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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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青在劍冢中一住便是幾個月，每每病倒太清真人必會為她放血。其後能清爽幾日，但終究病情還是反覆，放血的次數也日漸變多。
雲天青一日要來看望幾次，每見到夙青憔悴，必定心疼不已。玄霄與夙玉因為練劍，來得較少，但每日練劍結束也必定一同到劍冢看望夙青。
這一日，雲天青匆匆進來，夙青坐在床邊看書。
“怎麽了，天青，你哭了？”夙青見雲天青神色焦急不安，眼睛紅紅的，便問道。
雲天青走到夙青身邊，在床上坐下，拉夙青道自己懷裏，聲音有些沙啞：“夙青，你這樣下去怎麽行，我帶你離開好不好？我帶你去找獸王前輩，它一定會治好你的。然後，我們去青鸞峰，一輩子都在一起好不好？”
夙青在雲天青懷中笑了笑，問道：“你不回瓊華了？”
“不回了。從前來修仙是想以後可以更好地行俠仗義，如今……如今想來也著實無聊。再也不回來了。”雲天青堅決道。
“也好，那我們和大哥他們說一聲再走。”夙青道。
雲天青想了想，似下了決心道：“我已經和玄霄師兄說過了，他到時候會來青鸞峰看我們。我們如今還是快走吧……”
“可是……”夙青仍想說什麽。
“別可是了，”雲天青一把將夙青抱起，往門外走去。
“天青，到底怎麽了？”夙青輕聲問道。
雲天青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將夙青往懷裏送了送……
※※※
“玄霄，你竟然忤逆為師，就不怕我將你逐出師門？”思返谷中，太清真人厲聲問道。
玄霄倒在地上，伸手摸了摸嘴角的鮮血，冷冷笑了笑，道：“那就謝謝師父，徒兒感激不盡。怕只怕師父舍不得趕徒兒走……”
“你……”太清真人氣結。
玄霄緩緩站起，拄著羲和道：“我？我怎麽？莫非我說錯了？”
太清真人憋了眼玄霄手中的羲和，淡淡道：“你以為自己是羲和的宿主，我便不能將你趕出瓊華？我大可再找個陽年陽月陽時陽刻的人代替你。”
玄霄道：“師父能找到這樣一個和我一樣陽年陽月陽時陽刻生的人，未必能找到一個同時還天資如我的人吧？哦，對了，師父大可找個天資如我的人，不變宿主便可了。畢竟羲和與望舒只是需要宿主，是誰、多少個都無妨……”說罷，玄霄咳嗽一陣，吐出一口鮮血。
一旁的夙玉忙上前扶住玄霄，擡頭問太清真人：“師父，難道如今望舒的宿主仍是夙青？”
太清真人搖頭道：“如今望舒有兩個宿主。夙青並非寒毒未清，其實，她仍是望舒宿主。”
“師父……”玄霄忽掙開夙玉，踉踉蹌蹌走上前，一時沒站穩又摔在地上，幸好被夙玉及時扶住。玄霄伸手拉住太清真人的衣擺，痛哭道：“師父，當初你說替望舒更換宿主萬無一失，我才……如今，如今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夙青她會死的！師父，你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夙青可是你看著長大的……師父……”
太清真人，嘆了口氣，道：“為師也沒想到是這樣……”
玄霄松開拉著太清真人衣服的手，在夙玉攙扶下緩緩站了起來，失神道：“還請師父將徒兒逐出瓊華……”
“你說得對，為師是不會將你逐出師門的，你這樣的人才，為師難再找第二個了。你在此好好反省，等想通了，為師自然會放你出去。”說罷，太清真人轉身離開。
玄霄見太清真人走遠，忽然倒地，見夙玉上來扶她，轉頭對她道：“夙玉，此時與你無關，你不要在此陪我受苦了……”
夙玉低頭道：“我是心甘情願陪在玄霄身邊的，一點也不苦。”
玄霄將頭轉向一邊，沒有說話。
※※※
炎帝神農洞中。
夙青睡得迷迷糊糊，想睜眼卻又掙不開，朦朦朧朧聽見雲天青的聲音：“獸王前輩，還請你救救夙青……”
忽然她覺得一股熱浪向自己襲來，耳邊傳來熔巖獸王的怒吼：“是誰把她弄成這樣的？”
“夙青本來是望舒宿主，本以為已為她去除宿主之力，卻沒想到……”雲天青到這哭腔道。
“我說的不是這個……”熔巖獸王低聲說道，無奈不知是它聲音太輕，還是夙青有心無力，後面的話，她什麽也聽不見。
“我也無能為力……”將要睡去時，夙青聽到熔巖獸王這樣說。
※※※
夙青醒來時，看到了漫天的星光。她見雲天青正低頭靜靜看著自己，便問：“我們這是在哪裏？”
“青鸞峰。”雲天青輕輕答道，伸手捋了捋夙青的鬢發。
夙青低頭笑了笑，問道：“天青，我是好了嗎？”
雲天青點點頭，眼裏忽有什麽亮晶晶的東西，仿佛將要流出來。
“那你哭什麽？都這麽大了，又不是小孩子……”夙青笑著摸了摸雲天青的臉，轉頭，看著天空中銀河如練，漫天的星光映月而輝，道：“我小時候很喜歡和大哥一起看星星……沒想到青鸞峰的星空這麽美……天青，你告訴我，大哥是不是不能來看我了？”
雲天青楞了楞，道：“玄霄師兄和夙玉師妹應該已經被師父關起來了。”
夙青嘆了口氣，道：“大哥定不會服軟，師父又很固執，我可能到死都見不到大哥了……”
“不會的，”雲天青安慰道，“玄霄師兄一定很快會被放出來，到時他便會來看你了。”
夙青搖搖頭：“你別騙我了，我們是逃出來的。就算大哥被放出來，師父也一定不讓他來看我們。而且……”
“什麽？”雲天青問。
“而且，我也活不久了……”夙青淡淡笑道。
雲天青忽加重了雙臂的力道，將夙青緊緊摟在懷中，哭著道：“夙青，你不會死的……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你一定會活得比我長……一定會的……”
“嗯，”夙青伸手拭去雲天青的淚水，“我會長命百歲的。等我好了，我還要和天青成親，生好多孩子，成天圍著我們轉……”
雲天青身子一僵，睜眼楞楞地看著夙青：“你說什麽？”
夙青笑道：“我說，等我好了，我還要和天青成親，生好多孩子，成天圍著我們轉……到時我們就可以給他們講我們一起快意江湖的故事……等我們老了……”
※※※
瓊華宮中。
夙瑤一臉焦急對著殿上的太清真人道：“師父，玄霄和夙玉不見了，我方才去找夙青，她也不在劍冢，而且天青也……”
“玄霄與夙玉在思返谷中。”太清真人沈著臉打斷夙瑤，淡淡道。
“那夙青和天青……他們也不見了！”夙瑤依舊焦急道。
太清真人臉色愈發陰沈，蹙眉道：“他們，已經離開瓊華了。”
夙瑤聽罷，驚道：“離開瓊華？怎麽會，夙青的身子這麽弱……師父，他們犯了什麽錯，你要把他們趕出瓊華？”
太清真人怒道：“是他們自己要走的！”
“可是……”夙瑤欲言又止。
“你下去吧，”太清真人斂了怒氣，聲音平淡，“好生勸勸玄霄和夙玉，叫他們早些想通，開始練劍。”
夙瑤蹙眉看了太清真人一眼，低頭順從道：“是，師父，徒兒告退。”
※※※
到了第二日清晨，夙青的精神好了許多。雲天青高興得很，不知從那裏弄來的藥材，熬了碗藥端到夙青面前。
“這是什麽？”夙青問道。
雲天青笑著走到床邊坐下，拉夙青到自己懷中，笑道：“四物湯。你不是說要給我生一大堆孩子嗎？現在當然要好好調理。來，我餵你。”說著，雲天青端起藥碗，舀了一勺，輕輕吹了吹，送到夙青嘴邊。
夙青紅著臉道：“我可沒有……”話還沒說完，只見一口藥倒進嘴來，忙不再說話。
“你這樣是要嗆到我的！”夙青惱道。
“不會，”雲天青笑道，“你如此聰明，怎麽會叫自己被嗆到？”
夙青不語，拿過碗，猛地將碗中的藥倒進嘴裏，將空碗放到一邊，又從雲天青的懷裏起來，故作生氣的推了推雲天青道：“你怎能這樣說，一點也不關心我。”
雲天青又伸手去摟夙青，笑著道：“關系，怎麽不關心？方才的藥有沒有太燙，你一下子喝下去，怎麽不怕自己燙著？”
夙青笑著擡起頭，道：“不燙，天青，我們今天就成親吧。”
雲天青楞了楞，臉上有掩不住的笑意。他將頭轉向一邊，不看夙青巴巴望著他的眼睛：“我還以為你昨天是開玩笑的……”
“我是認真的！”夙青道。
雲天青又轉回頭，低頭看著夙青：“你不想你大哥來看我們成親？”
夙青嘆了口氣，道：“大哥也不知什麽時候能來。若是他十年後才能來看我，難道我還要等他十年？到時我都變老姑婆了，你還娶我？再說……”再說，她早知自己時日無多，若死前能嫁給雲天青為妻，也算是了了她的願。
“嗯？”
夙青伸手摟住雲天青的脖子，笑道：“再說，我已經十六歲了，早到了嫁人的年齡。而且……我也早想嫁給天青了。”說罷，夙青紅著臉低下了頭。
雲天青伸手輕輕捧起夙青的臉，道：“好。不過今日太急了些。不如明日，明日我們便成親。”說完，雲天青忽低下頭，在夙青唇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雲天青離開夙青的唇，靜靜看著眼前有些被他嚇到的人。
夙青撅了撅嘴，道：“我還沒過門，天青你就欺負我！不行，我要欺負回來！”
“好啊！”雲天青笑道，立刻閉上了眼睛。
“你……”
“快……”
“討厭……”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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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大年三十，大家應該都在happy，看不到槐心發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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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霄道：“師父能找到這樣一個和我一樣陽年陽月陽時陽刻生的人，未必能找到一個同時還天資如我的人吧？哦，對了，師父大可找個天資如我的人，不變宿主便可了。畢竟羲和與望舒只是需要宿主，是誰、多少個都無妨……”說罷，玄霄咳嗽一陣，吐出一口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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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青笑道：“我說，等我好了，我還要和天青成親，生好多孩子，成天圍著我們轉……到時我們就可以給他們講我們一起快意江湖的故事……等我們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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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瑤一臉焦急對著殿上的太清真人道：“師父，玄霄和夙玉不見了，我方才去找夙青，她也不在劍冢，而且天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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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夙青和天青……他們也不見了！”夙瑤依舊焦急道。
太清真人臉色愈發陰沈，蹙眉道：“他們，已經離開瓊華了。”
夙瑤聽罷，驚道：“離開瓊華？怎麽會，夙青的身子這麽弱……師父，他們犯了什麽錯，你要把他們趕出瓊華？”
太清真人怒道：“是他們自己要走的！”
“可是……”夙瑤欲言又止。
“你下去吧，”太清真人斂了怒氣，聲音平淡，“好生勸勸玄霄和夙玉，叫他們早些想通，開始練劍。”
夙瑤蹙眉看了太清真人一眼，低頭順從道：“是，師父，徒兒告退。”
※※※
到了第二日清晨，夙青的精神好了許多。雲天青高興得很，不知從那裏弄來的藥材，熬了碗藥端到夙青面前。
“這是什麽？”夙青問道。
雲天青笑著走到床邊坐下，拉夙青到自己懷中，笑道：“四物湯。你不是說要給我生一大堆孩子嗎？現在當然要好好調理。來，我餵你。”說著，雲天青端起藥碗，舀了一勺，輕輕吹了吹，送到夙青嘴邊。
夙青紅著臉道：“我可沒有……”話還沒說完，只見一口藥倒進嘴來，忙不再說話。
“你這樣是要嗆到我的！”夙青惱道。
“不會，”雲天青笑道，“你如此聰明，怎麽會叫自己被嗆到？”
夙青不語，拿過碗，猛地將碗中的藥倒進嘴裏，將空碗放到一邊，又從雲天青的懷裏起來，故作生氣的推了推雲天青道：“你怎能這樣說，一點也不關心我。”
雲天青又伸手去摟夙青，笑著道：“關系，怎麽不關心？方才的藥有沒有太燙，你一下子喝下去，怎麽不怕自己燙著？”
夙青笑著擡起頭，道：“不燙，天青，我們今天就成親吧。”
雲天青楞了楞，臉上有掩不住的笑意。他將頭轉向一邊，不看夙青巴巴望著他的眼睛：“我還以為你昨天是開玩笑的……”
“我是認真的！”夙青道。
雲天青又轉回頭，低頭看著夙青：“你不想你大哥來看我們成親？”
夙青嘆了口氣，道：“大哥也不知什麽時候能來。若是他十年後才能來看我，難道我還要等他十年？到時我都變老姑婆了，你還娶我？再說……”再說，她早知自己時日無多，若死前能嫁給雲天青為妻，也算是了了她的願。
“嗯？”
夙青伸手摟住雲天青的脖子，笑道：“再說，我已經十六歲了，早到了嫁人的年齡。而且……我也早想嫁給天青了。”說罷，夙青紅著臉低下了頭。
雲天青伸手輕輕捧起夙青的臉，道：“好。不過今日太急了些。不如明日，明日我們便成親。”說完，雲天青忽低下頭，在夙青唇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雲天青離開夙青的唇，靜靜看著眼前有些被他嚇到的人。
夙青撅了撅嘴，道：“我還沒過門，天青你就欺負我！不行，我要欺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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