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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真正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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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邊泛著魚肚白,太陽還未將光芒灑滿整個天空。

洛城第一人民醫院二十四小時專護高檔病房內,司遠疆穿著白色武服,打出太極的一招一式,動作行如流水,卻因為身體原因少了分勁力,多了分柔和。

老管家站立一旁,擔憂老爺萬一用力過猛扭到腰就不好了,視線從未一刻離開過司遠疆。

病房門的敲動令李管家收了視線,通過門上的貓眼看到是少爺與少夫人,略微急促的打開門。

“少爺,少夫人,早上好。”老管家彎著腰,餘光卻在打量著一直被老爺念念不忘少夫人。

長相是很標致,就是氣色好像不太好?

想到昨晚是新婚之夜,李管家心裏有了釋然。

不知李管家心中這麽多心理變化,葉筱月臉上是從一進門就沒有消失反而愈發燦爛的笑容:“爺爺好,李管家伯伯好。”

今天算是正式的成為了司家的媳婦,一切都要歸功於司遠疆爺爺的支持,她是真心發自內心的感謝。

司沐寒不動聲色看她,發現她笑起來很好看,嘴中會有兩個小虎牙露出,明眸會彎成兩道細細的月兒,有流光閃爍。

念及爺爺想要看到的畫面,他伸手懷住她的腰身,令她貼合在胸膛,樣子很是親呢:“爺爺好,李管家伯伯好,。”

他知道爺爺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當年的救命之恩,所以才會在結婚後第一天早晨就來報道。

葉筱月沒有想到他突如其來的親密,呼吸略微急促,身體本能的想要抗拒掙脫。

司沐寒輕輕一轉身,將自己背朝爺爺,垂首在她耳邊,像是從牙縫擠出的聲音:“不想再像昨晚那樣被我玩弄,就乖乖配合。”

耳邊傳來的酥癢令葉筱月縮了縮脖子,想到不堪回首的昨晚,立刻身體放軟在司沐寒的懷中,表示妥協。

他們的動作在其他人的角度來看,就像是新婚後如膠似漆的兩位新人,竟是直接開始秀恩愛了。

司遠疆平日很少露出笑容,見此情此景卻是豪邁笑了三聲:“筱月,在家裏住的還習慣嗎,有什麽不能適應的,或者沐寒欺負你,千萬不要瞞著爺爺。”

“爺爺,你說的哪裏話,沐寒對我可好了,哪裏會有什麽不適應,我好喜歡這裏。”

葉筱月吐了吐香舌,這一刻的她像個小女孩一般說出撒嬌的話,卻一點也沒有做作的感覺。

司遠疆爺爺與她不過見面幾次,但每一次都像是親孫女一樣的對待,和藹可親,她能輕易感受到那份善意,她又怎舍得說出令司遠疆爺爺費心的話。

司沐寒眼臉低垂,看似在溫柔看她,實則在審視她臉上的每一份細微表情,想要看到演戲二字。

可浸淫商場的他竟然看不出分毫的虛偽,不過想想也對,爺爺為她敞開了司家的大門,她由衷感激讓爺爺開心也是正常,也算是為自己長久呆在司家做鋪墊,至於孝心……呵……

爺爺的病屬於年輕時積勞成疾過於損耗身體,不得長久與人接觸,心情不得波動太大,需要靜養。

念及於此,司沐寒再說了些關乎身體的話,帶著她坐車離開。

“這是去哪裏?”葉筱月望著與來時道路不一樣的公路,眉心微蹙,有些心不在焉的問了聲。

臨行前司遠疆爺爺讓她向家裏的父母問好,她將苦澀放在心裏,開心應了聲好,可實際上……

她的眼瞼低垂下來,將瞳眸中的痛苦遮掩。

她在學校時每年都拿獎學金,奈何也架不住賭徒爸爸的揮霍,若非是媽媽頂著爸爸的拳打腳踢維護飯錢,恐怕她要被活活餓死,即使這樣,一年到來也吃不上幾次肉,都是青菜居多。

到後來,爸爸竟要拿她去抵債,媽媽才會情緒激動殺死爸爸,坐了八年的牢,她無奈去了姑姑家寄養,也算是因禍得福認識了姑姑家的養子喬子辰,擁有了人生最美好的的一段記憶。

葉筱月唇瓣浮現一抹柔情,她轉頭看著窗外快速劃過的綠色植被,記憶像是開了閘的洪水,那些想回憶的不想回憶的通通都湧了出來。

那天是她接媽媽出獄,卻被獄警告知媽媽因壓力過大得了精神分裂癥,時好時壞,壞的時候將她藏在房間裏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說是爸爸要來讓她躲好,還會塞住她的嘴,好的時候會忘卻壞的自己做過什麽,將整個房間翻個底朝天的找她,最誇張的一次就是媽媽將她塞到床板下,差些窒息死掉。

而且這個過程中,她不能反抗,否則會加重媽媽的病情,導致神經錯亂,連好的時候都不覆存在,為此,媽媽一直很痛恨自己的病,怕有一天會把她害死,於是有了令她永遠都不會忘記的那一天。

葉筱月將身子側向了窗戶,怕是讓身後人看到控制不住溢出眼眶的淚水,她伸手輕輕擦拭。

那天萬裏碧空,她拿著被公司錄取的實習生資格單,回家推門卻看到媽媽懸掛在橫梁上。

她記得很清楚,媽媽的嘴角是有笑容的,眼睛看著門,充滿著對這個世界的不舍與對她的愛,手上夾著一份婚書,寫清了婚書的由來,還配有留言條,說是想要她嫁入豪門,有好的生活。

她叫來了救護車送到醫院,得到植物人的告知,或許令別人絕望的消息對她而言卻是喜訊。

只要活著,便有希望,她就可以再一次見到媽媽的笑容。

因而,她來到了這裏,為了媽媽,不為自己。

司沐寒開著車,餘光落在她聳動的背影上:“媽打電話過來說要一起吃飯。”

像是在哭?可他準備的好戲還沒有開始上演。

葉筱月淡淡嗯了聲,身體依舊保持面向窗戶的姿勢,等到恢覆情緒,她深深呼吸一口氣,而出緩緩吐出,轉頭看他,手指指著窗外。

“剛才外面竟然有個大狗牽著主人在跑,你說可不可笑。”

她笑彎著眼睛,肩膀一抖一抖,就像是剛才背影的聳動,可好像,少了什麽?

司沐寒很快將自己的問題丟出腦袋。

他何必去猜測令她聳動的情緒是什麽,她有什麽資格讓她猜。

葉筱月確認沒有被發現她真正的情緒,神色微松。

她不想獲得任何人的同情。

一路上,她與他再也沒有交流。

她仔細算了算,他們相處的時間也不過三天,第一天她拿著婚書進入司家,第二天就結婚,第三天就是今天,所以根本談不上有什麽共同語言,何況他根本就沒有主動說話的興趣,而她又巴不得永遠不用開口,直接拿錢在手裏就好。

好在車內放著舒緩的歌,倒顯得不是那樣沈悶。

車在一處頗具古樸氣息的老宅前停下,看起來是有很長的年代歷史,可外表卻是很新,能看出主人很用心的打理。

她跟隨司沐寒的腳步進去,被裏面同樣古樸的家具設施暗暗心驚,這裏面不知道包含了多少古董,她只認出了一些而已,同時對司家的底蘊也有了更深層了解,越發覺得自己以後行事要小心甚微。

到達大廳門口,裏面傳來琳瑯的嬌笑聲。

司沐寒腳步並不停頓,直接跨過門檻走了進去,她將小心甚微幾個字在腦海重新過了遍,跟隨進去。

左柔身著旗袍,見到他,保養極好的臉頰笑開顏,小跑步走來:“沐寒,路上辛苦了,需要喝點什麽,媽親手給你泡。”

但目光落在葉筱月身上時,笑容瞬間消失,找不出一絲存在過的痕跡,不鹹不淡招呼:“你來了。”

這是葉筱月第一次與婆婆見面,沒想過會是這樣的不待見,本凝聚好的笑容硬是卡在了唇角,看上去滑稽而可笑,以至於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還真是沒有家教。”陰陽怪氣的諷刺從沙發的方向傳來。

葉筱月心情極差看去,入眼是一張俏麗傲慢的臉龐,美則美矣,就是美的太過鋒芒畢露,絲毫不懂得低調二字的含義。

司靜雪從沙發上起身款款走來,令她看到了手腕脖頸等凡是能帶首飾的地方,通通都掛滿了璀璨奪目的飾品。

跟臉上的傲氣挺搭配。

葉筱月總結了句。

司靜雪來到她面前,因踩著腳下目測有十五公分的高跟鞋,得以占據高位俯視她:“呦,原來我的嫂子不僅沒家教,長相也就一般嗎,我還以為是怎樣的國色天香能娶得全世界最帥的哥哥。”

原來是司沐寒的妹妹,果然與他一樣討厭。

“靜雪,給你大嫂留點面子。”左柔勸了句,卻沒有斥責的意思。

至於真正的意思……

葉筱月心底冷笑連連。

意思真的太清楚了,可不就等同於間接承認了自己女兒說的話。

這一家人還真是喜好相同,都巴不得她早點走嗎,可惜,她賴定了。

“媽,靜雪,非常感謝你們這樣直白的指出我的缺點,我會努力改正的。”她笑容燦爛,滿臉的虛心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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