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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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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賀川下游的河谷處,?兩派宇智波也是陷入了酣戰中。

宇智波的人最熟悉宇智波的人的戰鬥方式,因此一來二去哪邊都沒有占到便宜。

如果是正常狀態下,?斑敢肯定自己絕對是游刃有餘的,?只是此刻他的眼睛……雖然沒有過去這一個月來他在人前偽裝出的那麽嚴重,?但其實也沒好到哪兒去。

萬花筒寫輪眼是越用越消耗的東西,他視力的下降是不可避免的,此刻他的視野出現恍惚的頻率也越來越高了。過去這些年,?自從寫輪眼開眼後,他戰鬥起來一直都太依靠這雙眼睛了,?現在還沒有完全適應不依靠眼睛的戰鬥。同時,他也知道千手扉間和猿飛佐助此刻還帶著一幫人在附近埋伏著,心中必須要防範著千手扉間那個陰險的家夥突然從哪裏跳出來趁機偷襲。

宇智波松繪那邊的人自然也都察覺出了斑的眼睛到底還是有問題的,?而決定動手前他們也早就對針對斑的眼睛問題進行過多次模擬演練。此刻必須要趁著斑的視線出現問題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時機,一口氣拿下,否則就沒有機會了。

感覺到對方發動的攻擊越來越兇猛、越來越精準,招招都是朝著自己如今視線的死角來的,斑原本想再堅持一把,?但是他自己這邊的部下已經快支撐不住了,甚至連火核剛剛都沒能躲過一發藏著手裏劍的鳳仙火球。

嘖,?他原本是打算把暗處藏著的千手扉間給逼出來後再用這招把他們給一起團滅了的……但是,?沒辦法了。

“你們幾個,?通通退到一邊去。”

斑打手勢,示意火核他們全都閃開,以避免一會兒被誤傷到。

接下來,?就是他一個人的戰鬥了。

“宇智波松繪,你就算再厲害,到頂也就是把三勾玉的寫輪眼發揮到極致的水平。”斑不屑地開口道,說話間,周身漸漸被龐大的深藍色查克拉包裹住,而那龐大的查克拉也漸漸凝聚成形,“萬花筒寫輪眼真正的威力,屬於神的力量……就讓你成為第一個見證者吧。當然,也會是你唯一一次有幸見到。”

“那,那是……怎麽會……”

“這……這是什麽樣的力量啊……族長他……”

兩撥宇智波族人無不發出了驚呼。

扶著長刀調整著呼吸的松繪在看到眼前的場景後,也一瞬間瞠大了雙目。

只見深藍色的骷髏巨人拔地而起,僅僅是佇立在那裏便帶給人極強的威懾力。

傳說中象征著破壞的神之力——須佐能乎。

而此刻,站在須佐能乎中央的宇智波斑,便是這神之力的擁有者。

宇智波斑雙手抱臂,目空一切,是比以往更加張狂的倨傲:

“傳說中的須佐能乎,就讓你們感受一下它的威力吧。”

斑雙手結印,體內也凝聚起查克拉,查克拉直沖操控著須佐能乎的雙眼。

這招的威力很強大,但也是把雙刃劍,每次開啟時渾身都要承受著錐心蝕骨的痛,眼睛更是會如同要炸裂開一般。

斑的眼睛微微瞇了一下,強行壓下眼部的劇痛,接著,一口氣將大招使出去:

“八尺瓊勾玉——!”

只見須佐巨人拋射出數枚勾玉,向著對面的敵人毫不留情地砸去。

“轟——!”

一聲巨響,威力巨大的八尺瓊勾玉連同著對面的山頭一齊炸掉了!轟隆隆的山體坍塌聲不絕於耳,敵人絕無生還可能。

此刻,看到這驚人的一擊,另一邊兒山頭上暗中觀察著的千手扉間竟有點兒慶幸自己今晚運氣不錯……宇智波斑轟掉的山頭不是他潛伏著的這座。

意外收獲了具有極高價值的情報,宇智波斑的寫輪眼居然開啟了這種力量嗎。河谷下的雙方開戰後宇智波斑一直遲遲不使出這招,直到己方出現劣勢了才提前用出來,哼,大概是想等著他們千手一族的人出手後再用這招把他們一起幹掉吧……扉間同樣把斑的心思猜得透透的。

不過,看斑現在的樣子,使用這個忍術的時候,對斑自己而言怕是也會承受不小的身體壓力啊。

……

南賀川畔,一口氣用八尺瓊勾玉解決掉敵人後,身體上超負荷的痛楚也終是讓斑一時間維持不住須佐能乎了。

這招算是他第一次用在實戰中,沒想到帶來的身體負荷遠超他的預計。

不過,總算是結束了……泉奈那邊,應該也沒問題吧……

須佐能乎徹底從周身消散開來後,斑也一時間體力不支,站立不穩,單膝跪地,雙手支撐著地面讓自己不至於整個人完全倒下。

大口喘著粗氣,想要調整一下呼吸後就對此刻埋伏在不遠處的千手扉間一夥人動手。

呵,看到剛剛他那一擊,千手扉間此刻怕是也不敢輕易行動了吧……柱間的話,大概是不會參與到今晚這種行動中吧。

就在斑已經在思索下一步時,身後突然湧起了殺氣,直直地向他襲來!

而且那股殺氣來源的查克拉是……不可能!

扭過頭,只見本應死在他剛剛那一擊中的宇智波松繪竟然看起來完好無損,甚至從他後方發動了突襲!

而在看到宇智波松繪的眼睛時,斑瞬間明了……伊邪那岐!她以犧牲掉一只眼睛為代價發動了伊邪那岐這種禁術來改寫了被殺的事實!

她是什麽時候用了這招,他竟然沒有發現……電光火石間,斑回想起了自己在拋出八尺瓊勾玉前因為眼睛劇痛而微微瞇了下眼,原來如此,原來是在那個時候嗎。

本能戰鬥直覺的趨勢下,斑自然意識到了要立刻反擊,然而剛剛使用完須佐能乎的超負荷身體卻痛得連轉身都坐不到,而且對方還是從他最敏感的身後襲來的!

周圍的部下們在驚呼“族長小心!”的同時也本能地便要沖過來幫忙,只是卻一下子便撞上了宇智波松繪不知在何時便早已布下的幻術結界。

宇智波松繪在看到斑展露出須佐能乎的威力後,心裏已很清楚正面交手即使斑的視線已徹底模糊也絕無勝算。但她知道,想要獲得這種力量,必然也要承受一定的代價,盡管斑在極力隱忍著,但是她看出了他所承擔的超負荷痛苦。所以,在須佐能乎那強悍如神祇的破壞力面前,她並沒有徹底認命放棄,而是選擇了廢掉一只眼睛來發動伊邪那岐,然後在斑解除掉須佐能乎後身體狀況最差並且精神也最為松懈的時候把握機會發動突襲。

沒錯,就是現在。

裹著查克拉的銳利無比的刀刃如疾風般朝著斑的要害部位刺去,而斑此刻的身體機能已經令他躲閃不開了。

心中咒罵了一聲後,斑打算強行再次開啟須佐能乎進行防禦。

然後下一瞬間——

“咚——!”

一道突然狂奔閃現到戰場的身影一腳將宇智波松繪踹開了,跌落到了南賀川上。

“明音!”斑驚訝地看著突然現身救了自己的明音,一時間不知道是該驚喜還是該氣憤,“你怎麽會來這裏!”

千鈞一發之際趕上了的明音也總算是松了口氣,“族地那邊泉奈已經可以完全控制住了,所以他跟我說……讓我現在去想去的地方吧。”

“太亂來了。”雖然聽到明音那話的意思是她想去的地方就是他身邊,斑心中是有幾分愉悅的,但是更多的還是擔憂她的安危。

明音回嗆道:“亂來的明明是斑你吧。”

看他這副樣子,肯定是剛剛不顧身體強行發動了什麽還不成熟的忍術。

“你說族地裏已經被泉奈控制住了是什麽意思?”斑雖然相信弟弟的能力,但是這比他預計的要快了太多吧。

“因為泉奈他開啟了萬花筒寫輪眼,實力碾壓式暴漲……”

明音出聲的同時,卻見幾發被鋼絲牽引著的裹著查克拉的手裏劍再次朝斑的各個要害部位精準襲來。

“……斐藏他設計讓自己死在了泉奈的手上,幫泉奈開啟了萬花筒。”

看著那幾發朝著自己要害部位襲來的手裏劍,但斑並沒有躲開。沒必要躲,這些手裏劍根本打不到他的身上,他用寫輪眼看出了那些牽引著手裏劍的鋼絲的線路淩亂了。

因為,操控著它們的人,心亂了。

此刻,只見站在南賀川上,剛剛準備發動最後一次突襲的宇智波松繪怔住了,那靈巧地操控著鋼絲和忍具的雙手,此刻卻是僵硬得根本無法動彈。

這時,突破了幻術的宇智波火核一行人也立刻上前將她擒住,而她沒有做任何反抗。

一只眼睛已經因為徹底失明而失去了光彩,另一只鮮紅的寫輪眼,卻也是一片死寂。

宇智波火核請示道:“族長,要怎麽處置她?”

斑既沒有親自動手、也沒有立刻下達斬殺的命令,只是平靜地說道:

“封鎖住她的查克拉,先把她押回去再說……我還有好多事情想問她呢。”

說完,順著查克拉的感知,看向附近山丘上已經悄無聲息地撤退的千手和猿飛一眾人,不禁對千手扉間的擅於審時度勢發出一聲冷笑。

看到了他剛剛須佐能乎的威力、又獲悉了泉奈開啟了萬花筒寫輪眼,千手扉間自然知道今晚已不是動手的好時機了,不如回去從長計議。

而此刻,夜視力遠超普通人的明音卻是註意到了宇智波松繪身上的異樣,走近了兩步後,看到宇智波松繪那順著腿部內側留下來的血,瞬間臉色突變:

“松繪,你……難道……”

……

結束一切戰鬥,回到宇智波族地,把今晚的一切暫時都先平息清理下來後,已經是後半夜了。

斑也是罕見地有些筋疲力竭了,無論是身體上的還是精神上的,今晚發生的事情太多了。須佐能乎給身體造成的負荷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對眼睛也有著極大消耗。而回到族地後,在他的視線又一次模糊起來前,他看到的是諸多宇智波族人的屍體,同族之人相互搏殺而死,尤其是當看到解決了這一切的泉奈坐在庭院裏靜靜地摟著斐藏那已經冰冷下來的身體,瑰麗的萬花筒寫輪眼溢著血,一言不發時,他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些、能做些什麽。斐藏的死對他而言同樣是一個打擊,而泉奈現在的精神狀態也著實令他擔憂……但能否邁過這個坎兒,把這份悲傷和憤怒轉化為力量,只能靠泉奈自己了。

臥房裏,明音看著一臉疲憊地閉目枕在自己膝頭的男人,想要把手臂遞到他的嘴邊,讓他從她身上汲取妖力來恢覆,然而卻是被他拒絕了。

“不用。”斑微微別開頭,嘴唇抿了抿,“我的身體沒那麽脆弱,用不了多久就會恢覆的……我還沒有懦弱到要去榨取自己的女人。”

看著他這副一如既往的倔強的樣子,明音也是一邊輕柔地用十指穿梭撫弄著他那頭和他脾氣一樣的炸毛長發,一邊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也好,正好我也不想讓你看到我衰老成個老太婆時的樣子。”

斑卻是毫不在意地嗤笑道:

“你本來不就是個一百多歲的老太婆嗎?”

見他還有心情開玩笑,明音也放下心來,俯身輕輕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

“是啊,你這個被老妖怪給盯上了的可憐的小嫩雛。”

兩人又沒正經地說笑了幾句後,斑終於還是提及了今晚這一場場雖早有準備但也是應接不暇的風雲突變:

“今後怕是會更加艱難。”

他指的並不是宇智波家經過這一晚戰力的損失……那其實並不嚴重,他已經掌握了萬花筒寫輪眼的奧秘須佐能乎,而泉奈也開啟了萬花筒,這兩份碾壓級的力量足以彌補今晚死掉的宇智波族人所造成的整體戰力缺損。

然而,他們兄弟二人的力量又跨越了一個級別,會有族人們對此感到興奮,但也更會有族人對此感到畏懼吧。對過於強大且無法掌控的事物感到恐懼進而排斥,這是人的天性,即使彼此用“一族”之名被牽絆在一起。

龐大的力量,能夠守護他人,但有時也會使人與人之間心生嫌隙。

明音知道他所說的“更加艱難”指的是什麽,也知道他現在渾身緊繃,根本無法好好休息。盡管現在已經很疲倦了,但是他仍然全身都在高度警戒中,唯恐這個夜晚再出什麽事端。

他真的很累很累吧。

“斑,好好放松睡一覺吧,那些艱難的事情,回頭再慢慢想吧。”手輕輕附上他那閉著的眼瞼,想要讓他徹底卸下心防,無所顧慮地酣睡一次。

“時刻保持機警是忍者的本能,如果大肆酣睡的話,怕是早就身首異處了吧。”斑緩緩說道,話語中少有地帶了絲無奈與惆悵。

他曾經也有想過,如果自己不是出身在忍者家族的話,作為一個平平凡凡的普通人,是不是就能活得輕松無憂一些了?

當然,這種荒唐的念頭也只是偶爾一閃而過。畢竟在這種混亂的世道,一個沒有力量的普通人,隨時都有可能被牽連著死在戰亂中,別說保護身邊的人了,連保護自己都做不到。

“但是今晚……就放縱自己一把吧。不用擔心,我就在你身邊,一步也不走開。”明音的手撫上他的胸口,一下又一下地順著,讓他那渾身緊繃的肌肉放松下來,“自從我們相遇以來,一直都是斑你在保護我,所以……在你想要休息的時候,就換我來保護你吧。”

……

三日後——

陰雨綿綿的天氣,潮濕的空氣讓人心頭更添一份陰郁,卻又不覺間會使人在這份安寧中平靜下心神。

淅淅瀝瀝的雨水不大不小卻不停歇地下著,仿佛想要沖刷掉這世間的塵埃,連帶著院落裏三天前的那個夜晚所留下的濃重的血腥氣。

通往地下石室的厚重門扉被打開,黑暗的通道中只有墻壁上的火把所帶來的光亮。

這裏是宇智波族內關押重刑犯的牢籠。

“你們不用跟著,我自己下去就行。”斑擡手示意看守這裏的兩個部下。

“是,族長。”

看起來並沒有很著急的樣子,斑一步一個石階,步履平緩地來到地下的石室內。這裏的牢籠,此刻關押的也不過是宇智波隼一人而已。

“你來了。”面色平靜地坐在草垛上的宇智波隼看著在自己面前坐下的侄孫,並未有任何意外,或者說,他一直都在等著斑到來。

斑打量著自己的叔公,與其說對方是面如死灰,倒不如說是已心如死水。

“斐藏的身後事已經處理好了,泉奈親手為他收的棺、立的碑。”當提及斐藏的事情,斑終於從宇智波隼那死水般的神色中看到了一瞬間的動容,但也僅僅是一瞬間,“你應該早就想好了你的這場行動的結果,無非也就是成功和失敗這兩種。但是你沒有想到的是,斐藏死在這場行動中,甚至是斐藏自己一手策劃了自己的死。”

沈默了半晌後,宇智波隼也只是淡漠地開口:

“現在再提這些已經毫無意義了,你應該也不會特意在我死前來找我閑聊家常吧。”

“偶爾聊聊也沒什麽不好。”斑意味不明地輕笑了聲,停頓了片刻後,“那天晚上,你對泉奈說宇智波一族已經沒有讓你守護的價值了……是什麽意思?”

這恐怕,才是他這位叔公發起這場政變的真正原因吧。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哦?”斑挑了挑眉,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宇智波隼凝視著斑,眼中難得地竟出現了一抹懷念的神色,喃喃著:

“很像……你和我的兄長,也就是你的祖父長得很像,只不過他神韻上沒有你這麽陰戾,比你要討喜得多。”

斑哼笑了一聲,倒也沒有因為這種形容而生氣,畢竟被他這張“兇臉”嚇到的人多了去了。

至於他的祖父,他並沒有親眼見過,祖父是在他出生的前一年去世的,當時母親才剛剛懷上他。

這麽算起來……祖父他已經去世二十年了啊……

“已經過去二十年了……”同樣感嘆了一聲時光後,宇智波隼也將思緒從往事中收回,“你知道二十年前,你祖父是怎麽死的嗎?”

“死在和千手一族交戰的戰場上,家族的卷宗裏是這麽記錄的。”當年的往事斑自然是不會知曉所有細節甚至真相的,他的認知也僅僅只能從那些文字記錄中來。

“沒錯,確實是死在同千手一族的交戰中……但他卻是主動去尋死的,自殺式的搏命死亡。”宇智波隼言語間充滿了嘲諷,只是這份嘲諷不知是給予誰的,“因為宇智波一族,已經沒有他的容身之所了啊。”

聽到這話,斑的眉頭不禁微微蹙起,“什麽意思?”

“那個時候,和過去的數百年一樣,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勢均力敵地爭鬥不休。二十年前,兄長他率領一隊族人在一次執行大名賦予的任務中,被千手一族伏擊,同隊的族人們被俘……兄長他為了救那些族人,選擇了放棄任務。那個任務很重要,大名在得知任務是因主動放棄而失敗後也很震怒,一時間宇智波家族在雇傭圈裏的名聲驟降,家族也因此蒙受了巨大的損失。當時,幾乎所有的族人都在指責兄長不負責任的行為、不配做一族之長,身為忍者,應該恪守任務第一的準則;而身為族長,則應該為全族的大局利益考慮……最後連任務中被兄長所救的那些族人也來指責兄長,他們指責完後甚至選擇了自盡來向全族謝罪並證明自己是個高傲的宇智波。族中指責的輿論兄長他還能咬牙承受,但是看著自己不惜放棄任務也拼死救下的那幾個族人竟然用這種方式結束了性命,他徹底崩潰了。而那幾個族人的自盡,則讓族中對兄長指責的聲音更盛。最終……兄長他選擇了在戰場上以自殺的方式獨自沖進千手一族中,能為宇智波一族多殺幾個千手便多殺幾個,直到他自己被殺死,以這種方式來向宇智波一族謝罪。”

訴說著當年的往事,眼中仿佛又浮現出了渾身浴血的兄長倒在千手一族中間的那一幕,宇智波隼雙拳緊握,想要克制住心中的憤怒:

“我發動所謂的家族政變當然不是為了什麽奪權,我對掌握這個令我作嘔的家族的權力根本就沒有興趣。我只是想要毀滅這個家族罷了,向這個逼死了兄長的家族覆仇。”

斑並沒有多說什麽……他該指責眼前這個人是個瘋子嗎?

可是,如果換成有一天泉奈因為家族的壓迫而選擇了那種“自殺”方式,他難道還能安安心心地繼續做著他的宇智波族長、好好地“守護”著這個家族嗎?

大概是做不到的吧。

“你知道松繪為什麽能夠和我結成同盟嗎?因為,她和我一樣,都是在‘為了一族的大局利益’這個名頭之下而失去了摯親摯愛的人。”

聽到宇智波隼提及宇智波松繪,斑心下也明白了幾分:

“當年,松繪她們家那一脈死在同水之國忍者家族的交戰中之事……果然也是另有沒有被家族卷宗所記載的隱情吧,尤其是,她的姐姐。”

“沒錯,她的姐姐,宇智波松理,那個曾被譽為即使是在天才的宇智波家族也仍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忍者,你應該也還有些印象吧?”

“自然是不會忘的,那個五歲就開了寫輪眼的女人。”

斑回想起那個記憶裏那個年長他兩歲、兒時甚至曾經一度讓他追逐並想要超越的女人,她八年前死在戰場上的時候,也不過十四歲,讓當時已經十二歲卻還沒有開寫輪眼的他覺得甚是抱憾可惜,沒有機會用寫輪眼同她對決一場:

“你是想說,宇智波松理當年並不是死於水之國的鬼燈一族、照美一族之手嗎?”

其實他心中也有了幾分這方面的猜測,依照宇智波松理的身手,怎麽可能就這麽輕易死在那些人手裏,更何況當時她也不是單兵作戰的,怎麽可能會全滅,獨獨留下最年幼的宇智波松繪一個。

只是,那些事情太過久遠了,而他當時還沒有資格參與到家族核心事務中,因此最終呈現在他面前的,同樣也只是前人編纂的家族卷宗。

“事情,要從你父親宇智波田島掌權的那些年說起了。當時,千手一族的千手佛間廣攬盟友,除了他們一直以來本就有一定血緣關系的姻親漩渦一族外,像日向、豬鹿蝶之類的沒有深仇大怨的家族,也都盡量拉攏交好,不斷壯大千手的實力。而你父親宇智波田島並不屑於做這些,認為那是不過是千手佛間覺得自己實力不夠了才拉夥抱團,宇智波一族的強大驕傲讓宇智波一族沒必要、也不屑於去做這種抱團取暖的事情,宇智波一族只需要相信自己的力量就足夠了。但是松繪家那一脈的人並不讚同田島的做法,這也為兩派勢力的不合埋下了根。之後,越來越多的政見相背讓彼此間矛盾不斷,松繪家那一脈人決定發動政變,而他們手中的王牌便是宇智波松理。但是他們沒想到的是……宇智波松理站在了田島這邊,或者準確來說,是站在了‘宇智波一族’這邊。因為一旦家族內部發生這種大政變,一旁虎視眈眈的千手家必然會趁虛而入,到時整個家族便會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

話說到這裏,之後的事情,斑自然也都猜測出來了:

“所以,殺掉了那整個分支一脈的人,其實是宇智波松理?”

“沒錯,當時那個在火之國邊境的任務,其實完成得很順利,松理和她的家人兵不血刃地便解決掉了水之國鬼燈一族、照美一族聯軍。但就在任務完成的那一刻,松理卻是轉而殺死了自己身邊全部的家人……這是她答應田島的,最終制造出一種這次任務中宇智波族人和敵人同歸於盡、最終只有實力最強悍的她艱難存活下來的假象。而宇智波家的這條分支血脈,也會以為家族任務犧牲的光榮者身份載入家族史冊,至於這背後的林林種種,則就此掩埋。一切都很順利,松理拋卻掉了所有的感情、狠下心來完成了這項任務,然而人終究是人,不可能抹殺掉所有的感情……尤其是在面對自己最愛的人時。當最後,揮刀指向自己年幼的妹妹松繪時,松理終究還是下不了手了,而她在那一刻的崩潰中也沒有辦法再面對自己,用最後的查克拉給松繪下了個忘卻這場噩夢的幻術,也希望田島能夠看在松繪還年幼並且已經在幻術作用下忘卻了真相的份兒上,讓松繪能夠活下去。下完幻術後,松理選擇了自殺,最終和家人們一起,倒在了邊境的那片黃沙中。但是她沒想到的是,松繪在幻術上有著絕頂的天賦,她最終賦予的那個幻術並沒有起作用,那一切,松繪全部都記得,但是她偽裝得很好。之後在我的幫襯下,田島也沒有再懷疑什麽,就這麽放過了松繪,而松繪也成為了她那一脈分支的最後一人。也許松繪她和我合作還有她自己別的目的、別的想法吧,但那些我並不在乎……只要她和我一樣在毀滅宇智波一族這點上是一致的,就足夠了。”

聽完這些,知曉了一切的前因後果後,斑再一次久久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地在思索著些什麽。

半晌,也僅僅是帶著絲嘲諷之意地冷笑道:

“果然,史冊什麽的,寫的東西不過都是前人想要給後人看的。”

那麽,百年之後,他又會被怎樣地記載呢?

宇智波隼凝視著斑,突然開口道:

“斑,我記得你十六歲那年曾在族會上提及過建立忍者聯合村的想法,只不過當時剛說出口就被所有的族人給否決了,你也從此便沒有再提過……時至今日,你心中仍然抱著這個想法嗎?”

深深地看了對方幾眼後,斑只是淡淡地給出了一個不是回覆的回覆:

“也許吧。”

“你難道真的以為建立了那麽一個忍者聯合村,就能夠解決一切矛盾,人與人之間就能互相理解、敞開心扉了嗎?”

“你想說什麽?”

“連家族內部之間都做不到,更何況家族與家族之間了……人的悲歡終究是不可能相通的。”宇智波隼輕嘆道,眼瞳中的光澤也一點點失散開來,“我兄長那樣的悲劇也好、宇智波松理那樣的悲劇也罷,未來,還會再次發生的,到時候,也不過是把那種悲劇的範疇從‘一族’變為‘一村’罷了,從‘為了家族’變為‘為了村子’……歷史終究只會不斷地重演。”

意識到宇智波隼的氣息已經越來越虛弱渙散,斑猛地站起身:

“你……!”

服下了早就準備好的了結自己性命的毒藥,在三天前的那場政變失敗時,宇智波隼便已經做好隨時自盡的準備了……只不過是在死前,等著斑來找他,最後再和他說說話罷了……

最後的意識裏,雙眼最後的視線中,是斑那張與兄長年輕時酷似的臉。

沒有什麽不甘、亦沒有什麽怨念,宇智波隼走得很安詳,最後只是自言自語般地喃喃著:

“二十年了……我想見你了,哥哥……”

……

廊檐下,明音單手托著下巴,手肘支著欄桿,望著那順著屋檐不斷落下的雨水,與庭院中央傾瀉而下的雨水一起,匯成眼前的這片雨霧。

一旁,氣色已經好了不少的泉奈靜靜地坐在欄桿上,恢覆了平日裏的溫柔與冷靜的他出聲問道:

“松繪她,真的懷孕了嗎?”

“是啊,已經有一個多月了。”明音微微地點點頭。

三天前的那個夜晚,在擒住松繪後,夜間實力良好的她看到了松繪那順著腿流下的血,而松繪也很快便昏了過去,女性的直覺讓她瞬間覺得那有可能是……流產的征兆。

回到宇智波族地後,第一件事不是處理亂局,而是立刻找醫療忍者。最終經醫忍證實,松繪確實是懷孕了,甚至連她本人都並不知曉。不過幸好松繪本身體質不錯,孩子保住了。

明音當時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應該是當時她那一腳造成的,她當時那一腳正好是踹在松繪的肚子上……險些把一條小生命給踹沒了。

更何況,那孩子的父親是……

“是斐藏的孩子,對嗎。”比起詢問,泉奈的語氣更像是在平靜地說出一個事實。

“嗯,我之前不是和你提過,一個多月前,半夜的時候我意外發現了松繪的氣味兒在向族圈外圍走,所以就跟上去,然後發現她去了族裏的墓園在她姐姐的墓碑前站了半晌嗎。”明音提及一個多月前的那件事,正是那件事讓她和斑這邊開始懷疑當年的事情另有隱情,“其實,當時我聞到了她身上還沾有斐藏的氣味兒,以及……剛剛完事兒的味道,應該就是那晚懷上的。”

聽到明音隱晦地提及那種事情,泉奈頓時耳根有些發紅,有些不自在地說道:

“那你當時……怎麽沒提過,這件事。”

“這種事情有什麽好提的?這種事情在男女間不是很正常的嗎,況且那兩個人本就是即將要結婚的未婚夫妻……”說著說著,明音的聲音漸漸沈下了幾分,連帶著眼中的神色一起,“說起來,如果沒有這場大變動的話,明天,本應是這二人的婚禮才對。”

泉奈的眼眸微微低垂了下來,“她既然懷了斐藏的孩子,那麽為了斐藏、為了斐藏的孩子,斑哥也絕對不會讓她死的,我也一樣,即使是她自己想死也不可以。”

明音想起斐藏曾經對她說過的話,不禁笑了笑:

“其實斐藏才是最害怕松繪這麽早就下去陪他的吧……所以,才在生前為松繪準備了那麽多道安全保障。”

斐藏為泉奈開寫輪眼的心意自然是真的,但大概也是希望泉奈能夠因此而對松繪網開一面吧。

還有斐藏曾經對她說的,希望她將來能夠救松繪一次,也是因為預料到了松繪會失敗,所以才希望到時她能夠勸斑放過松繪吧。

雖然認識了快兩年,但是明音覺得自己到最後也沒真正看懂宇智波斐藏這個男人,他的心思很深、看得也很遠,他一直都在為他的兄弟、他喜歡的女孩、還有他的家族考慮著各種事、做著各種打算,但是他卻似乎唯獨沒有想過他自己。

這時,泉奈再次問出了一個有些迷茫的問題:

“明音,你覺得……松繪和斐藏之間究竟是愛情嗎?我知道他們兩個從小到大感情一直都很深厚,但是並沒有覺得他們之間有那種人們所說的愛情。尤其是你和斑哥在一起後,我覺得他倆之間的氛圍同你和斑哥之間,是不一樣的。”

想了想後,明音也是輕嘆了口氣:

“他們倆之間也許不算是愛情吧,說是親情也不恰當,大概是一種超越了這些感情,或者說不能簡單用一種感情來概括的羈絆……他們都是那種目光長遠甚至超前的人,他們是這世上最理解彼此的人,但是卻無法去支持對方選擇的道路。”

一個太過著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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