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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餡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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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靖澤一行人蒞臨指導的照片很快就見諸報端,鄭馳樂很快就看到了滑雪場的開業宣傳。

鄭馳樂還從那邊一個專版上看到了關靖澤寫的文章,文章寫得很紮實,大致是總結滑雪場籌建以來的點點滴滴。比較引人註意的是他在文章裏說:“最應該見證滑雪場開業的人不在這裏,我心裏覺得非常遺憾,他為這個項目付出的心血是誰都無法比擬的。”

新聞人的嗅覺是最靈敏的,沒過多久就挖出了關靖澤口裏說的那個人,並通過多方面的采訪又一次將已經離開了懷慶的鄭馳樂拿出來大篇幅報道了一遍,還王家房屋、修學校、搞林下種植、搞定期義診、籌建滑雪場、開發農家旅游資源……即使鄭馳樂在懷慶、在延松只呆了短短三年時間,可他在任上的任何一段時期拿出來都非常出彩。

采訪任何跟他接觸過的人,都能說出一段精彩紛呈的故事——並不算曲折,卻非常動人。比如延松白家村那一帶食用菌種植帶來的經濟效益越來越大,那邊的人就樸實地說:“等小鄭局長回來了,一定得請他嘗嘗我們最新的鮮菇宴。要不是小鄭局長帶我們走了出去,我們都不知道日子能過得這麽有滋味!”

一時之間,鄭馳樂又再一次有了不小的名氣。

有人挖出了鄭馳樂跟關家的關系,異想天開地想去采訪關老爺子的看法。關老爺子看到這種狀況臉都黑了,可這些雨後春筍一樣冒出來的報道說的都是事實,真要他昧著良心抹黑鄭馳樂,他也做不到。

於是只能客客氣氣地打了幾句官腔。

關靖澤跟鄭馳樂打電話的時候談起了這件事,鄭馳樂笑瞇瞇地說:“我可以想象你家老爺子的臉色。”

關靖澤跟鄭馳樂商量起過年的事。

關靖澤肯定是要在首都呆幾天的,春假不長,再趕去奉泰可能會來不及。

他想到關老爺子對鄭馳樂做過的事,實在沒那個臉叫鄭馳樂來首都,於是沈默下來。

鄭馳樂說:“過年我也去不了首都,因為師父他們說過來我這邊過年,而且組織那段時間有空的人來開個小小的交流會,商量一下來年的發展。在淮昌那邊做了不少投資、一力支持《國醫新志》的柯漢興柯先生也說要過來一趟,聽聽我們的討論,到時候我可能會很忙。”

關靖澤微頓。

他百事纏身,鄭馳樂也不比他清閑。鄭馳樂還有另一個職業在,在那個領域裏面他有更廣闊的天地,對與鄭馳樂來說,往任何方向他都可以自由翺翔。

關靖澤不說話,鄭馳樂卻也知道關靖澤心裏在想什麽。

這段感情裏面沒有安全感的始終不是他,關靖澤看起來什麽都比他好,出身比他高、起點比他高,怎麽看都不應該比他更患得患失。可出身給關靖澤帶來便利,同樣也給了他更多的責任,天底下從來都沒有只享受好處、不去盡義務的好事!

這也是鄭馳樂從一開始就沒想過往葉家靠攏的原因。

搭上葉家後看起來是多了那麽個大靠山,但在一個大家族裏面能夠出頭的有幾個?如果葉盛鴻真的能一碗水端平,葉仲榮四兄弟就不會鬥得你死我活。

葉仲榮那一代裏面最後能站穩腳跟的也只有葉仲榮一個!

到了葉沐英這一代,又有幾個能入得了葉盛鴻的眼?

就算入得了葉盛鴻的眼,那也代表著必須肩負起更為沈重的責任!

鄭馳樂不是自詡清高的人,他沒有冷眼嘲笑他們搶得頭破血流的意思,只是在衡量過利弊之後做出了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一個私生子在葉家根本沒什麽地位可言,還得為葉家做牛做馬,傻子才做那樣的事!

關靖澤是沒辦法選擇,他卻是可以選的,沒必要上趕著往前湊。

鄭馳樂早就認真考慮過這些事,哪會不明白關靖澤的處境。他想了想,笑著說:“你要不是不介意高調一把,我倒是有個辦法。”

關靖澤強忍著低落問道:“什麽辦法?”

鄭馳樂說:“柯先生註資乘風機械廠之後在那邊造了新型轎車,速度比火車要快很多,你要是真想過來到時候我托柯先生幫個忙,讓他叫人載你過來。這點小忙,柯先生肯定不會不幫——”

關靖澤點點頭:“那好,我去聯系柯先生。”

鄭馳樂本來想自己幫忙聯系的,聽到關靖澤像是搶著說出來的一樣也就沒提了。

他知道關靖澤心裏非常不安,因為他偶爾也會有關靖澤這樣的心情。他們雖然都按照最開始的安排有條不紊地往前走,可他們的雙手能抓住的東西還不多,在這個過程中會出現動搖跟猶豫都是理所當然的!

急著想表達、急著想表現,就是想證明自己依然堅定如初。

鄭馳樂說:“那我等你年後過來。”

關靖澤說:“嗯。”

年關將近,滄浪市反倒熱鬧起來。首先是以前求都求不來的外商突然就來了兩位大家夥,一位是上次就來過的阿爾菲·愛德華,他聽說春節這段時間鄭馳樂會放假就過來讓鄭馳樂覆查了;另一位是華裔外商柯漢興,這是個念舊的人,他在家鄉淮昌投資時非常大方,要錢給錢,要技術給技術!

滄浪市市委書記侯昌言被兩個餡餅同時砸中,心裏別提多高興了。雖說他們到訪滄浪不一定會在這邊投資,可來了就是機會!

侯昌言分別親自迎接了阿爾菲·愛德華和柯漢興兩邊的人,以最好的接待規格招待他們入住酒店。

侯昌言正忙著交待負責接待的人該怎麽游說柯漢興兩人投資呢,第三個餡餅又從天而降:北方那邊的蓮華集團說要在這邊做一筆小投資,想問問滄浪市有沒有什麽優惠政策。

蓮華集團跟懷慶沈家走得很近,後臺硬得很,能拿出來的資金也非常龐大,侯昌言聽到這個“小投資”心情已經不是振奮可以形容的了。

等侯昌言安排完蓮華集團的接待任務後,又一件讓他心花怒放的事接踵而至:華中省衛生廳的副廳長吳棄疾要過來這邊過年,並且想借個場地開“小型交流會”。

別看吳棄疾這個副廳長真正的職能不大,他真正的能耐在於他的關系網!而且這個人在醫學領域的地位非常高,《國醫新志》就是他一手搞出來的,說是如今的國內醫學界領頭人並不為過。

跟吳棄疾一起過來的還有省廳的兩個專家,一個是他師父季春來,一個是他師兄趙開平,雖然位置沒吳棄疾高,擺在醫學領域那邊卻也是響當當的人物!

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太多了,侯昌言簡直不知道該先吃下哪一個比較好。

這時他的老同學林良生找了上門。

侯昌言跟林良生、袁會光是同學,而且當年非常要好,他們跟另一個同窗好友徐景照幾乎是形影不離的,每天每夜似乎都有聊不完的話,即使是在最艱苦的時期他們依然精神奕奕地討論著未來要做的事。

那時他們都滿懷壯志,恨不得一夜之間就長大成人,在大時代的浪潮中一展身手!

可惜歲月不饒人!

侯昌言知道林良生挺瞧不起自己的,這些年來他為了往上爬什麽事兒都做過。毫無背景的他混跡官場這麽多年,早就把這名利場看得通透,他有沒有伸過手?伸了,在滄浪這地方,你要是不伸手你就是異端,別人不會帶你玩。

古往今來哪個官是自己把事情幹完的?沒有人擡著你,官轎是走不動的。

林良生就是守著原則不肯放松的人,所以他這個組織部部長有時候甚至會被底下的人架空!

見林良生主動找自己,侯昌言問道:“良生,有什麽事嗎?”

林良生說:“最近市委很忙啊。”

侯昌言笑了:“你是來跟我討年假的嗎?我們這些當頭兒的可沒法提前放假,年前還要再開個大會。”

林良生搖搖頭,他看著侯昌言說:“你知道為什麽突然有這麽多投資商湧向我們滄浪嗎?”

侯昌言一怔,這個問題他不是沒想過,但一直沒找到答案。

他問林良生:“你知道原因?”

林良生說:“我知道,”他頓了頓,“因為一個人。”

侯昌言心頭一跳,在心裏搜索著相關人選,篩選到最後他已經把目標鎖定了:“鄭馳樂?”

林良生點頭。

雖然很多年沒坐下來好好聊過,侯昌言跟林良生之前卻還是有著極大的默契:“我明白你來找我的目的了。”

林良生看向侯昌言。

侯昌言說:“你是想我把他調上來吧?小鄭在地方上就能有這樣的影響,要是來了市委那對整個滄浪來說都有好處。但有個問題很難解決,小鄭才來這邊一年!而且他才二十三四歲,擺到重要位置上會讓人盯著不放,擺到不重要的位置上?那還不如當個有實權在手的縣委書記!”

林良生一聽侯昌言的話就知道侯昌言其實也考慮過這件事。

這些問題林良生也並不是沒思考過,他甚至還想到貿然讓鄭馳樂跳上來可能會對鄭馳樂造成極大的壓力,但林良生多跟鄭馳樂交談一次,就對鄭馳樂多一份了解。鄭馳樂的底子比他想象中還要紮實,無論是搞理論還是搞實踐,他都比如今市委裏的大部分人要強!

而且鄭馳樂的心志跟手段都非常成熟,對自己的能力很自信,即使直接讓他當上市委書記他都不會露怯。

好鋼用在刀刃上,像鄭馳樂這樣的人就該擺在最需要他的位置上。

林良生對侯昌言說:“昌言,要知道這年頭就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你敢破例提拔他,你一直等待的突破也許很快就會到來!”

侯昌言訝異地看著林良生,心裏不知是什麽滋味,只能說:“你好像很看好他。”

林良生沈默下來。

過了許久,他擡起頭說:“我覺得他很像景照。”

徐景照,他們三個人共同的好友,也是他們一致認為可以走得比他們更遠的人。可惜徐景照因為一場車禍去世了,只留下一個女兒。

侯昌言聞言也是一頓,接著他說道:“這件事我得再好好想想。”

林良生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麽。

這天晚上,黃毅呆在一家高等會所裏喝酒。會所包廂裏的燈光亮得跟白天似的,黃毅坐在沙發上陰沈著臉聽著電話另一端的人匯報情況。

聽到黃韜將雋水防線搞成了鐵板一塊,黃毅冷聲罵道:“一群飯桶,連那麽個廢物都搞不定!他有能耐?他有能耐能鬧那麽多笑話?肯定是那些家夥想借那個廢物來跟我對抗,連徐觀鶴都過去了,做得可真夠明顯的!你們盯緊點,那個廢物不可能真正安分下來,好好找找肯定能找著突破口——唔!”身體被人突襲,黃毅不得不掛斷了電話,他惱火地罵道,“劉啟宇,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劉啟宇壓在他身上,腦袋埋進他頸窩裏猛親一通,口裏不要錢一樣說著花言巧語:“想到你身體的滋味,我真的快活到不想活了。”說著他沒管黃毅的惱怒,抓起黃毅就往裏一挺,“寶貝兒,你真棒,哪兒都找不到你這麽淫蕩的身體了。”

劉啟宇帶著侮辱性的侵占跟言語不僅挑起黃毅的怒火,反倒讓他興奮起來。

劉啟宇“閱人”無數,哪會看不出黃毅的變化。

他冷笑著加大了抽送力度。

外人哪裏想得到黃震軍這個品學兼優、年輕有為的大兒子居然是這麽一個人,不僅喜歡被人淩辱,還因為當初猥褻弟弟不成而記恨在心,處處打壓那個弟弟。

就是這樣的家夥,居然會被那麽多人誇上了天,真是可笑極了。

劉啟宇擡手抓起黃毅的下巴,強要了一個並不甜美的吻。

這種程度的放縱卻還是不能完全滿足他心裏頭的欲念。

他無法控制地想著這麽一件事:不知道同樣人人讚不絕口的鄭馳樂,撕掉那層光輝無比的外皮後又會變成什麽樣?

光是想想他就興奮得渾身戰栗。

真想看到那個家夥落入泥沼裏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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