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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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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

頭疼。這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懶得砸了。回屋歇著。

後來。管家告訴我查出世子母妃的下落了。小家夥不知打哪兒竄出來,聽說自己的母親尚在人間,激動得跳腳。卻也不笨,端起世子的架子:“問你話,我娘在哪兒?!你要是不說,我就讓人撕爛你的嘴!”

管家窘迫地望著我,欲言又止。

“別吵!我帶你去找你娘,前提是不許聲張出去。連你爹都得瞞著。”

我倒是想看看什麽樣的女人值得劉慕這般付出?

落難

借口購置胭脂水粉,我帶著小家夥進了胭脂店出後門,隱入後巷躲開侍衛,雇了一輛馬車趕了半天路。

春寒料峭。清河縣郊外。前日突降暴雪,皚皚白雪覆蓋山路,車馬難行。突然,馬車壓著石頭劇烈搖晃。車夫籲地一聲,小家夥險些顛滾出去。我堪堪拉住他,問:“怎麽回事兒?”

“前頭有巨石擋了官道。沒、沒法兒上山。”車夫為難,“夫人、小少爺,您兩位就在這兒下吧。銀子我少收您半兩。順著這條小道往前走,不消兩個時辰,慈雲庵就到了。”

“不用找了。”遞給車夫一錠銀子。下車放眼荒郊野嶺,往來人跡稀少,的確是藏人的好去處。

車夫樂呵呵地揣著銀子上了馬車,嘴裏碎碎念:“大老遠的非繞清河縣這麽遠的路,瞎折騰。”馬車吱吱呀呀、晃晃悠悠地沿著原路回走。

路上積雪淹沒至腳踝,不深,卻也不好走。心裏落空空的,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小家夥沒出過遠門,此去又是尋母之路,異常興奮。待我也稍微友善了一點,拽著我的手往前小跑。

不多時。小家夥蹦跳著跌在雪地裏,伸手想去拉他。突然,腦袋像被砸了一下。眼前漆黑,失去意識。

疼。頭疼得厲害。醒來,是在一間破舊的茅屋柴房。小家夥倒在稻草堆裏,一動不動。不會是死了吧?手指在他鼻息前探了探,還好,還有氣。再仔細檢查,身上沒有流血也沒有傷口,和我一樣是被敲暈的。我頓時松一口氣。拍拍他的臉蛋:“醒醒。餵,小家夥。快醒醒。”

“小心!有刺客——”小家夥陡然顫動,驚醒。

破木門是從外面用鐵鏈反鎖。門外三兩個壯漢盤腿蹲坐,喝著燒酒啃雞腿,有說有笑。衣著是粗布麻衣,很普通的農戶打扮。每個人身邊佩戴一把長刀。我踢幾下門,沒反應。這些人警戒性很低,絕不是訓練有素的軍士。

“是山野草寇。這裏,應該是他們的山寨。”透過門縫觀察,終於得出結論。這麽一想,我才發現銀兩和值錢的配飾都被剝走了。小世子連金鎖銀項圈、玉腰帶也不見了。

柴房滿室煙塵,門窗讓堆得老高的柴枝封死了。留下一扇門作出入口,稻草、雜物亂哄哄的。我來回踱步,一腳踢飛餿冷的飯菜、發硬的饅頭。哐啷聲響。這地方是臨時囚室,此前也關押過其他受害者。現在空無一人,說明運氣好的被釋放了,運氣差的被滅口了。我和小家夥,屬於哪一種呢?

想到這裏,掌心不斷冒冷汗。

小家夥很平靜,坐在原處耷拉著腦袋。

“你不害怕嗎?”這種反應有些異於常人。

“為什麽要害怕?”小家夥天真地反問。

“山野草寇,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把咱倆給殺了。”

聽我說完。小家夥臉色煞白,二話不說撲過去踹門:“放肆!開門!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恒王世子,還不趕快把我放了。再不開門,回頭讓我爹一把火燒了這裏!混蛋,放肆!”

我扶額。還以為小家夥臨危不懼,敢情他不知道草寇是什麽意思啊。

“吵吵吵——死到臨頭還吵什麽吵?”

門砰地撞開,一個人高馬大的漢子暴躁,上來就是拎起劉晉熙三拳兩腳,往死裏踹。我見勢,小家夥要有個三長兩短,劉慕該找我算賬了。只好抓起破碗朝他腦袋上扣。他手腳麻利,反手摑我一記耳光——身體重重地摔在地上,唇角疼得出血。

手背抹掉血跡。我倔強地站起來,輕蔑:“你們寨主可沒要金主的性命!這點銀兩朱釵首飾算得了什麽?我們倆好歹出自大戶人家,活著,你們才能勒索到更多的贖金,勸你還是別給自己惹事。識相的話滾出去找點好吃好喝的供上。否則,你們休想拿到一分一毫!”

那漢子四肢發達,頭腦十分簡單。一嚇唬,他就怕了:“你、你等著。老實點,老子這就去請示大大王滅了你們。”

待人走了以後。我松懈下來,軟坐在地上。還好,碰上個膽小怕事的。想起車夫臨去前的自語,思緒頓時清晰起來——這是圈套!慈雲庵在臨安城郊西處十餘裏,距清河縣數餘裏。可管家偏偏引我繞清河縣這條遠路,途徑賊山,身陷囹圄。

有人想除掉我,還有世子。

而這最大的獲益者不用想也該知道是誰。

“那天我和管家在後院談事,誰要你來找我的?”我不認為小家夥當時是主動黏過來。

“姨娘想從我屋裏要幾個嬤嬤過去,讓我去找管家說。”

果然。蕭玉瑾想要我的命不是一兩天的事了。已經說不清楚是她的計劃中就想鏟除小世子還是我連累了小世子,這道理就好像買胭脂就有一個精致漂亮的胭脂盒。最後也說不清想買的是什麽,但結果必然是令人滿意的。按照她設想的發展下去,我和小世子雙雙遇難。她蕭玉瑾才是真正的贏家。

腳下正是朝廷多次圍剿未果的流寇營地。山寨有兩個異姓大王,大大王姓張,是個滿臉麻子的煞面神,身材彪壯,武藝高強,聽說單手能舉起千斤石。開口咒爹罵娘,大字不識幾個,人稱張大麻子。照此推斷,這二大王應該也是半斤八兩。有點出人意料,二大王身形清瘦,就算會舞刀弄槍,也不是個中能手。聽他談吐不凡,遇事從容不迫,十分有見地。聽說原來是被打劫的落魄書生,押上山寨充當賬房先生。有一回張大麻子不聽勸阻,吃了大虧,害得山寨人馬損失過半。再後來,賬房先生就出謀劃策,下山打劫,什麽對象,帶多少人馬,套用什麽手法,回回都是滿載而歸,不曾失手。張大麻子為人仗義,加上賬房先生在山寨中威望日盛,就被推舉為二大王,其實地位相當於狗頭軍師。山寨弟兄們只知二大王姓南,其餘一概不知。有山寨兄弟仍然不改舊稱喊他南先生,他也不拘小節,樂意別人這麽喊他。

張大麻子擄走我們身上值錢的東西,當夜就想滅口了事。也虧得南先生三兩句話,保住了我們倆的性命。

原話是這樣的——

“聽大塊頭說小公子自稱是恒王世子。不管是真是假,這位夫人與小公子的東西至少價值千金。身份定然非富即貴,殺了惹官府盯上徒增事端。不如留這娘兒倆的性命,送封信讓家人送贖金來贖人。”

張大麻子一聽,也不無道理。最主要還能多拿贖金,眼睛閃著金光:“老規矩,砍掉這娘兒們和兔崽子的尾指附在信裏給送去。”

落草為寇,南先生自然不是什麽好貨色,點頭示意手底下弟兄們上來。

小家夥嚇得躲到我身後瑟瑟發抖。一根尾指。意味著這具身體將不再完整。美貌、完整的身體,這是我僅剩下的立足資本。丟了它,還不如給我一刀來得痛快。我豁出去,掙紮著:“真當我恒王府沒人了嗎?!劫持王妃、世子,其罪當誅。這兩根尾指隨信送到之日,就是你們山寨滅頂之時!朝廷不會放過你們。”

小嘍啰怕事,一哆嗦,拿著短刀沒敢下手。

“本妃有個萬全之策。由我親筆修書向王府索要銀兩,拿到贖金立馬放人,在此之前務必保證我們倆毫發無損。這樁事就此掖過去,本妃今後只字不提。”

經過張大麻子和南先生及山寨眾弟兄商議,最終同意我的提議。

信的內容當然不是找劉慕拿贖金。考慮到他可能看不懂北涼文,我寫了三頁長詩,和平日玩的拆字游戲無異,拆出來拼湊成一句話:世子落難,請速剿匪。我想,劉慕可以不管我的死活,但他總不能連自己的兒子都能狠下心吧?

接下來是漫長的等待。我和小家夥被關在小茅屋裏,環境相較柴房好了許多。一個多月,三十四天。轉眼山上的曼陀羅花開了,透過小窗子,漫山遍野的野花。而張大麻子等人開始失去耐心,懷疑我的身份有假。我一次次據理力爭,最近一次要他們把信送到長安,拖延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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