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在韓吉當場使出百試百靈的抓胸龍抓手之後，即便強如利威爾都是一楞，爾後強作鎮定地放下杯子，只是視線比他本人更淡定的落在韓吉的雙手以及她手掌下凸起的兩坨。這麽小平時倒看不出來，而且飛飛這個人舉止灑脫、對異性也沒有女子或多或少都會有的羞澀，聲音中性，經常穿著褲子跳上跳下能察覺到她是女的才怪。

不過說起來……

漫不經心地望向了一臉興奮的韓吉，他也一直在懷疑韓吉是男的還是女的……

前面，飛飛慢悠悠地伸過頭喝了一口湯才問道：“我用繃帶裹地很緊，這樣都摸地出來？”

“嗯！怪不得這麽硬。”韓吉像是要確認一般地又抓了幾下，“裹地再緊，用摸的還是摸的出來的，不過下次別裹這麽緊了，對心臟不好的哦。”

“知道了，可是不裹緊點會松掉的。”

“穿內衣啊。”理所當然。

“我沒內衣。”

“你什麽尺寸的？我讓人幫你買，順便讓我查查你的身體吧！”

“我拒絕。”

“等、等等！”終於反應過來的佩特拉立即拍桌大叫，“韓吉分隊長！這裏是公共場合啊！先不說利威爾兵長還在，周圍還有許多男性士兵的啊！還有飛飛你！你要是女的早點說啊！我都把你推到男洗漱室了竟然都不說！而且這時候你怎麽這麽平靜的啊！”喊著喊著，她猛地一擡頭註意到周圍望過來的目光，極大部分都落在韓吉和飛飛還維持著的姿勢上，而韓吉和飛飛也一臉詫異地擡頭瞪著她，整個飯堂安靜地很嚇人，一瞬間她腦袋冒煙，羞紅了臉趴在了桌面上了。

明明一直沒開口卻還是被點名的利威爾淡定地移開了自己的目光，在眾人的竊竊私語中，飛飛來到調查兵團的第一頓晚餐，佩特拉吃的很郁悶尷尬。

在大家都吃完後，利威爾才望向了飛飛開口詢問道：“餵，你在訓練營的時候還有哪些科目是不及格的。”

“嗯……”飛飛歪過頭想了一會兒便答道，“騎術和兵法。”

“兩個月內給我學會騎術。”

“這不可能。”

利威爾眼睛一擡，瞪！

可是飛飛很冷靜地回視，語氣中有著明顯的委屈：“其實不學也沒關系吧，我跑的比馬還快。”

話音剛落，韓吉更激動了：“真的嗎！有多快？讓我看看你的腿吧！”說著就要扯出飛飛的小短腿，這次飛飛沒讓她，一腳就踹過去，雖然被躲開了。

收回腳，飛飛接話道：“我每次騎術課都會被馬群追，沒有一匹可以追到我。”

“飛飛……”佩特拉苦笑，“你們的騎術課…都在學什麽的啊。”

“動物都討厭我，後來騎術課教官就把我調開了，讓我跟馬好好地單獨交流感情。”雖然每次都是在進行賽跑。

“然後呢然後呢？結果怎樣了？！”激動的韓吉。

“……那匹馬的速度進步地挺快的。”淡定的飛飛。

“你先把你的腦袋進步一下吧。”滿臉鄙視的利威爾。

“啊…哈哈哈……”尷尬的佩特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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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了嗎，昨天被帶到總部來的…好像叫什麽飛飛？”

“啊~我知道她，昨晚在飯堂被韓吉分隊長抓著胸部都沒反應的那個。”

“是不是藍色頭發、梳著麻花辮的那個人？我今早還看到她，除了臉小了點，一點都不像個女的。”

“今早她還打人來著，動作粗魯到一點都不像個女人。”

“會不會搞錯了，其實那就是個男——啊，餵，看那裏。”

庭院邊上的樹下坐著一只黃色的小花貓，而小花貓所看的地方，整齊地梳著麻花辮的飛飛就蹲在那裏，相隔的距離將近有十米。本來就小的身體現在更是縮成了一小團，雙腳並攏的蹲著，暗金色的眸努力瞪著老大地盯著那只小花貓……有點像是想吃了它的目光，看起來很兇殘。

瞪著瞪著，飛飛終於鼓起勇氣試探性地“喵~”了一聲。結果下一秒，小花貓炸毛了，咧著嘴發出呼嚕聲，不到幾秒的時間就猛地跳起沖上前給了飛飛一爪子。後者原本想躲開的，但是好像是腳麻了一般，才側了身就摔倒了在地上，熟練地抱著頭任由小花貓連咬帶爪的攻擊，一點都不反抗。

幸好小花貓抓了幾下就跳遠了，用屁股對著她，扭過頭又開始盯著她。

飛飛從地上爬起來，單膝跪在地面上，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見小花貓急急忙忙地又跳遠了幾步立馬停下，眉頭緊蹙、嘴唇抿地厲害近乎發白，陰氣沈沈的模樣跟生氣時的利威爾非常的相像。

於是，小花貓叫了一聲，再次沖上去單方面攻擊。

這次小花貓沒有停留，狠狠地給了她幾爪子又咬了一小口後，飛快地溜走了。飛飛還跪趴在原地，活似被拋棄的小情人一般，淚眼汪汪地朝小花貓離開的方向伸出了右手：“啊……”

那一瞬間，圍觀的人腦中都冒出了一句話——啊…原來真的是女的啊……

“你，”不遠處，利威爾環胸站著，低眸居高臨下地看著飛飛滿臉嫌惡地說道，“是笨蛋嗎。”

飛飛側過頭，面無表情地望過去，忽而冒出了一句：“幫我捉貓。”

“註意你的語氣，小鬼。”明顯的不耐煩，“為什麽我要做這種愚蠢至極的事，而且，你玩泥沙的對象搞錯了吧。”

“我沒玩泥沙，也沒人帶我去馬棚。”她站了起來拍拍身上和手上的灰塵，平靜地盯著他的眼睛說道，“幫我捉貓。”

“你的耳朵被耳屎塞住了嗎。”極度不耐煩。

“貓的話…我哥哥是會幫我捉的……”雖然通常捉到後會先把貓弄的半殘才肯給她玩。

“搞清楚你在跟誰說話。”

即便很多時候都完全不像……飛飛眨了眨眼睛，正經八百地微笑道：“死矮子。”

下一秒，利威爾二話不說直接出腳，飛飛側身躲開後直接就一邊笑一邊出拳頭，不遜於他多少的力度，卻是極快的速度。兩人很快就打成了一團，快到周圍循聲而來的人幾乎看不清他們的動作。

即便兩個人完全不像，飛飛好幾次企圖在他的身上找到自己哥哥的影子都失敗了，不過她發現，再不像的人都會有共通點，比如——對身高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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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笨蛋嗎？”將棉簽丟進垃圾桶裏，一頭金色波浪長發的安妮絲轉身就拿出一個針筒，開始從一個小藥瓶裏吸藥，“身為士兵竟然會被一只貓抓出這麽多傷口，還咬了一口。家貓還好，但是誰知道那些野貓會不會是帶病的，你也真是的。”

病床上，一身淤青的飛飛平靜地坐著，任由對方為自己打疫苗。

旁邊，利威爾自動自發地拿出沾濕了的手帕拼命擦著自己的手腕，同時一臉厭惡、咬牙切齒地低吼道：“可惡，你是狗嗎？竟然還咬人。”

“牙齒也是武器來的。”飛飛。

“巨人才會用牙齒當武器的。”

“人類只是比巨人多了些武器和計謀，”擡起頭，飛飛迎上了利威爾望過來的目光，臉色平靜非常，“我不懂你們為了正義還是為了自由那套，在我看來，人類和巨人只在體型和是不是喜歡裸奔之間的差別——唔嗯！？”她頓了一下，眼睛微瞪地轉向打完針還拍了自己手臂一下的安妮絲。

對方卻不怕，臉色很是難看：“你沒出過墻我不怪你，但是，請不要用人類和巨人做比較！巨人是怪物！它們喜歡吃人，有多少人死在了巨人的肚子裏！有多少人為了自由而犧牲了自己的性命！你怎麽可以這麽說！”

“所以說我不懂你們，”飛飛見她只是生氣了，便也沒貿然揍過去，摸著自己被打疼的針孔印說道，“團長——我以前的團長說過，環境決定我們的生活，要成為怎樣的人卻取決於我們自己。只要心是自由的，那麽在哪裏都是自由的。”

“！？”安妮絲怔住了，連利威爾的動作也頓了一下。

“更何況，”飛飛將自己的衣袖扯了下來，拿起放在旁邊的外套就開始穿，“人類也是吃肉的，你們覺得巨人吃人可怕的話，咬回去怎麽樣？”擡起頭，嘴角微勾，暗金色的眸中閃爍著些許調皮，“我比較建議朝著屁股咬，那裏多肉。”

靜————

醫療室裏，安妮絲、利威爾包括所有還躺在這裏的人，全都楞住了，過了好半響，不知道誰先笑出了聲，隨即便是一陣連著一陣地拼命忍著笑的聲音。

“呲，”將手帕洗幹凈放到了醫療室的窗口上晾著，利威爾緊蹙著眉頭就往門外走，“打完針就快走，惡心的小鬼。”

“我哥哥才不會說我惡心呢。”

“我看你哥不過是懶得說你。”

“……也是。”讚同的點點頭，“我哥很懶的，在某方面來說。”

安妮絲有些呆楞地看著並肩從門口走出去的兩個同樣矮小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麽喉嚨中竟有些緊。

調查兵團的團徽被稱之為自由之翼，但是如此沈重的自由之翼，只要是出過墻的人都知道，那種沈重，最大的來源不是巨人…而是人類。每個士兵都面臨過同伴的死，心底原本就已經足夠悲傷，每次回城面對眾人的指罵和侮辱，他們無法反駁，也沒那心情去反駁。

於是向往自由的翅膀，一天比一天沈重。

直到利威爾的到來，人類最強的稱號並非浪得虛名，調查兵團正一步步奪回自己的尊嚴，也開始漸漸看到了光明和希望。而這個藍色頭發像個小男孩似得的少女，理所當然地對他們說——自由取決於自己，而不是那三道墻壁。

他們是自由的。

她是自由的。

只要願意，所有人都可以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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