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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蘇染,如果我今天就安排她調班,媽媽肯定會知道的,大概會以為有什麽人欺負她了……當然不是說跡部你欺負他,所以不要瞪我,不關我的事……而且你們肯定也不想這件事讓媽媽知道了惹一堆麻煩對吧?所以……你們不也說了嘛……跡部你是紳士,蘇染你是淑女,你們倆一人退一步,都別調班了好嗎?”

蘇染想著溫柔美麗的溝口夫人,咬咬唇看向一邊的跡部景吾,深呼吸一口。好女不與男爭!轉身走向三番三排。

跡部景吾見她走了,想想上次溝口夫人的幫忙,這種小事確實不應該驚動到溝口夫人那裏,現在只能不計較,反正大概還有半年畢業,暫時忍她一忍吧。於是整理一下情緒重新坐了下來。

溝口盛司見二人終於分開,各回各位,深吐了一口氣,心裏暗自高興,果然把媽媽搬出來就對了,現下兩人的恩怨終於平息了。

話說,這兩人的恩怨真的平息了嗎?溝口盛司,你不會高興得太早了?

作者有話要說: 咬牙繼續著日更。不,準確來說,日填坑。T_T

☆、向日岳人的一句話

因為蘇染是新學生,免不了要對大家做自我介紹,蘇染開始倒不在意這件事,中規中舉地站上講臺向大家介紹自己,但是某個坐在臺下的人看過來的不屑的眼光還是讓她討厭不已。

沒辦法,不能轉班,暫時忍他。蘇染咬牙告訴自己。他雖然是一個心機深且手段狠絕的人,但是他只是一個15歲的不懂事少年罷了,最多還有半年就要畢業升高中了,她忍他又何妨。

蘇染做完介紹,禮貌在向同學鞠躬,溝品盛司帶頭鼓起掌來,教室裏只稀稀拉拉地回想幾聲。想必對她的歡迎程度極其一般。

蘇染不在意,對溝口盛司笑笑,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你不能指望所有人都喜歡你,除非你是鈔票,就算你是鈔票,也有人會視你如糞土,不是嗎?

人不能追求十全十美,有人喜歡有喜歡的人就行了。

蘇染不想讓溝口夫人知道自己在學校裏的事情,轉過頭看看坐在她身邊的溝口盛司,開始擔心這小子會不會把自己在學校的一舉一動都告訴溝口夫人?

絕對會的!

以溝口盛司極度戀母的性格,只要溝口夫人開口問,他一定會事無巨細地全部告訴她。還有可能就算溝口夫人不問,溝口盛司也會十足殷勤地去匯報。

蘇染稍微想象那種場景就無法忍受,她可不想身邊時時有一個全自動人體探頭。這事刻不容緩,一下課就得拿下溝口盛司。

蘇染下定決心,眼神裏透著一股隱隱的殺伐之氣。

可憐無辜的溝口盛司,下課後被蘇染強拽至校園某個陰暗角落,在身體和心靈雙重摧殘下被迫答應絕不提她在學校裏的遭遇。

蘇染得嘗所願,心滿意足地笑著回到教室,完全沒有註意到溝口盛司藏在陰影裏的笑。

把蘇染在學校的遭遇都告訴媽媽,媽媽一聽就會斷定他沒照顧好蘇染,那不是自己找揍嘛。原先還不知道找什麽借口來搪塞過去,蘇染的威脅及時雨一般的出現了。真是謝天謝天謝蘇染。

蘇染回到教室,第一眼就看到坐在1番的跡部景吾,身邊站著他的特級保鏢——樺地崇弘。這兩人算得上是冰帝一景,美人與野獸的完美闡述。

此時跡部正在對樺地說話,好像在布置什麽任務,樺地表情不變,只是張口作同一個口型回覆跡部。

蘇染對兩人的對話不感興趣,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好。雖然無意,但還是分心去聽跡部的聲音清晰地傳來:“青學的實力不容小覷,尤其是部長手冢國光,我覺得他的進步比我印象裏的要厲害很多,樺地你看過他的比賽,能覆制出來嗎?”

“是的。”

蘇染不喜歡流汗的運動,所以一直對跡部網球比賽的事情不感興趣,現在聽他倆討論兩句也懶得分心再聽,翻開書研究起國三的課本。

和十年前的一模一樣,蘇染翻著書,看著嶄新的書頁裏清新的油墨味道,一時竟然有些恍惚。

不知道十年後的跡部在做什麽,是不是已經和鈴木家的小姐完成集團聯姻了。

不過,這和她已經沒有關系了。她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註定回不去了。

中午的午飯在學校餐廳吃。溝口盛司安排好一切,蘇染只負責跟著他去吃就可以了。

可是冰帝的餐廳被跡部改裝過,活脫脫一個法式餐廳:寬敞的餐廳,潔靜的餐具,雙人桌,還有桌上擺著的香檳和蠟燭。蘇染坐在一邊吃著牛排,看著對面的溝口盛司,恍惚就有種情侶在吃燭光大餐的錯覺。有這種錯覺的顯然不止她一個人。

兩人剛吃幾口,身後就有人興奮地叫了起來:“溝口,你女朋友嗎?”

蘇染擡頭,見溝口盛司已經被一個紅色短發的人撲住揉捏:“早上聽人說你帶可愛女生一起上學我還不相信,沒想到中午就看見你們吃情侶套餐啦!”

說話的人聲音很大,顯然是自由散漫慣了的。

蘇染正覺得此人的背影看著眼熟,就見那人轉過頭來看向她。蘇染看了,確實眼熟,這個人是向日岳人。

那人看到她有些吃驚,張大了嘴,半天才叫出聲:“天吶,她是蘇染!”

向日岳人認識自己?蘇染有些疑惑,但想來之前在溝口家可能見過面也說不定。

向日岳人指著蘇染,朝不遠處喊:“跡部跡部,快看,蘇染在這裏。”

蘇染轉過頭去,不遠處幾桌正坐著冰帝男網部的正選們。而雙手抱胸冷冷看著自己的人,不正是跡部景吾嘛。

“向日,只是一位新同學而已,不要大聲喧嘩。”身材高挑的忍足侑士推推眼鏡,無奈地看著自己的搭檔。

“不是新同學,是蘇染吶。侑士。”向日岳人似乎不滿忍足侑士的平靜表情,嘴巴不停地想要聲明:“侑士你不記得了嗎?蘇染吶,跡部以前很喜歡的……唔唔……”

忍足侑士邁開修長的腿,以極快的速度走過來捂著向日岳人的嘴:“我知道,向日,我們大家以前都很喜歡的經理的女朋友,是嗎?”

“……唔唔…………唔唔……”向日岳人掙紮著想從忍足侑士的手裏逃脫出來,又好像要繼續自己剛才未完的話,但忍足侑士顯然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左手輕易地扣緊向日岳人的兩只手,將他帶了出來。

蘇染楞楞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耳邊似乎還在回響著向日岳人的話:“蘇染吶,跡部以前很喜歡的……蘇染吶,跡部以前很喜歡的……跡部以前很喜歡的……女生嗎?”

對,向日岳人肯定是想這麽說的。蘇染幾乎激動地握不住手裏的叉子。他看到她這麽激動,因為她是跡部景吾以前喜歡的女生。但是他還沒有說完,就被忍足侑士給帶走了。

蘇染轉過頭看向那一桌的跡部景吾。樺地站在他的身後,他安靜地坐著,一言不發,但有一種莫名的威嚴的壓迫感。而他的表情似乎被一只無形的手遮住了,蘇染無法透過他的眼睛和臉看出他任何的情緒。

跡部以前喜歡過她嗎?當然是有的。可那是在十年前,後來跡部失憶了,連蘇染這個名字都忘記了,怎麽會再喜歡。而向日岳人說跡部以前喜歡過她,那麽他肯定知道十年前發生的事情,也就是說:向日岳人來自十年前,而剛才阻止他的忍足侑士也是來自十年前!

蘇染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但仔細回想和冰帝正選的幾位第一次見面時對方完全不像對待陌生人的行為和言語,都在證實著這個想法的合理性。

既然這些正選們都是來自十年前,那麽其實人難道就不能同樣來自十年前嗎?

蘇染假設所有人都是來自十年前,那她自醒來後發生的很多事情都有了更為合理的解釋了。為什麽她會提前在日語提高班認識越前龍雅而龍雅看到她的表情是高興而非新奇?因為他們是多年未見的好朋友。為什麽她成績如此優秀但仍然被冰帝拒收?因為考完試那天她在公車站牌看見了跡部景吾的母親,他的母親可能是為了阻止她和跡部的再見面而用了手段。同樣那天遇到的鳳長太郎,他見到自己時完全一幅認識的樣子更證明了這點,以及後來突然出現的越前龍雅的弟弟越前龍馬,當時那小孩說他22歲了,蘇染以為他在開玩笑,那麽小的孩子怎麽可能這麽大年紀,但是從十年後過來的他22歲顯然是非常合理的。

蘇染感覺腦子裏有太多的信息在不斷地向她湧來,那些信息前赴後繼地向她證實著一個事實:她主觀認定這個另外一個世界的斷言,不過是基於這個世界的發展與那個世界在同一時候段上發展不同而已。那麽當所有的人都從十年前回來,改變世界的發展就變得正常且符合邏輯了。

也就是說,所有人都和她一樣,回到了十年前的世界。整個世界開始了一段重新發展的歷程。

她不由自主地看著那個叫跡部景吾的少年,現在她應該怎麽辦才好呢?

作者有話要說: 呼,繼續填。

☆、跡部的決定

應該怎麽辦?

蘇染不知道,她楞在那裏,腦子裏已經亂得如同一團麻。

既然大家都是從十年前回來的,那麽跡部他……也是從十年後過來的。所以之前操縱匯率來改朝換代掌握大權的,其實是已經25歲的跡部景吾。也是完全不記得她存在的跡部。

這種情況蘇染始料不及,而在她發楞的時候,跡部已經帶人離開。

溝口盛司見她神不守舍的樣子,頗有些擔心,搖搖蘇染讓她再多吃些。

蘇染沒有胃口,勉強自己吃了一些就再也吃不下去,溝口盛司知道她有心事,也不再強求,拽著她回了教室。

回到教室也是一種折磨,感覺跡部就在自己身邊。一偏頭就看得見跡部,呼吸間仿佛都聞到了他身上隱隱的香水味道,甚至閉上眼睛單單用耳朵都能人那多麽的聲音裏聽出屬於跡部的輕微呼吸聲。

蘇染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應該怎麽辦。是放棄還是堅持?似乎都沒有太大意義。關鍵在於跡部景吾,他是怎麽想的。蘇染想,還是先和跡部談談吧。

可是下午的課程還沒有結束跡部就離開了教室,其後的一節課都沒有出現。

蘇染猜想他大概去處理公司的事情,畢竟是集團掌權者。

下午的課程結束,溝口盛司就帶著蘇染往網球部的訓練場地走。

蘇染魂不守舍地跟著溝口盛司,直到走近女網部,聽到訓練場裏傳來的擊球聲才後知後覺發現溝口盛司的目的。

“盛司,為什麽一定要我進網球部?”

“學校裏我只和女網部的部長熟嘛。”

“可是我完全不會打球,去了難道真的要我當觀眾嗎?”

“其實網球很簡單的,小染你認真學,肯定能打得不錯的。”

“我對這個真的不感興趣,盛司,說實話,你知道的,我如果不感興趣的,就一定不會去碰的,不管是誰我都不會遷就。”

“小染,你聽我一次好嗎?”

“……盛司,告訴你一個秘密好嗎?其實我是從十年前過來的,十年後我是東京檢察院的檢察官,我對法律文字的愛好更盛於網球這樣的運動。”

溝口盛司看著蘇染,眼睛裏有著不明的情緒在閃動。

“而你,盛司,你也是從十年前回來的,對嗎?”

“……是的。”

“果然。”蘇染苦笑。真是被自己給猜對了。“盛司,我很好奇,你從不去關心除了你父母以外的人,現在怎麽會……”

“小染,雖然媽媽不許我告訴你,但既然你問,我倒不妨先問你一句:蘇染,沒有跡部,你會好好地活著嗎?”

蘇染被溝口盛司問得一楞,好像一盆冰水從頭頂倒了下來,渾身都泛著冷。

如果沒有跡部的話,她會好好活嗎?蘇染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十年來支持她活下去的,不過是她堅信有一天跡部總會想起她這樣的信念。

溝口盛司見她長久不語,嘆了口聲,輕輕擁住不住顫抖的蘇染:“你不會的,是吧。跡部離開之後,有段時間你差點住進精神病院,你記得嗎?怕是忘記了。但是我和媽媽,還是花子姨媽卻是印象深刻。”

溝口盛司回想起來,覺得那時的日子暗無天日。蘇染待在黑暗的房間裏不日不夜地念叨,沒人知道她在說什麽,而在他們沒有留意的時候,蘇染在房間裏的各處都寫滿了跡部景吾的名字。

那段時間究竟過了多久,溝口盛司回憶不起來,但他記得花子姨媽也因此而精神崩潰過。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一夜之間蘇染突然又好了。正常地吃飯,上學,考試,幾乎像一個正常的人,只是她不愛笑,好像忘記了怎麽去笑。

差點進精神病院?蘇染想起黑暗中安靜的房間,只要她念一遍跡部景吾的名字,他就會笑著出現在她面前。現在回想起來,身體竟冷得發抖。如果沒有跡部,她還會不會活下去?

“小染,就像現在這樣,你一想起跡部,就會痛苦。所以當我和媽媽發現彼此都回到了十年後,我們決定幫你得到跡部。媽媽說過無論是你還是花子,都不能再經歷十年前的痛苦了。”

蘇染伸手拍拍溝口盛司的背,推開他的懷抱。

“原來是這樣啊。”蘇染笑咪咪地說:“想撮合我和跡部可以有其他辦法嘛,不一定非要去女網部嘛,我是真的不喜歡運動啊。”

“哎?”溝口盛司被推開,看著笑得很腹黑的蘇染,才發覺自己被她整了。為什麽!!!明明剛才是很溫馨很難得的兄妹時光。為什麽這麽短暫!!!

“關於怎麽和跡部在一起,我自己都還不清楚怎麽做,你這樣自做主張地行為可是會讓我生氣的。盛司,你明知道惹我生氣的話,後果是很悲慘的。”

溝口盛司寬面條淚┭┮﹏┭┮ 。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跡部打球這麽厲害,我想你要是打得稍好一些,沒準跡部他會註意到你,然後……”溝口盛司低頭對手指╯﹏╰。

“天吶,你這是什麽邏輯思維啊。跡部喜歡網球就會喜歡網球打得好的女生嗎?照你這樣說,你愛好自由,難道以後就非自由女神不娶了?真是有夠……讓人無語的。”蘇染圍著溝口盛司繞幾圈,指著他的腦袋搖搖晃晃地念叨著。

“我錯了。”就不應該多管你的閑事。

“恩,下次不要這樣做了。我自己的愛情,我自己來爭取。你要是關心的話,在一邊看著就行了,不要隨便插手。”

“恩。”決對不會再插手了!!!

“唉……具體怎麽做我還沒有想好,現在最關鍵的就是跡部的意思。今天早上還和他吵了一架,現在直接跑去問會被他笑死的。真傷腦筋啊。”

“恩,你確實不應該和他吵架,他是冰帝之王,惹他等於惹了全校。”尤其是不應該把自己給拉進去。

“其他人我倒沒什麽好怕的。當然他我也不怕,只是愛之深,近之怯。我現在肯定是不能直接跑到他面前去問‘你還記不記得蘇染’‘你覺得我怎麽樣’這種白癡問題了。”

“是啊。”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

“盛司,看來還需要你出馬。”蘇染拍拍他的肩,笑得溫良無害。

“啊?”怎麽還給我出場的機會?不是說不許我插手嘛!!!

“你看我平時最信任你,你又恰好潛伏在網球部,去探跡部口風的大任就只有你能勝任了。”

“哎?”→_→什麽叫最信任我?剛才誰黑我的?什麽叫潛伏?我早就在網球部了好吧!!!

“放心,事成之後,有你好處。你不是喜歡那誰誰誰嘛,我去幫你搞定啊。”

o>_<o誰?誰誰誰是誰?我喜歡誰了?我怎麽不知道!!!溝口盛司看著蘇染,突然覺得這個下午的陽光格外的冷。

“溝口不用來探了,本大爺當然記得蘇染這個人,而且還要在這裏告訴你,本大爺對蘇染,完全沒有一點興趣。”

蘇染應聲回頭,一群人站在他們身後,不知道站了多久。而最前面的跡部景吾瞇著眼睛,冷冷地看著他們倆。

蘇染看著跡部,握緊的雙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補。

☆、忍足侑士的理由

跡部景吾看著那個少女,眼睛瞇著,雖然強忍著,但是能清楚地看到她整個身體的顫抖。

真是可憐的模樣,但是,越看越討厭。說不出來原因,只要看到她,就會心情煩躁,一些負面的情緒止不住地出現。

算了,反正已經對她說了自己的態度了,還是走吧。他可不想繼續留在這裏。

跡部景吾率先離開,不需他多言,後面的人會自動地跟上來。

經過溝口盛司時,跡部景吾開了尊口:“經理,今天的訓練計劃有變動。十分鐘內到部活室。”

和那個少女擦肩而過的時候,跡部景吾輕輕透過眼角看了一眼,竟然在笑!但那笑裏滿滿的苦澀。

跡部景吾閉上眼睛,心莫名地痛了一下,像被一記悶拳打在胸口上,疼得喘不過氣來。真是奇怪的反應。但他隨即睜開眼睛,沒有時間在意這些,全國大賽在即,他不希望有任何事情影響比賽,即使這個人是溝口盛司的人也不可以。

跡部景吾的心很亂,沒來由的,他不承認是被那個蘇染的人影響的,大概是比賽前少有的緊張所致吧。只有多練習,全國大賽制勝的把握才更大。

忍足侑士站在一邊,看著跡部景吾一遍遍地對著墻面擊球做熱身。雖然與平時相同,但他卻看得出跡部有心事。而原因無非是剛才的事情。

“跡部,和我來一場比賽吧。”忍足侑士開口。

跡部景吾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著他:“為什麽?”

“不知道,只是想跟你比賽。”

“好,先熱身吧。”

比賽持續時間很短,6:0,忍足侑士幾乎是被秒殺。

跡部景吾氣息微喘,舉手遮住眼睛,擡頭看看天空,五月下旬的天熱得人快受不了了。

“忍足,你的死角太多,比賽的時候你還是打雙打吧。”

跡部景吾走出球場,已經有幾個人迎上來給他擦汗遞水。忍足侑士喘著氣站在場中,看著背對他的跡部景吾,心裏嘆道:跡部,那一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你變成這樣。

忍足侑士比誰都清楚地明白跡部景吾這個人,因此知道蘇染對於跡部景吾而言的意義。

愛。唯一的愛。跡部景吾曾經說過。蘇染是他最初的愛,也會是唯一的愛。所以那個時候,當跡部景吾為了蘇染做出拒絕聯姻的舉動時,忍足侑士完全能夠理解他的行為。因為愛蘇染,所以不會讓她受一點點的委屈,哪怕跡部夫人只是象征性地給他找一個聯姻的對象也不可以。

忍足侑士自始至終都見證著這段愛情,感慨於原來真的有這樣純真的愛情存在,感動於兩人相處時最平凡的片段,而最後,感嘆於兩人的分別,蘇染等得刻骨銘心,跡部遺忘她於天涯。他後來想過,跡部景吾遇見蘇染,是一生所幸,得一真愛;又是一生不幸,失一真愛。

忍足侑士不知道過程究竟是怎樣的,待他聽說跡部出事時跡部已經被送去了國外,從此音信全無。待到忍足侑士大學畢業後才再次見到跡部景吾,那時跡部張揚地站在跑車邊對他笑,忍足侑士卻敏感地覺得跡部有什麽不同。

後來才知道,原來跡部景吾忘記了一個人,所以他笑起來的時候,沒有那一年忍足看習慣了的滿足的笑,而變成了最初的時候,沒有蘇染時的笑,看似張狂而無憂,其實到底是有多孤單的笑。

“跡部,去看蘇染嗎”忍足侑士問

跡部景吾單手抵著下巴,眼睛看向窗外,語氣是從未有過的疏離:“我認識她嗎?為什麽要去看這個人?”

“……她是你愛的人啊。我想你看看她不會錯的。”

“我愛的人?她叫什麽?侑士,雖然我忘記了那個人的名字,但是我記得我醒來後的感覺。我覺得和那個人在一起,好像是我做的一個愚蠢的夢,現在我夢醒了,覺得愛這樣一個人太荒唐了。”

忍足侑士驚愕地看著跡部景吾,不敢相信這話是他說的。這樣一個人?跡部,在你醒來後,蘇染在你心裏變成了怎樣一個人?

這一段簡短的對話發生在他們再見面的那天。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忍足侑士曾經問過跡部景吾,跡部景吾聳聳肩,一副不願多談的表情:“不論發生了什麽事情,侑士,我仍然是我,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這樣就夠了。至於愛人,我想以後等我老了總會發現誰是值得我愛的人。”

跡部景吾忘記蘇染了,這是不正常的,同樣,他似乎在厭惡蘇染,這更是離譜的。然而這樣的事實忍足侑士真切地面對著。

忍足無法猜想原由,卻也只能基於好友的身份在兩人之間互相觀察。他看過很多這樣的情節,那裏書裏電影裏都有:相愛的兩人,其中一人失憶了,後來相遇時慢慢又愛上了對方。

忍足盡一切努力創造兩人見面的機會。但是可惜,跡部似乎明白他的動機。總是在會出現蘇染的會議典禮上缺席。

直至三年後,跡部拍板,從幾家聯姻的對象裏選中了鈴木集團。忍足幾乎是沖進跡部的辦公室,責問他原因。

跡部合上資料,深深地看他一眼:“侑士,你這些年想做的事情我都看出來了,但是你不覺得你管得太多了嗎?讓我去接觸一個我討厭的虛偽的女人。”

“可是跡部……”你明明有那麽深愛過她!怎麽只因為失憶就忘記了一個愛人!那麽愛情是什麽?與其他人、物都沒有區別了嗎?可以隨便地遺忘了嗎?那我相信的所謂的真愛其實都是假的嗎?

跡部擡起手示意他停止:“侑士,去愛一個可以愛的人,這個人不值得。”

……原來跡部都知道,他曾經喜歡過蘇染。

從小到大,他們倆是如此的相同。相似的身世,相同的愛好,連驕傲都遠盛於他人,然後他們喜歡上了同一個女人。跡部選擇擁有,而忍足選擇了祝福。

之後忍足記得他自己回到了家裏。開了屋子裏所有的燈,整個房間明亮如晝。忍足走進收納室,在角落裏翻出一張照片:1998元攝於全國大賽初日。制霸全國!

照片是溝口盛司拍的,背後的字是蘇染寫的。裏面一幫男網的正選們或笑或拘謹或皺眉地站在一起,蘇染站在他和跡部中間,淺淺地笑著。

那是他和蘇染唯一的一張合影,忍足珍惜最初的心動,但是時間將之慢慢磨去。裏面的人大多好久沒再見面了。

輕輕地摘下眼鏡,忍足撫開照片上染的幾粒灰塵,輕輕地說了聲:“對不起。”

抱歉,雖然盡力了,但是還是失敗了。你和他,大概真的沒有緣分了吧。他現在變得討厭你了,如果再讓你們相遇,我無法想像你的傷心絕望。

在忍足不知道的情況下,似乎一夜之間,時鐘往回倒了十年。他站在十年前的跡部家的別墅裏,看著角落裏的蘇染,輕嘆了口氣。

現在回到了最初,由我來結束這段不該來的愛情吧。我不是還愛著你,我只是不希望你的生命再一次經歷痛苦的十年。

我們如同十年前一樣的青春,我仍記得你十年前那柔軟燦爛的微笑,這一次我來做劊子手。

作者有話要說: 九號考試,明天更不更看情況,如果明天晚上十點還沒有更的話,那就九號再更了。

☆、跡部的道歉與痛苦

溝口盛司回來的時間比忍足預計的快,他好像完全是跟在他們後面就直接過來的,而不是去安慰蘇染。

忍足有些詫異,找個時間私下問他蘇染有沒有事。溝口盛司聳聳肩,沒有回答,忍足不明白他的意思,想繼續問的時候跡部已經走了過來,他只得識時務地暫時壓下擔心。

跡部看到溝口,表情沒有多大變化,將榊教練布下來的新的訓練計劃表交給了他:“按照這份計劃安排,在月底前務必讓每個人都超額完成。”

溝口接過表格,沒有看內容,反而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跡部:“跡部,你說的事情我都會盡力去做,我想要你做的事情你能不能也去做?只一件事情。”

“什麽事?”跡部脫口而出,感覺一瞬間大腦自動地做了反應,不受他的心控制,但剛說出口他就知道自己不該問。

“去向蘇染道個歉,好嗎?我不說你之前有多喜歡她多愛護她,就算她只是剛認識的女生,你今天對她的態度都是不對的。”

跡部平靜地看著溝口,即使他什麽也不說,溝口也能從那犀利的眼神裏看到跡部的厭惡,但他仍不甘示弱地回視他,表現自己的堅決。

如果可以,跡部現在就想將肩上的毛巾丟在溝口的臉上,他越來越不明白蘇染這個人到底哪裏好,讓溝口和忍足兩個人這麽關心呵護,更是強迫他一同做。但是不行,不按溝口的要求去做,這件事一定會傳到溝口夫人那裏去。跡部剛拿下AK的掌控權,這個時候開罪溝口夫人是不明智的。跡部已經不是十年前那個隨心所欲的少年了,他清楚地明白他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會影響整個計劃。

不能拒絕他。跡部在心裏想:“的確,我失禮了。”

讓跡部承認錯誤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但讓他去向一個他自稱討厭的人道歉是極其困難的。但是溝口堅持這樣做,他覺得蘇染受到這樣的對待是錯誤的,而他願意盡可能地幫助她。

“不介意的話,我也一起去吧。”忍足突然開口:“在跡部家我曾經對她言語不善,我想我也應該對我的作為而道歉。”

跡部看向忍足,只看他眼鏡鏡片上反射的白光,不知道他的心思是什麽。但既然忍足願意陪他一起,總歸是好的。跡部無法想像單獨與蘇染在一起時會不會心情糟糕而再出狀況。

部活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半多了,部員們大都是滿身大汗地喘著氣,除了幾個正選還稍有餘力地做些體能鍛煉,大多人都躺在地上爬不起來。

忍足沖了澡,收拾好東西站在部活室外,不過幾分鐘跡部就背著網球包走了出來。

“剛才溝口說蘇染這個時候在圖書館三樓,圖書館還有半個小時關門,我想我們時間充足。”忍足說。

跡部點點頭,讓樺地先回去,便與忍足一起去了圖書館。

五六月間,北半球已將進夏,這個點的太陽還在盡職地發揮著充足的餘熱。烤了一天的路面散發著熱量,走在上面感覺熱氣撲上來烘著□□出來的腿,有種踩在燒著的木炭上面的感覺。

跡部一步當先走在前面,忍足與他稍微錯身,落後他半步走在左邊。兩人一路走來,沒有言語交流,然而對方在想什麽卻是可以想像得到的。

一進圖書館感覺全身的毛孔一下子全收縮起來了。圖書館裏常年的恒溫讓身上剛出的薄汗迅速退了回去,同時皮膚表層泛起陣陣涼意。

跡部在圖書館一樓的查詢臺上登錄,用最高權限查看了圖書館三樓的監控錄像,在東南角的文學區看到了正坐在窗邊發呆的蘇染。

跡部退出了登錄,與忍足乘坐電梯上了三樓,找到了還在發呆的蘇染。

跡部無法形容看到蘇染那一瞬間的心情。好像有種驚艷的歡喜之情,又隨後莫名地湧出一股討厭的情緒。而她似乎有所感應,轉過頭來看著二人,跡部心裏的混雜的情緒轉瞬消逝,整個大腦裏只印著她回頭時淺淺的笑容,柔軟如絲,燦爛如春。

好像在哪裏見到過,這個時間,這個少女,在這熟悉的場景裏。跡部有種似曾相識之感,記憶裏應該有一段相似或相同的片段與這一刻重合了。但他還沒來得及細想,大腦裏某個神經就開始針紮一般的疼。

跡部迷茫的表情很快消失,神經疼痛持續不斷,讓他的臉色有些微微地泛白。

忍足沒有註意到跡部的情況,事實上自他看到蘇染回頭的時候,他好像有點似夢非夢的感覺。

這種場景太熟悉了,十年前他無數將地跟隨跡部來到圖書館找蘇染,總能在這個時候點這個窗口看到發呆的蘇染。他們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但是總會深深地記住她一回頭時禮貌卻溫和地笑。那一刻她不需要是最美的,因為就連陽光都在她的笑容裏褪了色。

“有什麽事嗎?”淡淡地語氣,溫柔卻疏離。

“蘇染同學,很抱歉。我為我之前在玫瑰莊園的事情向你道歉。”忍足向她欠身道歉。

蘇染看著他,搖搖頭:“不,沒有關系,我想你不需要道歉。我並沒有責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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