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長什麽樣？”周婺翻了個白眼，她說得極為冷淡又不以為意，硬是把顧子愷之前刻意營造的詭譎氣氛給打破了。

“周婺同志，你能不能不要那麽煞風景！”顧子愷不甘示弱地懟了回去，他將杯中的冰水一飲而盡，才繼續道：“據那個小男孩說，他沒有見到鬼的正面。但是當他走進401號別墅的時候，就感覺自己身後有一雙眼睛無時無刻都在盯著他。他雖然害怕，可是還是上了二樓。然後他忽然聽見一樓傳來了咚咚咚的聲響，小男孩以為是小夥伴來找他，就立馬藏到了二樓走廊的櫃子旁邊。又過了一會兒，他突然覺得自己被什麽東西從身後捂住了雙嘴，再然後，他就沒了意識。而且經過證實，除了小男孩，那群玩躲貓貓的小夥伴，誰都沒有去過401號別墅。”

“一般來說，小男孩遇襲不應該首先懷疑是有人故意裝神弄鬼麽？”周婺又翻了一個白眼。

“但是奇怪的是，發現小男孩後，警方可是連夜把401號別墅裏裏外外都搜了一遍，屋裏根本沒有別人。而且他們也調到了主幹道的錄像，這期間沒有任何陌生人來過四號院。至於四號院的每一位住戶，警方自是都詢問了他們那天下午的時間線，結果就是，在警方推斷小男孩遇襲的那段時間，每個人都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顧子愷說到此處眉頭深鎖，又補充道：“如果這不是鬧鬼，那麽就是這個小男孩說了謊，比如說在他知道因為自己的頑皮，以至於讓整個躲貓貓事件升級到了人口失蹤案件的高度。再說了，此案出動了警方，小男孩事後怕被父母責罵，才故意捏造了自己遇鬼的經歷。”

周婺沒有說話，看向鄒佳豪，問道：“老鄒，你問到了什麽？”

“我是和琴琴一起調查的，我們依次走訪了402-410號別墅，由於魯濱遜事件，不少住戶情緒非常不穩定，他們都以為我是因為魯濱遜的緣故，才對附近的攝像頭失靈事件進行調查的，因此花了很多時間安撫他們，但我還是打聽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鄒佳豪用紙巾擦了擦自己滿是番茄醬的嘴角，翻出自己的筆記本，邊看邊說道：“403號別墅就在401號正對門的右手邊，透過403廚房的窗戶，可以看到401的院落以及一層走廊的窗戶。大概是在一年前，住在403號的老婆婆晚上經過廚房，就瞧見401一層走廊的窗戶內有一道黑影閃過。當時老婆婆以為401進了賊，還專門叫上他老伴守在門口。由於老婆婆和柏文星有點兒交情，便報了警。可是當晚警察同樣在屋裏搜了好久，楞是沒見著半個人影！而且奇怪的是401進出口就只有大門！雖然警方認為可能是老婆婆看錯了，但是據老婆婆說，她有時候半夜起夜，還能隱約聽到隔壁咚咚咚的腳步聲……再加上401那麽多傳聞，老婆婆本不信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但是漸漸也……這不，她現在還把自家廚房的窗戶給封死了。”

“別的還有什麽麽？”顧子愷替鄒佳豪倒了杯涼水。

鄒佳豪和曾琴琴交換了一個眼色，才道：“大概是在三個月前，407號別墅的住戶養的小貓不見了，之後隔了一周，被人發現小貓死在了401號別墅的院子裏！這貓是被活活餓死的……而且這樣的案子還不止一起，原來有好多外面的野貓野狗在401號別墅安了家，可是它們的屍體也都陸陸續續地出現在了院子裏或是大門口！那場面可滲人了，無一例外，都是餓死的！為了這事，四號院的其他業主在聯系柏文星無果的情況下還特意集資請了為茅山道士做了場法事！”

周婺沈默了片刻，才問：“四號院的人對柏文星、尹雲或者是李小瑩有什麽評價？”

“他們對柏文星夫婦的評價倒是挺高的，但是對李小瑩卻是頗有微詞。”曾琴琴回憶道。

“頗有微詞？”周婺挑了挑眉。

“李小瑩嗜酒，經常買醉到半夜兩三點才回來，而且她酒品還很差，不僅吐得四號院整條街都臭氣熏天，還特別喜歡大喊大叫，好幾次，她還拿著四號院街道旁邊的緊急滅火器噴得整條街都是泡沫。如果只是酒品差也就算了，她生前的脾氣更差，平時就一臉囂張跋扈的模樣，見人也不打招呼，小區活動從不參與。”

“還有別的什麽麽？她既然欠了一屁股的賭債，除了最後一次債主親自找上門來，期間沒發生過別的什麽事麽？”周婺又問。

“倒是沒有。對了，鄰居們對李小瑩欠了一屁股賭債的事情還挺意外的，因為平時看李小瑩的穿著打扮，不是香奈兒就是路易威登，還都是那幾年剛出的新款，怎麽都無法把她和欠債劃上等號。哦，對了說到看不出來，李小瑩身材苗條，體格偏瘦，但是她的食量卻是不敢恭維。403號的住戶經常看見她一到周末就去超市買了一大堆食材，而食材的量一看就是兩個人的份，她一個人，按理來說一周根本吃不完。”說到此處，曾琴琴摸了摸自己鼓起的小腹，感嘆道：“也許她就是別人說的那種怎麽吃都不會胖的體質吧……真是羨煞旁人……”

哪知一旁的周婺早已陷入了沈思。

“老周，你莫非發現了什麽？”顧子愷詢問道。

“沒有，只是覺得有些奇怪……但一切還不能妄下定論。”周婺揉了揉太陽穴，這才把先前她與張義調查的錄像通過內網發給了大家。

“我們走訪了物業，通過調看物業監控，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但是現在還不清楚此事與401號別墅是否相關。可自打李小瑩自殺的一周後，碧蘿山莊主幹道至小區大門口的攝像頭錄像都會有幾秒鐘的畫面晃動，期間根本無法看到任何事物。這似乎是受到了何種磁場的幹擾。期初，這樣的擾動並沒有什麽規律，但是一年後，每周周三、周日的晚上十二點都會有這樣的現象發生。今天是周一，很遺憾，魯濱遜只給了我們一天的時間，根本無法驗證這兩者是否有所關聯……只是……剛剛聽完你們的描述，再結合我剛剛挖掘到的信息，我心中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周婺撐著下巴，說得嚴肅：“我一直認為世上根本沒有鬼，不是人心裏有鬼，就是有人裝神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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