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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因我而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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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封十二卻篤定地把門關上了,臉上露出獵人看到束手就擒的獵物的微笑來。她一步一步,不緊不慢地朝和尚走去。和尚更加惶恐起來,大喊道,“你,什麽人,別過來!”

“哎喲!”封十二假裝被嚇了一跳,不再靠前,雙手捧住自己的心口,豐滿的胸脯一起一伏,成功地把和尚的目光焦點吸引了過來。

“你嚇到我了,行覺師父!”封十二嬌滴滴地說。

“小僧,小僧——你怎麽知道我的?”此人正是行覺,和行空一起在至善身邊當差。只不過做的都是些粗役雜活。

封十二嗔怪地飛了個媚眼給他,“行覺師父這樣的人物,奴家怎麽會不知道呢?”說著還誇張地揮動手臂,趁勢甩了披紗,露出嬌嫩的臂膀。

“小僧,小僧——”行覺口內念著佛,目光不由自主地粘到了她身上,他自知失態,意欲側過身去。

封十二淺淺一笑百媚生,她不慌不忙地伸展開柔若無骨的手臂,隨便一攔,就擋住了行覺左右的去路。

“好個俊俏機靈的和尚,”封十二摸著行覺獐眉鼠目的臉,自己都快被自己惡心死了,“難怪唐老二會選上你做探子。”

“我,其實不是的,我只是……”行覺僅剩的一點底氣也沒了,眼看著封十二高挺的胸也靠了過來,他更加覺得透不過氣來。

“哈哈哈!”可封十二忽然放開了他,大笑起來,“你怕什麽。唐老二假借江南一個闊氣財主的名,要贈送大筆善款物資給少林寺,需要寺裏派一個僧人押送物品,輕易地就把你弄到了姑蘇,遠離嵩山那個老和尚,為的是什麽?不就是能給你個機會,好好享受一番麽?”

封十二站在他面前,從容不迫地解開了袍子的腰帶,翻出了貼身的肚兜,整個雪白的酥胸袒露在行覺面前。

“不,不不。”行覺明明眼饞地盯著她的舉動,卻裝模作樣地舉起袖子,攔在眼前,忍不住還從袖邊下偷窺兩眼。

封十二心裏冷笑數聲,心想這種貨色的男人,能守得住泥塑的菩薩才叫怪呢。要不是唐不虛此行軟硬兼施地要她勾搭這個少林寺的探子,她平時正眼都不會看一看這種小人。如今也就逢場作戲和他做一回。

“行覺,你看我美不美?”封十二還要先抑後揚一番,明知道他已經饑渴得不行,卻並不立刻迎合過去,反而露著胸脯,在他面前搔首弄姿。

“美,美。”行覺的袖子早就遮到耳朵邊去了,眼珠不錯地盯著她,喉結上下滾動著。

封十二走近了兩步,她的胸脯往上挺,行覺的腦袋往下低,幾乎就要碰上了。

“如果你能答應辦好事情,我,江湖第二美女,可就是你的了。”封十二不失時機地說道,拿出了唐門給她的事先準備好的一包藥粉。

行覺

一聽這話,卻楞了楞,下垂的腦袋也僵住了。“這,這,不行。”他不知哪來的一點毅力,居然背過了身,不肯再看封十二半裸的身體。

封十二怔了怔,知道他果然是有顧慮的。之前行覺洩漏了那麽多的消息給唐不虛此行,也不過是些金銀珠寶的代價,都沒什麽問題。但這一次不比尋常,行覺一直躲著,不肯再和唐門的人聯絡。唐不虛此行居然不僅要花心思把行覺從少林寺弄出來,而且還找她來做重要的砝碼,可見事情不容易辦。不過封十二‘化魂仙子’的名號也不是白得來的。

“哎呀!”她嬌滴滴地叫著,硬把行覺的身體掰了過來。她的手一碰到行覺,行覺僵直的身體就軟了下來。

“剛才還說我美,現在就不理我了。人家傷心的,你再這樣,我就剃發去做尼姑了。”封十二嘟著嘴的樣子無比可憐可愛。

“別,別,你這樣美的人兒,怎麽能去做姑子呢。”行覺在寺廟關了幾十年了,本來就六根不凈。如今碰上的還是赫赫有名的江湖第二美人封十二,他的抵擋力早就剩一張皮了。

封十二笑了,“你還沒看過我最美的地方呢。”說著,撩開了裙子,伸出一條渾圓潔白的大腿,腳尖擡到了行覺的肩膀上。行覺的身體禁不住劇烈顫抖起來。封十二握著他的一只手,順著自己的腿一路滑下去,滑下去。

行覺雙腿一軟,跪倒在她面前,“我的菩薩!”說著抱住她就狂親亂摸……

次日深夜,易寒又獨自在幽巷買醉。

他並沒有大瓶大壇地猛灌,但是一杯接一杯,從日落黃昏到明月高懸,慢條斯理而優雅閑靜。只因有綿綿不絕的惆悵,持續地浸潤在酒中,喝了也不解愁,為解愁只想繼續喝。

他為什麽還沒有醉。

為什麽當一個人特別想醉的時候,酒卻這麽沒有成效。還是,他需要的濃烈熏陶遠遠不夠。

如果要他醉,這個世上必須有一種酒,濃烈醇厚得超過他心裏的某種眷戀和思念,才能讓現在的他真的喝到人事不省。

或者,有沒有人可以把他心裏濃烈的眷戀和思念抽取出來,釀成酒,之後送給那個人,他希望那個人會因為他而醉,那樣世事就圓滿了。可她遠在天邊。即使她近在眼前,她的心也會因另外一個人而遠游。她的心,是否已經因為另外一個人而沈醉了?

今夜是新月。月有陰晴圓缺,總會有圓滿的時刻。而人,一個遠在天涯,一個獨自神傷,一個兀自癡迷。兜兜轉轉,怎麽拼成一個圓。

易寒默然買醉的時候,有有另外一雙眼睛,幽怨地凝視著他。她離他這麽近,對他不離不棄多年,他的眼裏卻始終留不住她的倩影。

封十一知道,這個錯綜覆雜的三角戀裏,自己才是那個

癡迷得不能自拔的人。

從她第一次遇到易寒開始,她就知道,她的身姿無論如何美麗,也不能在他的眼中倒影成形。她跟隨他從南到北,從東到西這麽多年,他並非沒有從眼角餘光中瞥見;何況她是江湖第一美女蝕心仙子,無論走到哪裏。總能引起不小的騷動。對於她攀爬院墻外的大樹窺視,他更是熟視無睹,就是沒有讓她靠近過半步。如果說之前,是易寒沒有心動,從而裝不下她,那麽如今,他的心已經被人填滿了。封十二已經明明白白告訴了她,易寒心裏那個人是女扮男裝的藥童秦謠。

封十一熟稔男女情事,她分明知道,易寒尚處在萌發情愛的初級階段,這個時候,他心裏是誰,他就記掛誰,其他人根本沒有立足之地。聰明的女人,應該會就此退卻,等到時機成熟時再來撼動他心裏紮根的感情。

可是她就是無法簡簡單單地舍他而去。

她不舍的,不是不甘,也不是他的俊朗,更不是他的劍法。也許是他的憂傷和寂寞吧。

他冷漠的外表下,他淩厲完美的劍術之後,有什麽東西被一直封存著。也許只是薄薄一層幹土,輕輕一敲就可以打碎;但也許是一塊厚積萬年的寒冰,根本無從下手。

她好奇並且心疼被封存在裏面的那個他,不知什麽時候會被釋放。如果真的有一個人能來到他身邊,讓他的憂郁一掃而光,也許她真的能死心離開,從此只會隔海相望。

可是他如今反而因為心裏的隔離層微微洩漏了一個小洞,而變得更加寂寞和無奈了,於是她不忍心就此放手,任由他沈淪。

今夜他又喝了這麽多杯。封十一從日落數到月明,心裏比較著易寒這幾日來越來越多的酒壇子。她終於忍不住了,慢慢走了過去,抓住了他剛剛舉起的新的一杯,“你,不能再喝了。”

易寒聞聲擡起頭來,見到是她,微醺的目光陡然一沈,恢覆清醒和冷峻,“不關你事。”他試圖掙脫環繞手腕的柔軟的禁錮。

封十一沒有松手,“既然你根本喝不醉,為什麽還要喝。”

易寒楞了楞:她居然看穿了他的癥結。他不由自主又想起了小謠,為什麽有著回春之術的小謠,就是不會敏銳地琢磨到他的心思呢;她能救他的命,為何不能救他的心呢。

如此想來,更添一分煩惱,他蠻橫地奪回酒杯,仰脖灌下一杯淡如白水的酒。苦,只有滿嘴的苦澀。他長嘆一聲,真的被封十一說中了。既然怎麽喝都不會醉,還這樣耗著,實在沒意義了。他晃悠悠地站了起來,準備結帳走人。那只被他掙脫的手又伸過來,扶了他一下。隔著衣袖,也能感覺到溫暖和關切。但是他再一次很不客氣地甩開了。

封十一於是默默地站在一邊,並無半句埋怨

。易寒走了兩步,忍不住回頭看了她一眼:看她低眉順眼,真是江湖傳聞的蝕心仙子嗎,讓無數英雄過不了的美人關,此刻在他面前卻好像淩霜一樣溫順——淩霜有時都是有脾氣的。

但也許這就是她的手段,征服和控制無數男人的手段,區區的迷藥只不過能迷惑男人一時,而手段卻可以讓男人留連忘返。易寒心裏冷笑著,大步邁出店門,並無半個字和她告別。

這時一個人冷不丁地冒了出來,揮著大刀在他面前一攔,大聲喝問道,“你怎麽對封姑娘這麽無理?”

易寒推開刀就走——不用看都知道一定是那個楚風。天曉得他成天躲在哪裏,但只要易寒對封十一有半點不耐煩,這個人就會從空氣裏突然蹦出來,妖怪一樣現形了。

“哎,你要道歉啊。封姑娘好心好意勸你,扶你,你真是沒有心肝!”楚風見他拔腿就走,怒不可遏。

易寒無奈地停了下來,頭也不回道,“是你自己警告我,要我不要理睬她的。你又要我不搭理她,又介意我怎麽不搭理她。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我,我就是這樣,怎麽地。”楚風被問住了,抓抓腦袋。

“我沒時間陪你玩追女人的把戲。你想追,自己追好了,別動不動扯到我頭上。因為我根本不希罕你追的女人。”說完易寒大步流星走了。

封十一眼中立刻溢滿了淚水。再是臉皮厚的女人,被心愛的男人這樣冷言冷語諷刺,也會難受。

“你太過分了你。”楚風沒料到易寒居然說得這麽狠。又轉頭忙不疊勸慰封十一,“封姑娘,你別計較這種人,他這人太無情了。”

沒想到封十一甩手給了他一個耳光。楚風真的傻了。

“你不來鬧,也許他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我好歹還有點念想。”封十一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跑了,一邊跑,一邊抹眼淚

“我,我只是……”楚風楞在原地一會兒,不知該如何是好。左看看,右看看,封十一和易寒的不同方向。他眉毛一擰,居然朝易寒的方向追去,“哎,你這混蛋,你讓封姑娘這麽傷心,你就這麽跑了?”

他很快追上在巷子裏溜達的易寒,一把就去揪對方的衣領,易寒輕松地躲過。楚風立刻拔刀相向,“拔劍吧!”

“又來了。”易寒仰天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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