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送給黛芙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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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諾學院之所以會成為整個大陸上數一數二的魔武學院, 有部分原因是它強大的師資力量和豐富的知識儲備。
有人說，在格雷諾學院的圖書館的某些角落裏，你說不定能找到某位古老魔法師留下的手劄。
貝麗卡用自己的親身經歷告訴大家，這個傳言是真的。
她不但獲得了法神的傳承, 更幸運的是那位與她在魔法上相性極強的魔法師還沒有離世, 甚至能親自教導她。
本是如此的, 本該如此的。
貝麗卡看著一步步走來的赫卡忒法神, 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 嘴角的那抹笑, 就仿佛面具一樣印在她臉上。
“赫卡忒法神, 真是萬分榮幸您能前來。”
克勞德主教趕緊上前。
在這階級分明的世界中, 也講究實力為尊。比如赫卡忒法神開始不過是一介平民，成為法神後, 她的後代便在她的照拂下過上了養尊處優的生活。
“無事, 據說此事涉及到我，那麽來一趟也是應該的。”
比起以前, 最近幾年赫卡忒法神的脾氣溫和多了。
“那麽就麻煩您了。”
克勞德主教松了口氣。他想爭大主教之位就要露臉, 哪怕現在這個情況的確很尷尬, 也不得不硬著頭皮上。
“好，現在開始嗎？這就是那具受害人的屍體？”
赫卡忒法神看了眼身邊的死屍，轉而又看向克勞德主教，餘光卻忍不住去看那據說被神所寵愛的孩子，也是她的弟子。
或者說, 差一點成為了她弟子的貝麗卡。
在這個世界上，師生關系是非常親密的, 僅次於, 不, 有些甚至比父母與子女的關系還要更加密切。
學生會繼承你的學識，你的魔術式法——乃至於你的思想，ta才是真正的傳承人。
時間流逝，唯思想不朽。
遇到貝麗卡的時候，赫卡忒法神驚喜交加。
無他，這孩子在火系法術上太過有天賦了，乃至於一些創意在符文和煉金術上也異常的有見解。
如果不是當時塞拉過於厭惡這個孩子，說她品行不端，她是絕不可能放棄的貝麗卡的。
可誰知道，品行不端的貝麗卡變成了神之子勇者。
說不後悔是不可能的，畢竟歷代勇者導師，哪一個不是流傳千古的奇跡人物呢？
就是這麽一恍惚，赫卡忒法神也就忽視了自己的女兒。
“荒唐！這樣骯臟的活，怎麽能讓我母親做？”
跟在赫卡忒法神身後一同前來的塞拉開口，看了眼表情難看的克勞德主教，轉而又瞪著那位懶洋洋躺在椅子上不動彈的紅發勇者。
天知道貝麗卡成為勇者的消息傳來，她是有多麽不敢置信。
那種人，那種低劣惡毒的人怎麽配？
神是瞎了眼嗎？
“我母親可是法神，哪裏做得來這種臟活？更何況什麽叫涉及她？我母親怎麽可能做這種事？”
上次帕特裏克大主教對她的訓斥還歷歷在目，再想到這次教廷的懇求母親幫忙，塞拉心中有種說不出的爽快，這才跟著來了。
本以為是教廷拜托自己母親幫忙調查聖泉汙染一案，沒想到居然是屍檢，而且言語中居然有自己母親是嫌疑人的意思，可不就讓她暴躁了嗎？
“塞拉！”
赫卡忒法神本不想帶自己女兒過來，無奈不管是從前還是往後，她都沒能強硬的過女兒。
到底還是覺得對不起塞拉。
當年若不是為保護了她，丈夫也不會死亡，後續為了給丈夫報仇，自己沈迷魔法和研究，忽視了女兒成長，以至於讓她變成這個樣子......
“抱歉，塞拉她年紀還小，心直口快。”
赫卡忒法神趕緊道歉。
在場諸位都是大陸上鼎鼎有名的存在，哪怕她是一位法神也不能在這裏肆無忌憚。
更別說——貝麗卡在這裏了。
和教廷的人一樣，赫卡忒法神按照以往對貝麗卡的了解，只覺得是貝麗卡成為勇者後想要借著這個機會，給她這個當初放棄了她，還說她品行不端的“老師”一個教訓。
赫卡忒本可以不來的受這個羞辱的，畢竟決定放棄貝麗卡後，也就再沒有見過貝麗卡。
但除非殺了貝麗卡，不然和一位勇者交惡始終不是什麽好事。
不如讓她出了這口惡氣，雖然貝麗卡睚眥必報，可並不是糾纏不休的人。
她是法神不怕，可塞拉天資普通，身為母親，到底要為女兒考慮周全。
“噗，年紀小？”
依舊是那位墻頭草獸人昆頓。
“法神閣下，不是我說，她年紀大的都能當我媽了，還年紀小呢？。”
貝麗卡發現他真的不站任何一邊，就是喜歡bb，發表自己的看法，也不在意自己會不會得罪人。
而這位獸人的同伴，看上去對此也頗為頭痛，無奈和對女兒毫無辦法的赫卡忒法神一般，對昆頓也毫無辦法。
“放肆，你怎麽能這麽對我說話。”
法神地位的確崇高，就算是頂級貴族也不想得罪，因而塞拉也就得到了不少照顧。
更別說她現在氣性上頭，完全就是個zha藥桶，誰惹懟誰。
“你才放肆呢，你什麽身份，敢對我大喊大叫的？”
昆頓可不在意什麽人族的法神，人族有法神，獸族還有獸王呢！他還是獸王的直系子孫中最強的一個呢，怕一個實力低微的大媽作甚？
所以他也不給面子，直接擼袖子道
“我什麽身份？我血統純正，實力強大，怎麽不能吼你了？這一拳頭下去，你腦漿紅的白的還能流滿地呢。”
此話一出，氣氛就變。
赫卡忒法神本身不是什麽脾氣好的，只是因為今天情況特殊，她才勉強忍耐。
見昆頓如此不客氣，她冷聲道；
“放肆，在我面前這樣喊打喊殺，你盡管試試。”
站在兩方中間的克勞德主教臉都快僵硬了。
在這一瞬間，他甚至產生了放棄成為大主教的念頭。
會自己負責的領地當個主教也挺不錯的，做什麽要攬這麽多麻煩事呢？
而就在氣氛越發嚴肅的時候，一聲輕笑吸引了所有人註意。
貝麗卡用自己新換上的扇子抵住下巴，竭力想要隱忍，卻還是沒忍住。
“哈哈哈哈哈，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其實我也可以等你們打完再驗屍，想必大家都是這個想法，不著急的。”
這是什麽魔鬼發言？而且你不要代表大家啊！
眾人再一次加深了今年這位勇者性格喜怒不定的印象。
被貝麗卡一打岔，昆頓和赫卡忒，特別是赫卡忒法神就下不了手了。
塞拉做了來這以後最得人心的一件事，她問
“你笑什麽笑！還代表大家，你有什麽資格代表大家！”
“咳咳，咳咳，塞拉老師別見怪。”
貝麗卡唰的一下展開扇子道：
“我只是覺得您和赫卡忒法神不愧是母女呢，說放肆的語氣都如此相似。”
那傲慢的語氣，皺起的眉，下撇的嘴角，簡直是一模一樣。
虧她以前還傻乎乎的覺得，赫卡忒法神是不一樣的。
哪怕有如此愚蠢，乃至於堪稱惡毒的女兒，赫卡忒老師也是不一樣的。
身為女性，卻能夠靠實力登上法神之位。這樣的赫卡忒老師，能明白她的倔強和逞強，但實際上，果然這個世界上誰都了解不了誰。
不管是她對赫卡忒老師，還是赫卡忒老師之於她。
因此，她們這對“師徒”之間，早就註定無法和睦相處。
“貝麗卡別說這種話。”
赫卡忒法神眼神中似乎有千言萬語，最後只化為了一聲嘆氣。
“至於代表大家，這倒是我的不對了，諸位抱歉了。”
貝麗卡完全不在意赫卡忒法神在說什麽，自顧自開口。
誰願意得罪她呢，現在看來這位勇者實力雖然不明，但有一點是確定的，那就是這個腦子，還真不錯。
至少這整場下來，節奏都牢牢掌握在她手裏。
“貝麗卡閣下的意見自然是我們的意見。而且您也說的對，你們還打不打了。”
矮人伊夫利在塞西爾之前跳出來支持貝麗卡。
“打，當然是打啊，我會怕她？”
這就是沒眼色的昆頓了。
一想到打架，他就有些熱血沸騰。
那些嘰嘰歪歪的東西，說了這麽多都沒說清楚，不如打一架。
想必打完回來估計就結束了吧。
看著眾人對貝麗卡的維護，塞拉氣的眼睛都紅了，正打算反駁，卻被自己母親拉住了。
剛剛貝麗卡的表現讓赫卡忒法神清楚，自己那位弟子對她恐怕是沒什麽舊情了，這讓赫卡忒法神稍微有些意外。
不過這也是應該的，她也沒臉抱怨什麽
可既然如此，塞拉就更加不能任性了。
“我也想打，不過目前還是屍檢最重要吧。”
說到這個，赫卡忒法神看了眼坐在上首，仿佛與女神雕像同在的教皇陛下，安普頓大主教等人。
他們的存在感真的太弱了。
居然被一個小姑娘壓的死死的。
“沒錯。”
似乎也實在忍受不了全程被貝麗卡控場，安普頓大主教開口
“事關聖泉汙染一事，當下屍檢的確更重要。”
“至於赫卡忒閣下和昆頓閣下，就看在教廷的面子上，暫且握手言和如何？”
這就是個兩位臺階下了。
赫卡忒法神當然樂意，就是昆頓，硬生生被自己的同伴壓了下去，再不允許他開口了。
兩邊暫且安靜下來。
安普頓大主教在說話的過程中一直盯著貝麗卡，生怕她又搞事情，出乎意料的是，這次貝麗卡格外安靜。
是了，大部分時候，你不惹她，她不惹你。
除非先對她出手，這丫頭才會反擊。
和貝麗卡打了這麽久交道，直到這一刻，安普頓大主教這才靈光一現，總結出了一條規律。
若是讓貝麗卡知道安普頓大主教所想，一定會嗤之以鼻，她什麽時候是那麽好性格的人了。
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這個世界被動的人，從來都只有等死一條路。
她之所以這麽安靜也是在等結果，那個最終的會引起一連串巨變的屍檢結果。
想到這裏，貝麗卡又彎起了眼睛，笑意更濃了。
好痛啊，赫卡忒老師。
當您以品德不端當眾拒絕我的時候。
當塞拉偷拿我的創意晉級為高級教師的時候。
當在決鬥中，黛芙妮用我制造出來的魔法道具攻擊我的時候。
.......
還有——明明成績中上，實力不顯的我，怎麽值得黛芙妮以偷拿教廷神器這樣值得詬病的方式，防備我呢？
老師，您知道嗎？
距離尤金死亡已經過去了三天，哪怕保存的再好，屍檢的時候，難免也會有異味散發出來。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見過屍體，唯有一直在王都養尊處優的塞拉，當場就嘔吐個不停。
嘔吐的酸味，再加上屍體劃開的腐臭味，當整個場面更是惡心到了極點。
教皇都忍不住皺眉示意安普頓大主教，安普頓大主教會意：
“若是塞拉小姐實在受不了，可以先行離場。”
“這.....”
塞拉面色慘白，的確想要打退堂鼓了，她哪裏受過這種罪？
只是餘光掃過一臉雲淡風輕的貝麗卡，心裏頓時就有一股勁兒湧上來。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你可以他們不可以啊！！！
其他人的眼神更加無語了。
這個女人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看在赫卡忒的實力上，他們對她一忍再忍，盡量忽視她。
可是她留下來壓根不是幫忙，而是添亂啊，簡直是在他們脆弱的神經上蹦迪。
“塞拉，你離開。”
萬萬沒想到，最後居然是寵女狂魔赫卡忒開口了。
屍體已經被她刨開，整個場面打滿馬賽克，但說來整個解剖還是有模有樣的。
赫卡忒其實和瓦爾克半神很像，在鉆研魔法的同時，還會對煉金術等其他方面有些研究，更別說在此之前，她還是一位覆仇者。
為了覆仇，甚至偶爾會過線研究一些非法的東西。
“母親，我......”
塞拉還想說什麽，卻被赫卡忒打斷了。
“我說了，別礙事！”
“這裏是什麽場合，是輪的到你胡來的地方嗎？”
赫卡忒說這句話的時候，看了眼貝麗卡，心尖隱隱顫抖。
最初塞拉要跟來的時候，赫卡忒法神已經感覺到了不妥。
可考慮到她本人的地位，以往對貝麗卡的恩情，還有她和教廷的關系.....想著無論如何應該出不了大事才是。
呵，果然，貝麗卡足夠狠。
被自己母親當著這麽多人罵了，塞拉有些瑟縮，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赫卡忒法神對自己發火。
“我，對不起母親，我......”
“啊？塞拉老師這就要走了嗎？”
貝麗卡的聲音對於此刻的赫卡忒來說，無異於地獄低語。
“貝麗卡你知道塞拉......”
赫卡忒法神正打算說什麽，貝麗卡卻另起了一個話題。
“檢查出什麽來了嗎？”
這語氣仿佛赫卡忒不是一位法神閣下，而是個奴仆一般。
可赫卡忒卻沒心思計較這個了。
居然是這個東西，居然是這個道具，為什麽，為什麽偏偏是它。
雙拳緊握吧，赫卡忒表情難看的所有人都發現了，頓時圍觀者好奇心就上來了。
唯有教廷，心裏咯噔一下。
阻止赫卡忒法神收貝麗卡為弟子的事，教廷也摻了一腳，自然清楚其中內幕。
本以為貝麗卡只想著借此羞辱曾經的恩師，但看上去似乎還有隱情？
見久久沒有人回答，貝麗卡再問
“檢查出什麽來了嗎？”
走？
既然來了，那麽一個都別想走了。
“.......”
“我問您，查出什麽來了嗎？”
第三遍，這下子所有人都感覺出不對勁了，包括之前那個咋咋呼呼的昆頓。
“餵，到底出什麽事情了，你說啊。”
“是，是他殺。”
赫卡忒法神終於開口。
“哦？那用的是什麽方法呢？”
貝麗卡看想去像個求知欲滿滿的小姑娘，忍不住繼續道
“讓教廷都查不出來，應該是很高明的手法吧。”
教廷；......
可以了，一直說你覺得很有趣嗎？
“是雙生草。”
這個世界上存在著元素，不同利用元素的方法，也就產生了不可思議的魔法術。
但世界上還有些很奇妙的現象，並沒有利用元素，也能產生奇妙的碰撞，比如“龍語魔法”，說是魔法，其實是龍族利用自己身體力量的外在化體現，而雙生草，也是一種生物特性。
一體而雙生，同生同滅。
分別服下雙生草的人，能在一年到三年的時間內，同生同死，死法一模一樣，這樣的特性，也被稱之為情人草，據說是檢驗愛情的良方。
“如果是雙生草，的確不可能檢查出元素反應。”
身為對植物最為了解的精靈族，塞西爾下了結論，同時又產生了一個新的問題。
“雙生草生效需要另一個人也以同樣的方式死亡，可剛剛諸位也知道了，這是一場虐殺。”
“還是同樣的問題，尤金不可以，難道其他人就能忍著這樣的痛苦自殺嗎？”
西格莉德也接著開口。
“還有一個最關鍵的問題，尤金是在聖泉中自殺，其他人在其他地方，沒有聖泉的治愈能力幫忙，恐怕早就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了吧。”
那就更別說自殺了。
所有人說的都有道理，可尤金體內有雙生草的痕跡是事實，就顯得這場自殺愈發的撲朔迷離起來。
“這個問題我知道哦。”
惡魔低語貝麗卡再一次開口
“塞拉老師之前可有個非常了不起的研究呢，對吧！”
“老師也是因為這個，才成為了高級教師呢。”
不然一個關系戶，哪怕背後有赫卡忒法神做後盾，迎接精靈王儲塞西爾一事又怎麽會輪到她？
“什麽？”
塞拉萬萬沒想到居然還有她的事情。
“這，我哪裏......”
“論雙生草的特性再利用。”
貝麗卡開口。
伴隨著這句話，塞拉的臉徹底慘白一片。
【聽說過雙生草嗎？來，你過來看一看。】
【什麽？居然能讓服用的人同生共死？】
【對，所以千萬小心不要誤食了，不少人用它和仇人同歸於盡呢。好在雙生草的味道很有特點，小心點就不容易中招。】
【嗯，不過一命換一命有點虧，要是能有替身娃娃這樣的存在，就是覆仇神器了。】
.......
那時塞拉特意去探望自己母親，卻發現赫卡忒的法師塔內有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面孔，而那個人，正是經常欺負她看好學生黛芙妮的貴族大小姐。
母親看貝麗卡的眼神很溫柔，溫柔又欣慰，那是她從未從母親身上得到的目光。
對於她，母親總是失望又內疚，她永遠不可能成為讓母親引以為豪的孩子。
所以她竭盡全力的阻止貝麗卡成為母親的弟子，她成功了，甚至貝麗卡留下的那份研究資料，也被她收起來。
後來不小心被院長看到，就成為了她的研究成果之一，哪怕所有人都不相信這是她做的，可塞拉有一個法神母親是眾所周知的事情，這樣天才的想法說不定是赫卡忒法神想要為自己女兒增添砝碼也不一定，因而也就放棄了追究。
“那......”
塞拉語氣艱澀，到底還是不敢說。
哪怕尤金的死亡案件真的與雙生草有關系，那麽曾經的榮譽會化為束縛她的枷鎖。
可偷竊別人研究成果的罪，依舊能讓她無法翻身。
“嗯？我記得和雙生草成套的替身娃娃成品似乎也只有一個，要調查也很方便。”
不是喜歡拿別人的東西嗎？
那就給你，永永遠遠的給你。
貝麗卡依舊笑著。
教皇沈默。
他其實也聽過這個東西，畢竟太過駭人聽聞了些。
用雙生草還有一個娃娃就能讓人去死，這和詛咒術有什麽兩樣。
因此這東西哪怕被稱之為天才的發明，也很快成為了一項禁術，不允許人繼續研究。
不過那替身娃娃的制作方法的確很有意思，什麽五行，什麽陰陽......教廷內的法師們還特意向赫卡忒法神請教。
只是當時赫卡忒法神臉色很糟糕，他們以為那是別人的秘法，便也沒有再深入的詢問了，只是自己埋頭研究。
“去調查。”
教皇開口了。
“不，就算調查出來了又能證明什麽？”
塞拉竭力想讓自己鎮定一些。
當初她拿貝麗卡的研究成果時，還有些忐忑的，可後來一直沒出什麽事情，再加上因為術法很快就被當做禁術封存，甚至於沒有公開。
這就讓她有了僥幸心理，以為貝麗卡不知道，或者看在赫卡忒法神實力上，不敢追究。
萬萬沒想到，大半年過去了，這件事的確沒有被揭穿，反而成為了汙蔑她的罪證。
“雙生草的研究已經現世大半年了，萬一有人制作出了第二套替身娃娃也不是不可能。”
塞拉試圖狡辯。
“......這是不可能的。”
安普頓大主教之前是掌握教廷財政的，對於教廷內那些法師們的研究也有些了解。
他們對那禁術沒興趣，反而是對替身娃娃的制作方式非常狂熱。
可研究了大半年，連個階段性成果都沒有。
教廷可以說是大陸上頂尖的勢力，更是集中了眾多厲害的大佬，他們都沒有研究成果，就更別說其他勢力了。
“我應該能肯定，那配套的雙生草替身娃娃只有那麽一個。”
這下子，貝麗卡都有些驚訝了。
雖然那是她研究作品，但貝麗卡也是偶然研究出來的，赫卡忒法神對此也沒能幫上什麽忙。
五行，八卦，陰陽....就算她說了，赫卡忒法神也完全無法理解，更加無法利用。
現在既然安普頓大主教這樣說，估計教廷內部沒有人研究出來，那麽不單單是赫卡忒法神不能理解，應該是兩個世界的知識力量體系不一樣，所以不能融合。
那麽她能制作出來，是因為她的身份？
貝麗卡不懂，但這也是好事情，能直接鎖定嫌疑人，幫她完成接下來的步驟。
雙生草替身娃娃本就是她的研究成果，雖然一開始沒發現，可後面探查了一下，就知道了尤金的死亡真相。
所以一開始，貝麗卡就快所有人一步。
“那麽就去查，那個唯一的雙生草替身娃娃在哪裏？”
尼奧有些不耐煩了。
這完全就是當場破案嘛，教廷調查了個什麽？什麽都沒調查出來！
“.......”
在哪裏？
塞拉恍惚，當然是
“我送給了黛芙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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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在格雷諾學院的圖書館的某些角落裏，你說不定能找到某位古老魔法師留下的手劄。
貝麗卡用自己的親身經歷告訴大家，這個傳言是真的。
她不但獲得了法神的傳承, 更幸運的是那位與她在魔法上相性極強的魔法師還沒有離世, 甚至能親自教導她。
本是如此的, 本該如此的。
貝麗卡看著一步步走來的赫卡忒法神, 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 嘴角的那抹笑, 就仿佛面具一樣印在她臉上。
“赫卡忒法神, 真是萬分榮幸您能前來。”
克勞德主教趕緊上前。
在這階級分明的世界中, 也講究實力為尊。比如赫卡忒法神開始不過是一介平民，成為法神後, 她的後代便在她的照拂下過上了養尊處優的生活。
“無事, 據說此事涉及到我，那麽來一趟也是應該的。”
比起以前, 最近幾年赫卡忒法神的脾氣溫和多了。
“那麽就麻煩您了。”
克勞德主教松了口氣。他想爭大主教之位就要露臉, 哪怕現在這個情況的確很尷尬, 也不得不硬著頭皮上。
“好，現在開始嗎？這就是那具受害人的屍體？”
赫卡忒法神看了眼身邊的死屍，轉而又看向克勞德主教，餘光卻忍不住去看那據說被神所寵愛的孩子，也是她的弟子。
或者說, 差一點成為了她弟子的貝麗卡。
在這個世界上，師生關系是非常親密的, 僅次於, 不, 有些甚至比父母與子女的關系還要更加密切。
學生會繼承你的學識，你的魔術式法——乃至於你的思想，ta才是真正的傳承人。
時間流逝，唯思想不朽。
遇到貝麗卡的時候，赫卡忒法神驚喜交加。
無他，這孩子在火系法術上太過有天賦了，乃至於一些創意在符文和煉金術上也異常的有見解。
如果不是當時塞拉過於厭惡這個孩子，說她品行不端，她是絕不可能放棄的貝麗卡的。
可誰知道，品行不端的貝麗卡變成了神之子勇者。
說不後悔是不可能的，畢竟歷代勇者導師，哪一個不是流傳千古的奇跡人物呢？
就是這麽一恍惚，赫卡忒法神也就忽視了自己的女兒。
“荒唐！這樣骯臟的活，怎麽能讓我母親做？”
跟在赫卡忒法神身後一同前來的塞拉開口，看了眼表情難看的克勞德主教，轉而又瞪著那位懶洋洋躺在椅子上不動彈的紅發勇者。
天知道貝麗卡成為勇者的消息傳來，她是有多麽不敢置信。
那種人，那種低劣惡毒的人怎麽配？
神是瞎了眼嗎？
“我母親可是法神，哪裏做得來這種臟活？更何況什麽叫涉及她？我母親怎麽可能做這種事？”
上次帕特裏克大主教對她的訓斥還歷歷在目，再想到這次教廷的懇求母親幫忙，塞拉心中有種說不出的爽快，這才跟著來了。
本以為是教廷拜托自己母親幫忙調查聖泉汙染一案，沒想到居然是屍檢，而且言語中居然有自己母親是嫌疑人的意思，可不就讓她暴躁了嗎？
“塞拉！”
赫卡忒法神本不想帶自己女兒過來，無奈不管是從前還是往後，她都沒能強硬的過女兒。
到底還是覺得對不起塞拉。
當年若不是為保護了她，丈夫也不會死亡，後續為了給丈夫報仇，自己沈迷魔法和研究，忽視了女兒成長，以至於讓她變成這個樣子......
“抱歉，塞拉她年紀還小，心直口快。”
赫卡忒法神趕緊道歉。
在場諸位都是大陸上鼎鼎有名的存在，哪怕她是一位法神也不能在這裏肆無忌憚。
更別說——貝麗卡在這裏了。
和教廷的人一樣，赫卡忒法神按照以往對貝麗卡的了解，只覺得是貝麗卡成為勇者後想要借著這個機會，給她這個當初放棄了她，還說她品行不端的“老師”一個教訓。
赫卡忒本可以不來的受這個羞辱的，畢竟決定放棄貝麗卡後，也就再沒有見過貝麗卡。
但除非殺了貝麗卡，不然和一位勇者交惡始終不是什麽好事。
不如讓她出了這口惡氣，雖然貝麗卡睚眥必報，可並不是糾纏不休的人。
她是法神不怕，可塞拉天資普通，身為母親，到底要為女兒考慮周全。
“噗，年紀小？”
依舊是那位墻頭草獸人昆頓。
“法神閣下，不是我說，她年紀大的都能當我媽了，還年紀小呢？。”
貝麗卡發現他真的不站任何一邊，就是喜歡bb，發表自己的看法，也不在意自己會不會得罪人。
而這位獸人的同伴，看上去對此也頗為頭痛，無奈和對女兒毫無辦法的赫卡忒法神一般，對昆頓也毫無辦法。
“放肆，你怎麽能這麽對我說話。”
法神地位的確崇高，就算是頂級貴族也不想得罪，因而塞拉也就得到了不少照顧。
更別說她現在氣性上頭，完全就是個zha藥桶，誰惹懟誰。
“你才放肆呢，你什麽身份，敢對我大喊大叫的？”
昆頓可不在意什麽人族的法神，人族有法神，獸族還有獸王呢！他還是獸王的直系子孫中最強的一個呢，怕一個實力低微的大媽作甚？
所以他也不給面子，直接擼袖子道
“我什麽身份？我血統純正，實力強大，怎麽不能吼你了？這一拳頭下去，你腦漿紅的白的還能流滿地呢。”
此話一出，氣氛就變。
赫卡忒法神本身不是什麽脾氣好的，只是因為今天情況特殊，她才勉強忍耐。
見昆頓如此不客氣，她冷聲道；
“放肆，在我面前這樣喊打喊殺，你盡管試試。”
站在兩方中間的克勞德主教臉都快僵硬了。
在這一瞬間，他甚至產生了放棄成為大主教的念頭。
會自己負責的領地當個主教也挺不錯的，做什麽要攬這麽多麻煩事呢？
而就在氣氛越發嚴肅的時候，一聲輕笑吸引了所有人註意。
貝麗卡用自己新換上的扇子抵住下巴，竭力想要隱忍，卻還是沒忍住。
“哈哈哈哈哈，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其實我也可以等你們打完再驗屍，想必大家都是這個想法，不著急的。”
這是什麽魔鬼發言？而且你不要代表大家啊！
眾人再一次加深了今年這位勇者性格喜怒不定的印象。
被貝麗卡一打岔，昆頓和赫卡忒，特別是赫卡忒法神就下不了手了。
塞拉做了來這以後最得人心的一件事，她問
“你笑什麽笑！還代表大家，你有什麽資格代表大家！”
“咳咳，咳咳，塞拉老師別見怪。”
貝麗卡唰的一下展開扇子道：
“我只是覺得您和赫卡忒法神不愧是母女呢，說放肆的語氣都如此相似。”
那傲慢的語氣，皺起的眉，下撇的嘴角，簡直是一模一樣。
虧她以前還傻乎乎的覺得，赫卡忒法神是不一樣的。
哪怕有如此愚蠢，乃至於堪稱惡毒的女兒，赫卡忒老師也是不一樣的。
身為女性，卻能夠靠實力登上法神之位。這樣的赫卡忒老師，能明白她的倔強和逞強，但實際上，果然這個世界上誰都了解不了誰。
不管是她對赫卡忒老師，還是赫卡忒老師之於她。
因此，她們這對“師徒”之間，早就註定無法和睦相處。
“貝麗卡別說這種話。”
赫卡忒法神眼神中似乎有千言萬語，最後只化為了一聲嘆氣。
“至於代表大家，這倒是我的不對了，諸位抱歉了。”
貝麗卡完全不在意赫卡忒法神在說什麽，自顧自開口。
誰願意得罪她呢，現在看來這位勇者實力雖然不明，但有一點是確定的，那就是這個腦子，還真不錯。
至少這整場下來，節奏都牢牢掌握在她手裏。
“貝麗卡閣下的意見自然是我們的意見。而且您也說的對，你們還打不打了。”
矮人伊夫利在塞西爾之前跳出來支持貝麗卡。
“打，當然是打啊，我會怕她？”
這就是沒眼色的昆頓了。
一想到打架，他就有些熱血沸騰。
那些嘰嘰歪歪的東西，說了這麽多都沒說清楚，不如打一架。
想必打完回來估計就結束了吧。
看著眾人對貝麗卡的維護，塞拉氣的眼睛都紅了，正打算反駁，卻被自己母親拉住了。
剛剛貝麗卡的表現讓赫卡忒法神清楚，自己那位弟子對她恐怕是沒什麽舊情了，這讓赫卡忒法神稍微有些意外。
不過這也是應該的，她也沒臉抱怨什麽
可既然如此，塞拉就更加不能任性了。
“我也想打，不過目前還是屍檢最重要吧。”
說到這個，赫卡忒法神看了眼坐在上首，仿佛與女神雕像同在的教皇陛下，安普頓大主教等人。
他們的存在感真的太弱了。
居然被一個小姑娘壓的死死的。
“沒錯。”
似乎也實在忍受不了全程被貝麗卡控場，安普頓大主教開口
“事關聖泉汙染一事，當下屍檢的確更重要。”
“至於赫卡忒閣下和昆頓閣下，就看在教廷的面子上，暫且握手言和如何？”
這就是個兩位臺階下了。
赫卡忒法神當然樂意，就是昆頓，硬生生被自己的同伴壓了下去，再不允許他開口了。
兩邊暫且安靜下來。
安普頓大主教在說話的過程中一直盯著貝麗卡，生怕她又搞事情，出乎意料的是，這次貝麗卡格外安靜。
是了，大部分時候，你不惹她，她不惹你。
除非先對她出手，這丫頭才會反擊。
和貝麗卡打了這麽久交道，直到這一刻，安普頓大主教這才靈光一現，總結出了一條規律。
若是讓貝麗卡知道安普頓大主教所想，一定會嗤之以鼻，她什麽時候是那麽好性格的人了。
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這個世界被動的人，從來都只有等死一條路。
她之所以這麽安靜也是在等結果，那個最終的會引起一連串巨變的屍檢結果。
想到這裏，貝麗卡又彎起了眼睛，笑意更濃了。
好痛啊，赫卡忒老師。
當您以品德不端當眾拒絕我的時候。
當塞拉偷拿我的創意晉級為高級教師的時候。
當在決鬥中，黛芙妮用我制造出來的魔法道具攻擊我的時候。
.......
還有——明明成績中上，實力不顯的我，怎麽值得黛芙妮以偷拿教廷神器這樣值得詬病的方式，防備我呢？
老師，您知道嗎？
距離尤金死亡已經過去了三天，哪怕保存的再好，屍檢的時候，難免也會有異味散發出來。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見過屍體，唯有一直在王都養尊處優的塞拉，當場就嘔吐個不停。
嘔吐的酸味，再加上屍體劃開的腐臭味，當整個場面更是惡心到了極點。
教皇都忍不住皺眉示意安普頓大主教，安普頓大主教會意：
“若是塞拉小姐實在受不了，可以先行離場。”
“這.....”
塞拉面色慘白，的確想要打退堂鼓了，她哪裏受過這種罪？
只是餘光掃過一臉雲淡風輕的貝麗卡，心裏頓時就有一股勁兒湧上來。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你可以他們不可以啊！！！
其他人的眼神更加無語了。
這個女人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看在赫卡忒的實力上，他們對她一忍再忍，盡量忽視她。
可是她留下來壓根不是幫忙，而是添亂啊，簡直是在他們脆弱的神經上蹦迪。
“塞拉，你離開。”
萬萬沒想到，最後居然是寵女狂魔赫卡忒開口了。
屍體已經被她刨開，整個場面打滿馬賽克，但說來整個解剖還是有模有樣的。
赫卡忒其實和瓦爾克半神很像，在鉆研魔法的同時，還會對煉金術等其他方面有些研究，更別說在此之前，她還是一位覆仇者。
為了覆仇，甚至偶爾會過線研究一些非法的東西。
“母親，我......”
塞拉還想說什麽，卻被赫卡忒打斷了。
“我說了，別礙事！”
“這裏是什麽場合，是輪的到你胡來的地方嗎？”
赫卡忒說這句話的時候，看了眼貝麗卡，心尖隱隱顫抖。
最初塞拉要跟來的時候，赫卡忒法神已經感覺到了不妥。
可考慮到她本人的地位，以往對貝麗卡的恩情，還有她和教廷的關系.....想著無論如何應該出不了大事才是。
呵，果然，貝麗卡足夠狠。
被自己母親當著這麽多人罵了，塞拉有些瑟縮，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赫卡忒法神對自己發火。
“我，對不起母親，我......”
“啊？塞拉老師這就要走了嗎？”
貝麗卡的聲音對於此刻的赫卡忒來說，無異於地獄低語。
“貝麗卡你知道塞拉......”
赫卡忒法神正打算說什麽，貝麗卡卻另起了一個話題。
“檢查出什麽來了嗎？”
這語氣仿佛赫卡忒不是一位法神閣下，而是個奴仆一般。
可赫卡忒卻沒心思計較這個了。
居然是這個東西，居然是這個道具，為什麽，為什麽偏偏是它。
雙拳緊握吧，赫卡忒表情難看的所有人都發現了，頓時圍觀者好奇心就上來了。
唯有教廷，心裏咯噔一下。
阻止赫卡忒法神收貝麗卡為弟子的事，教廷也摻了一腳，自然清楚其中內幕。
本以為貝麗卡只想著借此羞辱曾經的恩師，但看上去似乎還有隱情？
見久久沒有人回答，貝麗卡再問
“檢查出什麽來了嗎？”
走？
既然來了，那麽一個都別想走了。
“.......”
“我問您，查出什麽來了嗎？”
第三遍，這下子所有人都感覺出不對勁了，包括之前那個咋咋呼呼的昆頓。
“餵，到底出什麽事情了，你說啊。”
“是，是他殺。”
赫卡忒法神終於開口。
“哦？那用的是什麽方法呢？”
貝麗卡看想去像個求知欲滿滿的小姑娘，忍不住繼續道
“讓教廷都查不出來，應該是很高明的手法吧。”
教廷；......
可以了，一直說你覺得很有趣嗎？
“是雙生草。”
這個世界上存在著元素，不同利用元素的方法，也就產生了不可思議的魔法術。
但世界上還有些很奇妙的現象，並沒有利用元素，也能產生奇妙的碰撞，比如“龍語魔法”，說是魔法，其實是龍族利用自己身體力量的外在化體現，而雙生草，也是一種生物特性。
一體而雙生，同生同滅。
分別服下雙生草的人，能在一年到三年的時間內，同生同死，死法一模一樣，這樣的特性，也被稱之為情人草，據說是檢驗愛情的良方。
“如果是雙生草，的確不可能檢查出元素反應。”
身為對植物最為了解的精靈族，塞西爾下了結論，同時又產生了一個新的問題。
“雙生草生效需要另一個人也以同樣的方式死亡，可剛剛諸位也知道了，這是一場虐殺。”
“還是同樣的問題，尤金不可以，難道其他人就能忍著這樣的痛苦自殺嗎？”
西格莉德也接著開口。
“還有一個最關鍵的問題，尤金是在聖泉中自殺，其他人在其他地方，沒有聖泉的治愈能力幫忙，恐怕早就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了吧。”
那就更別說自殺了。
所有人說的都有道理，可尤金體內有雙生草的痕跡是事實，就顯得這場自殺愈發的撲朔迷離起來。
“這個問題我知道哦。”
惡魔低語貝麗卡再一次開口
“塞拉老師之前可有個非常了不起的研究呢，對吧！”
“老師也是因為這個，才成為了高級教師呢。”
不然一個關系戶，哪怕背後有赫卡忒法神做後盾，迎接精靈王儲塞西爾一事又怎麽會輪到她？
“什麽？”
塞拉萬萬沒想到居然還有她的事情。
“這，我哪裏......”
“論雙生草的特性再利用。”
貝麗卡開口。
伴隨著這句話，塞拉的臉徹底慘白一片。
【聽說過雙生草嗎？來，你過來看一看。】
【什麽？居然能讓服用的人同生共死？】
【對，所以千萬小心不要誤食了，不少人用它和仇人同歸於盡呢。好在雙生草的味道很有特點，小心點就不容易中招。】
【嗯，不過一命換一命有點虧，要是能有替身娃娃這樣的存在，就是覆仇神器了。】
.......
那時塞拉特意去探望自己母親，卻發現赫卡忒的法師塔內有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面孔，而那個人，正是經常欺負她看好學生黛芙妮的貴族大小姐。
母親看貝麗卡的眼神很溫柔，溫柔又欣慰，那是她從未從母親身上得到的目光。
對於她，母親總是失望又內疚，她永遠不可能成為讓母親引以為豪的孩子。
所以她竭盡全力的阻止貝麗卡成為母親的弟子，她成功了，甚至貝麗卡留下的那份研究資料，也被她收起來。
後來不小心被院長看到，就成為了她的研究成果之一，哪怕所有人都不相信這是她做的，可塞拉有一個法神母親是眾所周知的事情，這樣天才的想法說不定是赫卡忒法神想要為自己女兒增添砝碼也不一定，因而也就放棄了追究。
“那......”
塞拉語氣艱澀，到底還是不敢說。
哪怕尤金的死亡案件真的與雙生草有關系，那麽曾經的榮譽會化為束縛她的枷鎖。
可偷竊別人研究成果的罪，依舊能讓她無法翻身。
“嗯？我記得和雙生草成套的替身娃娃成品似乎也只有一個，要調查也很方便。”
不是喜歡拿別人的東西嗎？
那就給你，永永遠遠的給你。
貝麗卡依舊笑著。
教皇沈默。
他其實也聽過這個東西，畢竟太過駭人聽聞了些。
用雙生草還有一個娃娃就能讓人去死，這和詛咒術有什麽兩樣。
因此這東西哪怕被稱之為天才的發明，也很快成為了一項禁術，不允許人繼續研究。
不過那替身娃娃的制作方法的確很有意思，什麽五行，什麽陰陽......教廷內的法師們還特意向赫卡忒法神請教。
只是當時赫卡忒法神臉色很糟糕，他們以為那是別人的秘法，便也沒有再深入的詢問了，只是自己埋頭研究。
“去調查。”
教皇開口了。
“不，就算調查出來了又能證明什麽？”
塞拉竭力想讓自己鎮定一些。
當初她拿貝麗卡的研究成果時，還有些忐忑的，可後來一直沒出什麽事情，再加上因為術法很快就被當做禁術封存，甚至於沒有公開。
這就讓她有了僥幸心理，以為貝麗卡不知道，或者看在赫卡忒法神實力上，不敢追究。
萬萬沒想到，大半年過去了，這件事的確沒有被揭穿，反而成為了汙蔑她的罪證。
“雙生草的研究已經現世大半年了，萬一有人制作出了第二套替身娃娃也不是不可能。”
塞拉試圖狡辯。
“......這是不可能的。”
安普頓大主教之前是掌握教廷財政的，對於教廷內那些法師們的研究也有些了解。
他們對那禁術沒興趣，反而是對替身娃娃的制作方式非常狂熱。
可研究了大半年，連個階段性成果都沒有。
教廷可以說是大陸上頂尖的勢力，更是集中了眾多厲害的大佬，他們都沒有研究成果，就更別說其他勢力了。
“我應該能肯定，那配套的雙生草替身娃娃只有那麽一個。”
這下子，貝麗卡都有些驚訝了。
雖然那是她研究作品，但貝麗卡也是偶然研究出來的，赫卡忒法神對此也沒能幫上什麽忙。
五行，八卦，陰陽....就算她說了，赫卡忒法神也完全無法理解，更加無法利用。
現在既然安普頓大主教這樣說，估計教廷內部沒有人研究出來，那麽不單單是赫卡忒法神不能理解，應該是兩個世界的知識力量體系不一樣，所以不能融合。
那麽她能制作出來，是因為她的身份？
貝麗卡不懂，但這也是好事情，能直接鎖定嫌疑人，幫她完成接下來的步驟。
雙生草替身娃娃本就是她的研究成果，雖然一開始沒發現，可後面探查了一下，就知道了尤金的死亡真相。
所以一開始，貝麗卡就快所有人一步。
“那麽就去查，那個唯一的雙生草替身娃娃在哪裏？”
尼奧有些不耐煩了。
這完全就是當場破案嘛，教廷調查了個什麽？什麽都沒調查出來！
“.......”
在哪裏？
塞拉恍惚，當然是
“我送給了黛芙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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