半會的,也不會過去了。

白傾傾雖然沒和冀衡做什麽,但二人在一起仿佛有說不完的話,確實把看花這種打發時間的事情忘到了腦後。

離開時,白傾傾把櫃子裏的東西都沒收了,然後帶了回來,隨手擱在了房中的架子上。

她和冀衡都已大婚,所有的物品全混在一塊,早就不分彼此,何必讓這幾件落了單呢。

大概是白傾傾白日裏太欺負人了,夜裏冀衡就纏了她好幾次,累得她兇兇咬了他兩口,最後還一翻身,背對著他不搭理了。

然而她在睡著後,不知不覺的,卻還是摸索著慢慢蹭到了他的身邊。

冀衡唇角含笑,黑暗中的眼眸明亮溫和,輕輕將熟睡的殿下擁進了懷裏。

白傾傾睡覺的時候,偶爾也會有些不老實。何況身邊這人還把被窩暖得熱烘烘的,半夜時她覺得有些熱了,便一點點將腳伸出了被窩。

懷裏人有一點動靜,冀衡都會察覺到。他只好無奈睜開眼,起身捧著她柔嫩細滑的玉足,又輕輕塞回被子裏去。

否則等到天亮,怕是要著涼了。

白傾傾有一點要醒來的架勢,可太累了,只是動了動眼皮,沒能睜眼。她靠在冀衡懷裏時,摟著他的手摸到了背後的傷痕,不自覺就皺起了眉。

冀衡不喜歡殿下碰他的舊傷處,這會讓她擔心難受。他低頭親吻她的秀眉,不驚動地將她的手拿開,又把自己的手遞給了她。

白傾傾握住捏了捏,便又安心地繼續睡了。

借著一點月光,冀衡將殿下的小表情小舉動全都看進眼裏,只覺得他的愛人是如此可愛。

而這些可愛之處,世間就只有他才能看得到。

起床對於白傾傾來說,依舊算是個艱難的修行。

他們的床足夠大,身邊多了一個駙馬,不擠還很暖和。

一張太柔軟墮人心志的床,再加上一個溫暖踏實的懷抱,賴起來就更容易了。

不過白傾傾醒來時,不一定都能看見冀衡。在一些時日裏,他會天不亮就起身,小心地不吵醒她,然後離開大公主府去往北營。

陳將軍重傷後,身子雖經過調養,但還是傷到了底子,難以再作戰。而整個北營如今都已經交在了冀衡的手中。

冀衡手掌重兵,太子一點也不擔心。他那個挑剔的妹妹挑回府的男人,能有什麽不放心的?

就在白傾傾和冀衡成婚的一年後,邊境又起了戰事。

這一年裏,夏國國力已遠勝之前。跟之前的相比,此戰其實算不上太嚴峻,但白傾傾卻比誰都擔心。

在原本的軌跡中,冀衡便是在這一次,為救護太子而死在了沙場。

若按照本來的發展,夏國並不像現在這麽強,此戰艱難,太子不得已親自督戰,甚至披甲上陣。

雖然如今太子身在都城,誰知危機又會不會轉移到別處?

白傾傾有些愁,她可以強行將冀衡留下,可從此往後,誰又會再高看這樣的一個大將軍。且他是夏國的定心針,他要是不在,勝負難料。

另外,這也許是必有之劫,躲不見得可行。

冀衡顯然察覺到了她的擔憂不安,既歡喜又為此自責。他不該讓殿下有這樣的掛心和顧慮,一定是他還不夠強,不足以讓她相信,他可以保護好自己。

出發前的這些日子,他變著法子地哄她,任她怎麽喜歡就怎麽欺負,並保證自己會安然無恙得勝回來。

冀衡哄她確實很有一套,白傾傾心裏被哄的舒服了,擔憂也淡去了許多。

出發當日,大公主殿下的車駕親自送冀衡和大軍出了城。

在城外,大公主捧著冀將軍的臉親了親他,酸倒了在場的所有人。

白傾傾已仔細回憶過腦海中的信息,就當成是自己所夢見的,全都告訴了冀衡。提醒他要提防什麽人,要避開怎樣的埋伏。

冀衡都記在心裏,將她摟在懷中,在她耳邊說:“傾傾,我很快回來。”

冀戰神是個很聽話的駙馬,他答應了大公主什麽,也確實都做到了。

此役夏軍毫無兇險的大勝,抹滅了挑釁者的最後一絲幻想。

畢竟如今的夏軍有戰神威名的將軍,吸納擴增的將士,操練不怠的軍隊,有白傾傾的提醒,還有離國的盟軍。

只不過這場仗也打的前所未有得快,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期。

將士們雖然不敢明著議論,但心裏都在想,大將軍就是急著想回去見大公主了。

別看他領軍的時候多兇猛嚇人,可在大公主面前,那是說什麽就聽什麽,連個聲都不敢吭的。

戰報傳回後,白傾傾這下徹底心安了。

本以為等冀衡領軍回來,少說也還要好些時日。然而有一天白傾傾睡眼惺忪地睜開眼時,就看見她的駙馬披著一身晨露坐在她的身邊。

他帶著溫和的笑容,俯下身親吻他的殿下:“傾傾,我回來了。”

冀戰神就連回去都城,都是快馬加鞭趕在所有人前頭的。隔了好些天,才隨後回來的大軍中,除了得勝的喜悅外,似乎還彌漫著一絲絲的酸氣。

此戰之後,再無人敢輕易覬覦夏國,大公主府內也回到了平和甜蜜的氛圍中。

幾年之後,皇帝生了一場大病,身子大不如前。

皇帝身體其實一直都有點小毛病,以前是小事,只是年紀漸漸大後,這病重起來,就有些撐不住了。

想到夏國在他手上如此繁盛強大,他這皇帝做的,可比他上頭的幾位都好,而且他還培養了這麽好的一個太子。

皇帝對此很滿意。

於是幹脆爽快地讓了位,就做他的太上皇養病去了。

太子這兒子,皇帝最信得過,何況位子也讓出來了,往後就靠著他來孝敬侍奉自己,沒什麽好不放心的。

皇帝大病的那一陣子裏,白傾傾一直留住宮裏,在皇帝跟前照顧著。

白傾傾自小無爹無娘的,跌跌撞撞才踏入修行一途。這些年來,皇帝的父愛對她來說,也不失為一種美好和溫暖。

她挺喜歡父皇的。

皇帝病倒的時候,朝中大大小小的事就全扔給了太子。沒了國事操忙,又有最喜愛的女兒陪在身邊,他這病養起來,連太醫們都省心了不少。

等到能從床上起身了,皇帝就上朝下了旨意,把皇位傳給了太子。

太子登基做了皇帝之後,太子妃柳湘齡也封了皇後之位。

白傾傾這個大公主,成了清寧長公主。

就算龍椅上坐著的從父皇變成了兄長,她依然還是夏國最尊貴排場最奢華的公主殿下。

她這皇帝哥哥才剛登基不久,有太多事可操心的了。退位的太上皇體會到了過閑散日子的樂趣後,全然沒點要搭手的心思。

白傾傾偶爾進宮看望一下養病養得紅光滿面的太上皇時,也會順便留在兄長身旁幫著處理一二。

這日她從殿中出來後,天色已不早。她正要回府去,一擡眼遠遠就瞧見了冀衡的身影。

他就站在長階底下,擡頭時恰好也看向了她。

冀衡剛從軍營回來,整個人身上還帶著凜冽冷硬的氣息。但是一看見她,面容瞬間就柔和了下來。

見白傾傾正從長階上往下走,冀衡先一步上前到了她的身邊,拉起了她的手。

白傾傾問他:“你怎麽來了?”

冀衡穩穩將她的手攥進了掌心,溫和笑道:“接你。”

白傾傾讓身邊的人都退去了,也沒坐步輦,只和冀衡兩個人,牽著手並肩而行,朝著出宮的方向慢慢地走。

這樣的一幕,身邊的人反正都早已見慣了。

即便成婚多年,冀衡還是喜歡白傾傾緊挨在他身邊的樣子。就像天地都黯然失色,世間人事都在眼中褪去,只有她才是那抹唯一的色彩。

白傾傾突然拉了拉冀衡的手,沖著天邊一擡下巴:“冀衡,你看。”

正側頭看著她的冀衡,在她水亮的瞳眸中,也看見了她所看見的景色。

天際的夕陽燒起了一大片的雲層,少見的絢爛,格外的美麗。

白傾傾欣賞了一會,才發現冀衡的視線沒離開過她。

頓時,她的臉頰上似乎也被夕陽映上了一層。

白傾傾道:“不是讓你看我啊。”

冀衡只嗯了一聲,含笑卻沒有多言。

但以白傾傾對他的了解,一個眼神,就已知道他心裏正在說什麽甜絲絲的話了。

白傾傾抿了下唇。哎,好想欺負他啊。

但考慮這兒不是她的公主府,要給駙馬一些面子的。白傾傾還是忍住移開了視線。

從他們這兒看,遠近都有遮擋,不能將美好的景致都收進眼底。

於是她就拉著冀衡,一起走上了宮墻。

高處拂過的輕風十分舒爽,視線也一下變得開闊起來。

白傾傾靠在冀衡的身前,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冀衡則伸手輕輕一攬,環在她的腰上。

她把玩著他的指尖:“怎樣?”

冀衡輕輕抵在她的肩窩:“嗯,很美。”

曾經他所希望的,不過是能與殿下站在一起。而今他不僅與她並肩而立,還牢牢將人擁在了懷中。

白傾傾也不知道為什麽,她分明是上來看美景的,結果最後卻陷入了冀衡纏綿溫柔的吻中。

但聽見她可愛俊美的駙馬,輕喘著,一句句訴說他的愛意。

她的嘴角也揚了起來。

算了,餘暉又哪有她的駙馬好看。

……

又一年後,在皇家的強勢推行之下,夏國國土之上,終於再無奴隸。並且這等舉措,還和離國一起影響到了其餘各國。

對於曾是奴隸的人們來說,能從如此無望的命運中得見希望,他們心裏最感激的便是皇上皇後還有太上皇。

只是沒多少人知道,這縷曙光最初的種子,其實是清寧長公主播下的。

年月如長河流逝,白傾傾始終和冀衡形影不離,過著奢華尊貴,而又甜蜜和美備受寵愛的日子。

有時她靠在冀衡懷裏,手中輕撚著琴弦時,心境都會波動,收獲絲縷不曾有過的感悟。

白傾傾起初認為,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冀衡,所以才接受了他的愛意。但原來,她是真的挺喜歡他的,而且是越來越喜歡。

只不過與冀衡對她的感情相比較而言,就顯得渺小許多了。

白傾傾曾經在某個夜深時想起,一旦此秘境收束了結,她的身和識都抽離而去,這一切就會有如大夢一場。

可現在她有點舍不得了。

舍不得她這麽好的駙馬。

白傾傾甚至想永遠待在冀衡的身邊。

她不過一個弱雞小練氣,她覺得自己以後肯定再找不到這麽合她心意的道侶了。

那時發現她醒過來的冀衡,以為她睡不安穩,就將她摟進了懷裏,一下下輕撫她的後背。

“冀衡,留在我身邊。”

他吻在她的眉間:“我會在你身邊,永遠。”

也不知為何,他一句輕輕的承諾,輕易就撫開了她那點惆悵。

能有一世羈絆,已是天道賜下的緣分了。

白傾傾的那點不知足消散而去,快樂愉悅享受著和冀衡在一起的每一天。

他們一直都陪伴在彼此身邊,走過了幸福美滿的一生。

……

白傾傾睜開眼時,她正伏蜷在一棵大樹底下。

尖尖的耳朵抖了抖,她猛地擡起了頭,然後滿眼疑惑地發現,普普通通的樹木怎麽看起來都那麽高大呢?

她又低下頭,出現在視線裏的,是自己小小的,覆蓋著白毛毛的爪子。

一條毛茸茸蓬松松的大尾巴掃在身前,立起尾巴尖。

白傾傾:“……?”

她成了個什麽啊?

白傾傾還沒能想明白,但是她也沒辦法再多想什麽了。

她的身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她本能地叫喚了一聲,嗚咽著轉頭,看見一支箭就插在她的後肢上,流出的鮮血把身上的白毛毛都染紅了。

這時一個侍衛模樣的男人走來,抓住她的後頸一把提了起來。

他的臉上露出驚喜之色。

好漂亮的一只白狐貍!把這身皮毛剝了呈給陛下,他定會滿意。

作者有話要說:白傾傾:危!

這章三合一,第一個世界結束了,全文同一個男主,來rua狐貍吧~

更新還是早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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