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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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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痕,你怎麽又偷跑出去了?”夙青等人隨楚碧痕一進“月幽之境”便聽見一個女子的質問。夙青暗自吐了吐舌頭,原來這楚碧痕看起來恭順溫良的,也是個不省心的主。

那說話的女子看來三個不速之客一眼,皺了皺眉,又看了眼夙青,面有異色:“不知各位到此所為何事,若沒什麽大事還請各位自行離開吧。”

“姐姐,”楚碧痕見姐姐不悅,便連忙說道,“這幾位是昆侖山上修仙門派的弟子,或許可以幫到我們。而且,這位姑娘是精衛一族的後人,算起來也是我們的小主人。”說著,楚碧痕的臉色竟莫測起來,又轉身對著夙青等人道:“這是我的雙生姐姐,楚寒鏡。”

“哼!”楚寒鏡冷笑一聲,細細打量了夙青一番,沈著一張臉道:“是誰說的她是精衛一族的後人?她說是便是了?各位,還是請回吧,‘月幽之境’不歡迎閑雜人等。”

玄霄轉頭看了看夙青與雲天青,見兩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便道:“既然楚姑娘不歡迎我們,那我們走便是了,還望兩位姑娘保重。”

“等等!”玄霄領著兩人正準備要走,卻聽得楚碧痕出言制止。她伸手拉住夙青,轉向楚寒鏡,面有慍色:“這是我請來的客人,姐姐你怎能說趕走就趕走?其他人也就算了,夙青姑娘可是炎帝後人,怎麽算也是我們半個主人,你這樣趕她走,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碧痕,你……”楚寒鏡忽猶豫起來,片刻之後又開口,“我早說了,所謂精衛後人只是她一面之詞,著其他兩位還可以說是蚩尤後人。口說無憑,除非她有何證明。”

“姐姐你法力比我高,難道你感覺不到她身上的炎帝後人氣息?”楚碧痕問道。

楚寒鏡搖頭,看著夙青的眼中忽閃過一絲無奈,轉瞬卻又不見了。

夙青本可拿出帝女翡翠作為憑證,但見楚寒鏡執意逐客看似心有苦衷,楚碧痕熱情留人也貌似動機不明,便與天青交換了眼神,道:“寒鏡姑娘說的也是,我說自己是精衛後人也只是一面之詞,並無憑據。既然如此,我們也沒什麽非要留下的理由。兩位姑娘,我們告辭了。”

楚碧痕拉著夙青不願動,但看看楚寒鏡的臉色,只好道:“我送你們出去吧。”

待楚碧痕送眾人到了“月幽之境”口,又拉著夙青輕聲道:“小主人,是在對不住,我姐姐就是這樣,但他終究是好人。小主人帶有炎帝血脈,在熔巖獸王面前定好說話。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小主人是否答應?”

夙青笑答:“但說無妨。”

楚碧痕又將聲音壓低了幾分,道:“小主人方才也看到了,我與姐姐因忍受不了‘月幽之境’之外的酷熱,只能終日呆在‘月幽之境’。我聽聞熔巖獸王看守一塊炙炎石,只要得到此石我和姐姐便可出洞自如了。姐姐或許願意常年呆在‘月幽之境’中,可我真的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還請小主人成全……”說著,楚碧痕的眼眶紅了起來,落下了幾滴淚。

夙青見她哭了,本想拒絕也不好開口,便安慰道:“只要獸王伯伯同意,我必定將那炙炎石取來給你。”

楚碧痕聽到夙青這樣說,立即破涕為笑,揮手送三人離開,才回到“月幽之境”。

“你還在氣我將他們趕走?”楚寒鏡見楚碧痕臉色不好便問。

“姐姐你想怎樣便怎樣好了。”楚碧痕隨口答道。她本想將那個叫做夙青的炎帝後人帶來,利用她的精血助自己成仙,卻不想姐姐出手制止,破碎了她一場好夢。如今她求那三人去取炙炎石,也不知是否行得通。那夙青雖答應了,卻仍留了後路,只要一句“獸王伯伯不同意拿出炙炎石”,她照樣是空歡喜一場……想到這,她不禁嘆了口氣,想起來下一步對策。

楚寒鏡見自己的妹妹沈思的神色,心中又泛起了淡淡的哀傷。其實他一早察覺到了炎帝血脈的氣息,但妹妹的心思他又怎麽不知道,但她又怎能允許自己的妹妹為了成仙傷害別人半分,更何況,那是炎帝後人……

※※※

熔巖獸王洞府。

“獸王伯伯,這炙炎石到底是做什麽用的?”夙青問著,將一只豬蹄遞到熔巖獸王嘴邊,往它嘴裏一塞,又拿出一只豬蹄自己啃起來,邊啃邊自語道:“一只烤乳豬四只豬蹄,剛好一人一個……”

熔巖獸王將口中的豬蹄一吞,道:“其實也沒什麽大用,不過是用來助‘月幽之境’的兩姐妹成仙罷了。只要她們其中之一催動月幽之力與炙炎石融合便可成仙,並是梭羅樹結果。這梭羅樹所結的果可是三寒器之一,是世上至陰致寒之物,用處可比炙炎石大得多了。”

“那為何是她們兩人其中之一?”夙青邊吃邊問。

“梭羅樹一生只結一個果實,她們二人一人成仙,另一個人便要死去。”熔巖獸王伸爪去抓那烤乳豬,卻被夙青攔住,不禁氣得沖雲天青噴了口熱氣。

夙青伸手扒了兩個豬蹄,遞給玄霄與一旁心疼地看著烤糊的衣服的雲天青,又把整只乳豬往熔巖獸王面前一擱,繼續問道:“沒有別的法子?非要死一個?”

熔巖獸王一口將那少了四個豬蹄的烤乳豬吞入肚中,沖著雲天青打了個長的長飽嗝才道:“要兩個都成仙的法子沒有,叫一個成仙的法子除了炙炎石倒還是有一個。梭羅樹仙乃是當年主人將靈力註入梭羅仙樹中,又經千年形成如今這模樣。因當年主人只註入了部分靈力,故她們終究只是半仙,若主人繼續註入靈力或得到其後人的精血餵養梭羅樹,她們之一也可成仙。”

“豈有此理!原來那楚碧痕如此殷勤留我們在‘月幽之境’竟是為了用夙青的精血來餵養梭羅果。”雲天青聽到熔巖獸王所說,不禁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腿,大聲憤憤道。

“天青,你也不要瞎猜,說不定人家只是好意。不過若她真要對青鸞做什麽,就算她是半仙,我也定不會放過她!”玄霄見夙青啃完一只豬蹄,又將自己的遞給她,慢慢道。

熔巖獸王沖著夙青手中的豬蹄聞了聞,有些心不在焉道:“雲小子猜的也未嘗不可能。那楚碧痕既然知道炙炎石的是,也必定知道她們二人之中只有一人可活。她可以為了成仙不顧姐妹之情,小青鸞這八竿子打不著的炎帝後人的性命又與她何幹?”

“無妨,無妨,”夙青將手中的豬蹄啃了幾口,又塞進熔巖獸王嘴中,“我只要不幫她拿炙炎石,也不回‘月幽之境’找她們不就成了?”

“也是,”這回熔巖獸王竟沒將豬蹄直接吞下,而是在嘴中好好嚼了嚼,“這乳豬還是嚼著好吃……小青鸞前日才走,今日怎麽又來了?莫非你們這麽早便要回去了?”

夙青摘了片火紅的葉子,擦了擦手道:“我們三個打算四處走走,不知什麽時候才有時間回來看您,今日便來和你說一聲,和您道個別。”

“嗯,”熔巖獸王點了點頭,甚是滿意道,“女媧所造之人遍布天下,我們神農的族人也該四處闖闖才是。這你新帶來的小子帶走,我看他身手不錯,保護你還是可以的。至於那雲小子,就留下來陪我說話,那天我餓了,說不定還能來當點心。”

雲天青聽了忙擺手求饒道:“獸王前輩別拿我開玩笑了。我此番出來,是來受夙青師姐教導的,若是我留在這,她也不好向師傅交代。”

“是呀,”夙青走上前,摟住熔巖獸王的脖子,輕聲道,“雖說我知道獸王伯伯喜歡小天青,但我大哥這人悶得很,終日只喜歡練功。若沒有天青陪我們,我們一定很是無趣。獸王伯伯總不願看著小青鸞不開心吧?”

一旁玄霄聽著夙青這樣說他,立即掩著嘴咳嗽幾聲。夙青見了,忙跑到玄霄身邊,在她耳旁低語幾句,哄得玄霄一笑。

“別欺負我老人家。你獸王伯伯我眼睛不好使,耳朵卻靈得很。罷了,罷了,既然你們三個難分難舍的,我也不強求了。雲小子,隨他們去吧!”說罷,熔巖獸王又沖著雲天青噴了陣熱氣,搖搖晃晃地走到一棵大樹下趴著。

夙青還想和熔巖獸王說什麽,卻看見一時天地變幻,再睜眼時,已到了炎帝神農洞外。

“天青,那熔巖獸王看似極喜歡你。”玄霄撣了撣身上的煙塵道。

“哪裏,哪裏,”雲天青看著身上烤糊的衣服,心疼萬分,下次若是再去,定不能穿好衣服了,“不過是看在夙青的面子上罷了。”

玄霄聽了,臉色更是沈了幾分,喃喃道:“對我,它怎不給青鸞面子?”之前在去熔巖獸王洞府的路上,夙青已將自己的身世講明。他萬萬沒想到,與自己一同長大的妹妹竟是神族後裔,臉熔巖獸王也要給三分面子。先前,他見熔巖獸王對雲天青格外不見外,還以為是給夙青面子。但又見熔巖獸王對自己的態度,才知道它對雲天青是有所偏愛的。只是,他不知道,這偏愛是來源於獸王本身,還是夙青。

“獸王伯伯不過是看天青與他臭味相投,這才對他好些,那有什麽看不看我的面子。其實,只要是人類,它都不喜歡的很,天青不過是個例外。是吧,天青?”夙青見玄霄神色不對,忙寬慰道。

雲天青聽夙青問他,也顧不上衣服,忙答道:“是啊,方才是我說錯了。我還羨慕玄霄師兄呢,總比我這樣一身焦炭好。”

玄霄聽罷,笑道:“那我們此番去哪?”

“我想去看海。”

“又去看海?昨日不是才去過?”

“既然青鸞說要去,那我們去便是了。”

“就是!”

“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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