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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應有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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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容點點頭,“羅嬪,不對,如今羅嬪已經成了羅才人。”

敬則則哼了一聲,“那算是便宜她了,皇上對她也太寬容了,這種事如果被逮住定死罪都可以。”敬則則又不是聖人,羅致容那樣針對她,她自然不喜歡。不過敬則則也知道羅致容有傅淑妃和東太後護著,死是絕無可能的。

華容開心地道:“以後羅才人見著娘娘就要行禮了呢。”作為羅嬪,她也是九嬪之一,對著九嬪之首的昭儀只用行半禮,甚至點點頭就行了,以至於羅致容每次見著敬則則腿都只是隨隨便便一彎,有時候甚至都沒彎,敬則則懶得跟她為小事爭吵,可瞧在眼裏總是不舒服的。

所以敬則則一聽華容這麽說也高興了起來。

龔鐵蘭在一旁看了只覺得這兩人可真容易滿足。

到晚上,敬則則還以為皇帝不會來了,畢竟她在小日子裏,結果他不進來了,來得還挺早,而且還帶了一箱子的折子來。

敬則則原是要起床請安的,順便走走,結果還沒撐起身子,就聽皇帝道:“別起來。”語氣不容置疑。

敬則則忍不住抱怨道:“我這是小日子,不知道的我還以為我是坐月子呢。”

“你要真是坐月子就好了。”沈沈走到床邊道,“肚子還那麽疼麽?今日鄭玉田來診脈說什麽了麽?”

“沒有啊,他說我是氣血不調,等小日子過了,就來給我針灸。”敬則則道。

“嗯。”沈沈又問,“今晚朕能跟你睡麽?”

敬則則眨巴眨巴眼睛,這話問得,咳咳。

“皇上就算要賺明君的聲望也不用這樣自苦吧?”敬則則玩笑道。為啥就不去別的宮呢?是老人都看膩味了?

敬則則想想也是,祝新惠是不能看了,傅淑妃又年紀稍微大了些,但是衛官兒還行啊。想起年紀的問題,敬則則想著傅青素比自己也就大五、六歲,那自己豈不是要不了幾年就紅不了了?

“不是,朕也趁機休息幾日。”沈沈說得很認真,好像平日夜裏的辛苦都是敬則則逼他似的。

敬則則笑得肚子疼了,嘴上直喊“哎喲,哎喲。”

沈沈將手伸到她的小腹上,“你就不能忍忍麽?明知道自己肚子疼,還使勁兒笑。”

“這怎麽能怪我呢,只能怪皇上逗我笑呀。”敬則則表示自己很委屈。

這樣鬧了會兒,皇帝去榻上批折子,她就躺在床上發呆,想看書都被皇帝被駁了,這讓她真的有一種坐月子的錯覺,都說坐月子才不能多用眼睛。

不過敬則則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苦熬了七、八日,淅瀝瀝的小日子總算過去了,這才感覺整個人又活了回來。

她原以為自己小日子結束皇帝肯定要忍不住的,誰知晚上皇帝居然紋絲不動,連她前去兜搭,他都一副正人君子模樣。

“你在看什麽?”沈沈擱下朱筆問敬則則,“怎麽老盯著朕看?朕臉上有花?”

“不是。”敬則則就是有些擔心而已,皇帝這不會真是修身養心開始寡欲了吧?

“別瞎想,朕好著呢。是想著你這次受苦,許是上次朕太放縱傷著你了,所以讓你再將養一段日子。”沈沈道。

敬則則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皇帝也有這等覺悟呢,可不就是他傷著自己了麽,難怪最近哪怕她不能侍寢,皇帝也沒去別的地方,反而還對她噓寒問暖的,搞得她心肝撲通撲通的,以為真成了皇帝的真愛了呢。

“皇上怎麽知道我在瞎想啊?”敬則則好奇地道。

“因為你蠢,什麽事兒都寫在臉上。”沈沈道。

敬則則啜了啜腮幫子,“不會吧?真的嗎?”她有點兒不自信地摸了摸臉,喜怒不形於色她也是訓練過的。

沈沈拉過敬則則親了親她粉嫩的臉蛋,“沒關系,你再蠢朕也喜歡。”

真是謝謝你了,敬則則一點兒沒覺得感動。

次日敬則則去慈寧宮請安是穿著棉襖夾褲的,虧得她本來就窈窕纖細,否則套上外裙後就得臃腫累贅了。

這會兒正月已經過半,立春也二十來日了,大地已經回暖,且今年也比往年要暖和些,愛美的宮人都有開始穿夾衣的了,敬則則穿棉衣自然不是自願。

但是她的衣櫃被景和帝翻揀了一遍,她素來喜歡的紗羅之類的衣裙全都收了起來,剩下的都是讓她無比保暖的衣裳。

“娘娘別皺著眉頭了,你就是穿棉襖那也比旁人好看一百倍,一點兒不顯得胖的。”華容狗腿地道。

“而且娘娘這些日子養得極好,膚色白裏透紅,紅裏透粉,臉蛋上也有些肉了,更美上了三分呢。”華容不遺餘力地諂媚道。

敬則則這才摸了摸自己的臉蛋,“的確是好看了一點兒。”

這真不是敬則則自戀,慈寧宮每一個見到她的人都有些詫異來著。都聽說她生病了,還撤了牌子,雖說這牌子撤不撤都無所謂,反正皇帝也不進後宮,但病得撤牌子就說明很嚴重了。

東太後還動用過太後的權利看過敬則則的脈案,乃是“血虧之癥”。此時見她卻是唇紅齒白,膚光瑩玉,一副瓊漿玉液,龍肝鳳髓滋養出來的容光,連面相都顯得有福氣多了。

以往東太後總覺得敬則則太瘦,容貌倒是上乘,可就是淡弱了些,男子也許就喜歡這種楚楚孱孱之美,但她卻更喜歡有福氣的長相。

有福氣的敬則則這會兒是逢人就笑,笑得十分甜美,她本來就生得偏靈秀清甜,這眉眼彎彎的就實打實成了甜姐兒。

慈寧宮請安氣氛一向很和美,祝新惠不敢在這兒挑刺,劉如珍也就更不敢了。再說了,皇帝如今也不進後宮,她們爭得烏雞眼兒似的也沒什麽意思。

敬則則要起身告退時,卻聽東太後道:“敬昭儀,留下來陪哀家打會兒牌吧,盼了許久你可算是養好身子骨了。”

敬則則自然從命,不管喜歡不喜歡,太後發了話就容不得人反駁。只是她沒想到的是羅致容生病缺席,東太後新找的牌搭子會是丁樂香。

丁樂香自從生了公主後,養了好幾個月都沒走出宮門,跟敬則則也沒什麽來往。敬則則倒是想過去看她,卻又怕丁樂香產生誤會。

丁樂香在敬則則對面坐定,看她時有些不好意思。

敬則則則是朝丁樂香甜甜地笑了笑,她知道丁樂香的心結,但當時沒辦法跟她解釋。

丁樂香是怕敬則則膝下無子卻是她的恩人,而她又懷了孕,敬則則很可能會抱走她的孩子撫養,這才選擇疏遠了明光宮。

敬則則一開始不知道這一點,心裏還有些埋怨丁樂香,後來才曉得內情的。也不知道是誰給丁樂香灌輸的那種想法來離間她們。但這種事她去解釋跟沒解釋一樣,還有可能讓丁樂香更擔心,所以她也就由得丁樂香疏遠。現如今都過了好幾個月了,丁樂香生的又是公主,想來是沒什麽心結了。畢竟高位嬪妃就是要抱養孩子,那也只會選皇子,畢竟抱養公主算什麽呀?

開始打牌時,敬則則才發現丁樂香也是打牌高手,精於算牌,瞧模樣頗有些像她以前一般,只能贏不能輸似的。

敬則則只要略想想就知道丁樂香最近的日子恐怕不好過。生了公主也沒得皇帝的歡心,如今皇帝又不進後宮,她自己也沒有娘家幫襯,還得緊著公主的用度。

如此一來敬則則自然就不好贏丁樂香了,再說她最近手頭也寬裕,也就懶得再費神算牌,因此一場打下來,她卻成了東太後之外輸得最多的人。

東太後笑道:“你這是怎麽了,心不在焉的,以前你打牌可不是這樣的?”

敬則則當然不能說自己是有錢了,所以膨脹了,只不好意思地道:“是手風不順。”

然而她一走,慈寧宮的宮女就把她的老底兒給揭了。“敬昭儀有一把牌明明能贏的,卻自己把順子拆了,然後讓宣婕妤贏了。”

“她自己手頭也不松快,這是窮大方。”東太後不鹹不淡地點評了一句。

“她不是定西侯府的千金麽,怎麽會窮?”傅青素問道。

“定西侯是個老狐貍,她女兒擺出這麽一副窮樣子來,皇帝自然就更相信老狐貍清廉了。可這世上啊哪有清廉的武官呢?”東太後道。

傅青素蹙眉,“太後您是說定西侯他……”

東太後搖了搖頭,“水至清則無魚,定西侯這人麽也算是好的吧,要不然也不會得皇帝重用。明光宮是有個好爹,只可惜了你青素。”

傅青素的父親若是還在,東太後相信這繼後之位定然鐵板釘釘是她的。

“青素你還是趕緊要個孩子吧?哪怕沒有別的想法,但這宮裏的女人沒有孩子以後過的是什麽日子你總該知道吧?”東太後道,“以前以為讓阿容進宮能幫幫你,結果現在她卻鬧成這樣,哎。”

傅青素聞言只是笑笑。她從來不覺得東太後讓阿容進宮是在幫她,哪有幫人是塞人進來搶夫婿的。傅青素知道東太後只是覺得阿容跟她更親近,她真正想讓其上位的是阿容,因為將來更方便控制阿容而已。

“青素,哀家知道你素來心高氣傲,這是好事,皇帝喜歡的就是你這種性子,但是過剛易折,自古都是柔能克剛,你自己想想哀家的話吧。現如今皇帝對你還有情,所以這一次阿容出這樣的事情,他依舊頂著福壽宮的壓力沒有拿走你的鳳印,可將來呢會一直這樣麽?一旦鳳印被拿走,你就再也沒有機會入主昭陽宮了。”東太後道,“你真的要把皇帝妻子的位置讓給別人麽?”

不得不說東太後太會打蛇的七寸了。傅青素可能不在乎後位的尊榮,但卻在乎“妻子”這兩個字的含義。

“四皇子如今養在你膝下就算是你的孩子了。他本是嫡出,將來若是你得封後位,他還是嫡出,然而若是別人上了位,那四皇子就不是唯一的嫡子了。”東太後循循善誘道,“孝仁的孝期要不了多久就要到了,屆時朝中群臣肯定要上書皇帝讓他立繼後的,你天生就有優勢,如今朝中許多的大臣都是你爹當初的弟子或者同年。可這並不能保證你就能封後,畢竟長樂宮那位連生了兩個皇子,又是皇帝的表妹,背後還有福壽宮撐腰。”

“太後說的臣妾都明白,你也說了四皇子養在我膝下就算是我的孩子,所以我能不能生都無所謂。”傅青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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