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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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沈子瑜走出來說不再繼續的時候，很多人都面露惋惜之色，央求著沈子瑜再延長些時間，說著“我們好不容易才排到這裏”的話。
沈子瑜揚揚頭，笑道：“我已經叫阿楓貼了紙條出來，就是為了避免這種狀況，你們什麽時候開始排隊的，我沒有興趣知道。我說了什麽時候停止，就什麽時候停止，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破壞了規矩。要不然，‘沈子瑜’這三個字的信譽要置之何處？如果各位真的是有心，那麽明天就早些來吧。”
沈子瑜已經面露不悅，加上邊上的雲璃也是一副火急火燎要關門的樣子，他們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等到門前人散去，沈子瑜緩步走到雲璃身邊，拉著她的小手一邊笑著一邊往裏踱步。
只有雲璃知道，沈子瑜其實是在扶著她的，看來自己身上有什麽問題，沈子瑜還真的是能一眼就看出來。
進入自家地盤，沈子瑜給邊上的齊亦涼使了個眼色，她連忙就去把門給關上了。
等齊亦涼把門閂插進去，雲璃的雙腿開始不住地抖動，她臉上掛著苦笑：“子瑜啊，明天能不能找個人和我換換？我要是再站下去，這兩條腿可就廢了。”
“放心好了，我不會讓它廢了。”沈子瑜嗤笑出聲，又有點無奈，“你說說你，多大的人了，沒必要弄得那麽認真，搬把椅子有那麽困難嗎？面子值幾個錢啊。”
“我這不是怕別人在背後議論，說我們店大欺客嘛。”雲璃委屈地抿起嘴，那模樣活脫脫的就是個受欺負的小媳婦。
“店大欺客？唔，挺適合我們的，以後這個就成我們店店規好了。”沈子瑜半開著玩笑，扭頭埋怨道，“他們是客嗎？是來應聘的，你何苦委屈自己。要真的是想進來做工的，不管怎麽樣都會堅持不懈地進來。”
雲璃聳了聳肩膀，她比起沈子瑜來還真的是個同情心泛濫的人了。沈子瑜的冷血，有的時候讓她都不由得忌憚三分。
想起來，其實沈子瑜也就是因為比她多活了那麽多年，才會做事都顯得成熟老練，卻恰恰因為那多出來的幾十年生活經驗，使她越發沒有了一個女人該有的女性魅力。自然，這裏的女性魅力說的大多數是心理上的。
林祺楓不如剛開始時來的那麽拘謹了，聽到沈子瑜的話也忍不住笑出了聲：“掌櫃的，子瑜說的有幾分道理。”
“好呀，連你都學會打趣我了。”雲璃氣鼓鼓地輕哼了一聲，腳下不由多用了幾分力氣，這樣的後果當然是讓她自己倒了黴。
倒吸了口冷氣，她的身體一顫，眼看著就要倒下去。林祺楓從另一邊拉住她，無奈地搖了搖頭，似乎是看不懂她的固執。
雲璃沖著他莞爾一笑，當作道謝。他們是為她好，她是知道的，只不過很多事情不是知道了就可以了，能不能做得到還得看自身。
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沈子瑜索性搬了個小板凳坐在她面前，把她的鞋子脫了輕輕幫她按摩著。雲璃的腳掛在沈子瑜的大腿上，背抵著桌子，大有一副享受人生的架勢。
沈子瑜安靜地幫她揉著腳心，還有小腿的部分，心想著，明天雲璃能不能起來走路還是個問題。站了整整一天，這種超負荷量已經不是那個小身體能夠承受的了。
“今天的情況怎麽樣？”看他們都不說話，雲璃幹脆自己開口問。
“太醜。”沈子瑜評價。
“太色。”齊亦涼瞇起眼睛說道。
“太懶。”林祺楓搖了搖頭，有點無奈。
“太吵。”莫子衿皺起柳眉，十分抑郁。
“太悶騷。”墨倩摸著下巴，好半晌過後，拿出了這麽一個詞來。
雲璃看著幾人，情不自禁地翻了個白眼，這都是什麽理由啊，就不能認認真真地選人嗎？照他們這麽挑剔的去折騰，三天過後怕是仍舊不會有人通過。
“師傅，要是實在不行，我就親自操刀唄。你看，我今天精神不是好了很多嗎？我都出來幫忙了。”墨倩聳了聳肩膀，很無所謂地說道。
“這個再說吧，招不招得到現在還是個未知數呢。實在不行我們以後每十天辦一次。”沈子瑜一臉平靜地說道。
十天辦一次，每次三天，這到底是招人還是偷懶？雲璃的眼皮一跳，想到這雙腿以後要面臨的艱難困苦，她忍不住在心底默哀。老天還是趕快賞一個雜役給她吧，要不然她真不能保證自己會完好無損地活到下個月。
“子瑜，你這樣會讓我很惋惜我沒有進來旁觀的。”雲璃怨念地盯著沈子瑜。
“真是可惜了，百裏不在，要不然他看到今天那些人肯定會有更深入的點評的。”沈子瑜隱忍著笑意。
“他要是來了他就麻煩了。”墨倩輕嘆了口氣，開始腦補這兩天百裏卿在百裏家的生活，肯定會“好”得不得了。
“為什麽麻煩？”問話的是林祺楓。
他剛開始知道百裏卿今天不會來的時候還很疑惑，但是沈子瑜得到消息的時候並沒有太多的驚訝，反而像是感覺意料之中。現在看來，好像她們都已經料到會出現這樣的局面了。在他看來，百裏卿是一個真正的醫者，較之沈子瑜更有一種責任心和上進心，現在給醫院招人，他不應該不來。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可林祺楓早就發現，百裏卿來醫館的時候大多數都會在沈子瑜身上探尋什麽，大概是想知道她到底為什麽會被奉為“神醫”。
莫子衿嘆息一聲，是她們的腦子太好使了嗎？這種問題一想就能想明白啊，看著現在大家應該都沒事了，果斷得她就拉著墨倩進廚房去準備晚飯了。
齊亦涼倒騰著藥草，雲璃站了一整天不是按一按就能好的，晚上還是弄點中藥給她泡澡比較好。這麽想下去，她也真的找到了事情做。
感覺到所有的人不約而同地用一種逃避“蠢問題”的態度在應付他，林祺楓多少有點尷尬。他想不明白也不能算是他的錯吧？
“阿楓，你家裏還有其他親人嗎？”雲璃一邊享受著沈子瑜的按摩，一邊半仰著頭問道。
她的突然開口，讓林祺楓有點不自然，他搖了搖頭，應道：“我差不多算是遺孤了，家裏還有親戚，只是走的都比較遠罷了。”
“你來夏冬醫館做事他們知道嗎？”
“不知道，我來的時候沒人問過我要去哪裏。”林祺楓說到這裏的時候，唇邊不由帶了一絲苦澀。
“如果他們知道呢？”
“不可能。”
“不，我說的是如果。如果他們無意中知道你在這裏，而這裏又在招人，他們會怎麽做？”
林祺楓一楞，立馬明白了雲璃的意思。
百裏卿在百裏家的地位很重要，不過，這一陣子他基本都沒有為百裏家出過力，要是真的有人想把他從現在這個最有利的位置上擠下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百裏卿在夏冬醫館坐診，說起來他是幫忙的，但老百姓那裏誇到百裏卿的話肯定還是要提到夏冬醫館，百裏家的人不可能就這樣善罷甘休。
現在夏冬醫館在招人，即便是雜役，他們也會想方設法地安插自己家的人進來。非要這樣進行下去的話，百裏卿就顯得尤為重要了。他在夏冬醫館裏還能說得上幾句話，他幫了百裏家，那麽就是對夏冬醫館的一種蔑視；不幫，在家族裏就會遭到非議。
這種情況下，最好最方便的方法就是做個鴕鳥，幹脆別參與，免得惹禍上身。
“昨天我給了他一點‘好東西’，他這幾天都出不了門。”沈子瑜不等林祺楓發問，就趕緊坦白了。
“你也不怕把他折騰壞了以後沒人給你賣命。”雲璃大笑出聲，同時在心裏佩服百裏卿的勇氣。
“你以為我想給他？他說那些不中聽的話來威脅我，不就是想甩手嗎？我成全他。”沈子瑜輕哼著，心情頗好。
她給百裏卿的藥其實無害，塗在臉上的時候會出現一些紅疹之類的癥狀，用來裝病再合適不過了。她以前用這個法子騙過了不少人，最重要的是，這種藥物不會引起脈象的變化，別人沒辦法探出你到底是得了什麽病。
他們這些做大夫的，也要有點胡謅的本事，比如“傳染”這樣的借口一定要會。沈子瑜給百裏卿藥的時候還擔心他不懂，特意暗示了一下，沒想到還被他給鄙視了。
幾個人嘻嘻哈哈的，在百裏家的人卻亂成了一鍋。
百裏卿用了沈子瑜給的藥以後臉上開始起疙瘩，早起的時候有人註意到，還以為他是睡覺的時候被蟲子給咬了。
先前百裏卿答應了會帶著百裏家的幾個孩子去試試應聘，大家都註視著他呢，結果就一個吃早飯的時間，他臉上的紅疙瘩是越來越明顯，最後布滿整張臉，急的家裏人是團團轉。
無奈之下只能放棄讓他帶人過去的想法，轉而讓管家帶著去了。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排在了很後面，本來想插隊進去，偏偏又聽說了沈子瑜的那番話，實在是不敢輕舉妄動。
在整個過程中當然有人名正言順地懷疑是百裏卿自己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的，但拿不出證據，他們又能說什麽？
第二天的形勢和第一天相差無幾，人是越來越多了，可通過的人仍舊是零。每一個人進去的時候被問的問題都是隨機的，甚至可以說是，那幾個人想問什麽就問什麽了，以至於很多人離開的時候腦子裏還在嗡嗡響，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他們問的問題有什麽意義。
而雲璃和第一天一樣站在門口，只是偶爾會靠著門板，顯得疲憊不堪。
期間她看到過一次疏瀾，疏瀾站在對面樓上，視線和她碰撞，他則在第一時間縮了回去。雲璃見他這麽做，心裏是有點不太舒服，不過，她尊重他的選擇。
下午的時候淅淅瀝瀝開始下起小雨，空氣潮濕陰冷，在門口站著多少都有點不舒服，半路回去的人很多，只是到最後還是有不少人剩下了。
結束之後，雲璃的腰都挺不直了，她可憐巴巴地望著沈子瑜，只見她嘴唇動了動，吐出“活該”兩個字。
見在沈子瑜這兒得不到安慰了，雲璃立刻轉向她的兩個徒弟，希望她們能夠稍微體貼她的辛勞。
莫子衿含笑，微微頷首：“師傅，自作孽不可活。”
墨倩緊跟著調侃道：“有的人，她還活著，卻已經……”
“你們還是不是我徒兒了。”雲璃打斷墨倩的笑語，扶著額頭，心中實在是感到沈悶的很。
“師叔，你臉色不太好。”齊亦涼淡淡地說道。
雲璃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望向她，在目光接觸到那一大把草藥的時候，忍不住顫抖了。她昨天在中藥的包圍下待了整整半個時辰，泡的她皮的皺了。最重要的是，她異常討厭那股直沖著鼻子來的藥味，很難聞。
平日裏聞著淡淡的藥香味可能覺得挺舒服的，但是把那一大堆藥煮沸了做藥浴，就是另一回事了。
沈子瑜聽了齊亦涼的話才開始註意起雲璃的臉色，猶豫了一下，說道：“小璃，把手伸出來，我幫你看看。”
“哎呀，我沒事，就是站了一天了難受。你幫我揉揉？”雲璃說著，還朝著她眨了眨眼睛。
沈子瑜對她這樣小孩子脾性的耍賴行為很沒轍，坐下來像昨天那樣幫她揉著腿。
飯後幾個人討論了一下策略，這兩天上門的人實在是多，連收下來的錢都抵得上上個月的收入了，其實一個人進來最快的待了幾秒就被幾人轟出去了。
他們還在考慮是不是要求太嚴的時候，雲璃悶悶地趴著說道：“寧缺毋濫。”
看她精神不佳，這話題也就止住了，都知道她累，自然沒人去和她對著幹。在這一點上，各位妹子還是十分給力的。
自家人只能關起門來欺負，可一旦有人身體不舒服，她們也會圍著打轉，全都食欲不振。
作者有話要說： (┬＿┬)一不小心就多了1000字……求看文的姑娘留評……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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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子瑜揚揚頭，笑道：“我已經叫阿楓貼了紙條出來，就是為了避免這種狀況，你們什麽時候開始排隊的，我沒有興趣知道。我說了什麽時候停止，就什麽時候停止，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破壞了規矩。要不然，‘沈子瑜’這三個字的信譽要置之何處？如果各位真的是有心，那麽明天就早些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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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門前人散去，沈子瑜緩步走到雲璃身邊，拉著她的小手一邊笑著一邊往裏踱步。
只有雲璃知道，沈子瑜其實是在扶著她的，看來自己身上有什麽問題，沈子瑜還真的是能一眼就看出來。
進入自家地盤，沈子瑜給邊上的齊亦涼使了個眼色，她連忙就去把門給關上了。
等齊亦涼把門閂插進去，雲璃的雙腿開始不住地抖動，她臉上掛著苦笑：“子瑜啊，明天能不能找個人和我換換？我要是再站下去，這兩條腿可就廢了。”
“放心好了，我不會讓它廢了。”沈子瑜嗤笑出聲，又有點無奈，“你說說你，多大的人了，沒必要弄得那麽認真，搬把椅子有那麽困難嗎？面子值幾個錢啊。”
“我這不是怕別人在背後議論，說我們店大欺客嘛。”雲璃委屈地抿起嘴，那模樣活脫脫的就是個受欺負的小媳婦。
“店大欺客？唔，挺適合我們的，以後這個就成我們店店規好了。”沈子瑜半開著玩笑，扭頭埋怨道，“他們是客嗎？是來應聘的，你何苦委屈自己。要真的是想進來做工的，不管怎麽樣都會堅持不懈地進來。”
雲璃聳了聳肩膀，她比起沈子瑜來還真的是個同情心泛濫的人了。沈子瑜的冷血，有的時候讓她都不由得忌憚三分。
想起來，其實沈子瑜也就是因為比她多活了那麽多年，才會做事都顯得成熟老練，卻恰恰因為那多出來的幾十年生活經驗，使她越發沒有了一個女人該有的女性魅力。自然，這裏的女性魅力說的大多數是心理上的。
林祺楓不如剛開始時來的那麽拘謹了，聽到沈子瑜的話也忍不住笑出了聲：“掌櫃的，子瑜說的有幾分道理。”
“好呀，連你都學會打趣我了。”雲璃氣鼓鼓地輕哼了一聲，腳下不由多用了幾分力氣，這樣的後果當然是讓她自己倒了黴。
倒吸了口冷氣，她的身體一顫，眼看著就要倒下去。林祺楓從另一邊拉住她，無奈地搖了搖頭，似乎是看不懂她的固執。
雲璃沖著他莞爾一笑，當作道謝。他們是為她好，她是知道的，只不過很多事情不是知道了就可以了，能不能做得到還得看自身。
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沈子瑜索性搬了個小板凳坐在她面前，把她的鞋子脫了輕輕幫她按摩著。雲璃的腳掛在沈子瑜的大腿上，背抵著桌子，大有一副享受人生的架勢。
沈子瑜安靜地幫她揉著腳心，還有小腿的部分，心想著，明天雲璃能不能起來走路還是個問題。站了整整一天，這種超負荷量已經不是那個小身體能夠承受的了。
“今天的情況怎麽樣？”看他們都不說話，雲璃幹脆自己開口問。
“太醜。”沈子瑜評價。
“太色。”齊亦涼瞇起眼睛說道。
“太懶。”林祺楓搖了搖頭，有點無奈。
“太吵。”莫子衿皺起柳眉，十分抑郁。
“太悶騷。”墨倩摸著下巴，好半晌過後，拿出了這麽一個詞來。
雲璃看著幾人，情不自禁地翻了個白眼，這都是什麽理由啊，就不能認認真真地選人嗎？照他們這麽挑剔的去折騰，三天過後怕是仍舊不會有人通過。
“師傅，要是實在不行，我就親自操刀唄。你看，我今天精神不是好了很多嗎？我都出來幫忙了。”墨倩聳了聳肩膀，很無所謂地說道。
“這個再說吧，招不招得到現在還是個未知數呢。實在不行我們以後每十天辦一次。”沈子瑜一臉平靜地說道。
十天辦一次，每次三天，這到底是招人還是偷懶？雲璃的眼皮一跳，想到這雙腿以後要面臨的艱難困苦，她忍不住在心底默哀。老天還是趕快賞一個雜役給她吧，要不然她真不能保證自己會完好無損地活到下個月。
“子瑜，你這樣會讓我很惋惜我沒有進來旁觀的。”雲璃怨念地盯著沈子瑜。
“真是可惜了，百裏不在，要不然他看到今天那些人肯定會有更深入的點評的。”沈子瑜隱忍著笑意。
“他要是來了他就麻煩了。”墨倩輕嘆了口氣，開始腦補這兩天百裏卿在百裏家的生活，肯定會“好”得不得了。
“為什麽麻煩？”問話的是林祺楓。
他剛開始知道百裏卿今天不會來的時候還很疑惑，但是沈子瑜得到消息的時候並沒有太多的驚訝，反而像是感覺意料之中。現在看來，好像她們都已經料到會出現這樣的局面了。在他看來，百裏卿是一個真正的醫者，較之沈子瑜更有一種責任心和上進心，現在給醫院招人，他不應該不來。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可林祺楓早就發現，百裏卿來醫館的時候大多數都會在沈子瑜身上探尋什麽，大概是想知道她到底為什麽會被奉為“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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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亦涼倒騰著藥草，雲璃站了一整天不是按一按就能好的，晚上還是弄點中藥給她泡澡比較好。這麽想下去，她也真的找到了事情做。
感覺到所有的人不約而同地用一種逃避“蠢問題”的態度在應付他，林祺楓多少有點尷尬。他想不明白也不能算是他的錯吧？
“阿楓，你家裏還有其他親人嗎？”雲璃一邊享受著沈子瑜的按摩，一邊半仰著頭問道。
她的突然開口，讓林祺楓有點不自然，他搖了搖頭，應道：“我差不多算是遺孤了，家裏還有親戚，只是走的都比較遠罷了。”
“你來夏冬醫館做事他們知道嗎？”
“不知道，我來的時候沒人問過我要去哪裏。”林祺楓說到這裏的時候，唇邊不由帶了一絲苦澀。
“如果他們知道呢？”
“不可能。”
“不，我說的是如果。如果他們無意中知道你在這裏，而這裏又在招人，他們會怎麽做？”
林祺楓一楞，立馬明白了雲璃的意思。
百裏卿在百裏家的地位很重要，不過，這一陣子他基本都沒有為百裏家出過力，要是真的有人想把他從現在這個最有利的位置上擠下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百裏卿在夏冬醫館坐診，說起來他是幫忙的，但老百姓那裏誇到百裏卿的話肯定還是要提到夏冬醫館，百裏家的人不可能就這樣善罷甘休。
現在夏冬醫館在招人，即便是雜役，他們也會想方設法地安插自己家的人進來。非要這樣進行下去的話，百裏卿就顯得尤為重要了。他在夏冬醫館裏還能說得上幾句話，他幫了百裏家，那麽就是對夏冬醫館的一種蔑視；不幫，在家族裏就會遭到非議。
這種情況下，最好最方便的方法就是做個鴕鳥，幹脆別參與，免得惹禍上身。
“昨天我給了他一點‘好東西’，他這幾天都出不了門。”沈子瑜不等林祺楓發問，就趕緊坦白了。
“你也不怕把他折騰壞了以後沒人給你賣命。”雲璃大笑出聲，同時在心裏佩服百裏卿的勇氣。
“你以為我想給他？他說那些不中聽的話來威脅我，不就是想甩手嗎？我成全他。”沈子瑜輕哼著，心情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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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些做大夫的，也要有點胡謅的本事，比如“傳染”這樣的借口一定要會。沈子瑜給百裏卿藥的時候還擔心他不懂，特意暗示了一下，沒想到還被他給鄙視了。
幾個人嘻嘻哈哈的，在百裏家的人卻亂成了一鍋。
百裏卿用了沈子瑜給的藥以後臉上開始起疙瘩，早起的時候有人註意到，還以為他是睡覺的時候被蟲子給咬了。
先前百裏卿答應了會帶著百裏家的幾個孩子去試試應聘，大家都註視著他呢，結果就一個吃早飯的時間，他臉上的紅疙瘩是越來越明顯，最後布滿整張臉，急的家裏人是團團轉。
無奈之下只能放棄讓他帶人過去的想法，轉而讓管家帶著去了。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排在了很後面，本來想插隊進去，偏偏又聽說了沈子瑜的那番話，實在是不敢輕舉妄動。
在整個過程中當然有人名正言順地懷疑是百裏卿自己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的，但拿不出證據，他們又能說什麽？
第二天的形勢和第一天相差無幾，人是越來越多了，可通過的人仍舊是零。每一個人進去的時候被問的問題都是隨機的，甚至可以說是，那幾個人想問什麽就問什麽了，以至於很多人離開的時候腦子裏還在嗡嗡響，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他們問的問題有什麽意義。
而雲璃和第一天一樣站在門口，只是偶爾會靠著門板，顯得疲憊不堪。
期間她看到過一次疏瀾，疏瀾站在對面樓上，視線和她碰撞，他則在第一時間縮了回去。雲璃見他這麽做，心裏是有點不太舒服，不過，她尊重他的選擇。
下午的時候淅淅瀝瀝開始下起小雨，空氣潮濕陰冷，在門口站著多少都有點不舒服，半路回去的人很多，只是到最後還是有不少人剩下了。
結束之後，雲璃的腰都挺不直了，她可憐巴巴地望著沈子瑜，只見她嘴唇動了動，吐出“活該”兩個字。
見在沈子瑜這兒得不到安慰了，雲璃立刻轉向她的兩個徒弟，希望她們能夠稍微體貼她的辛勞。
莫子衿含笑，微微頷首：“師傅，自作孽不可活。”
墨倩緊跟著調侃道：“有的人，她還活著，卻已經……”
“你們還是不是我徒兒了。”雲璃打斷墨倩的笑語，扶著額頭，心中實在是感到沈悶的很。
“師叔，你臉色不太好。”齊亦涼淡淡地說道。
雲璃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望向她，在目光接觸到那一大把草藥的時候，忍不住顫抖了。她昨天在中藥的包圍下待了整整半個時辰，泡的她皮的皺了。最重要的是，她異常討厭那股直沖著鼻子來的藥味，很難聞。
平日裏聞著淡淡的藥香味可能覺得挺舒服的，但是把那一大堆藥煮沸了做藥浴，就是另一回事了。
沈子瑜聽了齊亦涼的話才開始註意起雲璃的臉色，猶豫了一下，說道：“小璃，把手伸出來，我幫你看看。”
“哎呀，我沒事，就是站了一天了難受。你幫我揉揉？”雲璃說著，還朝著她眨了眨眼睛。
沈子瑜對她這樣小孩子脾性的耍賴行為很沒轍，坐下來像昨天那樣幫她揉著腿。
飯後幾個人討論了一下策略，這兩天上門的人實在是多，連收下來的錢都抵得上上個月的收入了，其實一個人進來最快的待了幾秒就被幾人轟出去了。
他們還在考慮是不是要求太嚴的時候，雲璃悶悶地趴著說道：“寧缺毋濫。”
看她精神不佳，這話題也就止住了，都知道她累，自然沒人去和她對著幹。在這一點上，各位妹子還是十分給力的。
自家人只能關起門來欺負，可一旦有人身體不舒服，她們也會圍著打轉，全都食欲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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