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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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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在祁寒家花園坐在搖椅上看著祁瑾熟睡的時候,我還是覺得張沂實在高估了我的情操,當吃不飽穿不暖,還跟我討論情操這個問題,我覺得分外不靠譜。。

話說祁瑾這個孩子長得跟祁寒很像,不愧是祁寒親生的。丫的確實是個正太,我伸伸懶腰也躺下了下來,入秋的陽光並不刺眼,溫和的暖。風帶著淡淡花香時不時的吹啊吹,愜意啊。這讓我想起來,我媽把我從醫院撿回來之後,記憶全失那幾年的日子,過得平靜又溫馨,雖然我媽對我的教育時常讓我驚悚,但是介於她是個撰稿之類的人,我原諒了她。不過自從家裏出事之後,真的很少有那麽平靜的時候。說到我這個記憶啊。還有我媽啊。這又是一段不得不說的故事。

聽我媽說是她親生女兒因為出車禍被送到醫院搶救,然而搶救無效死亡,在她幾近昏死過去千鈞一發之際。聽到了我嘹亮的嗓音,當然,不是出生時候娃娃的哭聲。一直在念叨著我是誰,這是哪裏。 其實當時這樣哭的原因我現在想來應該是因為我沒有錢來支付我出車禍的手術費,於是那個時候我已經恨死醫院了,還有一個原因應該是求認領,當時誰也不認識,身上沒有證明我身份的任何證件,讓我情何以堪啊,所以只有哭來博取同情,現在想起來我當時是做了多英明的舉動啊。為何英明呢,因為這幾句不知所措的哭喊成功的招來了悲痛欲絕的蘇美妍同志,也就是我現在的媽。經過深思熟慮她決定讓我代替她親生女兒讓我給她做個伴,仿佛我就是她重生的女兒,在這樣一根筋媽媽的帶領下,成就了現在的我,我頂替她親生女兒的戶口證件,並且重新改名為蘇憶。按我媽當時的話說就是,希望有一天我可以想起來什麽。而我總是會做一些奇怪的夢,可是到處都是煙霧繚繞,看不清,聽不清。不過日子越長,卻越覺得沒有必要去想起什麽,一切自有天命這句話特別適合四年前的我,蘇美妍同志的親生女兒在世的時候考取T市的某所大學室內設計專業,我媽看我智商並沒有因為撞擊而傻掉,果斷的將我送去了T大。於是在T市的那所大學裏我遇見了左巖。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啊…

“媽咪。”

這兩個字把我拉回了現實。 其實祁瑾這孩子哪都好,唯一的缺點就是管誰都叫媽。見到我第一眼的時候他就邁著他那兩條小短腿撲過來叫我媽咪。{老娘是有長得多像已婚婦女。}我看了一眼祁寒,感覺他的額頭出現了無數的點點點。我咬了咬嘴唇糾結的看著祁寒,本來是想表示要他不要介意,小孩子認錯人很正常,

祁寒也不知道看沒看懂我眼裏的意思,輕輕的笑著說:。

“不要介意。他從小都沒有媽咪照顧,所以管誰都叫。”

我轉頭看向了窗外,默默嘆息了下……

祁瑾翻了個身又安靜了。我覺得他是在說夢話。捏了捏他柔軟的小臉,繼續躺在他身邊享受柔和的溫度,正當曼妙舒怡之時,突然覺得一片黑影壓了下來,我迅速的睜開眼,黑影也便迅速的從我身上移開。溫雅的嗓音輕輕吹著耳畔:“吵到你了嗎?”。

我一下子坐了起來擡頭望他:“怎麽回來了,不是剛走沒多久嗎。”天啊,要知道你那麽快回來,我可能那麽愜意的窩在這裏嗎?怎麽著我也是要職業形象的人啊。

祁寒笑了:“突然發現開會用的文件丟家裏了。祁瑾睡著了?”

我看了看祁瑾,“是啊。”

“他很少午睡,被你帶的習慣出來了。”

“嘿嘿。午睡對身體好。”我深吸了口氣,這空氣裏有種很好聞的香味:“這花園真漂亮。”

“嗯,她也很喜歡。”

“啊?”有點起風了,祁寒說那句話的聲音很輕,直接破碎在空氣中。。

“沒什麽。”他依舊是笑,“我回來拿下文件就走。有點起風,估計要變天了,回屋去吧。”說完,他輕輕的抱起祁瑾就往屋裏走去。。

我看著他們的背影突然百感交集,我一定是想我媽了。於是,我決定明天去看望她老人家,今晚先做好防禦措施先。。

成長真的是我們迫不得已的選擇,當世界上沒有認識你,認識你的人現在不認識你。你必須努力去結交更多的人,怕寂寞是每個人都怕,生活的洪流總是不斷的向前湧動,別回頭看,因為理智會被淹沒。。

我把給我媽買的東西交給護士,在這封閉的跟監獄一樣的精神病院裏,慢慢的跟醫生詢問我媽最近的情況。醫生跟我說老藥便宜但副作用多,現在他們這邊有新的藥品,一天的費用大概在25元左右,並且有些新藥是醫保用藥,可以報銷。。

正當我感激涕零不知道說什麽的時候,我媽的病房到了。李醫生跟我說:“她打了鎮定劑,剛睡過去。嗯,我還有事情要忙,如果出事情的話,記得按鈴。”

“嗯,我知道了。謝謝。 ”

當我坐到蘇美妍同志的身邊,看這她蒼老了許多的臉,我多懷念那時候她啃著蘋果指著我特牛掰的說:“蘇憶啊,你跟你媽年輕的時候一樣漂亮,你太像我了,我每次看到你我就覺得你是我親生的。”

“……”

我從不懷疑我是我媽帶大的,因為說話的氣場是一樣一樣的。你們都懂的。

我絲毫不避諱的看著她,我也不明白當初我為什麽要那麽狠心的把她送過來,或許是發作的時候會拼了命的追著我打,或許是夜裏會學狼叫,或者是趁我我睡熟的時候,突然吼叫把我從驚恐中嚇醒,然後就放聲大笑。等她清醒過來的時候,又一臉淚水的抱著渾身都是淤青的我哭,不停地說著對不起。我也會咬著嘴唇在發抖,我不愛哭,一點都不愛。 或許鄰居再也受不了了,跟我說如果我不把她送醫院,就不讓我們在這邊住還是怎麽樣,總而言之,我把她送來了,我覺得沒錢也要給她治病不是。而且我上學也不是很放心她在家,怕她丟了。。

我看她醒過來,定定的看著我:“閨女啊。”

我笑了,“是啊。我又來看你老人家了,仗義吧。”

她撇撇嘴,分外幽怨的看著我:“蘇憶啊,這裏的夥食一點都不好吃。每月還要交那麽多錢,真浪費。 對了,你給我帶零食什麽的沒。”

我白了她一眼,她病成這樣了還不忘記敲詐家裏人,此等行為太令人不齒了,我咬牙切齒地說:“帶了,我把東西交給護士,她已經寫好名字會按時送給你的。 你說你,就想著吃,你就不能多想想你閨女。怎麽著也養了那麽多年了。”

“我想啊,怎麽不想,發病的時候特想你。”

“……”

我忍不住神經抽搐了一下,她是想一把掐死我嗎。

“好了啦,玩笑都不讓開了嗎?其實我這段時間想的挺清楚的,我要好好治病啊,不能再給你添負擔,也不能讓你遭罪不是。”

“是啊,快兩年了,終於想清楚了不是?不發病的時候跟個正常人似的,發病了那個六親不認的啊蘇美妍同志。”我聳聳肩,蘇美妍同志入戲迅速,醒悟比入戲還快。嗯,也算是一高素質的人才。

她用一種慈母的目光看著我,輕輕的捋著我的頭發。這個動作其實沒有什麽,但是對蘇美妍或者是我來說,那是百年難得的。以前整天戰火連天,屋頂都快掀開了,誰做飯也要猜拳,賴皮就打。太驚悚了,打的也是非常的掏心掏肺毫不手軟,果然不是親生的…。

她的目光沈了下來,頓時覺得苦澀起來,笑得如此牽強:

“是我害了你。”

我翻了翻白眼:“是我害了你好不啦”

“好”。

“……”

這算是順竿往上爬嗎?我無奈的撓了撓頭:“得,不跟你說了,我要回去了。”

“那麽快就要走?”

我看著她拉著她的手:“我找了份兼職,不用擔心我。也不用擔心錢的事情。乖乖的配合醫生治療,清醒的時候看看書啊,別再撕著玩了,好幾十塊呢。走了。”

蘇美妍同志點點頭,看著我走出了病房。

看著空中的太陽,到底是誰害了誰呢?是啊,她要是不發瘋,我就不會拼死拼活的生活,可是害得蘇美妍發瘋的人呢?因為那個人嗎?還是因為我自己?我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從那一刻就開始亂了,亂的我沒有時間去想究竟是誰的錯。我所有的目標就是養活我們母女,如果沒有蘇美妍我還不知道在哪裏流浪,如果沒有蘇美妍,我怕是很難在支撐下去。這個精神病現在是我唯一的信仰,不容踐踏的信仰,我該帶著這個信仰活下去。不顧及他人的目光,就算我強悍霸道說話帶刺還失去一些東西我都不在乎,我只要活著,跟我們家那位彪悍的媽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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