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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戲不成蝕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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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剛暗下來的時候,弄衍就吩咐春秋閣的人把燈全都給亮上,平日亮一處燈的地方,今日都亮兩盞,硬是把半邊天給照亮了,整個春秋閣就好像是黑夜中的太陽,璀璨奪目。

春秋閣今天歇業,姑娘們和小倌們不需要像平時那樣忙著接客,所以都倚在欄桿上,談笑風生,少有的自在。

在春秋閣外邊已經圍了不少人了,弄衍算是借著這個機會又撈了一筆,她在外面設了個收費點,凡是要進場來看戲的先交十兩銀子再說。

“鴇娘,十兩銀子,這姑娘我們又摸不得抱不得的,這不是坑我們嗎?”一個紈絝子弟聽聞收費這麽貴,立刻就叫嚷開了。

雖然他們家裏根底不錯,家產豐厚,但是也經不起這麽折騰不是?今天第一天就是十兩,三天就是三十兩,他們的錢又不是搶來的,犯不著這麽花出去。

聽到他這麽說,很多公子哥兒也準備調頭走人,卻在聽到弄衍下一句話的時候生生卡住了腳步。

“這位公子可就說錯了,”輕咳一聲,弄衍漫步領著冉湘一同走了出來,臉上的笑意不減,“這外頭有多少人,公子可得瞧仔細了。咱們就說百年以內好了,何時有過青樓女子當眾比試的?這等精彩的節目誰又願意錯過呢?不瞞公子,若是條件允許,鴇娘我也不願意收錢,可要是不收錢,春秋閣容不下呀。來的人裏頭有春秋閣的常客,甚至有外圍幾個城裏聞風過來的貴客,要是人擠人出個什麽萬一,那可如何是好?再說了,不過是十兩銀子,公子難道出不起嗎?且不說春秋閣今日要出席的璃姑娘,就是襲月樓的月姑娘也值了這個價錢吧。”

弄衍一番話說完,不等幾個公子哥兒反駁,沈子瑜立刻就笑著接了聲:“弄衍說的不錯,這錢倒是值得很。那麽,麻煩弄衍給我們安排個位置吧。”

話音一落,溫君趕忙把懷裏的銀子給交了出去,夏冬醫館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裏走。瞧瞧這魄力!

眼看著這幾個女人都大大方方地交錢了,紈絝子弟們對視一眼,為了面子也交了錢往裏走去。

開了先例以後,哪怕是家裏有點小錢的,都不願意落後。弄衍說的不錯,這樣的盛事百年一遇,最重要的是,當著朋友的面他們不能落後。

為了這幾天的斂財活動,弄衍特地把春秋閣裏布置了一番,使得往高處的幾層樓也可以坐人觀看,而且把高處的價錢給擡高了,在每個樓梯口都設有收費的地方,要往上去就得交錢。

弄衍對著鶯鶯耳語了一番,鶯鶯得令以後跑到前邊攔住了要選位置的幾人,笑道:“鴇娘吩咐了,直接領著幾位到二樓最好的位置去。”

沈子瑜側了側臉,看著門口仍在打點的弄衍,不由輕扯起嘴角的弧度:“不用了,我們去二樓,這錢也是有人出的。”

說罷,便讓鶯鶯帶了路。

在上樓的時候,溫君是一陣催促,逼著清河肉痛地又掏了不少銀兩出來,這才作罷。

她們哪有那麽傻,怎麽可能自己出錢?

沈子瑜回去一合計就和月吟打了個賭,說這次弄衍會收錢要入場費,而且會控制在五兩以上。月吟不信,兩人就說好了,如果真收到了五兩以上,這三天花在春秋閣的錢都由月吟來出,結果要是相反,那麽月吟之後所有的看病錢沈子瑜都一分不收。

沈子瑜和幾個女人在位置上坐下,清河就抱怨開了:“神醫啊,你是不是和鴇娘商量好了要坑我們公子一筆呀?”

溫君笑出了聲,罵道:“好你個清河,無端端地都懷疑起我師叔心術不正來了,我師叔要賺你這些錢還不容易嗎?在醫藥費上使點手段,你不想出也不行。”

清河被這麽一數落,臉是紅透了,小心翼翼地看向沈子瑜,生怕她因為自己的話而生氣。要是惹怒了她,她不給公子治病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事實證明是他想得太多了,沈子瑜怎麽會因為這點破事兒就和他動怒?不過,這打賭的內容還真是她一時興起想到的。

她就是看今天早上弄衍回春秋閣時那算計的眼光,都知道這個女人一定要有小動作了,這些古人迂腐,又怎麽明白這斂財之道呢?

她起先讓溫君趕緊放錢進來,就是為了開個頭,人嘛,都是要看到別人踏出去才會跟著的,這種從眾心理才是最致命的。

“清河莫要多話了,這錢,我們該出。”月吟爽朗地笑笑,權當是買命錢。

“就是,清河,看看你家公子多爽快,你也別惦記那麽點小財了。”墨倩打趣著,和溫君開始分起了鶯鶯端上來的點心。

“你們兩個人是餓死鬼投胎嗎?”

背後傳來某道聲音,墨倩想也不想地回答道:“這點心不錯,挺好吃的。”

剛說完,她就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了,轉頭一看,果然莫子衿鐵青著臉,冷哼了一聲。

她們來春秋閣之前才剛吃了晚飯,這兩個女人為了一盤點心搶來搶去的,不就是沒吃飽嗎?換言之,就是嫌棄她做的飯不好吃唄。

莫子衿自顧自地生著悶氣,也不搭理那邊那兩位的軟磨硬泡。

溫君和墨倩可都知道,莫子衿一手飯菜全是她家中傳下來的,雖然才學了個皮毛,但對付她們的胃口是綽綽有餘。

要說別的她們倒是不怕,最怕的就是莫子衿甩手不做飯了,要是想要指望別人做,那可就傷天害理啦。

她們打鬧著,沈子瑜也不管,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就盯著樓下的人潮。還真別說,就因為她們開了頭,後面那些人真沒有想落下的,幾乎都往裏走了。有那麽一兩個沒往裏頭來的,還都遭到了同行人的鄙夷。要說起來,這虛榮心還真是害死人。

“這鴇娘為何讓我們在二樓等著?”一向不多言的溫如玉望見不少人往這裏看,尤其是那些往樓上走的,還要投過來一兩個不屑的表情,當真是郁結。

“溫侍衛要是想上去就盡管上去吧。”沈子瑜哧哧地笑了幾聲,以往的嚴肅稍稍內斂,顯得要溫順得多。

“屬下可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一時好奇罷了。”

“笨。”溫君搖了搖頭,直嘆道,“你姓溫,我也姓溫,說不好咱倆八百年前是一家呢,怎麽你就這麽笨?”

溫君搖頭晃腦地吐出這麽一句話,引得在座的人都忍俊不禁,溫如玉雖然不甘被一個女兒家這般說道,但因為見識過她“折磨”人的手段,還是咽了這口惡氣,謙謙請教道:“請溫小姐賜教。”

溫君站起身,倚在欄桿上,一時間笑得花枝亂顫,聲音卻又壓得極低:“你瞧瞧這樓下,坐前面的倒還好,要是坐到後面去,等會兒肯定瞧不清楚。要是這閣裏的人配合這點,都安靜,那還好說,要是沸沸揚揚的,恐怕連聽都聽不清了。再說這樓上幾層吧,眼瞧著是花錢花得多了,面子是翻了幾番,可是咱們來這兒是為了什麽呀,不就是為了能一睹芳容嗎?爬得那麽高,你能看得仔細?可別說那些不著調的什麽‘站得高看得遠’,那是登山,和這差別大了去了。”

經溫君這麽一提點,溫如玉緩緩承認是自己愚鈍了,連忙又退居月吟身後。

輕嘆了口氣,溫君忍不住去看樓下的喧嘩,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羅嗦還這麽好心了?要是放在以前,他們不懂就不懂,關她什麽事?

倒是師傅那個笨蛋,能不能闖過這一關,且不說會不會給她們丟臉吧,別到時候真的羊入虎口才好。

這邊的溫君在擔心,那邊弄衍也一樣,不過,顯然弄衍憂心的事情要更為棘手。

“你的意思是,她還在睡?”幾個字幾乎是從齒縫裏蹦出來的,弄衍要不是需要繼續應付這些跑來觀賽的人,說不定她還真的就使出河東獅吼一招把樓上那個睡的正香的女人給折騰醒了。

“我去敲門的時候沒人應,而且她應該是習慣性地從裏面把門給鎖上了。”花奴十分淡定地稟報道。

“行了行了,你等會兒再過去瞧瞧,想辦法把她給我弄出來。”

花奴領了命令,時不時地就到雲璃房門口去敲一敲,不過,次數多了也引來其他人的註目了。眾人紛紛猜測,是不是春秋閣的姑娘正在梳妝,說著說著,不少汙言穢語就出來了,其中還有不少是直接沖著女人去的。

閣裏的女人不少,聽到那些話都皺起了眉頭,不知是哪位公子哥兒不長眼,以為二樓坐著的是春秋閣的姑娘,沒臉沒皮地出聲調戲,而且聲音還不小。

弄衍掃了那公子哥兒一眼,也不提醒他樓上坐的是誰,那不知死活的東西還真就蹬鼻子上臉開始調戲起正襟危坐的齊亦涼了。

要說起來,幾個女人都是各有千秋,但齊亦涼看上去性子不錯,又是有幾分淑女相的,不像其餘幾個野慣了,當然要更對這些紈絝子弟的胃口一些。

月吟本想讓身邊的侍衛動手,但觸及她們冷然的笑意,突然發現是他想多了。要是她們連一點本事都沒有,怎麽可能會到現在還完好無損的?隨即傳達了意思,讓清河和兩個侍衛都別插手。

“小娘子,一個人在這兒可寂……啊!”柳沈晟還沒摸到齊亦涼的衣角,猛然間就痛呼起來。

他身邊的跑腿見狀,紛紛上前,一樣是在那個地方就開始哭爹喊娘了。

雖然春秋閣裏熱鬧是熱鬧,可經不住他們這麽一驚一乍的,這方的動靜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滾就一個字,我只說一次。”溫君深嘆了口氣,好像是在為他惋惜。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你們……唉喲……”

隨著柳沈晟的痛呼,他身邊的小廝也是一個接一個的開始狼嚎起來,也有人已經扛不住滿地打滾了。一時間,春秋閣裏是亂作一團。

“我管你是誰,醫者父母心,如果你再有眼無珠,我不介意送你去見閻王爺。”沈子瑜一揮手,直接把水給潑在了他們身上。

僅僅一瞬間,那些個裝模作樣的東西都停止了哭喊,怯怯地往回走,生怕一不小心再惹怒了她們。

直到柳沈晟憤然離開春秋閣,出了這門,才有人告訴他,方才他得罪的就是夏冬醫館的神醫。

柳沈晟自然知道沈子瑜和齊亦涼的名聲,心下拔涼拔涼的,能與神醫交好,就意味著一個家族的榮耀,現在他不但沒給人好臉色,還把人給得罪了,回去以後恐怕少不了一通教訓。

想到這兒,柳沈晟不由面如死灰。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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