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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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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夜叉將她送回自己的臥房。心緒煩亂,便坐在一旁看著,她閉了眼,“我睡不著。”

“數羊。”

於是她蒙了頭,呢喃聲從被子裏聲聲傳來。

床頭堆了很多的書,他撿了把椅子,坐在床前翻了一本,扔掉後又撿了本,一夜無眠。

天大亮時,戈薇從迷蒙中醒來,見天色大亮,猛然起身,被他一把摜住重新壓回了床上:“你發燒了,婆婆向學校請了假。”

她躺在床上,正想好好閉眼昏睡一番的時候,聽到犬夜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因為閉眼,他的聲音帶著中音,聽起來居然有難得的溫柔:“深夜有利於加練紅色符咒,是你從那些書上看到的吧。”

她沈默。

“你是不是看了有關巫女的禁忌之術。”

“只是無意中看到了,講的都是些皮毛。”

他忽然伸手去掀她的被子,於是她手中加了力,將自己緊緊蓋在裏面,不肯看他。“不要想著去學它,也不要對它好奇,學不到強大的咒術,你還有我,不要去看禁忌,戈薇,答應我,以後都不要去看它。”

“你會一直陪著我麽?在我面臨戰鬥,面臨威脅或不管什麽,你都不會離開我。”

“會的。”他說,他連著被子將她抱著懷裏。

“我忽然特別想吃炒面,我以前生病,我媽就常做給我吃,她忽然將頭鉆出被子,眼睛看著他,眨啊眨。

犬夜叉忍無可忍,提起被子重新將她摜回床上,捂了個嚴實。

拿著戈薇剛才寫好的菜譜,進入廚房,洗了豆角,雞蛋,西紅柿,切了肉,熟練的熱油,將鍋中蒸的面取了出來,做好後端給戈薇。

她吃的狼吞虎咽,看犬夜叉擦手,一副潔凈嫻雅的模樣。忽然他說了句:“我認可了你。”

她睜大了眼睛,嘴裏還有一口未吞的面填在嘴裏,聽他對她說:“我知道你做這麽多,其實想得到認可,或許之前的我確實對你有過輕視,但卻是從個人自私的角度考慮,其實在很久之前,我都已經認可了你。”

她滿嘴的炒面,似乎還在努力吞咽,或許被嗆到,眼淚鞠了一汪。

“真的?”

“那你晚上陪我練符咒。”她提出更過分的要求。

犬夜叉咬牙,抽出一本書,想拍她。

睡了一天,戈薇起身,穿了衣袍,在袖袋裏藏了大把的紅符,出門時,戈薇站在前面,兩人一同翻了後墻,紅色紙符在黑夜中看不見顏色:“我之前的黃符還能發光呢。”

他站在一旁,看她將符咒扔向空中,它們飄揚灑落,落了一地。

她結術,念著咒語,沒有亮光也沒有飛起,兩個人一直到深夜,戈薇頹了頭,瞌睡沈沈。最後還是犬夜叉將她背了回去。

半路上下起了大雨,晴天娃娃顯示整個周末都會一直下,於是戈薇放棄了在外修煉符咒的機會,難得在自己臥室看雨。小白淋了一身的水從院子裏跑進來,在房間裏抖個不停。

戈薇取毛巾,為它擦幹皮毛,它便蹲坐在門外的廊檐上朝外望。

犬夜叉占了她的床,斜臥在床一本本翻戈薇從書庫裏帶出來的小劄,看到一處,他突然楞了下,呆在那裏仔仔細細的看。

“看什麽呢?”她忽然走近,湊過頭來,看到上面講的是一巫女游歷山川,所遇故事的詳記,山鬼,魑魅,種種不一而同。戈薇順著他目光往下看,之前只是挑重點略看來著,現在發現很有意思。

這個巫女去了東無之鄉的一處山澗,那裏終日毒氣瘴氣彌漫,陽光不能直射,昏昏暗暗的在澗內,山澗很大,她蒙了口鼻,插了茜草,含了天麻,在山澗內尋找一只孰滸,它有一雙世間最能辨真假的眼睛,所有謊言都逃不過它的那雙眼睛,剛出世便能洞悉世界,辨別虛偽。所以很多人說,孰滸是因為這個世界有太多謊言和虛偽,才避了世,作了深山處毒霧裏一個無名的鬼。

能穿透毒霧,來到澗裏,孰滸就不難找,它如一頭犀牛般帶著繁覆花紋,眼睛呈漆黑,不見任何白仁,她見的這只孰滸剛剛好在她出現的那一時化了人形。滿身花紋因為淺色衣袍變得華麗無比,精致至極。

臉清而俊瘦,滿目黑色如新鮮毒液,剛化人形與世還不能調和,身體甚是虛弱。

巫女蒙了眼,抽出一把短刀走了過去。

孰滸看她,第一眼便看了眼睛,見她蒙著布便笑了出聲:“蒙了眼睛,你還能看到我在哪裏麽?我雖然弱,卻還是和你鬥得一鬥。”

她似乎也覺得很赧然,來之前,曾看過書籍詳解,說那雙純黑的眼睛有多狠毒多可怕,她覺得蒙了眼,便可以不讓他窺了心,看了情。她掀掉布,露出眼睛,看到那只孰滸已經站在澗外的一株櫸樹下,手裏掂著犀角化成的利劍。

她不由的迎了他的眼,黑色如毒,不見溫暖笑意,即使他笑,那雙眼睛也是冰冷的直射人心,她哆嗦。

“你很害怕。”是肯定。“我只能看到你說話的真偽,還做不到直射人心,看不清你的思想與感情,你又害怕個什麽勁。”

“我來要尋得你的一顆眼珠回去。”他等她的來意,她便說了出來。

“我不傷人類,無害動物,一心潛修,你要以什麽罪名來懲處我,還要我的一顆眼珠?”

巫女猶豫,“我可以給你最上乘的潛修秘訣,祝你早日成仙,作古後飛升極樂。”

他搖頭。

“我有最好的丹藥,吃了可以延年健體,若融化內丹,便百毒不侵,不斷頭便不會死掉。”

他搖頭。

“那我只好向你提出武力決鬥,勝了便取你一顆眼珠,敗了任你處置。”

他笑,“我只要一個要求,你去東無之鄉,找尋另一個孰滸,這百年的時間太過寂寞,我需要一個伴。”

那巫女點頭離開,第二日,她又出現在深澗岸旁:“我去找了南邊,那裏居然還有一個部落,以樹為房,生活很是貧困。”她蹲在岸邊,看著澗內那只化成犀的孰滸,“我昨天跑了一路,累死我了。”孰滸不語,她便掏出南邊特有的玉竹送與他,“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

他那純黑的眼仁看著她,不語,一個個吃了下去。

她開心:“你喜歡的話,我會再送給你。”

第三日她回到岸邊,孰滸一身淺色外袍繡紫黑深色華紋,器宇高貴,擡手轉頭間皆魅惑成精。“我們家族便在東邊,所以我差了好多人來尋另一只孰滸,我還給你帶了桃子,東無之鄉有一處山野,那裏桃花三季不落,一季盡是桃子,那一季桃子艷紅,香飄四裏。”

她將桃子在澗水裏洗凈,一個個拋了出去,孰滸接住,便咬了一口。兩個人一個水中,一個岸邊,卡擦哢嚓的咬著桃子,發出脆響。

第四日,她帶了滿滿一袋的核桃,皮薄肉厚,嚼了滿嘴“現在還有北邊沒去,我尋西邊的時候,見到一樹的核桃,說來奇怪,整個山林間就那一棵核桃結了滿樹,我剝外皮剝的手都疼了。”

他立在水中央,一雙純黑的眸子,歪著頭,沖她笑。

第五日,她拖著袋子走近時聽到孰滸說:“你忘了我就住在北邊,最清楚北邊有什麽是現在開花,什麽現在結果。”

“你不是在深澗裏出不去麽。”

他轉頭,從深澗中一步步走了出來,一雙黑色直直看著她:“找不到孰滸也沒有關系,如果,如果你答應留下來陪我,我便摳出一顆眼珠送你。”

巫女楞,咬嘴,她低頭,再擡頭時,摸著孰滸黑色的頭發,點頭說:“好。”

他眼睛漆黑如墨,沒有眼白,如瞎子般沒有倒影和聚光,最能射人心,照謊言,看世間虛偽和妄言。

他伸出手指,摳出一目,送在她手裏,血如柱,從眼眶裏溢出,打濕半張臉龐。“快去快回。”他用另一只眼睛看她,看她拔掉他的一根頭發,便匆匆離開。

從此,她再也沒有出現過,毀了承諾,一去無蹤。

戈薇看向最後,巫女筆裏透著蒼勁:孰滸,最能射人心,照謊言,答案落下便知真偽,我攜了眼珠離開,他目送,站在澗邊,淺色衣袍深色紋理,俊臉清眉,一顆眼珠漆黑如墨。

“戈薇!”外婆從客廳那邊喚她,嚇到她差點將書撕掉,趕緊撒了被子,蓋住滿床的書,犬夜叉也幫著蓋好,兩人來到客廳。

“聽說你最近一直苦練紅符,讓我看看成果。”

她低頭,臉上寫滿心虛,抽出一張符咒,扔上空便念咒。

外婆皺眉:“你怎麽會有這個習慣。扔出符咒,在結圈念咒,中間存在時間差隔,動作不連貫順利結界,練一百遍都不會有結果,本身方式就是錯誤。”

婆婆站起來做指導:“紅符本身連有心意,結圈念咒,符咒應心而動,從袖間飛出。”她做了一整套動作然後對戈薇說:“你再試試。”

她搔頭:“啊!我扔黃符扔慣了,總覺得這兩個起先動作並無差別,我試試。”

她結圈念咒,起先成百上千的試煉動作一氣呵成,紅符自袖間飛出,廳裏上方飄了滿屋。

努力沒有結果,那是你方法不對。

高三高考後,西子走了,沒有填志願,沒有報大學,她對婆婆說,她要游歷東無之鄉,找到自己的癥結所在,去修煉自己,繼續自己的巫女之路。

鈴是高考的暑假離開的,九歲大一點,已經能很好的寫出自己想說的話,她聽到了關於成年長右的事,她要去找爸爸媽媽。

神社頓時落了荒寂,只留下戈薇,犬夜叉,婆婆和小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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