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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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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晝帶著大庭葉藏回了家, 兩人一起把家裏的布置簡單的整理了一下,然後白晝將路上從花店裏買來的澳梅打理了一下插進原先家裏就有的花瓶裏,這個家被原先的主人裝修得十分溫馨精致, 後續打掃完添置一些東西就好了。

大庭葉藏看著打理花材的白晝恍惚間就像是看見了外婆,雖然前者面無表情, 後者一直都是笑著的, 但註視著嬌小柔軟的花葉時溫柔平靜的眼神卻仿佛如出一轍。

她應該是會再待一會兒的,但是突然響起來信提示音的手機讓大庭葉藏的明白他剛剛的判斷需要改變了, 這個人這就要走了。

果不其然, 白晝看了一下消息後便對他說:“那麽我回校了, 現錢我放在哪裏已經告訴過你了。”

大庭葉藏乖巧地向白晝揮了揮手以作告別。

隨著哢噠一聲,門徹底關上了,大庭葉藏放下手, 低垂下眼瞼,看向放在圓茶幾上的那份舒芙蕾,他拿了墊子跪坐在已經塌下去的舒芙蕾面前。

如白晝所言, 它已經過了最好吃的時間段了,但大庭葉藏將它分割成一塊塊正好入口的大小, 沈默的、一口一口的、機械性地往嘴裏塞。

——太甜了。

大庭葉藏吃完後才拿起一邊裝著水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沖淡嘴裏過分甜膩的味道, 不知道為什麽就想吃點酸的。

“……”

沈默著,大庭葉藏拿起手機, 看著聯系簿上唯一的號碼,猶豫不決著是否要撥打過去, 但是現在打過去不止給對方添麻煩還不會有什麽實際收益, 顯然有事的她不會因為他的一通電話折返回來。

安靜地坐在那裏,大庭葉藏看著手機發著神,不知道想些什麽。

“叮。”

突然因為來新消息響了一聲, 驚得大庭葉藏差點沒拿住手裏的手機,像是手機燙手似的騰空了一下又被他趕緊抓住。

[白晝]:下次帶你去買衣服。

大庭葉藏在話框裏打了又刪、刪了又打,對方應該能夠看見那正在輸入不斷地消失又出現,顯示著他的笨拙,但大庭葉藏不是識的字太少,不是會的語法太少,而是因對方的關心而感到心驚膽戰,不知該如何回答。

‘好的’——不行,因為太簡單了。

‘謝謝姐姐,那下次一起去買衣服吧’——不行,幾乎完全重覆對方的話語怎麽看都是敷衍的。

‘姐姐喜歡什麽樣的衣服呢?’——不行,姐姐抽空給他發的消息怎麽能再壞心思給他回答問題呢,還是簡短回答吧。

最後,一個‘好的姐姐’加上一個波浪號接小音符的回答發了過去。

對面的回覆快速得根本看不到‘正在輸入……’這個提示。

[白晝]:等你長大後這樣說話就會顯得油膩了。

大庭葉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對不起!!!

撤回!撤回!!!撤回不了!!!啊啊啊啊——

為什麽人要活著呢?!為什麽要絞盡腦汁的和他人溝通呢?!

大庭葉藏,心死如灰,顫抖著身軀趴伏在地上,無聲的攥緊拳頭控制著力氣敲打鋪著地毯的地面,剛剛憂郁安靜的美正太不覆存在。

電話另一端,白晝看著那句連著波浪號和小音符的‘好的姐姐’,心裏默默補充了一句——

不過現在小男孩這樣說還挺可愛的,似乎能夠幻聽到小男孩用甜甜軟軟的聲音在回答她。

拎著被她用炎屬性魔力維持著溫度的舒芙蕾,白晝回到了咒術高專,按照消息通知所顯示的指示來到了二年級的教室,她沒有看見原山恒太,而是二年級的班主任夜蛾正道以及三位二年級生。

“來得真快啊——”因為本就在高專裏,所以已經在教室裏提前坐了一會兒的五條悟拖長了語氣說道,那態度怎麽看怎麽像是在反諷,他的視線就那樣理所當然的落在白晝身上。

白晝沒有感到絲毫怪責亦或是抱怨,僅僅只是‘理所當然’的看著她。

——奇怪。

“咳咳。”夜蛾正道咳了幾聲提醒五條悟對新生不要這麽惡劣。

“抱歉,來遲了。”的確,她如果沒有離校就不會讓前輩們和老師等這麽久了。

“沒事沒事,快進來吧。”夏油傑笑瞇瞇地招呼道。

“是啊,我們其實也就在幾分鐘前到的教室。”家入硝子補充說,“坐我旁邊吧?”

白晝向家入硝子那邊邁了一步,突然想起了什麽,把手裏拎起的袋子提高了一些問道:“要一起吃嗎?舒芙蕾。”

於是狀況就變成了四個學生一位老師面前各放著一份印著向日葵花紋的舒芙蕾,可見白晝買了多少,夜蛾正道深吸一口氣勉強維持住自己的表情把學生們召集過來的原因緩緩道來。

下面的二年級生態度隨性,一邊聽一邊吃,完全沒有要嚴格遵守著日本的上下尊卑的意思,尤其是五條悟,他像是完全沒有食欲,拿著叉子戳著舒芙蕾,低垂著眸子看著被他戳得一抖一抖的舒芙蕾,似乎連一點心思都沒分過來聽。

這次召集起來,是有個大清理任務需要她加上二年級生一起做,與其說是一起做任務,不如說這三位是她的‘監考官’,來監考她的任務完成效率和成果並在判斷任務超出她能力範疇後接手收拾爛攤子的。

白晝倒是沒有一邊吃東西一邊聽老師講話,但夜蛾正道覺得被白晝的雙眼那樣專註地註視著壓力頗大,就像是自己被看了個透徹,這樣倒不如像五條悟一樣看別處。

——抵達目的地。

繞過人多的鬧市,來到廢棄的斷尾樓,灰白殘破的圍墻上用紅色的油漆塗了一個大大的‘拆’字,周圍是用噴漆畫的各種圖案,還有‘還我房子’‘還錢’之類的字句。

“真是怨氣深重啊。”夏油傑看著陰氣沈沈的斷尾樓,天空像是被誰用厚厚的陰雲所遮蓋住,不肯見一絲光,周圍沒有人,但是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的。

“誰來放‘帳’?”家入硝子說著,看向了他們的輔助監督竹之內君。

竹之內被幾位大佬盯著,壯漢的臉上不由得冒出冷汗,但還是梗著脖子說:“要不讓新生試試看吧?”

“好。”白晝點了點頭,然後醞釀了一下開始做嘗試,“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汙濁殘穢,皆盡祓禊。”

——失敗。

什麽都沒發生。

五條悟毫不留情的嗤笑聲傳來,白晝面不改色,她的力量是與咒力犯沖的存在,她感覺到自己念出那句咒語時是有效的,但卻無法有效的驅使自己的力量,調動它們。

應該稍稍改變一下用詞就行了,就像是召喚英靈的吟唱,是可以根據情況和需求來進行改變的。

“……由光而生,比日更耀,汙濁殘穢,皆盡祓禊。”

溫柔的金輝幕布閃動著星辰般的光輝從斷尾樓上空蔓延開來,溫暖而神聖的光幕隨著流火飛快的落下,隨著光幕落地,赤紅的流火轟然展開成了火海警告著周圍的事物不可靠近、不可直視、不可觸碰,也宣告內部的存在逃即是死。

明明是那樣氣勢洶洶的火海,卻沒有使周圍的事物燃燒起來,摸起來也只是讓人覺得溫暖舒適的溫度,看來它的存在只是用於驅逐和警告。

“成功了。”白晝松了口氣,成功就好,然後她突然發現五條悟剛剛似乎想說什麽,於是詢問性地看向五條悟。

本來還想說‘你要是不行,也不是不能向前輩尋求一下幫助’的五條悟躲開了白晝的視線,並不快地說:“不要看我!看我也不會對任務有任何實際作用。”

五條前輩不喜歡被她看著嗎?說起來上次也是不想和她對視扯了她頭發來著。

心領神會的白晝將註意力轉移到任務上,她往前邁嘗試是否能夠進入,火海隨著她的邁步如海浪般向著四周避讓,四周被翻騰卷起的火海包圍卻又不被灼燒絲毫的她就像是火的精靈,順利的走進了光帳裏,隔著光帳,白晝面向三位前輩等待他們的行動。

“這樣的‘帳’……還是我第一次見到,真美啊。”家入硝子感覺那就像是她所使用的反轉術式一樣是屬於正面的力量。

但看白晝如此輕松寫意的樣子,絕大部分咒術師無法領悟的咒力負負得正的用法似乎就像呼吸一樣理所當然,以至於本人完全不覺得有什麽值得在意的。

天才……真是令人眼紅的存在啊,但因為差距過大,反而讓人嫉妒不起來了。

“是啊。”夏油傑眼裏映著金輝,感覺自己的身心都被治愈溫暖了般心曠神怡,這個效果……稱不上無用,或許在某些時候能起到不錯的效果。

天生的反轉術式,還能稱得上是咒力嗎?亦或是大膽一點猜想,這是另外的力量體系?

反轉術式雖然有‘術式’二字,但實際上並不是術式,而是將本就是負面力量的咒力進行負負得正的轉變化為可以治愈人體的正面力量,是一種咒力使用方式。

夏油傑看向五條悟,明白為什麽之前五條悟會說白晝與‘和所有人觀念、理論裏的咒術師都不一樣’。

五條悟什麽都沒說,像是將雨過後一碧如洗的藍天裁下來的藍眸並沒有因為這特殊的光帳有任何異動,僅僅只是看著白晝,眼瞼半垂著,似乎有些分神的思量著什麽,然後在白晝之後第一個踏入了帳內。

他的態度顯然是認可了白晝使用的‘帳’是有效的,讓輔助監督竹之內松了口氣,也讓白晝有些意外。

五條前輩雖然好像不喜歡她,但是在對實力的認可上並不會因為個人情緒有所改變?

雖然這個光帳和尋常的‘帳’差別巨大,但的確是屏蔽外界發現異常的‘帳’,五條悟擡起眼皮子看向白晝,她像是早有預料自己會失敗一次那樣淡定。

光帳看起來亮眼,實際上卻把光收斂得極好,他們就站在光幕旁,卻沒有多餘的光照在他們身上,也沒有讓他們覺得刺眼過亮,這是一種很奇怪的現象。

四人都進了‘帳’,輔助監督竹之內等候在外,任務正式開始。

“這裏面聚集著大量的超過百數的咒靈,充斥著詛咒,按照夜蛾老師所說的,還有一個快要突破到特級的咒靈?”夏油傑回想著任務詳情說道。

“你們可要保護好我這個後方輔助啊。”家入硝子說著就看見了對面爛尾樓窗口出現的咒靈。

“快要突破到特級那就還不是特級嗎?無聊。”五條悟比家入硝子要更早察覺到那邊的咒靈,但他卻像是在逛街一樣神情自在輕松,毫不放在心上。

“轟——”

一道耀眼赤紅的光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直轟了過去,把敢在窗口探頭的咒靈轟成渣渣並穿透了建築物。

家入硝子:“……”

夏油傑:“……”

五條悟:“……”

白晝:“——真英雄以眼殺人。”

三人齊刷刷的看向白晝,就看見白晝那雙本是顏色極為空靈淺淡的薄荷色眸子中右眼已經變成了赤紅色,結合她剛剛說出的話——

家入硝子:?

夏油傑:?!

五條悟:???

你這眼睛能放光炮?!

這個設定比起六眼更讓男孩子心動啊!不過什麽叫‘真英雄以眼殺人’?!

“怎麽了?”她像是完全沒意識到眼睛放光炮是多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家入硝子沈默半晌,說,“請再來一次吧。”

“是的,請務必再來一次。”夏油傑發誓自己這一次一定要認真的看那光炮是怎麽放出去的,太帥了,比五條悟的六眼更讓人直觀有種‘好強!’的感覺。

“……”白晝不知道這有什麽好玩的,但還是答應了下來,“好。”

不過還是請容許讓她先拆一根酸檸糖塞嘴裏,因為等會兒把不滅之刃先召喚出來就沒法一只手拆糖吃了。

看見白晝的動作,五條悟咧嘴一笑:“你可真是毫無緊張感啊。”

“嗯?謝謝誇獎?”雖然對方的語氣根本不像是在誇獎,白晝卻感覺到了對方所傳達——‘你這樣就很好,繼續保持’這樣的言下之意。

“不用謝。”五條悟滿意地點點頭。

家入硝子不明白為什麽白晝會覺得五條悟那句話是在誇她,而五條悟似乎還真的是在誇白晝?

作者有話要說:

【東京小劇場】:

乙骨憂太聽五條悟對他說“愛是最扭曲的詛咒”的時候,隱隱就感覺到了對方的瘋狂。

“老師有想要詛咒的人嗎?”

“有哦。”用繃帶蒙著眼睛的五條悟笑著回答道,“我一直都在以最強烈深重的感情詛咒著她哦。”

被五條悟詛咒著的人應該說是不幸還是幸運呢?

在得知五條悟口中的‘她’是白晝後,乙骨憂太斷言是‘不幸’。

詛咒效果大概就是五條悟撒嬌時必定會回應他,被打擾任務也無法生氣,會無限度的滿足對方的索求。

“如果是這樣的話。”白發的女性咒術師沈思片刻,笑道,“那他肯定也遭到了反噬吧。”

乙骨憂太疑惑,然後被自己尊敬的白晝小姐揉了揉頭。

“詛咒比自己‘強’的人,是會遭到反噬的,就像棘的咒言。”

“白晝小姐比五條老師還強嗎?”

白晝只是搖了搖頭,沒有和乙骨憂太過多解釋。

之後乙骨憂太也不再需要回答了。

因為愛得最深最瘋狂的那個人,將被他愛著的人,捧到了他之上。

——無關實力。

五條悟遭到了一生都無法痊愈的反噬,只要詛咒還繼續著,他就無法對白晝說出拒絕的話語,哪怕說出了‘不’,身體卻會做出順從的行動,以至於五條悟無法改變白晝駐守橫濱的想法。

“我明白了,裏香。”

和他一起加入了咒術高專的少女聞聲看向他,露出了一個在他眼裏讓世界都為之失色的笑容。

“怎麽了?憂太。”

“我或許也對你施加了最扭曲的詛咒。”

[我愛著你,如癡如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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