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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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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我們面前,神色冰冷異常,遞給我一把傘,解釋說:“王爺吩咐的。”

“公主啊,你不覺得青鸞總是一副跟我們有血海深仇的樣子嗎?我瞧著他對玉瑾夫人啊其他下人都不會,就對咱們。你說,會不會是咱得罪他了?”南蓮好奇地問。

“這我可不清楚,你好奇的話不妨自己去問他。”

青鸞的敵意也非一兩天的事了。但我想青鸞絕不是只針對我們倆有敵意,也許是針對北涼人。如果果真如我猜測的一樣,那麽一向力主和平,主張兩國交好的恒王怎麽會將這種政見敵對的人留在身邊呢?

我希望是我猜錯了,希望僅僅只是因為上次接近藥房而得罪了他。那一次是我初次與青鸞接觸,他早已表現出明顯的敵意。青鸞不是普通侍衛,恒王也絕不是與世無爭的主。這府邸養有精銳之兵,不僅僅只是防盜守衛那麽簡單,他們各個接受特殊訓練,極具攻擊性。

問題是,他並無官職,手上沒有實權,若說有野心,以他的身份地位在朝中該是極具說話分量的,不至於只是閑散王爺。話又說回來,既然沒有野心,私下訓練精兵,又有何圖謀呢?目前我唯一能想到的是,黨爭。一朝天子一朝臣,恒王這是在未自己日後的錦衣玉食做盤算。他打算攪入皇子們奪位的明爭暗鬥裏。放眼當朝,除太子外,有四皇子劉世榮最為傑出。他的選擇大概不外乎此二人。但,會是誰呢?

我很好奇。

北涼雖為小國,但在王兄的統治下早已今非昔比。東楚遲早會有所顧忌,並找借口殲滅,就如同珈柔一樣。與其坐等別人宰割,不如先下手為強。北涼君主是這麽認為的。王兄有揮師南下,吞並東楚千秋偉業的壯志雄心。除沒有發兵理由外,更重要的是苦於東楚國富兵強且人才輩出,貿貿然出兵只怕適得其反。攻打東楚借口可以信手捏來,但後者的問題卻不是一朝一夕所能解決的。

王兄許諾我自由選擇良人是有前提條件,那就是制造東楚朝廷內亂。很奇怪,他對我的能力竟是如此深信不疑的。其實我是毫無把握,只能盡力一試。盡管這種做法極端自私,但自由的誘惑誰能抵擋得住呢?

除了我想成全王兄的宏圖霸業外。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只想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結局。

哪怕這代價是踏著東楚將士的鮮血鋪成。

也許將來老去,我會有愧疚感。但我若不試,必將是一生的遺憾。

在此之前,我所需要做的就是盡力掌握皇帝身邊人的信息。而這突破口,我自覺以皇後最為合適。她對我頗有好感,而我所要做的就是依仗她獲得自由出入宮廷的令牌。我身在恒王府,一切行動逃不過劉慕的眼線,只有以出入宮廷為借口,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他沒有理由察覺。

那天,不知是巧遇或是劉慕特地等我。在博古閣,他笑著問我:“找什麽書呢?”

“還是詩詞歌賦。”

“莫不是宮裏宴會作不出詩來想惡補一下?不過這也不是一夕之間就能學會的,那天無意間瞟了你看的書,有些太過深奧,不適合初學者。你且等下,我幫你找幾本簡單易學的。”

劉慕一片好意,可我就是不願意領情。他知道宮裏發生的事,難道宮裏也有他安插的眼線?若是如此,那他當真是可怕之人。又或者他是想暗示我,就算入宮也逃不過他的眼線?我捉摸不透,心煩氣躁得很。

“不,我突然不想看這些了。我想看《傷寒雜病論》、《山海經》、《論語》、《南淮子》……”我一下子說出十幾本典籍,都是道聽途說而且類別各不同的。明顯帶有挑釁與不滿的語氣。

“好。”他只是淺淺微笑,一雙凝眸清澈如水,凝視著我好像能一眼看穿我的心思。玉冠廣袖,有如仙謫一般透著淡雅氣質。他繼續道:“你慢慢說。我這就給你拿。”

如果他像其他人一樣皺著眉頭推辭,我一定會以此為借口狠狠白他幾眼,然後一番冷嘲熱諷。可他這友善的態度,一時間讓我不知所措。劉慕一邊憑著記憶找書,一邊奇怪地問我:“這些書單有些雜亂,有的很深奧,你真能全看下去嗎?”

讓你拿你就拿,哪來那麽多廢話?

當然,我沒敢說出口。因為迎面對上去的是劉慕那張俊美且飽含善意的笑顏,這番話楞是給咽下去了。我一邊驚嘆劉慕的記憶超凡,一邊跟著他的指示拿書。

“這裏的書你都看過了?”

“有十幾本新購置的書尚未看過。”

也就是說除了這十幾本,偌大的博古閣裏所有藏書他全看完了。我頓時目瞪口呆,只覺不可思議,如此說來劉慕可謂博覽群書,滿腹經綸。若換做王兄,只怕恨不得效仿先人三顧茅廬禮賢下士。東楚皇帝莫不是瞎了眼,竟不采用如此人才?

他見我如此詫異,忙是微笑著說:“騙你的,瞧你緊張的樣子。我開個玩笑罷了,不必當真。”

他剛才回答的語氣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經此一事,只讓我覺得劉慕深藏不露,城府非常之深。也許,我們彼此都有一道心墻,守衛得如此之森嚴。他不信任我,而我也從未信任過他。但我卻深信他絕不似外表看起來一副不問世事的模樣,我想我需要做一件事來證明自己的推測。

秦樓(上)

是夜。

我屏退王府下人,從梳妝盒裏拿出墨影交給我的飛刀——這是恒王試圖殺我的證據。臨進長安城時,我曾遭遇刺客。劉慕既然能想出栽贓嫁禍於迦柔人,那麽我為何不效仿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呢?

我不知道東楚皇帝是否有意包庇劉慕,又或者有人刻意隱瞞真相。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皇帝是極力主張與北涼修好的。自古以來身居上位者大都心性多疑,尤為忌諱底下人結黨營私,破壞朝綱。若此人是最為信任的儲君,那麽後果則不堪設想。只要劉慕有意朝政,無論他選擇的是何人,都會采取相應的行動。

“南蓮,找一身幹凈的男裝過來,我們收拾一下去平康坊。”

平康坊,東鄰東市,北與崇仁坊隔春明大道相鄰,南鄰宣陽坊,都是“要鬧坊曲”。(百度搜來的。)此處匯集長安各大青樓,上至朝廷要員,下至平民百姓,長安城裏三教九流皆來此尋歡作樂。正因如此,平康坊可謂魚目混雜。王兄在此安插了五百多名暗人,不但不引人註目,更制造了優勢條件。一來,為北涼收集有利情報。二來,必要時可供我調遣。三來,保障我的性命安全。此事,南蓮也是知道的。

“公主有事吩咐,派我去就是了。是送信往北涼嗎?”

“不,這件事你去沒有說服力。何況,我也有會一會暗人首領的必要。”

此事經過深思熟慮,果然還是需要隱瞞南蓮進行。一向與暗人聯系的是南蓮,不得已還是得帶上她。南蓮平時心直口快,很難想象王兄是如何放心把如此機密之事告知於她的。也許他相信我是信任南蓮,因此才予以重任吧。

“公主,這香囊戴著嗎?奇怪,我之前怎麽沒瞧見這物件?”

“嗯……是明輝送的,給我吧。”

香囊做工精細,是難得一見的佳品。當日入宮赴宴,斛律明輝要我逃走時順手交給我的。那時醉迷糊了,一直沒有放在心上。現在想想,這香囊裏應該大有文章。莫不是錦囊妙計?我打開香囊,裏面是一堆味道古怪的幹草,並無其他。果然是我想太多了。思及此,我啞然失笑。隨手把香囊扔進梳妝盒。

平康坊此刻正值繁華之時,大街小巷,燈火不絕。秦樓,坐落於坊內最盡頭,朱門虛掩,彩燈高掛。門口不似尋常青樓有妖艷嬌娘揮袖攬客,倒像尋常家戶。賀蘭濂卻說它是長安第一青樓,這與我想象之中的差別甚大。

“長安第一青樓,也不過如此嘛。”我笑了。

“公主先別下定論,進去就知道了。”南蓮倒是機靈,也學會賣起關子來。

連敲三下門,有下人迎上來,問:“兩位公子可有通行牌?”

“喏,給。”南蓮從袖子裏掏出一個紫檀木牌遞給來人。

我闊步走進去,南蓮卻被攔在門口,那人說:“一塊通行牌只許一人進去。”

“公……公子……”南蓮頓時朝我投來委屈的目光。

“我再買一塊通行牌,說吧,要多少?”

“五千兩。”

“五千兩?這……這不是打劫嗎?”

五千兩於我這堂堂王妃而言不是小數目,何況普通百姓。難以想象,該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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