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淺給顧雪鈺提供一餐後，就再也沒有管了，但是，顧雪鈺倒是給自己找了份工作，開始端菜洗碗……

這些暫時不提，只說在八月初九之前的這幾天顧清淺都舒舒坦坦地在房間呆著，除了半夜去一次大街。

那一次顧清淺報了名之後，便去京城正陽街最大的廣場上放了一個罐子。

顧清報考鄉試，百裏軒並不知情！

趙子也沒有說。

顧清淺去廣場放罐子的事兒，倒是說了說。

這個罐子是百裏軒提供的，超大。

百裏軒還讓人幫她換了好些銅板。

罐子裏堆滿了銅板，放在廣場的小臺子上。

罐子外寫著：“舉報一兩，揍人二兩”還有，“咱們都是蒼嵐國的好女兒，懲惡鋤奸人人有責！”

再過一天，那個大罐子周邊多了梅花朵朵……

這不是真花，是畫的！

栩栩如生！讓人讚嘆不已。

於是，每天人山人海的圍觀，除了大家看罐子裏放銀兩外，還有欣賞畫的。

最後，有愛畫者還在罐子旁邊求畫。

比如——

“李員外我出三十兩，給我一幅長寬各十寸的梅花圖！”

再比如——

“王家府出五十兩，來一幅梅林圖！”

……等等。

開始，大家都求梅花圖，後來，大家便變成了各種各樣的，而且價格越來越高。

原本就是放在罐子下，大家都能看到，愛畫的都是文雅人，能花錢求畫的都是有錢人！

文雅人有錢人也是會攀比的！

你出的三十兩，明兒我就五十；你五十，明兒我就七十……

價錢越擡越高！

顧清淺原本是要肅清對百裏軒的謠言的，最後卻是成就了石英名聲大盛。

一畫成名！

不說短短的幾日石英名聲鵲起，就說轉眼就到八月八日。

八月初九是鄉試的第一場，考生要提前一日進場，既是八月初八就要去了。

顧清淺從金貴軒出來的時候，路過正陽大街的廣場，看到石英伏在哪兒作畫，看來，他是真的不參加鄉試，真的不考科舉了。

趙子瞧了一眼被人群圍攏的石英道：“那個小子，前天‘上馬宴’的時候，還有人薦舉他來這次鄉試留年貌呢，這個小子居然一口就拒絕了！”

上馬宴是什麽？初六日考官們入闈，先舉行入簾上馬宴，凡內外簾官都要赴宴，俗稱上馬宴。

考官在一起，不能討論考試，當然也會論一些其他。

京城突然而起的醜游俠和這位在短短幾日就聲名鵲起的石英。

醜游俠粗鄙，畫畫卻是文雅的！

於是，大家在一起討論石英更多一些！

石英的知名度也算是朝廷上下官員都知道了。

畫的如此好，大家都建議這，這次鄉試完成後，讓他來留“年貌”。

“年貌是什麽？”顧清淺問。

“年貌！”趙子道，“考試完成後，中舉人者都由畫師留下一幅年貌供明年會試，或殿試等等，以防止頂冒代考。”

所謂年貌就是年齡和相貌。相貌包括皮膚黑黃白、臉型長圓方、身材長中短、胡須有無及長短稠稀和其他主要體貌特征；年則是年齡大小。

顧清淺打個冷顫。

她怎麽忘了這一茬呢？！

是縣城的秀才得來太容易了，讓她幾乎忘了考試有危險，入則需謹慎！

趙子叫顧清淺眼神慌張，便道：“去鄉試沒有什麽，都拿到秀才呢，還怕什麽？只要沒有考上舉人，誰還管你啊？”

是的，趙子是這樣想的！

他從來沒有認為顧清淺會考上，只是，在想著顧清淺想體驗一下考試，就讓她去唄！雖然，三殿下可能會不同意！

有秀才身份，人家還跑去飄梅鎮查麽？

顧清淺也覺得自己考不上，假如說秀才每一百名的讀書人中能出現一位的話，舉人就是每一千人也許還出現不了一位。

你不見於卓考到六十歲，還是一個秀才嗎？！

嗯，就整個蒼嵐國來說，每屆舉人全國約一千人左右。

“中舉人不可怕，入了仕才是嚴厲的！”趙子道。

是啊，即使她拿著舉人的身份回去，也沒什麽，只要不當官！

不過呢，凡事都要小心！顧清淺閉上眼，努力地想一下那個只有聽說的顧青淺究竟長的怎麽樣……

顧清淺整整衣裳，便覺得還是回去再補妝一下。

趙子有些無奈，但是，聽說，鄉試的考棚，號房內十分狹窄，只有上下兩塊木板，上面的木板當作寫答卷的桌子，下面的當椅子，晚上睡覺將兩塊板一拼當床。

生活很艱辛！

趙子都有些不想讓顧清淺去參加了。

當然，都報名了，到現在不去，必定會引起沒有必要的註意，而且看著樣子，顧清淺也不想放棄！

好吧！趙子私心裏也想看看顧清淺的文采。

作為一個未來的王妃，琴棋書畫，德藝馨不指望顧清淺全部會，但是，至少也要哪一方面能拿得出手的吧？！

“藝”就不指望了，德，就這個品性……文采，好吧！趙子想要顧清淺有些文采，這樣到時候和皇上提起，在太後面前也有一樣能拿的出手的。

科舉考試是考生每人一個單間。貢院裏的監考很嚴，考生進入貢院時，要進行嚴格的搜身，以防考生的身上藏有“夾帶”。當考生進入考棚後，就要鎖門。考生們參加考試期間，“吃喝拉撒睡”皆在“號房”內，不許出來，直到考試結束。

於是，趙子也回頭給顧清淺準備好些吃喝穿的。

顧清淺重新整理好儀容後，再次去北直隸布政使司貢院。

貢院裏的監考很嚴，考生進入貢院時，進行了嚴格的搜身，以防考生的身上藏有“夾帶”。

幸好顧清淺兩手空空，什麽都放在包袱裏，讓他們打開檢查，於是，搜身邊適可而止了。

當考生進入考棚後，就上鎖。

顧清淺也被安排進一號房。

房間挺小的，也很簡陋！只有兩塊木板，一塊當桌子，一塊當椅子，聽說，晚上睡覺的時候，還要當拼床。

顧清淺縮縮身子，房間裏有一盆炭火、一枝蠟燭。

顧清淺把經過嚴密檢查過的包袱打開，放到木板旁。

她還以為能親眼看看虞尚書那鐵青的臉呢，原來，考生在考試期間與外界隔絕，沒有考完是見不著考官，即使見著了，也不一定是虞尚書……

喲，失算了！要在號房裏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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