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婺比顧子愷晚到FoxtrotDance公司總部，他們間隔了將近四十五分鐘的時間。

原因是周婺這天上午正好需要參加首都專項探案組的電子視頻會議，鑒於會議內容涉及到一件全國性的連環殺人碎屍案，案件詳盡細節需要嚴格保密，因此便也容不得周婺一心二用。再評估是事件嚴重性後，她決定先參會，隨後再趕往FoxtrotDance公司總部的案發現場。

此刻，FoxtrotDance公司總部已被警車圍得水洩不通，警察正在按照流程對FoxtrotDance公司總部的所有在職人員進行慣例的問話。

等周婺坐著輪椅來到FoxtrotDance總部一層大廳時，在一層大廳等她的還是今早那位短發女警員。

這名女警名叫曾琴琴，是刑偵一隊的成員之一，二十四歲，今年剛剛畢業。

曾琴琴先是對周婺敬了一個禮，才道：“周副，顧隊讓我在這等您！他和幾個同志現在在公司八層監控室。”

周婺朝曾琴琴點了點頭，先仔細環視了公司一層大廳的布置，在發現大廳右側角落有一個半遮半掩的側門後，她神色轉厲，隨後才控制輪椅跟上了曾琴琴的腳步。

“琴琴，說一下當前我們掌握的情況。”周婺提醒道。

曾琴琴這才想起顧子愷要自己向周婺匯報案情，她有些懊悔地背著周婺做了一個鬼臉，才道：“是，周副！死者是FoxtrotDance公司總部研發四部的研究員，名叫賈子俊，男，三十歲，未婚，影城市本地人，和父母一起生活。死亡地點是產品研發中心研發四部專門冷藏研發試劑和藥品的倉庫，今天上午八點四十五分，死者被研發四部新入職的庫房管理員馮琳琳發現。馮琳琳發現死者時，死者腹部中刀，加上冷藏室氣溫極低，發現時已無任何的生命跡象，法醫初步判斷，死者是失血過多而亡的，腹部那刀其實沒有馬上致死。”

話畢，曾琴琴和周婺已坐上了FoxtrotDance公司的員工電梯。

“FoxtrotDance公司總部共計八層，其中產品研發中心位於總部的四至七層，一層是待客大廳，二至三層是公司的市場營銷中心，八層全是公司高管。從公司的構造可以看出，公司百分之八十的利潤都倚仗產品研發創造，因此研究員在公司的地位可想而知，高薪不說貌似還有項目獎金，待遇優厚到不行。FoxtrotDance的產品研發中心目前拆成了四個研發部門，每個部門占據一層樓的設備資源，這四個研發部看似平級，實則仍有高低之分，位於七層的研發四部是公司核心中的核心，而他們研發的產品主要是針對超高端的女性用戶，Soucis系列就是他們團隊自主研發的，所以研發經費也是這四個部門中最充足的。”曾琴琴頓了頓，又繼續道：“研發四部目前有八名成員，除去死者賈子俊外，其他七個人分別是負責庫房管理的馮琳琳，研發部部門負責人孟茜，研發主管譚傑飛，以及同為研發員的鄒婧、許杉杉及李潔茹。由於此案涉及的嫌疑人較多，目前鄒佳豪、馮君、張義已在局裏分別對案件的嫌疑人進行審問，安撫死者家屬的工作由李蕊負責，此外，法醫那邊也正在進行著屍檢工作。”

“死者的死亡時間知道了麽？”

“由於案發地點在冷藏室，因此準確的死亡時間需要法醫那邊解刨屍體後才能知道。但是根據公司內部的監控錄像，顧隊他們把死亡時間定在了昨天下午四點至六點十五分之間，因此，整個研發四部的成員嫌疑最大，所以顧隊讓研發四部所有人前去警局協助調查，包括案件的第一發現人馮琳琳。”曾琴琴翻了翻自己整理的記錄。

周婺聽罷，擡頭看了一眼電梯內部的攝像鏡頭，顧自說道：“顧隊會這麽判斷，並迅速將研發四部所有成員化為重點懷疑對象，是因為電梯的監控沒有拍到其他人員進出七層，同時案件發生在七層監控的死角麽？”

此刻，電梯剛好停在了七樓。

待二人走出電梯，曾琴琴才搖頭道：“沒有，七層所有的監控都被人惡意破壞了，從下午四點後起，七層就完全處在黑箱狀態，不光是七層，被破壞的還有電梯內的監控。”

周婺挑了挑眉，問：“公司監控室的人沒有發現異狀？”

“沒有，那個時間八層監控室的老張跑去賭馬了，老張的愛好公司人人盡皆知。”

“賭馬？”

曾琴琴看出了周婺的疑惑，無奈回道：“這老張是FoxtrotDance董事長的親戚，平日裏總是游手好閑不務正業，雖然公司所有人都對他有意見，可是沒人敢說。”

周婺點了點頭，卻不再對曾琴琴口中的老張有任何評論。

“發現監控異常的還是六點鐘過來與老張交接的小王，破壞監控用的是前幾年國外很火的非法屏蔽裝置，雖然這幾年我國對該產品出臺了嚴格的禁入令，但仍有極小部分非法走私者鋌而走險。此事顧隊那邊已和海關反應。等小王在機房主機背後發現了該屏蔽裝置，已是昨天下午六點十五分。此後，公司監控恢覆正常，直到今早馮琳琳發現死者，期間再無人進入七層試驗區。”曾琴琴又道。

“交班的小王你們是怎麽排除嫌疑的？”

“由於進出七層試驗區需要刷卡進入，能進入該區域的就只有那八名研發四部的成員，小王就算在昨天下午四點至六點十五之間去過七層，但也不可能來到試驗區。為了以防萬一，我們調查了小王和死者的交際圈，目前沒查到兩人有什麽交集。”

“八層監控室的那個屏蔽裝置能查到是誰放置的麽？”

“很遺憾，沒有。兇手很精明，把昨天八層記錄的所有視頻錄像全部刪掉了。而且據八層的人反映，昨天下午四點左右公司全體高層都在開會，因此沒有人看到犯罪嫌疑人。”

聯想到了一層大廳的那個尚未鎖上的側門，周婺立即又問道：“一層那個側門是怎麽回事？”

“側門？”曾琴琴眨了眨雙眼，顯然無法跟上周婺的思路。

“你去找老顧，讓他順便把一層的監控也查一遍，重點調看側門附近的監控錄像。我先去勘察現場，看完現場再找你們匯合。”周婺說得飛快。

“知道了，周副！”曾琴琴聽罷，這才又乘上了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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