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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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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康熙最終將這個福利券的名字命名為迎福券, 而販賣福利券的門面,則對應的被命名為送福門,取為百姓送福祉的意思。

飯後,康熙又和四兒子過了一遍奏折上的生產、布置、監督等流程上的細節, 這可是他未來的錢袋子, 一定要確保盡量少的讓人有空子可鉆, 雖然康熙也明白, 這都是在所難免的, 畢竟這迎福卷龐大的利潤在那裏擺著呢。而這也越發顯現出了他這個四兒子的公心與孝順。

康熙此刻的心情,就像是第一次得了孩子供養的老父親, 心中在感動欣慰之餘, 心情也是有一種分外難言的覆雜。

晚上, 胤回府後,先是和鄔思道商量了一下首輪開獎的細節。

首次開獎, 中獎人一定要有, 而且最好還是一個窮人,畢竟窮人乍富這種噱頭是最容易吸引人的,好造勢, 也更有利於這迎福券局面的打開, 還能迎合皇阿瑪給百姓送福祉的美意,可謂是一舉數得。

之後他又處理了一些旗務, 胤領鑲黃旗旗主之責, 年家就是他旗下的旗奴,而旗主的權利是非常大的,幾乎可以掌控手下旗奴的生死, 所以胤對於年羹堯的信任, 是建立在絕對壓制和對他才華的欣賞上的。

本來他是打算等把手頭上的這些公務給處理的差不多了之後, 再去汀蘭院陪林氏的,卻是沒想到,纖荷院的奴才又往前院兒遞話了,理由依舊是他們側福晉近日茶飯不思、水米不進,還請主子爺去看看。

若是放在以前,胤還是很吃這種小女兒思君的嬌弱套路的,但這人啊,就怕比,見識過了林氏那遮掩不住的戀慕情態,年氏這套難免就顯得造作了些。

但念在亮工的情分上,胤還是暫時放下了手上的雜務,擡腳去了纖荷院。

跟在他身後的兩個小太監對視了一眼,也不知道這年側福晉和林格格打起擂臺,到底是誰勝誰負?!如今看來,算是年側福晉棋先一招了。

眼角餘光剛好飄到這倆人看熱鬧的八卦神色,蘇培盛扭頭瞪了倆人一眼,倆小太監這才低頭斂目的收斂了神色。

一行人到了纖荷院,年氏已是躺在了床上,面色看著是有些許的蒼白,再加上她本就嬌弱的身姿,看著倒真有幾分病弱之態。

胤饒是心中煩悶,也不好對著這樣的年氏發作出來,只能耐著性子上前扶住了欲要托著病體下床請安的她。“你身子弱,且躺下罷。”

年氏順著胤的攙扶撲入了他的懷中,“爺,妾身知道錯了,妾身再也不嫉妒林妹妹了,求爺別生妾的氣!”

本來胤那日離開的時候,年氏還沒有這麽大的危機感的,是劉太醫來請過平安脈後的這兩日,她院裏往常照例能收到的一些主子爺的賞賜始終沒有動靜,年氏這才開始慌了,與林氏爭那叫爭寵,被主子爺忘記那就叫失寵了。

仔細回憶那日自己的言行後,年氏和胡嬤嬤都認為,主子爺這是在敲打她,畢竟她那日的言行確實有虧,幾次提及林氏不說,還酸到了主子爺的身上,也難怪主子爺會生她的氣。

也是因為這個才有了年氏適才的這番話。

只年氏卻不知,這般求人得到的通常都不是什麽憐惜,而多是一些不得不的妥協,胤此時便有一種年氏在恃病弱之態,迫他原諒的感覺。

這也實在不能怪胤會有這種感覺,實在是自年氏進府後,她便借著她的嬌病之軀,達到過許多次或邀寵,或其他的目的。

這些事情在潛移默化之下,就給胤留下了一種年氏的病弱是會被她拿來當做一種達到目的的武器的思維導向。

更何況,胤如今已過而立之年,不是什麽只讀過一些艷詞兒、女戒的毛頭小子了,女人的小心思,他明白的很,嫉妒在他看來,未嘗不是代表著對他的在意,只要後院的女人們不因嫉妒而做出什麽不得體的事情來,這種小情緒,他其實是樂於包容的。

所以年氏今次也是抓錯了重點,胤那日之後之所以會懶理年氏,根本原因還是因為發現年氏對自己其實也與福晉李氏一樣,並無多少區別,他心裏對年氏的那股子熱忱自然而然的也就散了。

而如今,親身體會過林氏給他的愛戀後,再回過頭來細品年氏對他的情誼,自然也能品出參雜其中的其他東西。

況且那日福晉探望林氏的事情,真當是水過無痕了不成?!雖十五那日,福晉對此事並未有多少提及,但他的粘桿處可不是個擺設,諸人都說了什麽,又是如何說的,白紙黑字的,可都在他案頭上放著呢,年氏若當真知錯,又怎會是那番言行,如今認錯,為的又是什麽?!不過都是他的寵愛罷了,只是她如今這番作態,卻是見於不誠,對他心存哄騙之意。

胤著實不喜。

且年氏此番又提及了林氏,她緣何會嫉妒林氏,自然是因為他對林氏的寵愛,年氏這般說,難免就會讓胤有一種自己虧待了她的感覺,而年氏單把林氏拎出來做重點,心裏顯然是已經恨上林氏了。

能通過一句話揣摩出這麽多信息,胤也可以說是一位老陰陽了。

也因此,若說胤進來看到年氏的病弱之態時,對她還多少有些體恤之心的話,聽完她這番祈求認錯的話語後,他心裏就只剩下審視和不耐煩了。

沒有表現出來,不過是看在年羹堯的面子上,對他的妹妹年氏多了一絲耐性罷了。

胤拖著年氏的手臂,將她給拖離了自己的懷抱,“你身子弱,情緒不可過於激動,先躺下。”

胤撩起衣擺,在蘇培盛遞來的木凳上坐下。

年氏目光緊盯胤面容,實在是看不出他的態度到底是如何的,是不是還在生她的氣?有沒有原諒她?亦或是另有他因?這些通通都看不出來,年氏一時心亂如麻。

胤在木凳上坐定,方看著年氏說道,“你現在只需好好調養,把病養好,切忌多思多慮、胡思亂想。”他朝著旁邊伺候著的胡嬤嬤撇了一眼,又對年氏說道,“爺聽你的奴才說,你近日茶米不思,可是飯食不合胃口?”

年氏搖了搖頭,聽得胤的關切之言,她心中委屈害怕的情緒仿佛找到了宣洩口,一並化作一股淚意湧入了眼眶,情態可謂頗是惹人憐惜了。

可惜胤並未看到,見年氏搖頭後,他已將視線又重新移回了胡嬤嬤的身上,“那便是身邊的奴才伺候的不盡心了?”

年氏聽了這話,又見他的視線落點,哪裏還顧得上流眼淚啊!立時焦急的辯解道,“爺,不關她們的事!”

而屋裏伺候的纖荷院的奴才們當即也是被胤的這句略含威壓的話給嚇得立時跪伏在了地上。

“與她們無關?!那便是你自己作踐自己的身體了?”胤轉頭,用一種頗具深意的眼神看向了年氏。

年氏只覺遍體生涼,仿佛整個人都被眼前這個男人給看透了,一時不知該如何辯解。

胡嬤嬤見狀,立時便撲跪在了胤的跟前,“王爺,是老奴伺候側福晉不力,還請王爺責罰老奴吧!”

胤低頭看著胡嬤嬤那顫抖著主動求罰的樣子,低垂的眼簾略瞇了瞇,她們倒是主仆情深。

“年氏,你既體弱,便應遵醫囑好生調養。”胤說這話的時候,視線始終不離胡嬤嬤,無形之中便散發出一種叫人不敢反抗的威壓,“還有你們,若再縱著主子不珍惜自己的身體,便也不用再留在主子跟前伺候了。”

屋中的奴才們皆戰戰兢兢的回了一個“是!”。

胤說完這些,又擡眼看了一眼以叩首的姿態伏趴在床上的年氏,起身負手離開了年氏的屋子。

他雖然看重亮工,但說到底,年家不過是他旗下的奴才,他是萬不會叫奴才騎到了他的頭上去的。

而這才是真正的敲打。

胤從纖荷院裏出來後,並沒有馬上直奔汀蘭院,而是先回前院處理完了剛剛放下的雜務,等身上的味道散了,這才擡腳去了汀蘭院。

胤到時,林仙仙正躺在院中的搖椅上吹涼風,胤一看這熟悉的帷幔,再看帷幔中那影影錯錯的身影,難得玩鬧心起,他示意周圍的奴才安靜,然後在負責掀簾子的奴才的配合下,悄然的走進了帷幔之中。

見思思正蜷在躺椅上閉目似是睡著了,他便悄然湊了過去,可還未等他如預想的那般捏到她的小鼻子,原本該是睡著了的人,卻是一下子就如樹袋熊般的掛在了他的身上。

“我抓住爺了!這回看爺還往哪跑!”林仙仙雙手雙腳箍在胤的身上,對著他美滋滋的搖晃著自己的小腦袋,顯然,對於自己的奇襲成功,她是十分得意的。

而被林仙仙突然跳到了身上的胤,在驚訝過後,下意識的兜了兜她的小屁股,“調皮!”隨口嗔了林仙仙一句後,胤也跟著笑了出來。

他索性就著這個姿勢躺在了搖椅上,就讓林仙仙這麽趴在了他的身上。

搖椅輕晃,兩個彼此貼近的人,享受起了這個有涼風、有彼此陪伴的寧靜夏夜。

林仙仙最後是被胤給抱進臥房的,彼時她已經沈浸在了安眠之中,胤將她放在了拔步床上,幫她蓋好了稠被,俯身在她的額上落下了一吻,看著她睡得和孩子一般的模樣,胤隔空點了點她的小鼻子,就這貪睡的樣子,還想抓住爺,是爺願意給你抓罷了。

安置好林仙仙後,胤走進了書房,目的十分明確的朝著那把裝了小鎖的抽屜而去。

本來,胤是沒有註意到這裏的,是那日跟著福晉到了這汀蘭院的捕蟬子路過林氏書房時,透過開著的窗戶看到了這把小鎖,出於出身粘桿處的職業敏感度,這件事捕蟬子倒是也在匯報中提到了一句。

胤因此對被林氏鎖起來的東西產生了好奇心,遂趁著今日林氏睡著了,便來探查一二。

“鑰匙拿來?”胤朝著跟進來的齊嬤嬤伸出了手。

“這……”齊嬤嬤面現為難之色,“回主子爺的話,這鑰匙林主子素來都放在隨身的荷包裏,奴才這裏也沒有啊!”

聽了齊嬤嬤的回答,胤挑了挑眉,竟是隨身帶著鑰匙麽?!這抽屜裏的東西對林氏如此重要麽?!“那你可知你林主子在這抽屜中都裝了什麽?”

“這……奴才不知。”齊嬤嬤躬身,“林主子每次待在書房,都會將奴才們給打發出去,所以奴才也不知林主子這抽屜中到底裝了什麽。”說道這裏,齊嬤嬤心裏已經有些犯嘀咕了,心說林主子該不會是在這裏面裝了什麽對不住主子爺的東西吧?!若果真如此,可就白瞎了汀蘭院眼下這大好的局面了。

主子爺現在越是喜歡林格格,對待背叛了他的林格格便越是不會心軟。

胤見在齊嬤嬤這裏再得不到什麽有用的信息,便又重新回到了臥室,小心的掀開林仙仙身上的被子看了看,在她的腰側看到了一個小荷包,他動作小心的摸進了荷包,果然在裏面摸出了一個鑰匙。

拿到鑰匙後,胤又給林仙仙蓋好了被子,這才又輕手輕腳的走出了臥房。

等回到了書房,胤嘗試著將鑰匙插進了抽屜上小鎖的鎖孔裏,鎖頭應聲而開,胤將小鎖取下,放在了桌案上,拉開抽屜看了看。

第一層是一張白紙,不過隱約能透過白紙,看到底下紙張上的圖案。

胤伸手將那一摞紙張給拿了出來,而一邊抻著脖子偷瞄的蘇培盛和齊嬤嬤則是同時若無其事的收回了視線,呈眼觀鼻鼻觀心之態。

胤若有所覺的掃了兩人一眼,倒沒斥責兩人什麽,只對二人揮了揮手,便將他們給趕了出去。

等二人不是那麽很情願的退走了之後,胤這才翻開紙摞上的第一頁白紙。

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女子的旗裝彩繪圖,一看這畫中人的五官,便知這應是林氏的自畫像了。

胤倒是很少見到林氏盛裝大扮的樣子,見畫中女子梳旗頭著旗袍的模樣,倒是頗有些清冷高貴之神韻,在思思的心裏,她自己原來是這副樣子的麽?!

胤一邊欣賞著這張彩繪,一邊在心裏琢磨著,但接下來的漫畫內容卻是打破了他的這種明悟。

大略欣賞完了這幅畫,胤撚起這張紙的扉頁,將它小心的放到了桌案上,然後他便看到了林仙仙的貼餅小漫畫。

當他看到信封上的心形蠟封的時候,胤不由的想起了林仙仙對這個形狀的解釋,他又看了看信封後面飄著的一長串心,結合信封所處的兩格畫之中的位置,胤理解了一下,這個是表示傳遞的意思嗎?

這個思思啊!想到那日聽到小太監來稟,思思想吃貼餅劉時的心情,胤不由得笑了起來。

之後林仙仙在蘇培盛面前端著儀態,裏人格捧臉花癡的內容,更是叫胤的笑容加深,這個分出來的人,是表示思思當時真正的心情嗎?!想到這裏,胤就覺得一陣甜蜜。

再往下看,思思吃東西的樣子,畫的著實誇張了些,但那期待著急的心態卻是被充分的表現出來了,還有那個淚眼汪汪的‘餅沒有了’,可愛得胤的笑容就沒消下去過。

到最後一張的淚淹汀蘭院,胤實在是沒忍住悶聲笑了出來,也不知思思這小腦袋到底是怎麽想的,竟還將齊嬤嬤等人給畫成了魚,眼楮還圓而呆滯的望向畫外,一副被驚擾了的呆呆模樣,這份巧思真真是好笑至極,可愛至極!

胤將最後一張畫著格子漫的紙張挪開,打算待會兒再仔細品讀一下,眼楮就看到了最後露出的這張彩繪。

楞了一下後,他眉梢眼角處所有的笑意盡數化成了柔情,從這張畫的墨跡來看,這張畫應該是早於思思的那張自畫像。

筆觸是騙不了人的,胤用手指輕輕的撚摸了一下畫中人的衣著線條,思思畫的,是他穿朝服的樣子嗎?!

胤即為思思將朝服樣式畫錯的笨拙而感到好笑,心裏又被那撲面而來的心悅觀感給弄得整個心都軟軟醉醉的。

這便是思思想要藏起來的小秘密麽?!這般小女兒家家的心思,叫胤感覺分外的甜蜜。

胤又每幅畫都仔細欣賞了個來回,才照著原來的模樣,將它們鎖回了抽屜。

他倒也想過,要將思思的這些珍藏全部收歸己有,但只怕思思發現後,就再也不會畫,或者又換一個他找不到的地方藏了。

胤出了書房後,將鑰匙交給了蘇培盛,“去找鎖匠配一把一樣的來,你林主子明早起來之前,你把它給爺原樣的送回來。”

蘇培盛接過鑰匙,應了一句“是!”,隨後又賊眉鼠眼的看了看胤的臉色。

胤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心情美好之下,大發慈悲的給了他一句,“還有什麽話?說!”

蘇培盛賊溜溜的眸子與齊嬤嬤對視了一眼,縮著腦袋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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