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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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高深莫測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後點點頭。
果然如此。蘇染暗道。
冰帝的人真是姍姍來遲，一直到比賽前十分鐘會場不讓進人時，他們才一起出現。
蘇染雖然抗拒著不去看那邊，但眼角餘光仍忍不住朝那裏看。
跡部首當其沖坐在第一排，他身邊一個人坐滿了冰帝的部員，身後也分散著近百人坐在他的後面，一水的銀灰色校服聚集在一起。
即使隔得不近的距離看，仍然能一眼就看到那個人。如果有一天，於千萬人之間第一眼看到的那個人，會不會就是命中無法躲過的劫？
跡部似有所感，眼神看向這邊，蘇染沒有退縮，與他對視了幾秒鐘，然後慢慢地將目光轉向了球場裏，內心漸起波瀾。
不是不想念，只是慢慢習慣去告訴自己忘卻。
再一次看到你，雖然仍不能平靜，卻也沒有了當初的心有餘悸。
蘇染收回目光時，身邊也陸續坐滿了青學的人。不二周助坐在她旁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聊著天，蘇染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了什麽，但是很感激這個時候可以有分散註意力的話聊，就不用一直情難自禁地朝跡部那邊看了。
“其實蘇染你喜歡跡部的，對嗎？”不二突然話鋒一轉，說到這個上來。
蘇染看著他，一時無語。
“在我們說話的這段時間裏，你向那邊看了很多次，我想你應該是在看他。”
“……有這麽明顯嗎？”
“呵呵……當然，你看他已經過來了。”
蘇染回頭一看，果然看到跡部穿過人群向她走來。
為什麽會突然間心跳加速呢？
蘇染看著他一步步走近，然後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轉身下了樓梯，走到了場內青學的教練席上坐了下來。
“啊，原來他是來找手冢的，看來我多想了。”不二周助淡淡地說道。
蘇染卻突然轉過頭來看著他：“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不二君，你對我是不是有敵意？”
不二周助湛藍色的眼睛看著她，良久才開口：“對不起，我只是不喜歡你一直徘徊在青學和冰實之間。”
“……徘徊……”
“是的，人需要有兩只腳，但是永遠不能同時走兩條路。你如果選擇冰帝，就不要再來青學，如果你待在青學，我希望你對冰帝絕了念想。”
蘇染不可置信地看著不二周助，兩個人明明沒有熟到可以說這些話的地步。
“因為我親身經歷過這種痛苦，所以我在看到你遇到我與相同的情況時，才會忍不住。如果你介意，就當我沒有說過，我向你道歉。”
蘇染卻搖搖頭：“不，你沒有錯，我並不是徘徊，只是還沒有想好應該走哪一條路。只要走上了其中一條，另一條就永遠錯過了。不會再有像這樣重新回到十年前的機會了。我不知道……”
“那就交給命運來決定吧——猜硬幣吧。”不二周助拿出一個五十遠的硬幣：“正面選什麽，反面選什麽，想好了嗎？”
蘇染看著他，點點頭。不二周助拋起硬幣，然後將它接住，慢慢地展開。
蘇染看著正面的圖案，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不二周助將硬幣放在她的手心，“如果還不確定，就再拋一次吧。”
蘇染握緊了硬幣，沒有再拋，而是看上去很專心地看比賽了。
十年後關東大賽上青學再次遇到王者立海大，仍然以3：2的成績贏了比賽。
青學的部員們聚在一起快樂地慶祝著，蘇染坐在這邊的觀看席上卻一直緘默。
手心裏握著的硬幣已經被汗水浸濕，而腦海裏仍回蕩著剛才的選擇：正面離開，反面等待。
蘇染突然站了起來，看了一眼還未離去的跡部，轉身離開賽場。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她要去做一件事，做完後，就徹底地離開吧。
遠處跡部景吾看著她離開，揮退眾人，小心地跟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最初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蘇染到冰帝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來學生證已經借給乾貞治用了，好在她剛站在校門外皺眉想怎麽偷潛進去時跡部及時雨一般出現了。
跡部帶她進了學校，見她徑直朝樹林裏走，疑惑地問：“你要去哪？”
蘇染微微一笑：“最初開始的地方。”
所謂最初開始的地方不過只是一個隱於木葉深處的簡單的石凳，蘇染坐了下來，跡部也鄰著她坐了下來。
“記得這裏嗎？我在這裏問你可不可以做我的男朋友，那個時候你的表情，我到現在都能記得。”迷惑、質疑、但更多的是喜出望外。所以那個時候她就知道他喜歡她。可惜當時她提出的交往不過是一時意氣用事。那時因為他生日宴自己的無禮使得進入冰帝後的學習生活變得舉步維艱，被同學孤立，連書本也常常莫名的丟失。剛開始以為是留學生受歧視，後來才得知這一切都是跡部有意為之，蘇染想，總該找些辦法來整治他。於是在那天，她一個人坐在這裏看書，跡部走到她面前時，蘇染一擡頭，腦子裏就閃現了一個念頭，於是，她放下書，站了起來，擡起頭直視跡部，說出了一句讓她自己都心跳不已的話：“跡部，雖然很唐突，但是我很喜歡你，所以，請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那個時候，跡部是如何回答的？他沒有回答，只是轉身就離開了。
蘇染疑惑了一下，難道他已經看出自己的玩笑了？可是沒有想到第二天剛進校門，就看見跡部站在校門外，看到她過來，幾步走到她身邊，高姿態地說：“要做我的女朋友，至少也得會網球，你會嗎？”
蘇染反唇相譏：“跡部，很明顯你沒有明白：網球只能算個人愛好，而女朋友才應該是喜歡。如果你不喜歡我，那我即使網球世界排名第一，在你眼裏和普通人也沒有任何區別的。所以做不做女朋友的關鍵問題應該是你到底是不是喜歡我，而不是我會不會網球。”
“男女交往難道不需要一個共同的語言嗎？既然我愛好網球，你就應該努力融入我的世界。”
“如果僅僅只是網球這一點共同語言的話，那你和你們網球部兩百多個部員，女網部一百多個部員不都有可能發展出戀愛關系麽，但是國中只有半年就將畢業的你還沒有與任何人交往，難道不是說明你雖然愛好網球，但更需要一個心靈相通的戀人嗎？”
跡部不再說話，而是用一種高深莫測地眼神審視著蘇染。
蘇染坦然地笑道：“跡部，你自認為很強大，但是你到底有多孤單，我想我比你了解。所以，你介意我用喜歡你這個借口來接近你的世界嗎？”
跡部無法拒絕，他看著那少女明媚溫婉的笑，竟然說不出一個拒絕的字來。
“我想你應該考慮考慮，一個星期夠嗎？如果你沒有回覆我，那我只能勇敢去面對人生第一場失戀了。”
蘇染說得輕松，但跡部卻聽得沈重。
這樣請求交往的要求，跡部聽到過很多次，但是唯有這一次，他無法立即決定。
拒絕或不拒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刻，他聽到自己清晰的心跳聲，亂了節奏。
蘇染和跡部坐在這個地方，各自回想那時的心情。
“我承認剛開始是玩笑的，我把這個決定告訴盛司的時候就覺得太過魯莽，果然被人偷聽去了。我當時看到你氣沖沖地走過來時，感到心都涼了。”
那個時候，真的是絕望了。後知後覺地在他盛怒之時才知道自己已經喜歡上眼前的這個人，然而兩個人原先明朗的交往卻突生巨大。蘇染連給自己辯解的勇氣都沒有了。自己傷了他的心，也傷了兩個人的感情，如果可以，她願意用生命來換取這一刻的重新來過，她一定要向他說明自己的心。
可是傷心難過不過一夜，第二天，他重新站在她面前，告訴她：“既然你現在不喜歡我，那麽我一定會在最快的時間裏讓你為我沈淪。”
他笑得那麽自信，表情自信而張揚，蘇染早在之前就已經為他著迷，而之後在他的一步步攻擊中淪陷了。
而後，那個放學後的黃昏，他拉著她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
“蘇染，我媽媽過段時間從國外回來，我帶你去見她，到時可不要丟我的面子。”
“見你媽媽？做什麽？”
“帶未來老婆見媽媽，還能做什麽？”
“……這種事，再過幾年吧。我們還在國三呢。”
“我早早地把你定下，這樣就放心出國讀書了。”
“出國？我不要跟你定下，沒準你一回來，帶個美女回來訂婚了。”
“那你要怎樣？”
“等你回來再說吧，也許到時候我改變心意不喜歡你了呢。”
跡部回頭看著她，蘇染笑咪咪地回視，兩個人正對視著，然後跡部突然伸出手將她推向一邊，蘇染摔倒在地，耳邊只餘有那一聲槍響。
而正對著她的跡部，胸部中槍，也慢慢地倒了下來。
蘇染看著那一灘染紅了襯衫的血，還有跡部漸漸急促不穩的呼吸，覺得整個心臟都停止了跳動，連大腦也停止了運轉，整個人都是空白的，只有那蔓延越來越大的痕跡的血紅色是整個眼睛裏唯一的顏色。
如果你死了，我怎麽辦？不，這個不需要問，我們當然一起。我陪著你，直到你煩我了也不離開你。如果你還活著，我……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活著。
“你那個時候倒在我面前，我當時就對自己說：‘只要你活著，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所以現在我問你，你和鈴木泉子結婚有沒有苦衷？”
跡部搖搖頭：“我怎麽會勉強自己。”
“那你決定了……要和她訂婚，不做更改了是嗎？”
“……其實只是訂婚而已，並非結婚，你知道，這裏面有區別，而且我願意再次承諾：五年時間，我們還會在一起。”
蘇染看著跡部，感慨怎麽會有這麽出色的人。無論他的相貌，家世，還是他的各種愛好，都算得上極品，但是這樣一個人，竟然喜歡過自己，而且曾經那樣深愛過。
不過現在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訂婚就是對一場婚禮的預訂而已。你告訴我你已經預訂了她的未婚夫，卻不願與她完成婚禮，那我真的會覺得你是一個負心漢。”
“我很抱歉蘇染，我比所有人都希望你能幸福，但現在我不能給你。”
“謝謝你跡部，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幸福，但是只要一想起來那幸福不是我給的，還是會難過得想哭。”蘇染說著，隨意擦去眼角的潤濕：“不過你一定要幸福，這樣我才會覺得我不再糾纏這段感情的決定是正確的。”
轉身離開，已經無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緒。
十二年了，原來一路走來最辛苦的不是漫長的等待，而是決定放棄的那一刻沒有再去擁抱他。
最初請求交往時見證的石凳，十年前蘇染曾哭紅了眼睛小心翼翼地在石頭上刻著：“我想你，你也和我一樣嗎？”
那個夏日上午的微風吹拂著長發，少年堅定地伸出手對她說：“我決定收回對你的掌控權，你可以申訴，但是我不接受。”
“再見，跡部。”蘇染沒有回頭看他，堅定地走著。
“蘇染，這次換我等好嗎？如果五年後你沒有戀愛的對象，我就去找你。”跡部追上她，急切地說。
蘇染擡頭看著他，搖了搖頭：“算了吧。糾葛了這麽多年，好像兩輩子那麽長，我覺得很累。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之間的隔閡永遠無法消除。我們是時候學會對命運妥協。”
蘇染繞過他，繼續走。跡部回頭看著她，大聲地說道：“好！你要放棄，我成全！但這是我跡部景吾不要你了！”
“隨你。”
蘇染一路走著回越前家，雙腿不知疲倦地往前邁。
她手心裏握著一張傳單，是經過一家新開張的壽司店時接到的，已經被手心裏的冷汗浸濕了。
剛踏進越前家，蘇染就頭重腳輕地栽倒了。
越前龍馬晚上慶祝完回到家裏才知道蘇染中暑了，越前倫子非常氣憤地責怪他沒有照顧好蘇染，讓她一個人從那麽遠的地方走回家。
越前龍馬確實因為贏了比賽太興奮而徹底忘記蘇染的存在了。自責的他急忙要跑去看蘇染，被越前倫子攔下：“她現在已經睡了，你不要這個時候去打擾她。”
“對不起媽媽，我確實忘記了，那我明天早上一起床就去看她。”
“如果是奈奈子姐姐和你一起去，你會忘記照顧姐姐嗎？龍馬，蘇染現在住在我們家裏，就是我們的家人，我希望你能把她和哥哥姐姐一樣對待，更何況她是哥哥喜歡的人，有可能是你未來的嫂子，你既然和她一起出門，就要負起照顧她的責任，知道嗎？”
“是的媽媽，我知道了。”越前龍馬自責不已。越前倫子責備他幾句，見他精神不濟，白天比賽晚上聚會也著實累了，讓他去洗澡早點睡。
越前龍馬上樓，走過蘇染的房門，反覆思索下，還是決定明天再去看她。
這樣一夜無話，轉眼到了第二天清晨。
蘇染迷迷糊糊地燒了一夜，身上一會兒冷一會兒熱，被子一會兒熱得踢開，一會兒又冷得直卷，越前倫子照顧了她一夜，到第二天天快亮的時候終於退了燒。越前龍馬早早地起床來看她，越前倫子讓龍馬照顧著，自己下樓去準備早飯。蘇染一夜折騰，終於睡醒。剛一睜開眼，就看到越前龍馬坐在床邊，用一種很關心的眼神看著她。
“你醒了啊，感覺身體怎麽樣？會不會很難受？”
“唔？”蘇染還處於迷糊狀態。
越前龍馬用毛巾給她擦擦額頭的汗：“你昨天中暑發燒了，今天早上才退燒。”
蘇染搖搖頭，頭還在暈著，眼前的越前龍馬的臉像個陀螺似的在她眼前轉。暈得異常反胃，幹嘔了幾聲也沒有吐出什麽，倒是讓越前龍馬的臉色白了又白。
“還是很難受嗎？”越前龍馬笨拙地拍拍她的背。
“沒，只是反胃。”蘇染又咳了幾聲：“龍馬，請對我溫柔點。你這樣拍很疼。”
生病的時候還這麽挑剔！好吧。病人最大。越前龍馬拍的力度變小。
☆、德國之行
蘇染生病不過兩天就好了，越前倫子曾提及通知蘇染的家人卻被她拒絕。中暑不過只是小事情，不值得爸爸特意跑過來看她，現在花子更需要他。
越前倫子心疼她的堅強隱忍，對她加倍地好，讓放假在家的越前龍馬極為不習慣。好像家裏突然多了一個媽媽的親生女兒一樣。
七月中旬，越前龍馬和蘇染分別參加了學校的年級結業典禮，98年的暑假開始了。
越前倫子剛開始很高興家裏有兩個孩子陪著她，不再是冷冷清清一個人了。但是這種高興很快就結束了，因為才過幾天，越前龍馬就告訴她自己要和網球部的學長們一起去德國看正在治療的手冢部長。
越前倫子心裏雖然不願意，但還是同意了。只是考慮到家裏沒有同齡人相陪，蘇染會寂寞，於是要求越前龍馬帶蘇染一起去德國，當是玩一趟，散散心。
越前龍馬沒有反對，但顧及到蘇染的意見，還是將情況告訴了她。
蘇染考慮了一下，決定一起去，一方面手冢算是龍雅的朋友，上次聽龍雅電話裏說過，他似乎挺擔心手冢。另一方面，德國她沒有去過，借這次機會去看看，散散心未償不可。
當夜蘇染簡單收拾了行李，第二天和龍馬一起出發。
機票是乾貞治負責定的，龍馬已經提前跟他打過招呼，但因為幾人的票是提前一天訂的，蘇染昨晚才決定同行，所以訂的票排到了當天中午的班機。
越前龍馬和一眾校友們搭乘早上九點的飛機直飛柏林，臨上飛機前他多次和蘇染強調到機場會打他電話，他到機場去接。
蘇染微笑地點點頭，表示記下了，越前龍馬才跟著眾人登機。
離起飛還有兩個多小時，蘇染坐在候機大廳看報紙，其間接到越前倫子的電話。將情況告訴了她，越前倫子囑咐她上機前不要吃太多，以免在飛機暈吐，引起身體難受。
蘇染連連稱記下子，越前倫子才掛了電話。
這廂剛掛下電話，旁邊就湊過來一個男的，跟蘇染說話：“你好，也是去柏林嗎？”
蘇染警惕地看著他，點點頭。
那人高興地笑著說：“太好了，我也是去那裏。啊，早就聽說柏林這個城市不錯，總是沒有機會，家人也不放心我一個人旅行，這次好了，終於可以獨自旅行了。”
自顧自地說了一堆，他才想起旁邊坐著的蘇染：“對了，你也一個人旅行嗎？你的家人放心你一個人去嗎？”
“不，我的朋友會到機場接我。”
“哦，是這樣啊，那真可惜，你要是一個人的話，我們倆就可以結伴旅行了。真可惜。”
蘇染見那人嘆息的表情，只應付地笑笑，繼續看手裏的報紙。
那人見蘇染不願與他交流，只好無聊地玩著手機。
到達柏林時，蘇染剛走到接機口，就看到越前龍馬背著網球包酷酷地站在那裏。
“越前！”蘇染朝他揮揮手。
“唔……怎麽這麽久？我已經等了近六個小時了。”
“天啊，你一直在這裏等嗎？怎麽不先去酒店呢？”
“誰知道你會不會忘記帶手機或者出現其他情況。”越前龍馬上前要幫她提包，被她拒絕。
“東西不重，我自己拎著就行了。倒是你，天天背這麽大的包，也不嫌重。個子都被壓矮了。”
越前龍馬“切”了一聲，在前面帶路。
兩人打車到了預訂的酒店。房間是標準的雙人套間，蘇染和越前在同間，但不同的臥室，當是這是乾貞治的安排。
兩人對此沒有意見，反正在家裏住的房間也只是隔一堵墻。
在酒店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大家一起住上大巴到療養院去看望手冢國光。
手冢國光看到突然到來的這些人，竟然完全不驚訝，只是很高興地說：“我聽說了關東大賽，你們再一次拿回到了冠軍，我要祝賀你們。”
“手冢，這份榮耀是我們共同的，所以我們也是來和你一起慶祝的。”不二周助說。
“是啊部長，這一次真的很險，但最後我們還是贏了。”
“恩。蘇染你也來啦？”
蘇染一開始就站在最後看著這些人圍著手冢國光七嘴八舌地說著，突然被手冢國光點名，有些發楞。
“啊，是啊。之前聽龍雅說過你受傷的事，所以和大家一起過來看看，順便到這裏來游玩一趟。”蘇染如實說道。
“只是舊傷而已，沒有什麽大礙。我晚上會和龍雅聯系的。既然都看過來，那下午的時候，我帶你們一起出去逛逛吧，這裏的風景和建築都相當好看，不二你會喜歡的。”
“當然，我特意帶了裝備來。”不二周助說著，指指自己背上那個鼓鼓囊囊的大包。
“下午就要玩嘍，雖然以前來過這裏，但是忘記帶相機，都沒有拍到好看的照片，這次不二帶了好多專來相機，也要給我和大石拍一張。”菊丸英二開心地說。
不二周助點點頭：“當然會，我們還要找個好看的地方，一起合個影，之前走散了都沒有拍合照留念。”
“說來確實如此，上次真是太失誤了，大家竟然都走散了。而越前還和漢娜比賽了一場。”大石秀一郎說。
“漢娜現在也改變了很多。”手冢國光說：“她前天還來療養中心，告訴我很懷念以前的那一場比賽，如果能再碰到越前，一定要和你再打一場，體會下世界排名前五的男網選手的網球魅力。”
“我奉陪。”越前龍馬壓壓帽子，說道。
整個德國之行的旅游線程由乾貞治一個人制定，所以到下午的時候，由乾貞治說出觀光景點順序，手冢國光安排車輛開大巴，開始一站一站慢慢地玩著。
就像是跟團旅游一樣，乾貞治完全扮演了導游的角色。每到一個景點，都由他來介紹典故和主要景色，然後不二周助的相機就一直“哢嚓哢嚓”響個不停，給菊丸大石來一張，桃城越前來一張，手冢來一張，乾貞治和乾汁來一張，蘇染來一張，還有大家合照一張，以及無數張景色。
蘇染背著一個小包，跟著導游乾貞治，以及一眾旅游團員們一起在柏林的老城區逛了一個下午，晚上再驅車回到了酒店。
第二天早上起床吃過了早飯，再次開始游玩。
原以為今天也會是盡興玩樂的一天，沒想到下午的時候，手冢國光接了一個電話，神秘地消失了半個小時。當他再出現時，身邊多了一位金發美女。這美女不是別人，正是手冢國光之前說的期待與越前龍馬再來一場的漢娜。
漢娜出現後與眾人禮貌地打完招呼，走到越前龍馬面前來了一個熱情的擁抱，然後親親他的臉頰：“親愛的越前，終於再一次見到你了。這十年來我每一天都在期待著能與你再次見面，能再一次領略你的網球魅力，真是謝天謝地，還是我的幸運兒手冢，才讓你重新出現在我的面前。”
不二周助側過頭看了“幸運兒”一眼，嘴角抿著笑沒有出聲。其他人也忍不住看了一眼“幸運兒”，皆忍俊不禁。這個詞和手冢聯系在一起，真是讓人覺得不協調。
“既然想比賽就不要多說，哪裏有網球場？”越前龍馬直接了當地說。
“真是直性子的可人兒，就在這條街的後面，有一人街頭網球場，我們現在就去吧。”漢娜拉著越前龍馬朝那個方向走著。
果然只要有越前龍馬的地方，就會有網球比賽。蘇染多次親身經歷後，發出了如此感慨。
作者有話要說：
☆、突變
“餵餵，怎麽說你對我也請溫柔點吧？這樣讓我真的很沒有面子耶！”漢娜朝著對面的越前龍馬說。
越前龍馬回頭看她一眼：“你需要我讓你嗎？再來一局嗎？”
“不要，我開玩笑的。不過6：0這個比分實在有點糟糕，唉，我本來以為至少能打到搶七局呢。要知道我這半年多來一直很努力地訓練和比賽的。”
“力量不夠，技巧不足，女網的選手遇上男網的，基本上都是這個比分。”
“我收回我剛才的話，你是個沒有風度的混蛋，根本不是什麽可人兒！”漢娜笑著開玩笑道：“唉，也就只有手冢才真的是好人一個。手冢，等他們回去了，我單獨請你出去喝咖啡。”
“謝謝，不必了。我得抓緊時間鍛煉，盡快回國。”
“啊？真是不解風情的人。當女孩子向男孩子主動提出約會要求時，男孩子怎麽可以拒絕呢。”
“是啊，手冢，拒絕是不禮貌的。”不二周助起哄著。
手冢國光瞥了他一眼，又看向漢娜：“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所以不希望那個人誤會。”
“這樣啊，真是太可惜了，難得能認識長得這麽帥又這麽冷酷的男孩，不過既然你已經有喜歡的人，我就不插一腳了。哦，上帝啊，已經這個時間了。訓練時間快過了，各位我先走了。”漢娜看到不遠處的鐘樓時，尖聲叫道，迅速地朝著某方向奔去。
眾人的目光皆= = 地看向她跑遠的方向，只是乾貞治捧著筆記本，興奮地記著：“xx年xx月xx日，於德國柏林，手冢拒絕歐網排名前四的漢娜，首次承認有愛慕的人。據不完全猜測，對象可能是有過幾次接觸的蘇染，以及三年級幾個鄰班的女班長，具體對象有待進一步觀察。”
比賽後乾貞治提議去附近的啤酒廣場吃東西。
舉世聞名的德國黑啤酒，還有各式用啤酒調料的菜讓大夥食指大動，越前龍馬和桃城武更是像比賽一樣你追我趕地吃著。
而正在大家吃撐的坐在廣場上休息的時候，手冢的電話響了。
是龍崎教練打來，告知這次的青年選拔賽提前開始，青學為關東大賽冠軍，所有正選都得到了初試的比賽權。
大家顯然還沒有玩盡興，但是選拔賽在即，也只能先結束德國之行，返回東京。在回酒店前，大家去了購物中心買了些禮品帶給家人。
第三天早上，眾人收拾好行李，踏上開往機場的大巴。
車子沿著高速公路開，蘇染看著窗外時不時一閃而過的豪車，感慨德國的高速公路真是全世界飆車一族的天堂。
到了機場，手冢將大家送到了入口，與眾人告別，然後看著他們走進了登機室。
回東京很快，好像只是閉上眼睛打個盹，飛機就停在了成田機場。
龍崎教練開車來接大家，十來個男生一個女生笑笑鬧鬧地坐在大巴回到了學校。
蘇染是冰帝的學生，也就不參與這些事情，拎著給爸爸媽媽還有越前倫子買的禮物還回去。
蘇染的突然回來讓越前倫子欣喜不已，忙上前去幫她拎東西，嘴裏不停在說著路上辛苦的話。
蘇染被越前倫子開心的心情影響，也笑著將東西暫時放在客廳，從行李箱裏拿出特意買給她的禮物。
越前倫子接過來，打開一看，是一條非常漂亮的仿真模型，正是縮小的波茨坦廣場。廣場上坐著喝咖啡的小人，藍色的遮陽傘，還有咖啡廳裏煮咖啡的人，模型可愛又精致，大得越前倫子的歡心。
“謝謝你小染，我真是太喜歡了。我要把它放在我的書櫃上，每天去書房的時候都能看到它。”越前倫子說：“咦，龍馬呢？”
“學校有事，他現在在學校，我先回來了。”
“啊，那吃過了嗎？先去洗個澡，我給你做點吃的。飛機上的東西真不能指望有多好吃。”越前倫子說。
蘇染點點頭，拎著行李上了二樓。
簡單地沖了個澡，下樓時就看到越前龍馬站在客廳裏給自家媽媽介紹禮物：“勃蘭登堡門，據說有兩百多年的歷史，每個去柏林游玩的人，回來都要帶這個模型。”
“真好看，龍馬，你和小染帶給媽媽的禮物都好可愛，快去洗個澡，媽媽做好吃的犒勞你們。”
“唔……如果材料夠的話，我要一份燒魚。”
“好啦，知道你要回來，已經收拾好放在冰箱裏了。快去洗澡吧。啊，小染已經洗好啦，快點下來。”
蘇染走下去，越前倫子拉著她坐下來，遞給她一杯茶：“先喝點茶，再等個十分鐘就可以吃了。
別著急啊。”
“恩，好的。”
飛了十幾個小時，兩個人都有些疲憊，吃了點東西漱漱口，兩人各自回房休息了。
大概是因為時差沒調過來，第二天早上開始越前龍馬表現地很不精神，只抱著自己的貓坐在院子裏發呆，蘇染幾次從他身後走過，都沒有引起他註意。
直到第三天一大早，他興沖沖地背著網球包下樓，急勿勿地喝了幾口牛奶，叼一塊面包跑出了家門，嘴裏含糊不清地說道：“選拔賽集合的時間快到了，我先走了，再見。”
蘇染詫異地看著越前龍馬一陣風似的飛過，暗想這時差終於調過來了，人也變得這麽精神了。越前倫子倒是習以為常地吃著早飯。
飯後蘇染想著把蘇東逸和花子準備的禮物送給他們，向越前倫子說明後就帶著東西出門。
到跡部公館時蘇東逸已經在門外接她了，表情愉悅。
“玩得怎麽樣？”
“恩，不錯。柏林確實很美，而且走在街道裏看著那些建築都會覺得美不勝收。”
“柏林這個城市很有魅力，等花子好了，我們一家三口一起去玩一趟。”蘇東逸說道。蘇染點頭同意。
兩人說話間已經到了花子的房門外。
“花子這兩天精神不錯。聽說你去了德國，早上想來還在問你會不會給她帶禮物。這下她看到你，又拿到禮物該多高興。”
推開門，蘇染就看到花子坐在桌子擺弄著鮮花，見有人進來，擡頭一看是蘇家父女，臉上笑意滿滿：“逸，小染，你們來啦。小染，德國好玩嗎？”
“恩，很好玩。什麽時候有空，我們一起去玩，好嗎？”
“好啊，逸，你什麽時候有空？”
“我一直有空啊，只是你的茶道課還沒結束，這樣為了去德國半途而廢課業好嗎？”
“……可是我很想去。”
“乖，花子，等茶道課結束，我們一起去，我保證。”
“可是茶道老師每次來都只和我聊天，不教我茶藝。”
“這樣啊，我想老師應該是在介紹前期的基本常識，你要好好學，等學完了我們家就有一位專業的茶道師了。”
“恩。我會的。”
蘇染看著兩人的交流，忽然就想到那個素昧謀面的母親。不知道當年蘇東逸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會不會也是這樣寵溺地說話？
但想這些已經沒有必要，她已經死了很多年，而自蘇染來到這個世界一直對她很好的兩個人，一個是蘇東逸，一個是花子，再沒有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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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此。蘇染暗道。
冰帝的人真是姍姍來遲，一直到比賽前十分鐘會場不讓進人時，他們才一起出現。
蘇染雖然抗拒著不去看那邊，但眼角餘光仍忍不住朝那裏看。
跡部首當其沖坐在第一排，他身邊一個人坐滿了冰帝的部員，身後也分散著近百人坐在他的後面，一水的銀灰色校服聚集在一起。
即使隔得不近的距離看，仍然能一眼就看到那個人。如果有一天，於千萬人之間第一眼看到的那個人，會不會就是命中無法躲過的劫？
跡部似有所感，眼神看向這邊，蘇染沒有退縮，與他對視了幾秒鐘，然後慢慢地將目光轉向了球場裏，內心漸起波瀾。
不是不想念，只是慢慢習慣去告訴自己忘卻。
再一次看到你，雖然仍不能平靜，卻也沒有了當初的心有餘悸。
蘇染收回目光時，身邊也陸續坐滿了青學的人。不二周助坐在她旁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聊著天，蘇染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了什麽，但是很感激這個時候可以有分散註意力的話聊，就不用一直情難自禁地朝跡部那邊看了。
“其實蘇染你喜歡跡部的，對嗎？”不二突然話鋒一轉，說到這個上來。
蘇染看著他，一時無語。
“在我們說話的這段時間裏，你向那邊看了很多次，我想你應該是在看他。”
“……有這麽明顯嗎？”
“呵呵……當然，你看他已經過來了。”
蘇染回頭一看，果然看到跡部穿過人群向她走來。
為什麽會突然間心跳加速呢？
蘇染看著他一步步走近，然後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轉身下了樓梯，走到了場內青學的教練席上坐了下來。
“啊，原來他是來找手冢的，看來我多想了。”不二周助淡淡地說道。
蘇染卻突然轉過頭來看著他：“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不二君，你對我是不是有敵意？”
不二周助湛藍色的眼睛看著她，良久才開口：“對不起，我只是不喜歡你一直徘徊在青學和冰實之間。”
“……徘徊……”
“是的，人需要有兩只腳，但是永遠不能同時走兩條路。你如果選擇冰帝，就不要再來青學，如果你待在青學，我希望你對冰帝絕了念想。”
蘇染不可置信地看著不二周助，兩個人明明沒有熟到可以說這些話的地步。
“因為我親身經歷過這種痛苦，所以我在看到你遇到我與相同的情況時，才會忍不住。如果你介意，就當我沒有說過，我向你道歉。”
蘇染卻搖搖頭：“不，你沒有錯，我並不是徘徊，只是還沒有想好應該走哪一條路。只要走上了其中一條，另一條就永遠錯過了。不會再有像這樣重新回到十年前的機會了。我不知道……”
“那就交給命運來決定吧——猜硬幣吧。”不二周助拿出一個五十遠的硬幣：“正面選什麽，反面選什麽，想好了嗎？”
蘇染看著他，點點頭。不二周助拋起硬幣，然後將它接住，慢慢地展開。
蘇染看著正面的圖案，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不二周助將硬幣放在她的手心，“如果還不確定，就再拋一次吧。”
蘇染握緊了硬幣，沒有再拋，而是看上去很專心地看比賽了。
十年後關東大賽上青學再次遇到王者立海大，仍然以3：2的成績贏了比賽。
青學的部員們聚在一起快樂地慶祝著，蘇染坐在這邊的觀看席上卻一直緘默。
手心裏握著的硬幣已經被汗水浸濕，而腦海裏仍回蕩著剛才的選擇：正面離開，反面等待。
蘇染突然站了起來，看了一眼還未離去的跡部，轉身離開賽場。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她要去做一件事，做完後，就徹底地離開吧。
遠處跡部景吾看著她離開，揮退眾人，小心地跟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最初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蘇染到冰帝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來學生證已經借給乾貞治用了，好在她剛站在校門外皺眉想怎麽偷潛進去時跡部及時雨一般出現了。
跡部帶她進了學校，見她徑直朝樹林裏走，疑惑地問：“你要去哪？”
蘇染微微一笑：“最初開始的地方。”
所謂最初開始的地方不過只是一個隱於木葉深處的簡單的石凳，蘇染坐了下來，跡部也鄰著她坐了下來。
“記得這裏嗎？我在這裏問你可不可以做我的男朋友，那個時候你的表情，我到現在都能記得。”迷惑、質疑、但更多的是喜出望外。所以那個時候她就知道他喜歡她。可惜當時她提出的交往不過是一時意氣用事。那時因為他生日宴自己的無禮使得進入冰帝後的學習生活變得舉步維艱，被同學孤立，連書本也常常莫名的丟失。剛開始以為是留學生受歧視，後來才得知這一切都是跡部有意為之，蘇染想，總該找些辦法來整治他。於是在那天，她一個人坐在這裏看書，跡部走到她面前時，蘇染一擡頭，腦子裏就閃現了一個念頭，於是，她放下書，站了起來，擡起頭直視跡部，說出了一句讓她自己都心跳不已的話：“跡部，雖然很唐突，但是我很喜歡你，所以，請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那個時候，跡部是如何回答的？他沒有回答，只是轉身就離開了。
蘇染疑惑了一下，難道他已經看出自己的玩笑了？可是沒有想到第二天剛進校門，就看見跡部站在校門外，看到她過來，幾步走到她身邊，高姿態地說：“要做我的女朋友，至少也得會網球，你會嗎？”
蘇染反唇相譏：“跡部，很明顯你沒有明白：網球只能算個人愛好，而女朋友才應該是喜歡。如果你不喜歡我，那我即使網球世界排名第一，在你眼裏和普通人也沒有任何區別的。所以做不做女朋友的關鍵問題應該是你到底是不是喜歡我，而不是我會不會網球。”
“男女交往難道不需要一個共同的語言嗎？既然我愛好網球，你就應該努力融入我的世界。”
“如果僅僅只是網球這一點共同語言的話，那你和你們網球部兩百多個部員，女網部一百多個部員不都有可能發展出戀愛關系麽，但是國中只有半年就將畢業的你還沒有與任何人交往，難道不是說明你雖然愛好網球，但更需要一個心靈相通的戀人嗎？”
跡部不再說話，而是用一種高深莫測地眼神審視著蘇染。
蘇染坦然地笑道：“跡部，你自認為很強大，但是你到底有多孤單，我想我比你了解。所以，你介意我用喜歡你這個借口來接近你的世界嗎？”
跡部無法拒絕，他看著那少女明媚溫婉的笑，竟然說不出一個拒絕的字來。
“我想你應該考慮考慮，一個星期夠嗎？如果你沒有回覆我，那我只能勇敢去面對人生第一場失戀了。”
蘇染說得輕松，但跡部卻聽得沈重。
這樣請求交往的要求，跡部聽到過很多次，但是唯有這一次，他無法立即決定。
拒絕或不拒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刻，他聽到自己清晰的心跳聲，亂了節奏。
蘇染和跡部坐在這個地方，各自回想那時的心情。
“我承認剛開始是玩笑的，我把這個決定告訴盛司的時候就覺得太過魯莽，果然被人偷聽去了。我當時看到你氣沖沖地走過來時，感到心都涼了。”
那個時候，真的是絕望了。後知後覺地在他盛怒之時才知道自己已經喜歡上眼前的這個人，然而兩個人原先明朗的交往卻突生巨大。蘇染連給自己辯解的勇氣都沒有了。自己傷了他的心，也傷了兩個人的感情，如果可以，她願意用生命來換取這一刻的重新來過，她一定要向他說明自己的心。
可是傷心難過不過一夜，第二天，他重新站在她面前，告訴她：“既然你現在不喜歡我，那麽我一定會在最快的時間裏讓你為我沈淪。”
他笑得那麽自信，表情自信而張揚，蘇染早在之前就已經為他著迷，而之後在他的一步步攻擊中淪陷了。
而後，那個放學後的黃昏，他拉著她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
“蘇染，我媽媽過段時間從國外回來，我帶你去見她，到時可不要丟我的面子。”
“見你媽媽？做什麽？”
“帶未來老婆見媽媽，還能做什麽？”
“……這種事，再過幾年吧。我們還在國三呢。”
“我早早地把你定下，這樣就放心出國讀書了。”
“出國？我不要跟你定下，沒準你一回來，帶個美女回來訂婚了。”
“那你要怎樣？”
“等你回來再說吧，也許到時候我改變心意不喜歡你了呢。”
跡部回頭看著她，蘇染笑咪咪地回視，兩個人正對視著，然後跡部突然伸出手將她推向一邊，蘇染摔倒在地，耳邊只餘有那一聲槍響。
而正對著她的跡部，胸部中槍，也慢慢地倒了下來。
蘇染看著那一灘染紅了襯衫的血，還有跡部漸漸急促不穩的呼吸，覺得整個心臟都停止了跳動，連大腦也停止了運轉，整個人都是空白的，只有那蔓延越來越大的痕跡的血紅色是整個眼睛裏唯一的顏色。
如果你死了，我怎麽辦？不，這個不需要問，我們當然一起。我陪著你，直到你煩我了也不離開你。如果你還活著，我……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活著。
“你那個時候倒在我面前，我當時就對自己說：‘只要你活著，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所以現在我問你，你和鈴木泉子結婚有沒有苦衷？”
跡部搖搖頭：“我怎麽會勉強自己。”
“那你決定了……要和她訂婚，不做更改了是嗎？”
“……其實只是訂婚而已，並非結婚，你知道，這裏面有區別，而且我願意再次承諾：五年時間，我們還會在一起。”
蘇染看著跡部，感慨怎麽會有這麽出色的人。無論他的相貌，家世，還是他的各種愛好，都算得上極品，但是這樣一個人，竟然喜歡過自己，而且曾經那樣深愛過。
不過現在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訂婚就是對一場婚禮的預訂而已。你告訴我你已經預訂了她的未婚夫，卻不願與她完成婚禮，那我真的會覺得你是一個負心漢。”
“我很抱歉蘇染，我比所有人都希望你能幸福，但現在我不能給你。”
“謝謝你跡部，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幸福，但是只要一想起來那幸福不是我給的，還是會難過得想哭。”蘇染說著，隨意擦去眼角的潤濕：“不過你一定要幸福，這樣我才會覺得我不再糾纏這段感情的決定是正確的。”
轉身離開，已經無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緒。
十二年了，原來一路走來最辛苦的不是漫長的等待，而是決定放棄的那一刻沒有再去擁抱他。
最初請求交往時見證的石凳，十年前蘇染曾哭紅了眼睛小心翼翼地在石頭上刻著：“我想你，你也和我一樣嗎？”
那個夏日上午的微風吹拂著長發，少年堅定地伸出手對她說：“我決定收回對你的掌控權，你可以申訴，但是我不接受。”
“再見，跡部。”蘇染沒有回頭看他，堅定地走著。
“蘇染，這次換我等好嗎？如果五年後你沒有戀愛的對象，我就去找你。”跡部追上她，急切地說。
蘇染擡頭看著他，搖了搖頭：“算了吧。糾葛了這麽多年，好像兩輩子那麽長，我覺得很累。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之間的隔閡永遠無法消除。我們是時候學會對命運妥協。”
蘇染繞過他，繼續走。跡部回頭看著她，大聲地說道：“好！你要放棄，我成全！但這是我跡部景吾不要你了！”
“隨你。”
蘇染一路走著回越前家，雙腿不知疲倦地往前邁。
她手心裏握著一張傳單，是經過一家新開張的壽司店時接到的，已經被手心裏的冷汗浸濕了。
剛踏進越前家，蘇染就頭重腳輕地栽倒了。
越前龍馬晚上慶祝完回到家裏才知道蘇染中暑了，越前倫子非常氣憤地責怪他沒有照顧好蘇染，讓她一個人從那麽遠的地方走回家。
越前龍馬確實因為贏了比賽太興奮而徹底忘記蘇染的存在了。自責的他急忙要跑去看蘇染，被越前倫子攔下：“她現在已經睡了，你不要這個時候去打擾她。”
“對不起媽媽，我確實忘記了，那我明天早上一起床就去看她。”
“如果是奈奈子姐姐和你一起去，你會忘記照顧姐姐嗎？龍馬，蘇染現在住在我們家裏，就是我們的家人，我希望你能把她和哥哥姐姐一樣對待，更何況她是哥哥喜歡的人，有可能是你未來的嫂子，你既然和她一起出門，就要負起照顧她的責任，知道嗎？”
“是的媽媽，我知道了。”越前龍馬自責不已。越前倫子責備他幾句，見他精神不濟，白天比賽晚上聚會也著實累了，讓他去洗澡早點睡。
越前龍馬上樓，走過蘇染的房門，反覆思索下，還是決定明天再去看她。
這樣一夜無話，轉眼到了第二天清晨。
蘇染迷迷糊糊地燒了一夜，身上一會兒冷一會兒熱，被子一會兒熱得踢開，一會兒又冷得直卷，越前倫子照顧了她一夜，到第二天天快亮的時候終於退了燒。越前龍馬早早地起床來看她，越前倫子讓龍馬照顧著，自己下樓去準備早飯。蘇染一夜折騰，終於睡醒。剛一睜開眼，就看到越前龍馬坐在床邊，用一種很關心的眼神看著她。
“你醒了啊，感覺身體怎麽樣？會不會很難受？”
“唔？”蘇染還處於迷糊狀態。
越前龍馬用毛巾給她擦擦額頭的汗：“你昨天中暑發燒了，今天早上才退燒。”
蘇染搖搖頭，頭還在暈著，眼前的越前龍馬的臉像個陀螺似的在她眼前轉。暈得異常反胃，幹嘔了幾聲也沒有吐出什麽，倒是讓越前龍馬的臉色白了又白。
“還是很難受嗎？”越前龍馬笨拙地拍拍她的背。
“沒，只是反胃。”蘇染又咳了幾聲：“龍馬，請對我溫柔點。你這樣拍很疼。”
生病的時候還這麽挑剔！好吧。病人最大。越前龍馬拍的力度變小。
☆、德國之行
蘇染生病不過兩天就好了，越前倫子曾提及通知蘇染的家人卻被她拒絕。中暑不過只是小事情，不值得爸爸特意跑過來看她，現在花子更需要他。
越前倫子心疼她的堅強隱忍，對她加倍地好，讓放假在家的越前龍馬極為不習慣。好像家裏突然多了一個媽媽的親生女兒一樣。
七月中旬，越前龍馬和蘇染分別參加了學校的年級結業典禮，98年的暑假開始了。
越前倫子剛開始很高興家裏有兩個孩子陪著她，不再是冷冷清清一個人了。但是這種高興很快就結束了，因為才過幾天，越前龍馬就告訴她自己要和網球部的學長們一起去德國看正在治療的手冢部長。
越前倫子心裏雖然不願意，但還是同意了。只是考慮到家裏沒有同齡人相陪，蘇染會寂寞，於是要求越前龍馬帶蘇染一起去德國，當是玩一趟，散散心。
越前龍馬沒有反對，但顧及到蘇染的意見，還是將情況告訴了她。
蘇染考慮了一下，決定一起去，一方面手冢算是龍雅的朋友，上次聽龍雅電話裏說過，他似乎挺擔心手冢。另一方面，德國她沒有去過，借這次機會去看看，散散心未償不可。
當夜蘇染簡單收拾了行李，第二天和龍馬一起出發。
機票是乾貞治負責定的，龍馬已經提前跟他打過招呼，但因為幾人的票是提前一天訂的，蘇染昨晚才決定同行，所以訂的票排到了當天中午的班機。
越前龍馬和一眾校友們搭乘早上九點的飛機直飛柏林，臨上飛機前他多次和蘇染強調到機場會打他電話，他到機場去接。
蘇染微笑地點點頭，表示記下了，越前龍馬才跟著眾人登機。
離起飛還有兩個多小時，蘇染坐在候機大廳看報紙，其間接到越前倫子的電話。將情況告訴了她，越前倫子囑咐她上機前不要吃太多，以免在飛機暈吐，引起身體難受。
蘇染連連稱記下子，越前倫子才掛了電話。
這廂剛掛下電話，旁邊就湊過來一個男的，跟蘇染說話：“你好，也是去柏林嗎？”
蘇染警惕地看著他，點點頭。
那人高興地笑著說：“太好了，我也是去那裏。啊，早就聽說柏林這個城市不錯，總是沒有機會，家人也不放心我一個人旅行，這次好了，終於可以獨自旅行了。”
自顧自地說了一堆，他才想起旁邊坐著的蘇染：“對了，你也一個人旅行嗎？你的家人放心你一個人去嗎？”
“不，我的朋友會到機場接我。”
“哦，是這樣啊，那真可惜，你要是一個人的話，我們倆就可以結伴旅行了。真可惜。”
蘇染見那人嘆息的表情，只應付地笑笑，繼續看手裏的報紙。
那人見蘇染不願與他交流，只好無聊地玩著手機。
到達柏林時，蘇染剛走到接機口，就看到越前龍馬背著網球包酷酷地站在那裏。
“越前！”蘇染朝他揮揮手。
“唔……怎麽這麽久？我已經等了近六個小時了。”
“天啊，你一直在這裏等嗎？怎麽不先去酒店呢？”
“誰知道你會不會忘記帶手機或者出現其他情況。”越前龍馬上前要幫她提包，被她拒絕。
“東西不重，我自己拎著就行了。倒是你，天天背這麽大的包，也不嫌重。個子都被壓矮了。”
越前龍馬“切”了一聲，在前面帶路。
兩人打車到了預訂的酒店。房間是標準的雙人套間，蘇染和越前在同間，但不同的臥室，當是這是乾貞治的安排。
兩人對此沒有意見，反正在家裏住的房間也只是隔一堵墻。
在酒店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大家一起住上大巴到療養院去看望手冢國光。
手冢國光看到突然到來的這些人，竟然完全不驚訝，只是很高興地說：“我聽說了關東大賽，你們再一次拿回到了冠軍，我要祝賀你們。”
“手冢，這份榮耀是我們共同的，所以我們也是來和你一起慶祝的。”不二周助說。
“是啊部長，這一次真的很險，但最後我們還是贏了。”
“恩。蘇染你也來啦？”
蘇染一開始就站在最後看著這些人圍著手冢國光七嘴八舌地說著，突然被手冢國光點名，有些發楞。
“啊，是啊。之前聽龍雅說過你受傷的事，所以和大家一起過來看看，順便到這裏來游玩一趟。”蘇染如實說道。
“只是舊傷而已，沒有什麽大礙。我晚上會和龍雅聯系的。既然都看過來，那下午的時候，我帶你們一起出去逛逛吧，這裏的風景和建築都相當好看，不二你會喜歡的。”
“當然，我特意帶了裝備來。”不二周助說著，指指自己背上那個鼓鼓囊囊的大包。
“下午就要玩嘍，雖然以前來過這裏，但是忘記帶相機，都沒有拍到好看的照片，這次不二帶了好多專來相機，也要給我和大石拍一張。”菊丸英二開心地說。
不二周助點點頭：“當然會，我們還要找個好看的地方，一起合個影，之前走散了都沒有拍合照留念。”
“說來確實如此，上次真是太失誤了，大家竟然都走散了。而越前還和漢娜比賽了一場。”大石秀一郎說。
“漢娜現在也改變了很多。”手冢國光說：“她前天還來療養中心，告訴我很懷念以前的那一場比賽，如果能再碰到越前，一定要和你再打一場，體會下世界排名前五的男網選手的網球魅力。”
“我奉陪。”越前龍馬壓壓帽子，說道。
整個德國之行的旅游線程由乾貞治一個人制定，所以到下午的時候，由乾貞治說出觀光景點順序，手冢國光安排車輛開大巴，開始一站一站慢慢地玩著。
就像是跟團旅游一樣，乾貞治完全扮演了導游的角色。每到一個景點，都由他來介紹典故和主要景色，然後不二周助的相機就一直“哢嚓哢嚓”響個不停，給菊丸大石來一張，桃城越前來一張，手冢來一張，乾貞治和乾汁來一張，蘇染來一張，還有大家合照一張，以及無數張景色。
蘇染背著一個小包，跟著導游乾貞治，以及一眾旅游團員們一起在柏林的老城區逛了一個下午，晚上再驅車回到了酒店。
第二天早上起床吃過了早飯，再次開始游玩。
原以為今天也會是盡興玩樂的一天，沒想到下午的時候，手冢國光接了一個電話，神秘地消失了半個小時。當他再出現時，身邊多了一位金發美女。這美女不是別人，正是手冢國光之前說的期待與越前龍馬再來一場的漢娜。
漢娜出現後與眾人禮貌地打完招呼，走到越前龍馬面前來了一個熱情的擁抱，然後親親他的臉頰：“親愛的越前，終於再一次見到你了。這十年來我每一天都在期待著能與你再次見面，能再一次領略你的網球魅力，真是謝天謝地，還是我的幸運兒手冢，才讓你重新出現在我的面前。”
不二周助側過頭看了“幸運兒”一眼，嘴角抿著笑沒有出聲。其他人也忍不住看了一眼“幸運兒”，皆忍俊不禁。這個詞和手冢聯系在一起，真是讓人覺得不協調。
“既然想比賽就不要多說，哪裏有網球場？”越前龍馬直接了當地說。
“真是直性子的可人兒，就在這條街的後面，有一人街頭網球場，我們現在就去吧。”漢娜拉著越前龍馬朝那個方向走著。
果然只要有越前龍馬的地方，就會有網球比賽。蘇染多次親身經歷後，發出了如此感慨。
作者有話要說：
☆、突變
“餵餵，怎麽說你對我也請溫柔點吧？這樣讓我真的很沒有面子耶！”漢娜朝著對面的越前龍馬說。
越前龍馬回頭看她一眼：“你需要我讓你嗎？再來一局嗎？”
“不要，我開玩笑的。不過6：0這個比分實在有點糟糕，唉，我本來以為至少能打到搶七局呢。要知道我這半年多來一直很努力地訓練和比賽的。”
“力量不夠，技巧不足，女網的選手遇上男網的，基本上都是這個比分。”
“我收回我剛才的話，你是個沒有風度的混蛋，根本不是什麽可人兒！”漢娜笑著開玩笑道：“唉，也就只有手冢才真的是好人一個。手冢，等他們回去了，我單獨請你出去喝咖啡。”
“謝謝，不必了。我得抓緊時間鍛煉，盡快回國。”
“啊？真是不解風情的人。當女孩子向男孩子主動提出約會要求時，男孩子怎麽可以拒絕呢。”
“是啊，手冢，拒絕是不禮貌的。”不二周助起哄著。
手冢國光瞥了他一眼，又看向漢娜：“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所以不希望那個人誤會。”
“這樣啊，真是太可惜了，難得能認識長得這麽帥又這麽冷酷的男孩，不過既然你已經有喜歡的人，我就不插一腳了。哦，上帝啊，已經這個時間了。訓練時間快過了，各位我先走了。”漢娜看到不遠處的鐘樓時，尖聲叫道，迅速地朝著某方向奔去。
眾人的目光皆= = 地看向她跑遠的方向，只是乾貞治捧著筆記本，興奮地記著：“xx年xx月xx日，於德國柏林，手冢拒絕歐網排名前四的漢娜，首次承認有愛慕的人。據不完全猜測，對象可能是有過幾次接觸的蘇染，以及三年級幾個鄰班的女班長，具體對象有待進一步觀察。”
比賽後乾貞治提議去附近的啤酒廣場吃東西。
舉世聞名的德國黑啤酒，還有各式用啤酒調料的菜讓大夥食指大動，越前龍馬和桃城武更是像比賽一樣你追我趕地吃著。
而正在大家吃撐的坐在廣場上休息的時候，手冢的電話響了。
是龍崎教練打來，告知這次的青年選拔賽提前開始，青學為關東大賽冠軍，所有正選都得到了初試的比賽權。
大家顯然還沒有玩盡興，但是選拔賽在即，也只能先結束德國之行，返回東京。在回酒店前，大家去了購物中心買了些禮品帶給家人。
第三天早上，眾人收拾好行李，踏上開往機場的大巴。
車子沿著高速公路開，蘇染看著窗外時不時一閃而過的豪車，感慨德國的高速公路真是全世界飆車一族的天堂。
到了機場，手冢將大家送到了入口，與眾人告別，然後看著他們走進了登機室。
回東京很快，好像只是閉上眼睛打個盹，飛機就停在了成田機場。
龍崎教練開車來接大家，十來個男生一個女生笑笑鬧鬧地坐在大巴回到了學校。
蘇染是冰帝的學生，也就不參與這些事情，拎著給爸爸媽媽還有越前倫子買的禮物還回去。
蘇染的突然回來讓越前倫子欣喜不已，忙上前去幫她拎東西，嘴裏不停在說著路上辛苦的話。
蘇染被越前倫子開心的心情影響，也笑著將東西暫時放在客廳，從行李箱裏拿出特意買給她的禮物。
越前倫子接過來，打開一看，是一條非常漂亮的仿真模型，正是縮小的波茨坦廣場。廣場上坐著喝咖啡的小人，藍色的遮陽傘，還有咖啡廳裏煮咖啡的人，模型可愛又精致，大得越前倫子的歡心。
“謝謝你小染，我真是太喜歡了。我要把它放在我的書櫃上，每天去書房的時候都能看到它。”越前倫子說：“咦，龍馬呢？”
“學校有事，他現在在學校，我先回來了。”
“啊，那吃過了嗎？先去洗個澡，我給你做點吃的。飛機上的東西真不能指望有多好吃。”越前倫子說。
蘇染點點頭，拎著行李上了二樓。
簡單地沖了個澡，下樓時就看到越前龍馬站在客廳裏給自家媽媽介紹禮物：“勃蘭登堡門，據說有兩百多年的歷史，每個去柏林游玩的人，回來都要帶這個模型。”
“真好看，龍馬，你和小染帶給媽媽的禮物都好可愛，快去洗個澡，媽媽做好吃的犒勞你們。”
“唔……如果材料夠的話，我要一份燒魚。”
“好啦，知道你要回來，已經收拾好放在冰箱裏了。快去洗澡吧。啊，小染已經洗好啦，快點下來。”
蘇染走下去，越前倫子拉著她坐下來，遞給她一杯茶：“先喝點茶，再等個十分鐘就可以吃了。
別著急啊。”
“恩，好的。”
飛了十幾個小時，兩個人都有些疲憊，吃了點東西漱漱口，兩人各自回房休息了。
大概是因為時差沒調過來，第二天早上開始越前龍馬表現地很不精神，只抱著自己的貓坐在院子裏發呆，蘇染幾次從他身後走過，都沒有引起他註意。
直到第三天一大早，他興沖沖地背著網球包下樓，急勿勿地喝了幾口牛奶，叼一塊面包跑出了家門，嘴裏含糊不清地說道：“選拔賽集合的時間快到了，我先走了，再見。”
蘇染詫異地看著越前龍馬一陣風似的飛過，暗想這時差終於調過來了，人也變得這麽精神了。越前倫子倒是習以為常地吃著早飯。
飯後蘇染想著把蘇東逸和花子準備的禮物送給他們，向越前倫子說明後就帶著東西出門。
到跡部公館時蘇東逸已經在門外接她了，表情愉悅。
“玩得怎麽樣？”
“恩，不錯。柏林確實很美，而且走在街道裏看著那些建築都會覺得美不勝收。”
“柏林這個城市很有魅力，等花子好了，我們一家三口一起去玩一趟。”蘇東逸說道。蘇染點頭同意。
兩人說話間已經到了花子的房門外。
“花子這兩天精神不錯。聽說你去了德國，早上想來還在問你會不會給她帶禮物。這下她看到你，又拿到禮物該多高興。”
推開門，蘇染就看到花子坐在桌子擺弄著鮮花，見有人進來，擡頭一看是蘇家父女，臉上笑意滿滿：“逸，小染，你們來啦。小染，德國好玩嗎？”
“恩，很好玩。什麽時候有空，我們一起去玩，好嗎？”
“好啊，逸，你什麽時候有空？”
“我一直有空啊，只是你的茶道課還沒結束，這樣為了去德國半途而廢課業好嗎？”
“……可是我很想去。”
“乖，花子，等茶道課結束，我們一起去，我保證。”
“可是茶道老師每次來都只和我聊天，不教我茶藝。”
“這樣啊，我想老師應該是在介紹前期的基本常識，你要好好學，等學完了我們家就有一位專業的茶道師了。”
“恩。我會的。”
蘇染看著兩人的交流，忽然就想到那個素昧謀面的母親。不知道當年蘇東逸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會不會也是這樣寵溺地說話？
但想這些已經沒有必要，她已經死了很多年，而自蘇染來到這個世界一直對她很好的兩個人，一個是蘇東逸，一個是花子，再沒有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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