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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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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清晨出發,出了特羅斯特區外的小村莊後是一大片的草原,偶爾會路過一兩間小木屋和被破壞了的木欄,這裏曾經住過許多牧羊人,可惜現在大部分都在一年多以前的瑪利亞之墻奪回戰中喪生了。大部隊基本上還是按照上一次出墻的路線往前奔跑,可能是因為安排在外圍的都是頗有實力的老兵,所以並沒有出現陣型被打亂的現象,一路都很順利。

只是在即將抵達第一個荒廢的小城鎮時,埃爾文卻發了命令讓部隊迅速集合,暫時停留在了城鎮外。飛飛騎著馬回到中央隊伍時,一眼就瞧見圍在一起的埃爾文、三毛、韓吉和利威爾,當然他們身邊還有其他分隊的隊長,迅速回來的自家隊長派恩同樣直沖了進去,圍在一起不知道在商量些什麽。

“飛飛!”

從馬上跳了下來,飛飛扭過頭看向一邊,佩特拉正從遠處奔跑過來,臉上帶著劫後重生般的恐懼和松懈,清秀的臉上還有些細汗。

飛飛眨了眨眼,歪過頭問道:“佩特拉,你遇到巨人了嗎?”

“啊~沒有,”佩特拉拍拍自己的胸口順口氣,略顯羞澀地笑道,“只是第一次出墻,有些緊張過頭了。”

飛飛沒接話,僅僅是很隨意地“嗯”了一聲。如果現在就緊張成這樣的話,真正遇到巨人的時候還得了?

佩特拉剛又要說些什麽,遠處派恩突然直起了腰,高高地揮著手大聲叫:“飛飛丫頭!過來!團長叫你。”

“飛飛你先過去吧。”見此,佩特拉只好把自己要說的話咽進肚子裏。

“嗯。”飛飛點了點頭,轉身就跑了過去。

身後,佩特拉眼瞅著飛飛紮進了埃爾文一堆人中,或許是想換個位置,飛飛很不客氣地一把推開身邊站著的利威爾,後者眉頭一蹙就揚手按住她的腦袋往地面壓,可短短的幾秒時間的接觸,他像是被燙到一般迅速縮手,滿臉嫌惡地往飛飛的衣服上擦手。飛飛瞬間扁了嘴,一腳就踹過去,結果利威爾果斷後退一步,從褲袋中摸出一塊白手帕繼續擦手。

飛飛看著他,由於利威爾背對著佩特拉所以看不到是否在說話,只是飛飛站了一會兒後,再次舉起了拳頭,沒想援護部隊的隊長派恩氣急敗壞的一拳打在了飛飛的腦袋上,然後叫了起來。

飛飛並沒有跳腳,反而是雙手捂著小腦袋瓜委屈地嘀咕著什麽,埃爾文擡了頭,含蓄地笑了笑,似乎是在安慰著飛飛,也或許是在安撫著周圍的人。

“……要更加努力才行啊。”佩特拉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轉過了身。

她距離飛飛的位置還是太遠了,又有什麽資格說要去照顧飛飛呢。

另一邊,飛飛垂下手,直接從中間跨過攤開在草地上的地圖跳到了埃爾文的旁邊蹲下,暗金色的眸緊盯著地圖上覆雜的圖畫。她的身邊,埃爾文單膝跪地,寬厚的手掌拂過了地圖的表面,食指指向了右邊:“飛飛你負責這裏,清理了這片區域的巨人後到前方負責支援,可以的話盡快解決,別讓新兵直接對上巨人。利威爾你負責最上方這片區域,韓吉……”

“吶吶!埃爾文!”韓吉雙掌撐著膝蓋,興奮地叫道,“我可以順便捉兩只巨人研究嗎?”

“還不是時候,”埃爾文直接拒絕了這個提案,“現在最先考慮的是新兵,必須盡快讓他們度過緩沖期。”不然死的人只會更多。

基本上都安排好了,各隊長四處分散開來,將自己隊下的士兵集中起來交代任務,新兵會先留在原地作為支援,等時間過的差不多才會被派上戰場,當然飛飛除外。她並沒有留意到身後佩特拉的目光,只是跟隨著前鋒隊員棄馬沖進了城鎮內。

在屋頂上奔跑,偶爾會遇到一兩只走在街道上的巨人,飛飛依舊沒有使用立體機動裝置的習慣,直接就沖向了巨人猛地跳起,將念氣全部集中在刀刃上形成“硬”,旋轉著身體把巨人的後頸肉削了下來。巨人慘叫了一聲,鮮血朝著半空中的飛飛噴濺過去,卻被她早一步形成的“堅”給擋在了外面。

安穩地落回了屋頂上,飛飛面無表情地自言自語:“果然恢覆了一半了……”才說著,不遠處傳來震耳欲聾疑似爆炸的聲音,側過頭卻瞧見一只巨人正快速地沖過來,嘴巴張的老大,只是,“明明是平胸你幹嘛還抱著胸……”

暗金色的眸一低,一眼便註意到巨人那異常突起的大肚子。出於好奇,飛飛直接迎了上去,動作異常快速地避開了巨人拍過來的那掌,踩著飛濺起的木塊和石頭一步步跳到了巨人的身前,射出繩索擊中了巨人的左腰,利用噴射器轉到了右腰的位置,一邊收繩一邊打橫切開了巨人的肚子。

速度過快,飛飛直接被甩出了半空,而且繩索卡在了巨人身體裏完全拔不出來。她回過身望下去,巨人的肚子如瀑布般噴出了一堆的血水和殘肢,隱約可見人類的手腳之類的。巨人沒有倒地亦沒有伸手去捂住自己漏風的肚子,反而是反手抓住了繩索。

“誒?”飛飛楞了一下,僅僅是一瞬間,身體不受控制地隨著巨人的動作被砸到了屋頂上。

砰——————

“唔嗯!?”因為沒反應過來而忘記了用念保護自己,飛飛完全是用血肉之軀抵擋了這份傷害,後背撞破了屋頂跌進了屋內,可是連接著她的繩索並未被揭開,腰上一緊,她猛地就這麽吊著,眉頭緊蹙,連嘴角都溺出了一絲鮮血。

巨人並沒有給她反應的時間,抓著繩索的手往後一揮,飛飛整個人劃出了一個完美的半弧,撞破了墻壁再次被甩上了半空,然後狠狠地往地面砸了下去。

轟的一聲,碎石向四處飛散,瞬間沙塵滾滾模糊了周圍的一切。巨人剛想把人提上來,卻發現這一次,繩索拔不動了。灰塵緩慢的散去,飛飛站立在凹下的坑裏,擡頭望著巨人,雙手卻緊緊地抓著繩索的另一頭。

她藏藍色的發髻垂落下了幾縷發絲,嘴角的鮮血並未擦去,臉上更是狼狽的布滿了灰蒙蒙的沙塵。只是她看起來完全像是沒事人一般自信傲然,毫無一絲慌張。她的身外洶湧著普通人看不見的念氣,不同於平日如流水般細緩,反而像熊熊火焰般猛烈。

當然,巨人看不看得到念氣,這個無人知道。

她側著身,左腳後退一步,暗金色的眸冷冽陰郁,嘴角卻掛著笑:“要比臂力嗎?”

繩索在顫抖,飛飛的身體也在細微的挪動著。巨人的力氣比她想象的要大上許多,可是從流星街出來的飛飛又豈是普通,一下子,這場“拔河賽”陷入了僵局。或許這時候該松開手讓對方摔倒然後上前補上一刀,可是問題是繩索連接著飛飛身上的立體機動裝置,她一松手就會把自己送到了巨人的手裏。至於這個巨人…很抱歉,就算是奇行種也沒有這麽高智商會想到松手……

要不要把繩子砍斷?

飛飛想了想,左手剛松了松整個人就往前滑了一些,嚇地她趕緊重新抓好。

麻煩了啊……

手中的力氣不敢隨便放松一分,可扭過頭就看到了不遠處又有一只巨人以很少女的姿態踩著貓步很優雅地走過來…喜歡裸奔的男巨人舉止竟然比她還要像個女人!這個世界到底有多奇葩?還是這兩只巨人都是娘娘腔?

“哇啊啊——————”

正在胡思亂想的飛飛被附近的一聲尖叫喚醒,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過去,迎著陽光,她瞇起了眼。屋頂上一男士兵跌坐在了屋瓦之上,模糊中可以看到他那張布滿了恐懼的臉。

這個反映應該是新兵。扭頭望望另一只巨人的距離,沒關系,還來得及。想著,她直接擡起頭提高音量漫不經心地喚道:“餵。餵!餵——”見他還處於恐懼中沒有對她的呼喚做出反映,她不禁惱了,“垃圾!看過來!”不喜歡罵人不代表她不會罵人的混蛋!

不經意間洩露的殺氣讓男士兵瞬間如跌入了冰窖中一般冰冷,他眼睛瞪得老大,從巨人身上收回的視線猛地落在了飛飛身上,表情更加驚恐了。

暗金色的眸陰狠無情,如寒冰亦如雷電,隱含著不加掩飾的怒氣:“把這只巨人殺掉。”

“不、不可能的!我、我做不到!”誰知男士兵早就怕地身體僵硬,坐在屋瓦上根本無法做出其他的動作。

飛飛眉頭一蹙,語調愈加的咬牙切齒:“它現在不會動你,殺掉它!”

男士兵望向了巨人,不進反退:“不不不不不行!我害怕!”

“害怕?”飛飛重覆了一次,語氣恢覆了平靜,“所以呢。”

“我害怕啊!做不到的!不可能殺得掉的!”

“我說了,它現在不會動你。”只要你有足夠的膽量站起來,削下它的後頸肉,誰都不會受傷,更不會死。

但是她忘記了一件事,當一個弱者面對強自己太多的強者,恐懼足以奪去他近乎所有的理智和行動力。在這個世界裏,巨人的恐怖早已深入人心,當真正面對比自己大這麽多的巨人,即便明知道對方不會動自己,被恐懼控制了的心靈,也足以讓他無法動彈。

所以,他還是那句:“它太可怕了!我做不到!”

這一次,飛飛失去了所有的耐性,更何況來自側邊的巨人已經開始加快速度跑過來了。她索性放松了自己的力道,不受控制地被往後摔倒的巨人帶動著飛了出去。用上了所有的念氣保護自己,並沒有再受皮外傷,只是撞擊帶來的震動還是有的。身體與巨人的拳頭接觸的瞬間,隨著耳邊響起的一聲巨響,她只感到自己的腦子有一瞬間的暈洩。

“啊啊——————來了啊——————”

屋頂上男士兵的叫聲不絕於耳。

陰影徹底籠罩在了飛飛的身上,她趴伏在身下巨人的拳頭上,暗金色的眼瞳緊縮。她已經感覺到了,來自上空那撕破空氣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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