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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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正月裏除了大年初一那天忙了些, 其餘的時間秦采桃都十分的悠閑。
她有孕在身，哪怕是外面給她下了帖子端王都替她推了。
又有因為端王和秦正韋都在，兩個孩子現在要麽跟著端王在前院, 要麽跟著秦正韋出去瘋玩。
所以她現在十分的輕松, 每日裏除了吃就是睡。
如此一個正月下來, 氣色愈發的好了。
端王見了十分的高興, 重重賞了秦采桃身邊伺候的人。
一時間眾人歡欣鼓舞。
小魚和藍玉更像是受了鼓勵一般, 每日裏眼都不眨的盯著秦采桃。
有一次秦采桃不過是水喝的少了點, 小魚就一直盯著她喝水。
還有藍玉每日裏都要盯著小太監們掃院子, 連那角落裏都不放過，就怕秦采桃外出散步的時候滑倒了。
高嬤嬤的心思卻不在這上面，她一直惦記著夏夫人說的事情。
只是之前一直在正月裏，她想著這會家家戶戶都忙著, 就一直沒有提。
這會兒見出了正月, 想必夏夫人也閑了下來就瞅著個空檔問秦采桃：“夫人可要叫了夏夫人過來問話？”
秦采桃這才想起這件事。
這一整個正月過的實在是太悠閑了。
秦采桃摸了摸鼻子, 想了想道：“這事兒我跟王爺商量一下吧。”
高嬤嬤想著確實應該先問過端王便笑著應了。
待到到了晚間，端王過來的時候。
秦采桃就將夏夫人的事說了。
端王當時正在吃叉燒燒餅，聽到她如此說便放下手中燒餅。
秦采桃便道：“沒事王爺您先吃。這事不急。”
端王微微笑了一下, 再次拿起卷餅吃了起來, 心中卻默默思量著這件事情。
林家他是知道的, 當初聖祖皇後入宮五年仍未有孕，尋遍了各路名醫都收效甚微。
直到有人推薦了林家先祖，說是其人在婦科方面很是有一手。
聖祖皇後當時也是病急亂投醫，就招了林家先祖入宮。
這林家先祖果真厲害, 幫著聖祖皇後調理了一年，聖祖皇後就懷了身孕。
林家一時間名聲大噪，多少貴婦人都求到了皇後面前, 希望這林家先祖能為自己調理一番。
可惜林家後來人丁漸漸雕零又在京中沒有什麽背景，如此百年下來在京中也漸漸沈寂了下來。
倒是沒想到如今在這邊疆也能聽到林家的消息。
端王吃完燒餅，接過小太監手中毛巾擦了擦手。
若是真是林家的話，倒也未嘗不可。
他這幾年經常不在這裏，若是有林家後人照顧著，桃桃這邊他也能放心些。
於是端王就對著秦采桃道：“就宣了她進來伺候你吧。”
“可是妾身擔心這其中有沒有什麽妨礙。”秦采桃聞言就有些猶豫。
端王微微一笑道：“這倒都是小事，這林氏不過是想找個依靠能安安生生把她那女兒養大罷了。”
秦采桃聞言一默。
確實，如果能進王府在她身邊伺候著，不說別的至少安穩的生活還是能保證的。
“只是林氏到底是富貴人家的小家。”這是秦采桃最顧慮的一個問題。
端王就道：“就算富貴人家，她家裏無品五級，能進端王府也不算是辱沒了她。”
這倒也是。
因為林氏是夏夫人推薦的，秦采桃就忽略了這一點。
秦采桃就點了點頭，在心中嘆了口氣。
古代階級觀念可真是牢固呀。
端王不過三言兩語就解決了這事，只是他到底謹慎，還是派探子去查了查這林氏的背景。
若是夏夫人沒有說謊的話就宣這林氏入府。
端王出馬速度倒是很快，不過短短幾日就將那林氏的生平查的一清二楚。
果然如夏夫人所說，這林氏倒也是個可憐人。
她公公婆婆在時還好，但等二位老人相繼過世後。
她那嗣子的生父生母屢屢登堂入室，在林氏家中發號施令，儼然自己才是這家裏的主人。
林氏雖不情願，但她們家本就與族中關系不親密，族中一眾人等也裝聾作啞的仍有那嗣子的生父母作為。
這個年代本就是宗族為大，沒有族人支撐林氏哪怕告到了官府也沒用。
她就想要歸家。
可她娘家早就無人，又哪有家可以回呢。
這也是她夫家族人有些裝聾作啞有些仗勢欺人的原因。
林氏就想到了夏夫人，便給夏夫人去了一封信說明了現在的窘況。
夏夫人剛接到信時本來也一籌莫展，直到聽說前段時間秦采桃再次有孕，夏夫人才有了要將林氏送到端王府的想法。
雖說伺候人不輕松但總比在家中受磋磨強。
她也料定了秦采桃會答應，且就算她不答應，她身邊的嬤嬤也會答應。
畢竟湖南林家當初名氣那麽大，這後宅女子又最重子嗣，有時候生個孩子就是要命的事兒。
邊疆又不比京城，這裏名醫少。
有這麽一個人在身邊且又是婦人。
對這些宮廷貴婦來說只怕是求之不得。
她也是個急性子的人想到後就去信給了林氏。
林氏也是沒了辦法，只要有一點希望就想抓住，接到來信後立馬就答應了。
夏夫人見她願意咬咬牙在大年初一那一日冒了出來。
端王府果然答應了。
夏夫人得到準話後便又寫了一封信給林氏。
林氏接到來信後也顧不得冬日嚴寒，風雪交加的趕到了這裏。
她本身醫術在身，也知道怎麽預防與醫治，這一路倒無人出事。
布政使司府東側有一個小院，之前一直空著。
前段時間忽然搬進了一戶人家，具體是什麽人，周圍的住戶說不清楚。
因為那家的主人自搬進去後就一直沒有露面，只是家中仆人在進進出出。
這日，那戶人家門前停了幾輛馬車。
巷口賣菜的菜販這會兒就要收攤了，就探著頭往裏看。
他兒子一邊收拾菜筐一邊問他：“爹，那馬車可真氣派，比知縣大人家的馬車還要氣派。”
那菜販聽到兒子提到了知縣，慌的就要捂他的嘴，斥道：“說話就說話，別提當官的。”
他兒子臉色一變，看了看四周，小聲道：“這附近沒別人，應該沒人聽到吧。”
那菜販也看了看四周見確實沒人在才放下心來，只是也沒功夫看馬車了，趕忙就要催著兒子走。
宅子裏
林氏看著夏夫人淚盈於睫道：“多謝婉妹為我費心了。”
夏夫人此時卸下了在別人面前的那份偽裝，真情實意道：“姐姐快別客氣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這些都不算什麽。”
林氏聞言就擦了擦眼淚，深呼了一口氣後沖著夏夫人笑了笑，想說話半天卻不知道說些什麽。
夏夫人看著不過短短幾年卻像是老了幾歲的林氏，在心中暗暗嘆氣。
這兩天她這姐姐過的也不容易。
她那嗣子的生父生母都不是省油的燈，林姐姐雖沒細說，但她也是三十多歲的人了，看的也多了，哪能不知道這失了依靠的孤兒寡母過的是什麽日子。
夏夫人不想讓她過多的沈溺於傷心中就對著林氏道：“貞姐兒呢，這大半日的還沒有見到她。”
提到女兒林氏的眼中閃過一絲暖色，沖著身邊的丫鬟道：“去把貞姐兒叫出來見見姨母。”
那丫鬟應聲而出，不一會兒便領著一個五歲左右的小女孩走了進來。
那女孩生的十分的可愛，大大的眼睛，白皙的皮膚就像是一個小精靈一般。
那女孩想是經常見夏夫人，也不認生。
夏夫人很是喜歡貞姐兒，覺得她像極了好友。
此時見到她就露出疼愛的笑容問她：“貞姐兒今兒個都做了些什麽呀？”
貞姐兒看了一眼母親，軟聲軟氣的道：“今天早上起床背了湯頭歌。”
湯頭歌？
夏夫人震驚的看了一眼林氏。
林氏就點了點頭。
夏夫人在心中嘆了口氣，面上卻依舊疼愛的看著貞姐兒，對著貞姐兒道：“姨母給你帶了些衣服，在你紅袖姐姐那裏，你跟著紅袖姐姐去看看喜不喜歡？”
小女孩兒都是喜歡新衣服的，饒是貞姐兒少年老成也不例外，此時聽到夏夫人如此說便露出了欣喜的微笑。
林氏原想說些什麽的，但見女兒高興，心中微軟。
等到女兒跟著紅袖走後，林氏便道：“她小孩子家家的，哪裏需要這許多衣服了。”
夏夫人就道：“我沒有女兒，見到貞姐兒就喜歡。姐姐就別再跟我客氣了。”
林氏這才沒說什麽，但心中卻是無限感動。
她知道夏夫人這是顧及著她的面子才這麽說。
這邊夏夫人卻想起剛剛貞姐說的在背湯頭歌，就問林氏：“姐姐是預備讓貞姐學醫？”
林氏聞言沈默了一下，半響才道：“總不能讓我們家的牌子砸在了我們這一代。”
夏夫人聞言也沈默了。
她也是杏林世家出身，自然知道醫術傳承的重要性。
林老爺子雖說收徒眾多，但到底不是親身子女。林家旁支也沒什麽人了。
若是林氏和貞姐兒不想辦法將這醫術傳承下去，只怕湖南林家就此就要湮沒在歷史的塵埃中了。
夏夫人嘆了一口氣，對著林氏道：“這女子學醫的諸多難處你也是知道的。”
林氏聞言苦澀一笑。
她當然知道，她就是知道所以到最後才逃避了，嫁給夫君後就再也不習醫術。
結果……
林氏想到往昔種種只覺得恍如隔世。
她一定要好好伺候側妃娘娘，將貞姐兒撫養長大，將林家的醫術傳承下去。
這就是她往後餘生的意義了。
夏夫人見林氏這樣，倒也感慨。
她雖然與林氏交好，但這到底是林氏家事，她也不好插嘴。
只是心中到底聯系貞姐兒小小年紀，在別的女孩子都在撒嬌玩耍的時候，她卻只能背那枯燥的醫書。
而這只是眼前，這條路越往下走就越難。
想到這裏，夏夫人心中更加的憐惜貞姐兒，對她也更疼愛了幾分，這倒是後話暫且不提。
天和二十六年三月二十日，林氏入府。
此時秦采桃已有孕八月有餘。
作者有話要說：林氏是小金手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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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孕在身，哪怕是外面給她下了帖子端王都替她推了。
又有因為端王和秦正韋都在，兩個孩子現在要麽跟著端王在前院, 要麽跟著秦正韋出去瘋玩。
所以她現在十分的輕松, 每日裏除了吃就是睡。
如此一個正月下來, 氣色愈發的好了。
端王見了十分的高興, 重重賞了秦采桃身邊伺候的人。
一時間眾人歡欣鼓舞。
小魚和藍玉更像是受了鼓勵一般, 每日裏眼都不眨的盯著秦采桃。
有一次秦采桃不過是水喝的少了點, 小魚就一直盯著她喝水。
還有藍玉每日裏都要盯著小太監們掃院子, 連那角落裏都不放過，就怕秦采桃外出散步的時候滑倒了。
高嬤嬤的心思卻不在這上面，她一直惦記著夏夫人說的事情。
只是之前一直在正月裏，她想著這會家家戶戶都忙著, 就一直沒有提。
這會兒見出了正月, 想必夏夫人也閑了下來就瞅著個空檔問秦采桃：“夫人可要叫了夏夫人過來問話？”
秦采桃這才想起這件事。
這一整個正月過的實在是太悠閑了。
秦采桃摸了摸鼻子, 想了想道：“這事兒我跟王爺商量一下吧。”
高嬤嬤想著確實應該先問過端王便笑著應了。
待到到了晚間，端王過來的時候。
秦采桃就將夏夫人的事說了。
端王當時正在吃叉燒燒餅，聽到她如此說便放下手中燒餅。
秦采桃便道：“沒事王爺您先吃。這事不急。”
端王微微笑了一下, 再次拿起卷餅吃了起來, 心中卻默默思量著這件事情。
林家他是知道的, 當初聖祖皇後入宮五年仍未有孕，尋遍了各路名醫都收效甚微。
直到有人推薦了林家先祖，說是其人在婦科方面很是有一手。
聖祖皇後當時也是病急亂投醫，就招了林家先祖入宮。
這林家先祖果真厲害, 幫著聖祖皇後調理了一年，聖祖皇後就懷了身孕。
林家一時間名聲大噪，多少貴婦人都求到了皇後面前, 希望這林家先祖能為自己調理一番。
可惜林家後來人丁漸漸雕零又在京中沒有什麽背景，如此百年下來在京中也漸漸沈寂了下來。
倒是沒想到如今在這邊疆也能聽到林家的消息。
端王吃完燒餅，接過小太監手中毛巾擦了擦手。
若是真是林家的話，倒也未嘗不可。
他這幾年經常不在這裏，若是有林家後人照顧著，桃桃這邊他也能放心些。
於是端王就對著秦采桃道：“就宣了她進來伺候你吧。”
“可是妾身擔心這其中有沒有什麽妨礙。”秦采桃聞言就有些猶豫。
端王微微一笑道：“這倒都是小事，這林氏不過是想找個依靠能安安生生把她那女兒養大罷了。”
秦采桃聞言一默。
確實，如果能進王府在她身邊伺候著，不說別的至少安穩的生活還是能保證的。
“只是林氏到底是富貴人家的小家。”這是秦采桃最顧慮的一個問題。
端王就道：“就算富貴人家，她家裏無品五級，能進端王府也不算是辱沒了她。”
這倒也是。
因為林氏是夏夫人推薦的，秦采桃就忽略了這一點。
秦采桃就點了點頭，在心中嘆了口氣。
古代階級觀念可真是牢固呀。
端王不過三言兩語就解決了這事，只是他到底謹慎，還是派探子去查了查這林氏的背景。
若是夏夫人沒有說謊的話就宣這林氏入府。
端王出馬速度倒是很快，不過短短幾日就將那林氏的生平查的一清二楚。
果然如夏夫人所說，這林氏倒也是個可憐人。
她公公婆婆在時還好，但等二位老人相繼過世後。
她那嗣子的生父生母屢屢登堂入室，在林氏家中發號施令，儼然自己才是這家裏的主人。
林氏雖不情願，但她們家本就與族中關系不親密，族中一眾人等也裝聾作啞的仍有那嗣子的生父母作為。
這個年代本就是宗族為大，沒有族人支撐林氏哪怕告到了官府也沒用。
她就想要歸家。
可她娘家早就無人，又哪有家可以回呢。
這也是她夫家族人有些裝聾作啞有些仗勢欺人的原因。
林氏就想到了夏夫人，便給夏夫人去了一封信說明了現在的窘況。
夏夫人剛接到信時本來也一籌莫展，直到聽說前段時間秦采桃再次有孕，夏夫人才有了要將林氏送到端王府的想法。
雖說伺候人不輕松但總比在家中受磋磨強。
她也料定了秦采桃會答應，且就算她不答應，她身邊的嬤嬤也會答應。
畢竟湖南林家當初名氣那麽大，這後宅女子又最重子嗣，有時候生個孩子就是要命的事兒。
邊疆又不比京城，這裏名醫少。
有這麽一個人在身邊且又是婦人。
對這些宮廷貴婦來說只怕是求之不得。
她也是個急性子的人想到後就去信給了林氏。
林氏也是沒了辦法，只要有一點希望就想抓住，接到來信後立馬就答應了。
夏夫人見她願意咬咬牙在大年初一那一日冒了出來。
端王府果然答應了。
夏夫人得到準話後便又寫了一封信給林氏。
林氏接到來信後也顧不得冬日嚴寒，風雪交加的趕到了這裏。
她本身醫術在身，也知道怎麽預防與醫治，這一路倒無人出事。
布政使司府東側有一個小院，之前一直空著。
前段時間忽然搬進了一戶人家，具體是什麽人，周圍的住戶說不清楚。
因為那家的主人自搬進去後就一直沒有露面，只是家中仆人在進進出出。
這日，那戶人家門前停了幾輛馬車。
巷口賣菜的菜販這會兒就要收攤了，就探著頭往裏看。
他兒子一邊收拾菜筐一邊問他：“爹，那馬車可真氣派，比知縣大人家的馬車還要氣派。”
那菜販聽到兒子提到了知縣，慌的就要捂他的嘴，斥道：“說話就說話，別提當官的。”
他兒子臉色一變，看了看四周，小聲道：“這附近沒別人，應該沒人聽到吧。”
那菜販也看了看四周見確實沒人在才放下心來，只是也沒功夫看馬車了，趕忙就要催著兒子走。
宅子裏
林氏看著夏夫人淚盈於睫道：“多謝婉妹為我費心了。”
夏夫人此時卸下了在別人面前的那份偽裝，真情實意道：“姐姐快別客氣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這些都不算什麽。”
林氏聞言就擦了擦眼淚，深呼了一口氣後沖著夏夫人笑了笑，想說話半天卻不知道說些什麽。
夏夫人看著不過短短幾年卻像是老了幾歲的林氏，在心中暗暗嘆氣。
這兩天她這姐姐過的也不容易。
她那嗣子的生父生母都不是省油的燈，林姐姐雖沒細說，但她也是三十多歲的人了，看的也多了，哪能不知道這失了依靠的孤兒寡母過的是什麽日子。
夏夫人不想讓她過多的沈溺於傷心中就對著林氏道：“貞姐兒呢，這大半日的還沒有見到她。”
提到女兒林氏的眼中閃過一絲暖色，沖著身邊的丫鬟道：“去把貞姐兒叫出來見見姨母。”
那丫鬟應聲而出，不一會兒便領著一個五歲左右的小女孩走了進來。
那女孩生的十分的可愛，大大的眼睛，白皙的皮膚就像是一個小精靈一般。
那女孩想是經常見夏夫人，也不認生。
夏夫人很是喜歡貞姐兒，覺得她像極了好友。
此時見到她就露出疼愛的笑容問她：“貞姐兒今兒個都做了些什麽呀？”
貞姐兒看了一眼母親，軟聲軟氣的道：“今天早上起床背了湯頭歌。”
湯頭歌？
夏夫人震驚的看了一眼林氏。
林氏就點了點頭。
夏夫人在心中嘆了口氣，面上卻依舊疼愛的看著貞姐兒，對著貞姐兒道：“姨母給你帶了些衣服，在你紅袖姐姐那裏，你跟著紅袖姐姐去看看喜不喜歡？”
小女孩兒都是喜歡新衣服的，饒是貞姐兒少年老成也不例外，此時聽到夏夫人如此說便露出了欣喜的微笑。
林氏原想說些什麽的，但見女兒高興，心中微軟。
等到女兒跟著紅袖走後，林氏便道：“她小孩子家家的，哪裏需要這許多衣服了。”
夏夫人就道：“我沒有女兒，見到貞姐兒就喜歡。姐姐就別再跟我客氣了。”
林氏這才沒說什麽，但心中卻是無限感動。
她知道夏夫人這是顧及著她的面子才這麽說。
這邊夏夫人卻想起剛剛貞姐說的在背湯頭歌，就問林氏：“姐姐是預備讓貞姐學醫？”
林氏聞言沈默了一下，半響才道：“總不能讓我們家的牌子砸在了我們這一代。”
夏夫人聞言也沈默了。
她也是杏林世家出身，自然知道醫術傳承的重要性。
林老爺子雖說收徒眾多，但到底不是親身子女。林家旁支也沒什麽人了。
若是林氏和貞姐兒不想辦法將這醫術傳承下去，只怕湖南林家就此就要湮沒在歷史的塵埃中了。
夏夫人嘆了一口氣，對著林氏道：“這女子學醫的諸多難處你也是知道的。”
林氏聞言苦澀一笑。
她當然知道，她就是知道所以到最後才逃避了，嫁給夫君後就再也不習醫術。
結果……
林氏想到往昔種種只覺得恍如隔世。
她一定要好好伺候側妃娘娘，將貞姐兒撫養長大，將林家的醫術傳承下去。
這就是她往後餘生的意義了。
夏夫人見林氏這樣，倒也感慨。
她雖然與林氏交好，但這到底是林氏家事，她也不好插嘴。
只是心中到底聯系貞姐兒小小年紀，在別的女孩子都在撒嬌玩耍的時候，她卻只能背那枯燥的醫書。
而這只是眼前，這條路越往下走就越難。
想到這裏，夏夫人心中更加的憐惜貞姐兒，對她也更疼愛了幾分，這倒是後話暫且不提。
天和二十六年三月二十日，林氏入府。
此時秦采桃已有孕八月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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